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許教授鐵青着臉,拿着槍的那只手都在發抖,謝允軒看着正對着自己的那個黑洞洞的槍口,倒是異常的冷靜。

“做什麽?許教授,我倒是想要問你在做什麽?”謝允軒看着那個發抖的手,并不當回事兒,“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頭頂上的這個是個變異種吧?”

“你別胡說八道!”許教授似乎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臉漲的通紅。

“我胡說?”謝允軒都笑了,“許教授,你這是在第三區呆着太久了,已經把你眼睛都蒙上了吧!這會是一個人?至少普通人能做出這樣的動作嗎?而且這是許夫人吧!”

提到了許夫人,許教授的眼睛漲的通紅,他像是窒息一樣:“你!閉嘴!”

“許夫人這個樣子……”謝允軒擡頭看着那個老婦人,她卻是好像是犯錯了一樣把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個團,腿和手以一種詭異的姿态扭和在一起,“是被感染了嗎?”

“閉嘴!”許教授似乎是完全不能聽這個詞!食指猛地收緊!

“保險栓都沒有拉開,從來沒用過槍吧。”謝允軒冷哼了一聲,“也可能你這是從來都沒有拿過槍吧?”

剛才的那個動作已經是浪費了許教授太多的力量。他看着謝允軒,然後視線順着謝允軒向上,看着偷偷的把眼睛露出來的許夫人。

一個快要六十多歲的老人竟然就這麽直接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幾乎就是這個老人哭起來的時候,大門突然被打開!

謝允軒看着刀蘇的表情,覺得這個情況他說什麽都不能擺脫了這個欺負老弱的名頭了。

不過也有一點兒好處,就是許教授現在應該是對他們放松了警惕。而且似乎還有一些太過于坦白了。

謝允軒把在樓下裝死的秦逸召喚起來,一起坐在樓下的客廳裏面。

許夫人是在謝允軒下樓的時候才從天花板上下來的,謝允軒是看不到她是怎麽扭曲着下來的,只是再看到許夫人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沙發上湊在許教授的身邊,看起來似乎是有點兒膽小的樣子,并且誰都不認識。

謝允軒看着她手腳健全的樣子,撞了一下秦逸,湊近悄聲說:“許夫人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有點兒失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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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輕微地搖搖頭示意謝允軒不要說話。

他自然是看出來的許夫人的樣子,但是許教授的模樣也讓他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秦逸走過去首先開口:“許教授,許夫人她……”

後面的話秦逸并沒有問,畢竟長眼睛的都看的出來,但是這個時候許教授并沒有直接說話,他皺着眉頭用手指梳着許夫人還濕漉漉的頭發,好半天才開口說話,第一句卻是問秦逸:“秦逸教授你之前是不是被感染了?”

“我?”秦逸沒什麽感情的笑了一聲,“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有什麽不一樣?為什麽這麽說?”

謝允軒抑制住了自己翻白眼的沖動,看着這個人現在這樣冷靜的胡扯,就算是這樣的場合他都有點兒忍不住想要吐槽。

“在你們來之前,我收到了消息,第四區喪屍跑到了外面。”許教授看着秦逸的樣子,也的确是沒有什麽不同,他只是眼瞳的顏色深了,和許教授他們已經接近十年沒有見面了,這樣的細微變化估計是并不清楚的,甚至刀蘇看到了秦逸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地方一樣。“你們來的太巧合了,而且你當時的樣子怎麽也不像是累壞了,看起來就像是死了。”

對于許教授說出的這句明顯不帶好意的話,秦逸的處理就是置之不理。

“許夫人現在怎麽樣了?”

“你也看到了。”許教授看着許夫人笑了笑,“她現在這麽一副樣子,誰都不認識,現在可能對我有些眼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又會發瘋?自從孩子去世之後她就開始變成這樣了,瘋瘋癫癫,我不敢讓她再去實驗室,不敢讓她碰手術刀,因為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傷害自己。”

許教授說到了這裏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秦逸思索的表情,并不再賣關子了,“就是那份資料,你老師的東西,那裏面記載的你應該是比我清楚的多。”

謝允軒在一邊看着秦逸的表情變化,撞了撞他的側腰,示意要個解釋。

秦逸側着頭耐心的給謝允軒解釋:“這份資料是最開始研究的變異種資料,在末世剛爆發的時候還沒有這樣的大規模,一些人誤以為這可能是一次人類基因進化的變異,所以當時的研究并不是抑制病毒……”

“然後那個病毒就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許教授猛地開口,瞪大了眼睛,指着許夫人開口,“變成了這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那是病毒,在末世第二年的時候這個資料就已經被封鎖了。”秦逸并沒有因為許教授的變臉而失了冷靜,“你擅自保留就已經是錯的,而沒有經過基礎試驗就進行人類試驗,我認為是完全有資格吊銷你的研究資格證。”

“我什麽都不在乎!”許教授看着他,表情瘋魔,“我只是要我的老婆,我的夫人活下去!活的好好的!”

