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陸小鳳并沒有糾結多久,因為,五大門派的掌門人之一,烏大俠死了。他的身旁,還留着一個鐵鞋大盜特有的印記。
花如令看着烏大俠的屍體,十分沉痛,他沒想到,烏大俠竟然會死在毓秀山莊,而且還是死于鐵鞋之手。鐵鞋,真的還活着。
花束握緊了花滿樓的手,生怕他過于激動了。不過,花滿樓雖然因為烏大俠的死而傷感,可他卻沒有花束想象中那麽脆弱。對着花束微微一笑,他走近了幾步,想要了解一下情況。
金九齡就是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的。
或者說,他一直都在,只是在這個時刻,彰顯了他的存在。
他是個捕快,面對着案子,總是喜歡按程序辦事。
陸小鳳不是個捕快,可他最愛搶捕快的活幹。
金九齡封鎖了現場,免得鐵鞋趁亂逃了。陸小鳳,則是脫下了他那身破爛的護身雪絲纏,準備和金九齡一起進行他的推理。
花束皺着眉,從陸小鳳手中接過他的雪絲纏,卻被陸神醫叫住了:“這位少俠,這雪絲纏被人掉了包,或許上面有什麽線索,你看……”
花束一思索,想起守則上說起的,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叫,少俠,就是通俗的一種稱呼,跟客官是一樣一樣的。于是,他站定,望向了陸神醫。
陸神醫賠着笑臉說道:“花少俠,這衣服……”
花束斬釘截鐵的打斷了他的話:“這雪絲纏是我的了,我會把它制成尿布,不牢您費心。”
說完,拉着花滿樓的手就要往外跑。驅散人群是陸小鳳和金九齡的意思,花束不理解陸小鳳的做法,可不代表他會和他對着幹。
鐵鞋就在他們這些人之中,可是,陸小鳳卻要求每個人都要輪流值班,看着現場,以免現場被破壞。花束不懂他的想法,卻沒有幹涉的醫院。雖然陸小鳳不惹人喜歡,可他是自己的朋友。
只是,有人,卻不是那麽的有眼力了。
“這裏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可我們憑什麽要聽你的?”說話的女人,長得很美,如果說林詩音是一朵靜靜開放的蘭花,林仙兒是妖嬈誘人的玫瑰,那麽,這個女人,就是一朵帶刺的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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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對于美人,尤其是美女,總是格外大方。見到這人質疑,也不生氣,只是摸摸鼻子笑了起來:“朱大小姐,你過獎了。我陸小鳳只是愛管閑事,大家配合那就更好了。”
朱七七聽了,只是無所謂的收回了指向陸小鳳的手指,閑閑的應了一聲。她是“活財神”的女兒,世上或許再也沒有人比她更值得驕傲于自己的身世和相貌。林詩音不過是一介孤女,而林仙兒也不過是個賣笑女子,她們有她的貌,卻沒有她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命。
朱七七是驕傲的,所以,對于陸小鳳這樣的男人,她并不喜歡。她喜歡的男人,要和陸小鳳一樣武功絕頂,要有陸小鳳這樣的機智,卻不能有陸小鳳的風流。她見慣了父親對母親的癡情,心裏最看不起的,就是陸小鳳這樣的男人,見異思遷。
陸小鳳見朱七七不理他了,暗嘆自從遇了花束之後,自己魅力便直直下降。搖搖頭,他也不在意,和金九齡對了個眼神,他就送着衆人就往外走去。
朱七七也只是輕輕的冷哼了一聲,越過了陸小鳳,而後看了一眼花滿樓,眼裏的情緒,讓花束看不分明。
花束并不熱衷于破案,他寧願花更多的時間和哥哥在一起。對于哥哥的關注,他絕不會比任何人少,朱七七的那一眼,讓他有些心緒不寧。連回房的路,他走的都比往常要沉默。
花滿樓感受到了花束的低落,有些擔憂:“花束,你怎麽了?”
花束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張了張嘴,花束問道:“哥哥,那個朱七七是誰?”
花滿樓原本搖着扇子的手一停,心中冒出了一個不甚樂觀的想法,十五六歲,正是少年思慕的年紀,這朱七七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長大,一身貴氣合着她的絕世美貌,卻是最容易打動少年心思的了。可是,花束和朱七七……
花滿樓想,花束應該和什麽樣的女人在一起呢?她應該會寵着花束,花束這樣的少年,應該被呵護,可這樣,女子的年紀卻太大了……花滿樓不知不覺陷入了愁緒,花束是自己的弟弟,他這樣好,應該有最好的女人和他相配。
花滿樓這才回過神來,感受到花束的心不在焉,他心一提,難道這朱七七真有傳言中那麽美貌,竟然讓花束一見便失了少年心?花滿樓有些失了分寸,說出來的話,也失了水準:“朱七七的父親是活財神,于我花家財力不相上下。這次朱七七過來,恐怕是聽說了我父親有意為我向她提親之事。”
提親之事确有其實,可花滿樓早早的拒了父親的好意,只是朱七七消息落了一步,恐怕她到了毓秀山莊才知道自己拒了父親的好意吧。
花束一聽,絕望了。
宮女姐姐們說過,宮外的婚事,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哥哥和那朱七七朱八八的父母之命已經有了,這媒妁之言還會遠麽!
