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魔溢出
白夜燼低眸一笑,這些人還是這般背裏一套面上一套,如今這次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
可是底下的那一抹白,卻吸引了他全部的視線,但随即而然的更是猛然的一陣。
師尊,怎麽會跟他們呆在一塊?
沈客筠身穿一身白衣,目光淡泊,就這般望向了他,一句話也沒開口。
白夜燼被沈客筠這眼神看的心底一揪,他想要觸摸底下之人,可是卻發現自己離他很遠很遠,就算他站在了自己的身前,他也覺得遙不可及,再也觸碰不到他了。
白夜燼眼裏只有他,就算此時所有人都對着他拔刀相向,他的眼裏依舊只有沈客筠,他那本該對自己滿是溫柔的眼神到了此刻卻冰冷無比。
他張了張嘴,想說出一句話,可是這一刻卻讓他想起了十五年前魔獄的那一刻,他也是像今天一般冰冷的看着自己,而今日卻又像那一日般,讓他渾身發涼。
白夜燼從空中落了下來,站在了屋檐上,一人對峙着整個修仙門派。
“你到底騙了我多久?”沈客筠如冰雪般的聲音傳到了白夜燼的耳裏。
白夜燼驀的擡起頭,目光對上了沈客筠那滿是冰冷,毫無波動的眼神中,就像是對自己已經失望透頂了般,他低下了頭,沒有回他,默認了他口中的話。
沈客筠見他這般,更知他已經默認了他所說的話,以及他所做的那些,自嘲的笑了一聲:“白夜燼,你到底還要騙我多久。”
“師尊………”他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他從一開始便騙了他,他想要解釋,可是卻發現他根本就無法解釋。
白夜燼後退了一步,眼神避開了他,他想要對他說,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殺了他體內的心魔,可是他殺了這麽多人,這解釋拿來又有什麽用?
空氣沉寂了許久,白夜燼緊閉着雙眼,頭腦處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明顯頭疼更是愈加的劇烈,現在到底是幻想還是現實,在他的眼裏就如虛幻般,只有那一抹白衣在他的眼前。
“你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般冷漠無情,變得這般讓我寒心了,白夜燼。”
沈客筠的笑徹底打擊在了他的心裏,往後踉跄了好幾步,胸口處以及頭腦傳來的劇烈疼痛感,讓他在這一刻心神更是變得恍惚了起來,他的師尊果然還是和他心中想的那般會對自己失望,可是他沒想到的卻是,這一天既然會來的那麽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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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燼呆呆的望着前方看着沈客筠的位置,那個如前世一般的景象瞬間出現在了眼簾,他跪在了魔族寒潮水牢門外,跪了整整一夜,臉色已經蒼白得毫無血色,只見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聲聲滴在了他略有彎曲的脊背上,死在了那滿壇血水中。
白夜燼的心髒驟然揪在了一塊,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的他,他連跑帶摔的跑了過去,跪在了地上,那一身白衣皆已經被血水染紅,那本就虛弱的身體,在這一刻中,徹底的冰冷到了谷底,他顫抖着手将沈客筠抱在了手中。
“師尊……師尊……”白夜燼不斷的喊着他,可是無論如何他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再看他一眼,而在他的懷裏,只有那冰冷了許久的身軀。
“師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離開,不該任由他們這般對你……”白夜燼此時眼底一片猩紅,可就在這一刻,心底的那道聲音緩緩的響了起來。
“把身體給我,你便能見到他了。”
白夜燼聽着忽然笑了一聲,抱着懷裏的白衣男子點了點頭,眼中暗沉的無一點光可言。
心魔本想在他徹底将血陣完成靈力消耗殆盡之時,可是卻沒想到他既然會怎麽不要命,流失了怎麽多靈力,還敢運用靈力怎麽不怕死的來找沈客筠。
靈力失控到了極致,腦海便會産生出幻象,倒映出心底最害怕的事,如若意識有一點清醒,便可以認知到,那不過是個幻想,可是沉迷的越久,便會越來越分不清,到底是真還是假。