“她現在是活着的,甚至很有可能比你活的更久。”秦逸反駁,“這不就是你要的,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完美,公平就是你得到而你必須去舍棄什麽!那是變異種感染病毒,而不是什麽靈丹妙藥!”

謝允軒坐在旁邊簡直想給難得說這麽多廢話的秦逸點贊了,但是想了想面對的現實,他只是把自己隐藏在秦逸的身側,在許教授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勾着秦逸的衣角,打了個結。

唯一注意到了他的這種行為的刀蘇瞪大眼,手指在下面豎起了中間那根。

秀恩愛什麽的,身為從來沒有固定伴侶的雇傭兵表示想燒死。

“你的老師,那個僞君子!”許教授突然笑出了聲,“你恐怕還是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吧?你研究生畢業第一年并沒有成功,是因為你的畢業實驗被你的老師盜取了,然後還裝成是一副恩人的模樣對着你說着可以破格錄取你。”

謝允軒聽着這些話第一眼就去看秦逸的反應,但秦逸的臉色沒有一處可以讓謝允軒知道他的心情,似乎就好像是根本就不在意。

“還有你的老師還活着的時候你根本就是一個不起眼的研究助理,在總部根本就沒有一點兒話語權,這其實都是那個僞君子做出來的事情,他就是這麽壓榨自己最優秀的學生!不然以你的實力,完全不用等到你的老師去世之後半年才進去研究總部的高層。”許教授在那裏越說越激動,“你的老師為什麽不帶着你去裏古鎮他的那點兒小心思根本就不用猜,不過也算是惡人多作怪,只是這麽一個人渣死了之後卻還是要幾個人陪葬!”

“人已經死了。”秦逸聽到這句話才不着痕跡的皺了眉。

許教授卻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你知道我的兒子最後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嗎?!他的身體開始腐爛,先是腳趾,小腿,大腿,腹部……他是真疼啊!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皮膚肌肉一點點兒化成腥臭的血水,他躺在床上,不停的在尖叫。他的媽媽心疼他啊!可是每次看到自己的孩子身上的肉一點點的像是被一只莫名的手撕扯的時候,那種場面怎麽可能受得了?!那個時候她的精神都已經不正常了。”

許教授摸着許夫人已經發白的頭發,“每天幾乎是二十四個小時的尖叫,最開始的時候還會在喊‘爸——媽——我疼!疼死我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只是沙啞着嗓子喊‘爸……媽……’後來只是啞着嗓子尖叫,扯破喉嚨一樣的尖叫,沒日沒夜。”

“然後……”許教授突然笑了,他看着秦逸的臉,一字一頓清晰的說,“我竟然在後來覺得這個兒子還不如死了比較好。”

“最開始疼着厲害的時候,他就會說,爸媽,殺了我殺了我,太疼了……”許教授捏着嗓子叫着,“可是到後來他連一個眼球都腐爛幹癟下去的時候,他竟然開始怕死了。他用那一只已經充血的眼睛看着我,嗓子已經說不出話了,但是他看着我,還是挪動着口型說,說他不想死,他才二十四歲,他還年輕,他不想死!即使他已經都變成了那樣一副惡心的樣子,他依然不想死,甚至他渾身的惡臭都已經讓人作嘔的時候,他的胃都已經被腐蝕了,器官全部都衰竭下去的時候,他依然不想死。”

“可是他活着能做什麽呢?他又有多少的時間可以活着?又有多少的時間可以讓他活着來折磨我們,一個注定要死的人憑什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要來折磨這些活着的人呢?”許教授握緊了自己的雙拳,他扯出一個并不比哭要好看多少的笑容。

“我拿斧子砸爛了親生兒子腦袋的時候,看到了我的妻子就站在門口。她看着我,像是看着一個瘋子。”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到結尾了~馬上迎來的就是離開第三區了然後直接去總部!第二區沒有什麽事都是正常人,就是之前教授沒露面的徒弟會出現~萌物角色!

然後就要解決了謝爸的問題,我們差不多就可以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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