第17章
蘇珺白忽地張開眼睛,他在暗處胡亂摸索着,把車頂燈和窗戶打開後,捂着脖子大口喘氣。
“沒事的…沒事的…”他這樣安慰着自己,“已經過去了,沒事的…”
他像個溺水的人,被夢醒後遺留的那種絕望感到窒息,急于抓住一根浮木,好将他脫離困境。
這時,他看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從小區裏走了出來。
“嚴律宸…”他急匆匆地下車跑過去,“嚴律宸…”
前方的人聽到呼喚後猛地停住腳步,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待看清眼前的人之後,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蘇珺白的腳步在兩人還有幾步路距離的時候頓住了,這樣的嚴律宸讓他不敢靠近。
小區外的照明很足,他們就這樣站在路燈的兩邊,如同初見時那樣,中間有道分割線。
比起十七歲時外露的桀骜不馴,現在的嚴律宸俨然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微微蹙眉的樣子給人一種無聲的威懾感。
相較之下,蘇珺白在他面前仍然和當年一樣狼狽,起皺的襯衫,未打理的頭發,不修邊幅的樣子讓他覺得有些丢臉。
“好久不見。”蘇珺白僵硬地擠出一個微笑,他心裏知道自己這樣笑肯定很難看,因為他已經很久沒笑過了,一下子忘記了該怎麽笑。
“你怎麽會在這?”嚴律宸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我…我…”蘇珺白有很多話想對他說,但一下子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看到你和我的學生在一起。”
“哦,所以你就這樣跟過來,在這裏守了一晚上。”嚴律宸諷刺道,“真是個盡職敬業的好老師。”
蘇珺白低着頭,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和莊潼是什麽關系?”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嚴律宸擡手整理着松散的領帶,抱着無所謂的态度說,“約會逛街吃飯上床,這樣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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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珺白才發現,原來他抓住的不是浮木,而且一把紮心的刀,直接切斷了他所有的求救信號。
嚴律宸看了看表,開始不耐煩,他并不打算繼續理會蘇珺白,而是拿出鑰匙準備去取車。
“嚴律宸。”蘇珺白又喊住了他,“生日快樂。”
聽到這句話後,嚴律宸似乎很生氣,說話的語氣開始加重:“不好意思,我的生日已經過了。”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并沒有越過那道分割線,臉色愠怒道:“蘇珺白,你到底想做什麽?”
暗處裏,蘇珺白在不停地摳着手腕,疼痛可以令他變得清醒,他哽咽着把心裏想了很多年的話說出來:“嚴律宸,我們和好吧。”
忽然他聽見嚴律宸嗤笑了一下:“蘇珺白,當初說分手的人是你,你忘了嗎?”
他似乎有些疲于應對,無奈地揉着眉間,嘆息道:“還是你看到我回來了,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跪在你面前當個舔狗。”
“不是這樣的。”蘇珺白無力地辯駁,“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他走過去想拉住嚴律宸的手,卻被大力地打掉,只聽見一道冷冰冰的聲音說:“可是我已經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
嚴律宸面無表情地對他說:“我也不想再見到你了。”說完他轉身就想離開。
蘇珺白很焦慮,他此時的思維很混亂,不停地在腦海搜索着方法,可是記憶裏永遠都是嚴律宸主動來找他的場景。他能想到的都是,嚴律宸喜歡親他,抱他,和他做愛。
“那我想和你上床,可以嗎?”為了挽留嚴律宸,他開始變得語無倫次。
聽到這樣的話之後,嚴律宸确實停下了腳步,這樣的蘇珺白超乎了他的認知,他回過頭來用探究的眼神掃了他一遍,略帶嫌惡地說:“不好意思,我現在對你不感興趣,而且你也看到,我身邊已經有人了。”
“我可以當你的情人。”蘇珺白期盼且深情地望着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此刻的所作所為有多麽下作。
嚴律宸的心口堵得慌,自從遇見蘇珺白後他總是能感覺到滿腔的怒火在他體內橫沖直撞,本來他只是無能為力地承受着,可是始作俑者卻總要試圖去挑戰他的底線,甚至還提供了一個發洩的出口給他。
于是他終于克制不住地侮辱蘇珺白:“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摸過哪裏沒看過,你憑什麽認為我會想花錢操你?”
