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設定錯時間提前發布了哈哈,大家就提前看吧~ (13)
輩子都別想擺脫我。”
“... ...。”
本以為吳山野會情緒激動地與她辯駁,沒想到他卻直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後方一聲不吭。
吳海纾猛然間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然而她還未松開吳山野,就只感到脖子上傳來一陣冰涼刺骨的寒意,幾乎是在觸感出現的同時她以最快速度向旁側去,然而眼前那道鋒利的刀光已然逼近自己眉心,她來不及躲藏。
“啊!!”吳海纾不自覺的尖叫着,她緊緊閉上雙眼根本來不及看這樣做的人究竟是誰。
然而除去脖子上明顯感覺到冒血的傷口以外,并沒有她預料中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面前刀劍相接後産生的刺耳震動。吳海纾驚恐睜眼看去,只見保護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渾身上下都沾滿了泥污的男人。
他身上所沾的泥污不是普通的東西,在接觸到男人皮膚的時候竟将他的皮膚逐漸腐蝕,一條條如白絲一般腐蝕後的白煙在男人頭頂上升起,很快男人的部分頭發脫落掉在地上,脖頸後的白骨更是漸漸露出。
單看背影就如此醜陋可怕,恐怕他的正面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在場保護她的人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卓元正,而方才襲擊吳海纾的則是應該昏迷不醒的許蒼忻。
“你為何...?!”吳海纾一時間震驚的說不出來話,明明該被沉入毒沼的是許蒼忻才對,為何反而卓元正會成這副模樣?
“呵呵呵,”跪在地上的吳山野發出了令吳海纾毛骨悚然的笑聲,他散落的發絲遮掩住面部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這無疑在宣告着吳海纾處于完全相反的局面,“我就說我不擅長撒謊,裝得可真累。姐姐你說的對,就因為我們太了解彼此,所以我才知道你一定會掉以輕心。”
“你說什麽!”
吳山野四肢纏繞的繩索不知何時竟已松開,他輕松的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站起,用手腕上纏繞着的一根紅繩将頭發重新束在腦後。在他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忽然林中狂風四起,兩道身影分別從左右兩側的暗處飛出落在了卓元正身旁。
他們正是邰時和趙聯。
“不可能!你們分明吃下了迷丨魂散,怎麽可能這麽短時間內就恢複知覺!”吳海纾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洛爺根本就沒有讓他們吃下迷丨魂散。
“誰告訴你只能吃不能解?多虧了姐姐從小拿我試藥,以至于我對于你的那些小手段非常清楚,早就提前做了準備。”
吳山野說得正是幾人吃菜前喝的那杯酒,其實那并不是酒而是普通的白水,先前他與洛爺雙手交握之時将解毒散的藥包放在了洛爺手心,如果是擅長用藥的吳通國人自然知道這是什麽,剩下的就看洛爺到底有沒有領悟。
為了以防萬一,吳山野先喝了酒确認那是有解毒散的白水後才讓其他三人喝下的,否則他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吃那些菜。
“你這個混賬!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我要殺了你!!!”吳海纾怒不可遏的漲紅了臉,吳山野看着她那副扭曲到極致的面孔忽然覺得有些陌生,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到姐姐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怎麽說呢,這種感覺挺不錯的,可能姐姐看自己也是這樣的吧。
“公主...,快逃...!”卓元正的嗓子已經無法說出來話,他勉強吐出這四個字像是被風折斷的樹枝一樣。
可能就連卓元正自己本人都沒反應過來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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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④②章
昨日晚上,吃下菜後許蒼忻便感到喉嚨多有不适,本以為自己會像邰時那樣痛苦,可沒想到他竟一點反應也沒有。剛開始他認為是喝了吳山野倒的水後才會如此,可當趙聯面露難色昏倒時他才發現并不是這個原因。許蒼忻來不及多想,便只能跟着趙聯一起閉上眼睛裝作沉沉睡去。
待吳山野也昏迷後,洛爺等人将他們手腳綁住帶到了酒樓後面的馬車上,很快許蒼忻就聽見了吳海纾的聲音。
“他們都吃下去了?”