花束傷心的揪住了花滿樓的衣服下擺:“哥哥,你一定要娶她麽?”
花滿樓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不知所措,無所适從。他有點後悔了,如果知道朱七七對花束影響如此之大,那麽自己絕不會這樣莽撞的傷了花束的心思。
可下一句,讓花滿樓不知是哭是笑了。
花束帶着些鼻音說道:“哥哥娶了嫂嫂後,就會不理我了,就跟爹爹和壞爹爹成婚後,壞爹爹總是霸占了爹爹是一樣一樣的。哥哥,那朱七七長得又難看,家裏又沒有移花宮有錢,哥哥我們不理她好不好。”
花滿樓即高興與花束對自己的在乎,又覺得自己揣度他心思的不該,立即點頭應道:“我不會娶她的。”
花束聽了,這才高興了起來,而後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連忙對着花滿樓說道:“哥哥!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只要你認祖歸宗,回了移花宮,那麽便是你養父也不會怪罪你忤逆。”
想起移花宮裏的規矩,花束不由裂開嘴笑了,笑聲顯得格外淳樸童真。
花滿樓聽的寒毛聳立,搖了搖頭,正要說話。
花束接話說:“嘿嘿,哥哥,回宮的話,我就能和你成婚了。這樣哥哥你就只會對我好了!”
花滿樓聽了,臉上尴尬神色一閃,勸道:“我不是你哥哥,兩個男人不可以成婚的。”
“可以的!”花束固執道。至于花滿樓否認是自己哥哥的事情,他早習慣無視了。
移花宮裏的姐姐們說了,宮外的人都是些固執的笨蛋,認為男人只能和女人在一起,女人不嫁人則是不守婦道,這些東西,自己便是出了宮,也決不能信的。
再說了,在宮裏,哥哥和弟弟成婚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樣想着,花束的氣勢就帶了幾分篤定,不錯,壞爹爹和自己的約定,“其一,不找回你哥不得回宮。其二,不成婚不得回宮。”實際上就是讓自己找回哥哥,和哥哥成親!
這樣一想,花束不由開心的搖起了頭。
花滿樓聽着流蘇碰撞的聲響,只以為花束鬧着別扭,正不知如何是好的他,卻被花束抱了個正着。
花束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哥哥,笑道:“哥哥,你長得可真好看。”宮裏的姐姐們說了,要是成親,一定要找個長得好看的,現在自己認識的人裏面,除了無缺爹爹,就數哥哥最好看了。
花滿樓被這樣突兀的一誇,臉上躁紅了起來,對賴在自己懷裏的花束是推也不是,摟也不是。
花束卻沒意識到花滿樓的無措,又高興的在他懷裏搖了搖頭:“哥哥對我最好了,這簪子是哥哥送我的!哥哥你可不許賴。”
姐姐們說了,情侶之間,總愛鬧些口是心非的小別扭,身為男人,要包容。雖然哥哥也是男人,可哥哥沒受到過這樣的教育,自己也不應該苛責他。
姐姐們還說了,鬧別扭不算什麽,只要兩人定情信物還在,情就沒斷。只要哥哥不把定情的簪子還回來,也不把自己頭上那好看漂亮的簪子要回去,自己和哥哥就還是相愛的。
花滿樓可不知道那些宮女們的話讓花束産生了什麽奇怪的念頭,他只當花束是小孩脾性,一時來了興頭,過了興頭,便轉了話題。他也樂得這樣,便接話道:“自然不會賴賬,這可是我還你的飯資。”說道飯資,花滿樓便想起花束那一袋子的尿布,笑着問道:“你真要把陸小鳳穿過的護身雪絲纏做成尿布?那陸小鳳非得氣死不可。”
花束得意了:“能把這壞掉的雪絲纏做成我的尿布,是他的榮幸。”
“壞掉的?”花滿樓很敏銳,側耳問道。
花束點頭:“嗯,不是被掉包,是被破壞了。”
花滿樓皺起了眉,宋神醫到底知不知道,這尿布……花滿樓的臉色一瞬變得很奇怪——不,這雪絲纏,是被人破壞了的麽?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軸是亂的,大家不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