心魔好久沒有觸碰過身軀了,低沉的笑了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
可在他們的眼裏,白夜燼卻是突然發瘋了起來,跪在了那屋檐上,眼神裏滿是傷心之意。
夜景暮皺着眉頭,看着白夜燼的這一副模樣,像是中了幻象。
“白夜燼”此刻渾身上下,皆被魔氣環環包裹着,蒼白的臉色在此刻更是越加的明顯,整個人就像是沒了生命般,眼神冰冷到了極點,甚至想是沒了溫度。
有些弟子看到這裏,更是忍不住心底的恐懼感,雙腿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可這一刻何止是他們,就連江擎槐他們心裏都濃濃的升出了不安。
過了許久,那個少年從黑霧中走了出來,将黑霧收在了手裏,俊美的面容上滿是刺骨的寒意,他的笑容不再是冷嘲熱諷,更不是從容,更像是充滿了邪氣,要了所有人的命一般。
心魔摸起了自己的“臉”,滿意的點了點頭,擡起頭看着面前的所有修士,臉上帶着笑意,眉眼間更是邪氣凜然:“這血陣馬上便會關閉,怕是修仙界從此以後怕是要一蹶不起了。”
“倒也罷,這般更好。這樣本座便是這天下的主。”
白夜燼雖從頭到尾都是笑着,可是他的眼底皆是充滿了寒意,那些人拿着劍的手狠狠的盯着白夜燼,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在意,反倒更是提起了興趣,看了他們一眼,看到他們立馬萎縮了起來,更是輕蔑一笑。
江擎槐看着他,眼前的少年依舊是那番模樣,沒有任何的變化,可是卻變了。
不只是他一人如此認為,就連沈客筠也這般認為,眼前的這個人怕是………
“魔君口氣倒還真是不小,我看這次怕是你們魔界要不保了。”那身穿一身深褐色衣袍的男子從人群中站了起來,冷眼看向了白夜燼。
聞言,白夜燼更是笑了一聲:“莫掌門還真是想的真好,都到了這時候,還會說這毫無可能的話。”
白夜燼活動了活動筋骨,眼神一瞥,一道白光頓時映在了他的眼裏,白夜燼下意識的想要靠近,甚至貼近他,那一刻他愣在了那裏,不過很快,眼裏便恢複了平靜。
是沈客筠。
他想要收回視線,可是卻無論如何也移不開他的目光,始終無法從他身上轉移。
沈客筠自然而然的貼上了他的目光,看着那甚至比先前還毫無血色的臉龐,甚至變得更加蒼白,甚至接近了透明,沈客筠下意識的攥緊了袖子。
他的目光不斷的打量着白夜燼身上,迫切的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受傷,可是那一身黑衣卻将他阻隔在外,就像在對他說,你沒有資格知道。
他的眼神對上了白夜燼那深紫色的眸瞳,那雙眼睛看到他時往往都會變得閃亮,再到委屈,可是這一刻,那眼眸就像是沒了活氣,死死的看着他,就如一灘死水,看着他毫無波瀾,沒有因為他受到任何的影響。
沈客筠心頓時咯噔的一聲響了起來。
他知道白夜燼有多麽的喜歡他,可是卻還是将他推入了魔獄,連他的那份喜歡也一同踩在了腳底。
心魔笑盈盈的看着他說了起來:“沈仙師還真是無情,前幾天還是溫柔體貼,可是今日卻變得這般冷眼相待,可真是讓本座開了眼界。”
衆人聽到這句話眼神皆是望向了沈客筠,眼裏有不懂疑惑,但更多的卻是鄙夷不屑、不削入目。
雖是笑意,可是卻散發着無數的寒意。
沈客筠站在那裏,看着他對自己這般笑,心裏頓時抽痛了起來,他沒有想到就這三天的時間,白夜燼會變得怎麽快,會變成今天的這番模樣。
沈客筠看着白夜燼,眼裏皆是無法掩飾的自責,心魔被這眼神看的心底更是一陣煩躁,撮使自己離開了那道目光,他不能被白夜燼殘留下的感情支配,更不能有任何的不忍心。
有人在底下早已按耐了不住說了起來:“白夜燼是沈峰主的徒弟,沈峰主一度護着白夜燼的時候,可有想過今天這個局面?”
他想過,這次結束後,他們便成親,離開長思卿安,離開這修仙界中隐世埋名,過着他們的生活,可是卻沒想到會有怎麽一刻。
沈客筠沒有理會那人所說的,朝着白夜燼飛了過去。
“沈仙師這是做什麽?離本座怎麽近是想跟着本座嗎?”心魔嘴角上揚了一絲弧度,将他下颌擡起,貼近了他的耳處說出了聲。
底下的人見到這一幕心裏更是氣憤填膺,他果然是和白夜燼一起的,更是哄堂了一片,江擎槐他們聽到後,更是将自身修為釋放了出來,将那一片躁動壓制。
心魔松開了手,退了幾步,與他保持着距離,低頭自言自語說了起來,就像是在對人說話一般,白夜燼你看,你最心愛的師尊,現在可是想殺了你,你那麽執着于他有什麽用,到頭來不還是這種結局。
心魔盯着沈客筠手中的古今玉,低聲笑了起來:“沈仙師這是想好了要殺了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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