“是...是的。”洛爺等人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吳海纾看着陷入沉睡的吳山野,伸手探向他的脖頸。此時吳山野氣息微弱,從脈象來看确實中招了,她也就沒有檢查其他人,直接對洛爺吩咐道,“這兩個人老規矩,另外兩個我帶走。”
洛爺點頭聽令,快速和夥計将邰時和趙聯拖到一邊,目送吳海纾與卓元正駕駛馬車揚長而去。
吳海纾說的老規矩自然是要殺人,洛爺已經上了這條船不會殺了他們,他估摸着解毒散藥效發揮的時間,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邰時和趙聯分別蘇醒過來。
邰時醒來後十分暴躁,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嘴裏嚷嚷着說他們耍這種下三濫的小手段,那副架勢恨不得要将整個酒樓給拆了,還是趙聯在一旁安慰他,順帶讓洛爺給他們解釋了前因後果,這才平息了邰時的怒火。
洛爺知道吳海纾把另外兩人帶到了哪裏,所以早就和其他夥計準備好了地圖,他們負責說服吳通國其餘的百姓,邰時和趙聯則朝那邊趕去。
至于另一邊,許蒼忻在半封閉的馬車裏睜開眼睛,車外冷風在他耳邊陣陣呼嘯,使他渾身的肌肉緊繃,刺骨寒意令他呼吸稍微重了一些。不過多虧如此,他能清晰看見他們行駛的路線。
洛爺雖然将他們手腳束縛,但其實很好掙脫開,許蒼忻當下決定先不做動作,而是輕聲叫着旁邊的吳山野。
吳山野雙眼被黑布蒙着,應該是害怕他中途醒過來逃走,然而吳山野并沒有清醒的跡象,這令許蒼忻感到疑惑。
難道他們四個之中只有自己沒有昏迷嗎?莫非迷丨藥對自己沒有作用?
許蒼忻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直到馬車停下,他和吳山野被扔到車下,吳山野才緩緩清醒過來。
許蒼忻安靜地等候時機,同時靜靜聽着吳山野與吳海纾的對話,當他聽見吳海纾那句,“你第一次對一個人這般殷勤,他才是你的心上人吧?”後,大腦頓時處理不了自己的情緒。
吳山野對于這句話沒有反駁,其中蘊藏了意義不明的含義使他臉上浮現出了難以抑制的笑容,心跳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後逐漸蓋過了自己耳邊的風聲,甚至連毒沼冒出的毒氣在他眼裏都變成了甜的。
并不知道許蒼忻此時竟如此感想,吳山野還在賣力的營造出自己很煎熬的樣子。
直到卓元正拖拽許蒼忻想把他扔進毒沼,許蒼忻這才回過神來,難以平複的心情此時化作動力,他找準時機雙腿發力,向上一翻,雙腳正擊中毫無準備的卓元正。
卓元正似乎也沒從吳海纾的溫柔鄉裏醒過來,所以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自然是毫無準備,他被擊中後重心不穩地向後栽去,竟精準落入了毒沼裏。
天下人都知吳通國以醫治國,且十分擅長使用毒和暗器,所以在武功方面天賦造詣自然沒有鹹商厲害,卓元正是吳通國為數不多的習武之人,但其實習武只是對于使用暗器的一種輔助,他的實力就算再強大也依舊不及邰時,這也是他至今沒有想着和鹹商硬碰硬的原因。他天生敏感多疑,但因和許蒼忻學習武功的方式不同,難以預測到氣息與未知的危險,不過這樣令他措手不及還是第一次,估計也是最後一次。
在身體接觸到毒沼的一瞬間,卓元正渾身上下燃燒了起來,他身上每一寸皮膚都疼痛到令自己窒息,然而這确實很短暫的過程,因為很快他就已經麻木了。
吳海纾特別喜歡用人養毒,還在吳通國時她背着父皇母後悄悄在林外靠近鹹商懸崖處養了一片毒林,她經常會到死牢裏面巡視着,将犯人扔到毒沼裏看着對方慘叫掙紮而後被溶解的樣子,每當這時她都會笑得無比開心,那份笑容也是令卓元正最為動心的原因。
卓元正對于這份殘忍的行徑理應是感到反感的,只因為吳海纾一句,“你對我來說是最特別的人,所以這件事情我只告訴你”,竟讓他覺得此事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甚至還會在背後幫她撐腰,助長氣焰。