“不用錢,我給你操。”如他所料,蘇珺白已經抛棄了所有的尊嚴。
嚴律宸回想起那幾百個絕望痛苦的日日夜夜,報複心油然而生,他摸出名片夾,抽出一張遞過去:“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實在找不到人操你了,也許我有空的時候可以幫你一下,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
蘇珺白接過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回到家後,蘇珺白把這個號碼存進自己的手機裏,并且發了條信息過去,告訴嚴律宸這是他的聯系方式。
等了好久都沒有任何回複,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至少他能和嚴律宸再度重逢,讓蘇珺白感覺到整個人生都開始鮮活起來。
真好,蘇珺白是這麽想的。他緊緊地捏着那張名片,堅硬的棱角在他的掌心印上很深的痕跡,這樣的疼痛會讓他感到欣慰。
他需要疼痛,他離不開疼痛。
今晚是他十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之後的生活,一切日常,蘇珺白踏着上課鈴聲走進教室,他站在講臺上環顧了一圈,眼裏只有莊潼一個人是突兀的。
當然對方看他的眼神也十分不友善,記過處分的名單已經貼在公告欄上,莊潼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名字,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做的。
蘇珺白把視線移開,若無其事地打開多媒體準備上課,其實他心裏嫉妒得很,嫉妒又難過。
那天晚上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嚴律宸,也沒有接到他的任何電話,即使自己每天固定時間發信息過去問候日常,也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放學後,蘇珺白在樓梯處遇到了的莊潼,對方對他視若無睹,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看到莊潼鎖骨處有個鮮紅刺眼的吻痕。
他在講着電話,抱怨似的撒嬌:“嚴哥,今晚我不能過去了。”
不知道嚴律宸在電話對面說了什麽,挂了電話後,莊潼的臉色有點難看。
蘇珺白站在樓梯上望着他,正欲試圖打個電話給嚴律宸,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今晚八點,Z酒店頂樓套房。”
去酒店要做什麽,不言而喻。
一路上,蘇珺白不停地給自己加強心理建設,那個人是嚴律宸,他想嚴律宸抱他,親他,進入他。
他愛嚴律宸,很愛很愛,即使經歷過那樣的傷痛,他依舊很愛他。
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到了酒店房間門口,他按響了門鈴,過了好一會才有人來開門。
嚴律宸沒有理會他,開門後就往裏走去。
蘇珺白跟着進去,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原因,他發現嚴律宸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左腳看起來有點不太協調。
他似乎是剛結束工作,襯衫随意地解開兩顆扣子,袖子挽了起來,随口丢下一句:“你先去洗澡。”然後打開酒櫃,重新開了一瓶酒。
蘇珺白站在房間中央,拘謹地說:“我已經洗過了。”
“哦,這麽迫不及待。”嚴律宸嘲諷地笑了一下,他端着酒杯坐在沙發上,擡了擡下巴,“過來。”
蘇珺白聽話地走過去,嚴律宸單手解開皮帶,對他說:“先給我口一下。”
蘇珺白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麽,只是走到他面前,跪在地毯上,把他的那根東西從褲子裏掏了出來。
這種事情他從來沒有做過,但是嚴律宸以前經常給他做,他稍微回憶一下,便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蘇珺白忍着惡心,先是伸出舌頭來回舔濕柱身,然後再稍微張開嘴巴,含了進去。
有些大,他為了不弄疼嚴律宸,只能張嘴再往裏面含一點,然後賣力地吞吐起來。