吳通國的沼澤地基本都是相連在一起,吳海纾常年在一塊沼澤養毒,以至于毒物經過時間流逝而滲透混合,導致整個國家的沼澤都含有劇毒,已經無法繼續生存。
卓元正一直都幻想着能和吳海纾遠走高飛,找一處安靜的地方讓吳海纾專心做自己喜歡的事,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落入毒沼。
在這一刻,他想象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害怕自己死後吳海纾會被這群人給殺掉。
在卓元正視線的最後,是許蒼忻身輕如燕的翻身落地,甚至連一根頭發絲都沒亂。許蒼忻沒有絲毫猶豫,拔出卓元正落在地上的寶劍直接向着吳海纾身上刺去。
可惜吳海纾和吳山野一樣,從小就練得靈敏的危險感知能力,她善于觀察身邊的任何變化,許蒼忻沒料到她在背朝自己的情況下還能躲開攻擊,為此只能在她脖子上留下一處傷口。
“你...!”吳海纾才剛發出一個音,許蒼忻就以劍尖直沖吳海纾眉心,眼看就要刺穿她的頭顱,卻被一個可怕到已經和怪物別無兩異的人用另一把劍硬生生接住。
卓元正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他身上散發着火燒後的熱氣,整張臉被腐蝕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他的腿骨逐漸從皮肉後顯露出來,許蒼忻不知道他到底是憑什麽來支撐着站起來的,正常人沾到如此強性的酸沼應該是立即斃命,更別提能從裏面爬出來,這世間恐怕只有卓元正一人能夠做到。
不過卓元正接住這一擊是勉強做到的,他此時看不見東西也說不出來話,基于心底無比強大的執念與許蒼忻身上釋放出來的殺氣就已經足矣。
如果只有他和許蒼忻,估計還可以魚死網破,但他感受到了邰時和趙聯的氣息,這使他感到絕望。
“...公主,...快逃。”這是他第一次對吳海纾說出這樣的話,換做平時他肯定會笑着對吳海纾道,“公主安心留在我身後便是。”
逃?吳海纾不敢相信此生竟然能第二次聽見這個字。
當吳通國被一把火燒掉的那一刻,卓元正也是這樣對自己如此道,那時她心裏的所有怨恨全部都轉移到了卓元正身上。卓元正身為吳通國的将領,為何不去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而是要逃呢?她眼睜睜看着父皇母後被砍去頭顱懸挂在城牆之上,歸根到底不是鹹商強大,而是卓元正太過無能,無法保護這個國家。
實話說她對卓元正沒有絲毫情感,反倒是自己一句話就讓卓元正聽話的像只哈巴狗一樣,讓她覺得甚是無趣。只會聽話的人和傀儡沒有兩樣,她最喜歡違逆自己最後又不得不臣服于自己的人,比如說她和吳山野待在一起時就完全不會感到無聊,那種期待吳山野露出絕望表情的心思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現在卓元正竟然又讓自己逃,這種狼狽不堪的字怎麽能用在自己身上?
“廢物!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吳海纾殘留的求生欲使身體不自覺的後撤,然而邰時和趙聯已經緊逼她身後,她無處可逃。
“趕快救我啊!!”吳海纾失去理智的咆哮,她知道向卓元正求救也是徒勞的,但還是想抓住僅存的救命稻草。
“好狠心的女人。”邰時望着吳海纾美豔的面孔,若不是今日親眼所見,他都不敢相信她竟有如此心腸。
卓元正已經成這個樣子了,她非但沒有憐憫之心居然還要他救自己。
可惜,當她這樣命令道時,已經無人回應她。
吳山野擡頭一看,只見卓元正右手掩蓋住自己醜陋的面龐,高大的身軀佝偻着,姿态卑微而又惹人生厭。他就這樣保持着站立的姿勢斷了氣。
說起來,曾經吳海纾誇贊過卓元正的五官俊秀,恐怕到死前的最後一刻他也不想讓吳海纾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還好他在聽見吳海纾這樣叫喊之前就斷了氣,不然至死都愛着她的那顆心又該以何等方式放下呢?
“終于只剩下你了。”
吳山野唇角上揚,他許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他不是什麽心地善良的人,但也絕對不是惡毒之人,此時此刻,他本能的為吳海纾以這樣的下場迎來終結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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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④③章
吳海纾胸口劇烈起伏着,她感覺自己的內髒快要從喉嚨中嘔了出來,周圍四雙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而面前那把閃爍寒光的銀劍迫不及待的想要刺穿自己的胸膛,将她的靈魂挖出來看看究竟承受過多少罪孽。
她幻想過自己的死亡,那是在萬人簇擁之下,身旁鋪墊鮮花,用罪人的頭骨來代替蠟燭底座。她希望自己的死法是因毒而死,只有這樣,她百毒不侵的身體才不會感受到痛苦。如果她走在父皇之前,就由父皇親手将她安葬,若是之後,就讓弟弟随便找一處被衆人仰望的的高處埋葬即可。
她想死在家人前面,這樣才能得到一處好的安息地。
她想到過最壞的可能就是孤獨死去,但絕對沒有想到過會以這樣的方式,以這樣可憐的姿态,像地牢裏那些死囚犯一樣這樣落魄。她一生富貴華麗,怎能落到如此下場?
許蒼忻以劍尖抵住吳海纾的胸膛,吳海纾的雙腿逐漸失去力氣,慢慢滑落在地上。她漂亮的衣擺沾染到了地上的淤泥,即便是在陰沉的天空之下仍然紮眼到雙目發疼。她整個人都狼狽不堪,可她這副模樣,不像是街邊随處可見的風塵女子,更像是剛從淤泥中冉冉盛開的蓮花,她以這樣可人姿态求饒的話,興許很多人都會放她一命。
“...動手吧。”吳山野轉過身來不想看見吳海纾慘死在劍下的那一幕。
許蒼忻沒有過多猶豫,他出手很快,甚至吳海纾還沒有反應過來,劍身便已沒入她的身體。她可能認為許蒼忻會憐香惜玉的讓她自行了斷或者讓她死得體面一點,可當從腹部襲來的那股鑽心刺骨的疼痛将她拉回現實,一邊痛不欲生一邊告訴自己有多落魄。
“我...我要詛咒你們!...你們...別妄想善終...!”吳海纾無力地瞪着雙眼,用顫抖的指尖指着許蒼忻。她将口中湧出的鹹腥血液狠狠咽了回去,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屈服在他們腳下。
許蒼忻眉頭微皺,手一用力将劍抽出,他以為會有鮮紅的血噴濺出來,可沒想到吳海纾的血并非鮮紅,而是深深的黑色,及濃稠又腥臭,它們順着傷口汩汩流出,很快與土地融為一體,說起來她肩膀上的傷口也是同樣的顏色。吳海纾天生百毒不侵的原因可能就和這個有關。
“走吧。”
許蒼忻收劍,剛要回頭,忽然耳邊憑空出現一聲巨響,随着巨響聲起,一層快速将所有人覆蓋的白煙産生。摻雜在白煙之中的是細膩粉末,吳山野只嗅了一下便感到渾身無力,這種感覺和洛爺下的迷丨藥十分相似。
他遮掩住口鼻大喊道,“屏住呼吸!”
其實不用他這麽做,邰時和趙聯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可難免還會吸入一點,所以有些站不穩。
他們沒料到此處還有他人埋伏,他是如何做到悄無聲息地接近然後釋放煙霧的?莫非和先前用弓箭偷襲的是同一人?