嚴律宸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看着蘇珺白貌似頗為熟練的動作,想起以前他從來都不舍得讓蘇珺白為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他越想越生氣,忽地按住蘇珺白的頭,開始粗暴地往裏挺進。
“唔…唔…”蘇珺白眼淚口水都流了出來,他緊閉眼睛,默默地忍受着。
那種厭惡感更強了,只是喉嚨一直被抵住,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就這樣動了十幾下,嚴律宸抓着他的頭發,把他甩到了地上,命令道:“衣服脫了。”
蘇珺白擦掉臉上的狼藉,先是把眼鏡摘下,然後當着嚴律宸的面把褲子連帶內褲一同脫下。但也僅限于褲子,上身的襯衫還穿得好好的,腳上的襪子也沒有脫下來。
嚴律宸一直盯着他的腳踝看,眼神陰鸷,蘇珺白注意到了,心虛地往後退了半步。
“衣服怎麽不脫?”嚴律宸站起身來,朝他逼進。
蘇珺白有些緊張,他捂着領口,眼神躲閃地說:“這樣就好。”
“也是,操完就可以直接走了。”嚴律宸擡起手,到了半空卻又放下來,只是冷漠地對他說,“趴床上去,屁股翹起來。”
蘇珺白乖乖地照做,他爬到床上,呈跪趴的姿勢,襯衫有些長,蓋住了一半的臀部,身上的肌膚依舊很白,骨骼比起少年時期變得硬朗許多,小腿肌肉線條緊實好看,身材很瘦但屁股卻飽滿圓潤。
嚴律宸把自己的欲望歸咎于蘇珺白的肉體,畢竟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他扶着陰莖,剛抵上去,卻停了下來,伸手拿起安全套,熟練地打開套上去。
“屁股擡高點。”嚴律宸托起他的臀部,然後沒有擴張,也沒有前戲,而是直接一鼓作氣地捅了進去。
“啊!”枕頭裏傳來悶聲的尖叫,這是蘇珺白沒有想到的,他來之前只是做了清洗,沒有擴張,更何況那處已經許久沒有使用過,疼痛程度Qun6⑧75O⑨⑦②1可想而知。
太緊了,連潤滑劑都沒有用,緊致幹澀的甬道緊緊地吸附着他。
嚴律宸咬着牙,額頭開始出汗,他掰開蘇珺白的臀部,那處和當年一樣粉嫩,皺褶已經全部被他撐開,再沒有多餘的縫隙。
他開始大力地讨伐,比起洩欲,更多的像是在洩憤。
蘇珺白的身體随着撞擊的節奏不停地晃動,他把臉深深地埋在枕頭裏,不肯出聲,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叫啊,你他媽的是啞巴嗎?”嚴律宸被久違的情欲和積攢多年的怨恨沖昏了頭腦,他邊操邊用力地拍打着蘇珺白的臀部。
可是不管他再怎麽暴力和兇猛,蘇珺白依舊無動于衷。
這下惹得嚴律宸更加暴虐了,他狠戾地按着蘇珺白的脖子,用盡全力地操着他,仿佛要把他幹死在自己身下一樣。
另一只手繞到前面,摸到的卻是一片疲軟,他粗魯地揉搓着,咬牙切齒地問:“怎麽?操得你不夠爽嗎?”
身下的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嚴律宸忽然覺得沒意思了,正欲退出來,蘇珺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語氣生硬,像在極力忍耐:“爽的,你操我就好。”
他低聲下氣地懇求着:“操我,求你了。”
“媽的。”嚴律宸罵了一句,掐着蘇珺白的腰開始瘋狂地挺動。
兩人上身都穿戴整齊,下身卻不知羞恥地粘連在一起,他們不是在交配,因為他們做愛不會産生後代,也不像在做愛,因為他們之間好像也沒有愛情這回事。
有的只是對方無法理解的痛苦,還有彼此無法發覺的難過。
他們就這樣維持着這個姿勢,直到嚴律宸射了出來。
嚴律宸退出來後,看到安全套上帶有血絲,開始感到有些後悔
他看着蘇珺白發抖的背影,差點忍不住想擁抱他,用那熟悉的名稱呼喚他,誰知蘇珺白忽低一把推開了他,然後狂奔至廁所,緊接着裏面傳來劇烈的嘔吐聲。
剛剛還心疼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嚴律宸往浴室走去,發現門已經鎖上了。
“蘇珺白,和我做愛就這麽讓你惡心嗎?”裏面的人沒有回應。
嚴律宸站了一會,什麽都沒有做,而是轉身直接離開了。
蘇珺白赤裸着下身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大腿根部還在止不住地顫抖,身後傳來撕裂般的痛感。
他忍了很久,結果還是來不及,全吐在自己身上了,發臭的污物讓人感到惡心。
但也比不上做愛這件事情讓他覺得惡心。
他打開淋浴,任由滾燙的熱水從頭澆下,掩蓋住細細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