很快吳山野的雙眼難以睜開,煙霧吹到他的眼睛中刺得他生疼,在狹窄的視野內,他看見許蒼忻竟然毫發無損。他既沒遮掩口鼻,看上去也平安無事。他在煙霧中鎖定了偷襲之人的身影,此人是沖着吳海纾前去的,他以一襲黑色夜行衣遮擋身體,只露出了一雙坦露兇光的雙眼。
他一把将吳海纾扛在肩頭朝着叢林深處逃去。
“等等...咳咳!!”吳山野無力阻止,可惜他的聲音被咳嗽聲掩蓋。
許蒼忻并未發覺周圍三人遭受到了迷丨藥攻擊,同樣的他并沒有感受到煙霧的異樣,所以他本能的着追趕黑衣人,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對方的身手沒有許蒼忻想象的那樣矯健,沖出迷霧後,借着微弱的光芒,許蒼忻看見對方背影佝偻着,縱使身上有力氣可終究是力不從心,再加上他還扛着一個人,導致速度越發慢了下來。
此處樹木生長緩慢,死枯的更是不少,樹與樹之間間隔緊湊,樹枝錯綜複雜,高度剛好阻礙了許蒼忻前進。對方優勢在于對此處地形很熟稔,能夠靈活地避開樹枝樹幹找到最佳路線。
許蒼忻努力使兩人距離縮進,黑衣人自然是注意到這一點,他在等待着某個時機,就在前方出現亮光,他即将沖出森林時,黑衣人右手當做哨子放在口邊用力吹響,風起雲湧間十幾個埋伏已久的黑衣人縱身跳躍出現在許蒼忻面前。
他們沒有半分猶豫,幾乎同時拔出利劍與許蒼忻厮殺,許蒼忻被迫停下迎擊,而帶着吳海纾的黑衣人停下腳步靜靜地看着面前打作一團的人們,不自覺的“嘿嘿”笑出聲來。
他的雙眼比常人更為混沌些,已經看不出什麽顏色的眼仁裏肆無忌憚地發散着貪婪與嘲笑,他似乎是預見了許蒼忻會落得這般慘狀,慘死在這群人的手下。
“你究竟是誰!”許蒼忻武功是不差的,但這群黑衣人個個實力超群,一看就是精心訓練過,他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動用了全力,許蒼忻光是接下就感覺握着寶劍的手臂被震得生疼,有些寡不敵衆。
他沖為首的黑衣人怒吼,然而對方是不會回應他的,他将不知死活的吳海纾調整了一個自認為舒服的姿勢,轉身腳步輕松的離開。許蒼忻見狀一時失神,左臂被敵人一劍劃傷,瞬間失去了知覺。
看來對方的劍上有毒,許蒼忻額頭滲出一層虛汗,單手舉着劍一步步後退,可惜對方衆人仍舊步步緊逼,他的呼吸幾乎快要停止。
就在其中一人舉起利刃,在刀劍寒光即将劈在許蒼忻臉上之際,許蒼忻只見某樣不易察覺且速度快到幾乎難以看清的東西,正中舉劍之人的後脖頸,眼前的黑衣人口中嗚咽一聲,雙目充血而倒在地上。
其餘黑衣人見狀立馬警惕起來,只是對方更勝一籌,接二連三的暗器擊中他們,幾乎是一招斃命,他們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
“不好!”一個身材較為高大的黑衣人低聲道,他無視了周遭被殺害的同僚,又将目光鎖定到了唯一的逃生出口,也就是吳海纾消失的那條路。
許蒼忻此時并沒有因為不知名的外援而放松警惕,他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所以一直提防着暗器落到自己身上的可能,同樣也沒有傻到乖乖的看着黑衣人在眼皮子底下逃跑。
他現在只有右手可以活動,這樣足矣。他将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在右臂,以劍為中心點,黑衣人作為靶子,用極其猛烈的速度将劍擲出,就在黑衣人即将從地面跳起的那一刻,寶劍正中他的腰部,他也順勢倒地,很快被暗器擊中不再動彈。
随着眼前的人逐漸倒下,黑衣人很快被全部消滅。許蒼忻大口喘着粗氣倚靠樹幹,他身邊的草叢開始出現了窸窸窣窣的聲響。許蒼忻咽着口水右臂做出防禦姿态,然而從草叢中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洛爺與酒樓的那些人。
“你們怎麽會...?”沒想到洛爺會出現在這裏,許蒼忻自然是感到吃驚 。
“我們一直埋伏在這附近,您放心,我們吳通國人最擅長使用暗器,我保證他們再也起不來了。”洛爺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一個黑衣人前,伸手将他脖梗後面的暗器取下。許蒼忻定睛一看,所謂的暗器是一根銀針,只是這根銀針針尖部為黑色,像是被腐蝕掉的痕跡,洛爺他們用毒也真是毫不心慈手軟。
“感謝你們出手相助。”許蒼忻神經一下子放松下來,他從小到大被保護的太好,幾乎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看來他把外面的世界想的太簡單了,論真刀真槍上他還是沒有經驗。不過洛爺他們既然在這裏為什麽早一點出手?這樣那個不知名的人和吳海纾就不會逃掉了。
許蒼忻不知道的,吳通國人天性獨善其身,他們像是森林裏體型不大的烏鴉,沒有絕對的優勢無法與強大的動物抗争,所以總喜歡躲在暗中等待時機最成熟時坐收漁翁之利或者是撿別人的殘羹剩飯。他們很少會貿然出手,這是連吳通國人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特質,他們認為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不應該是我們謝謝你,我們都看見了,是你親手殺了那個女人。”洛爺說到此處目光不自覺的朝天上看了看,似乎是在懷念自己已經過世的家人。
“她究竟死沒死我也不知道,你們也看見了,她被別人帶走了。”
“不,她絕對活不成,我們都略通醫術,這種情況只要看一眼就會知道,另外貴人您也不必擔心,我派其他人跟着剛才那個漏網之魚,想必很快就能知道他的行蹤。”
許蒼忻贊許的點頭,另一邊邰時和趙聯拖着吳山野姍姍來遲,他們看見一地生死不明的黑衣人立馬就明白了許蒼忻經歷了什麽,他們把吳山野往地上随手一扔朝許蒼忻跑去詢問情況。
許蒼忻則不怎麽在意這些,他看吳山野身體有些難受,反而第一時間來到他身邊檢查他是否有傷口。
吳山野也覺得奇怪,他在吳通國的時候身體可從來沒有這樣脆弱過,就算被吳海纾試毒也沒有這樣只吸入了一點迷丨藥就完全站不住腳的情況。他雖然身上沒有什麽知覺,但眼皮子靈活的很,在許蒼忻查看他有沒有傷口的時候,他同樣在許蒼忻身上看了個遍了,所以清晰看見許蒼忻左臂上的劍傷。
“遭了!他們劍上有毒!”
一聽這個,許蒼忻才緩緩想起來自己也受了傷,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身體開始不對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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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④④章
“咳咳咳...!”随着女人氣息微弱的咳嗽聲響起,劉希茂這才停下腳步将她橫抱着平放在地上。
他現在身處一座早就無人居住的小村莊,空氣中彌漫着莫名的腐臭味。這裏依舊屬于鹹商國的地帶,原先村莊裏的百姓遷移到了縣城,寥寥無幾的破敗草屋顯得格外寂寞。村莊已經空置了幾十年的時間,因為地處偏僻的角落,這裏一度成為山賊的聚集地,可現如今沒有山賊敢靠近這個地方。
原因他們都清楚,只要看着村口那堆成像小山一樣的死人堆就足以想象到發生了什麽。
現在霸占這裏的是何方神聖他們都不清楚,總之有人瞥見過,有位絕世美人出入此處,慕名靠近村莊的都無人生還。
劉希茂沒想到吳海纾竟然還吊着最後一口氣,想來他第一次見到吳海纾,就被她眼中與身份不相符的狠毒給驚到,當時他想這個女人命硬不容易死,現在看來也許不是她命硬,而是她內心深處的仇恨所驅使。
“傻孩子,如果您就這樣合上眼睛該多好。”劉希茂将遮擋住面容的黑布取下,那張蒼老的臉上流露出耐人尋味的不舍,言語頗為無奈,他看上去很是心疼的樣子。
吳海纾腹部疼痛到讓她生出困意,她知道一旦遵循本能睡下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她還殘留最後的求生欲,掙紮着伸手拽住劉希茂的衣領,将他胸口的衣襟緊勒自己的五指,一雙眼白遍布血絲的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救...救我!”
劉希茂擡眼盯着吳海纾的傷口,此時黑色的血液已經快要風幹,傷口附近的衣裳更是粘成一團。不用想就知道這個傷口有多深,劉希茂也無力回天。
可他并沒有告訴吳海纾實情,他将吳海纾的手拿下來放在她的身體兩側,“我當然會救您的,畢竟我一直對您忠心耿耿。”
吳海纾聽見此話,蒼白的唇角這才露出弧度,她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神色,“我...不會死的,我就算死...也要把他們拉到地獄...!”
劉希茂起身摸出一把金色刀鞘銀色刀刃的匕首,他盯着吳海纾喃喃自語的嘴唇忽然又發出了詭異的 “嘿嘿”聲,吳海纾聽見這個笑聲,身體不自覺的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喋喋不休的嘴也霎時閉上。
她小時候與劉希茂有過一面之緣,後來她對于劉希茂的印象就只是個畫畫寫字的落魄戶,硬要說與印象不符的就是他不像現在這般蒼老,以前的他年輕氣盛,雖然估摸不出年齡但是意氣風發,是位翩翩公子,可現在他的容貌真真假假,每天臉上的皺紋都會加深一點,已經完全沒有過去的樣子。
三年前她和卓元正流落到外,正巧碰上了劉希茂,劉希茂用當年為她和吳山野作的畫作來相認,還告訴她現在他不叫做應青,以後都用劉希茂來稱呼。他對于吳通滅國一事感到格外惋惜,不僅幫助吳海纾找到這個村莊作為落腳地,更為她鞍前馬後的效勞,甚至可以孤身一人潛入到東宮以此來取得情報。
鹹商的瘟疫也是他的主意,包括後面利用洛爺以此報複許蒼忻的計劃都是劉希茂安排的。吳海纾沒有理由不信任他。
吳海纾從以前就不懂劉希茂這種文人墨客的心思,劉希茂時常會像這樣笑得令人難受,但這笑容從來沒有對自己過,她知道劉希茂這樣一笑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其實卓元正很早就提醒過吳海纾提防此人,但吳海纾并沒放在心上。卓元正将她保護的太好了,她從沒有和劉希茂單獨相處過,因此她根本不知道劉希茂的豺狼之心是何時顯露出來的。
“什麽...?”
吳海纾剛不明所以的吐出兩個字,緊接着她的瞳孔猛縮,最後的一點知覺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只感到心頭一涼,在她視線的最後是那把原本握在劉希茂手中的匕首豎插在了自己心口,以及劉希茂露出焦黃色的兩排牙,笑得像是撿到寶的孩子那樣,整個臉的皮肉扭曲在一起。
吳海纾就這樣維持着難以置信又驚恐的表情失去了生命,劉希茂試圖将她瞪得渾圓的雙眼合上,然而嘗試幾次未果後就放棄了這件麻煩的事情。
“所以我說如果剛才您就已經死了,也不會看見這樣一幕。”劉希茂一改方才痛惜的模樣,他手腕靈活的轉動匕首,絲毫不顧忌血沫噴濺的到處都是。他硬生生的将吳海纾胸口開了個窟窿。他對于吳海纾腥臭的血液沒有一點嫌棄,他一手探進窟窿中,往外用力一扯,那顆還溫熱的心髒就掏了出來。
劉希茂看着那顆方才還跳動的心髒,模樣有些癡迷,他就這樣雙手虔誠的捧着看了許久,直到他身後出現了像是樹枝折斷的聲響,這才回過神來。
他将方才遮掩口鼻的黑布展開,把心髒包裹在其中揣進懷裏,做完這一系列事後他起身揪住吳海纾的頭發,甚至連最後一個擁抱都不願意給。他就這樣拖拽着吳海纾向村口那邊而去。
黑色的血液在同樣漆黑的地上扯出了一條小路,竟是那樣顯眼又令人犯嘔,此時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這宣告着夜晚已經結束,光線越發明亮的從天上照射至地面,令血路更加毛骨悚然。可劉希茂根本不在意這些細節,因為他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再回到這個村莊了。
終于他站在了村口那死人堆前,正好一道陽光打來,将這座劉希茂親手打造的“小山”的影子拉成弧形。劉希茂擡手用力一揮,吳海纾破爛的身體便扔在了死人堆的最上面。
她胸口的匕首依舊直挺挺的立着,她的雙眼也将永遠凝視着匕首,似乎在思考她生生世世都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不過她在這麽多人之上,也算是圓了她俯瞰衆人的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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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中,邰時與趙聯坐立難安的徘徊在緊閉的客房外,他們從黑夜等到了白天,自從許蒼忻被洛爺和吳山野強硬擡到客房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許蒼忻身受劍傷,且劍上帶有劇毒,這麽長時間沒出來看起來情況不妙。
不過門外一起守着的吳通國人卻對此不以為然,甚至還看不懂氣氛的安慰他們,“我們吳通國人都精通醫術,尤其是洛爺,那在吳通國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醫。有他看診是你們那夥計修來的福分,若是洛爺都救不了的人那一定是救不了了,你們也想開點。”
“混賬!”邰時被氣得半死,額頭上的青筋早就爆起來了,怪不得鹹商人都讨厭吳通人,原來吳通人說話都這麽沒有分寸嗎?
趙聯此時也完全不阻攔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