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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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下午,趙詩覓揉揉發酸的肩膀,快下班時沈安遇打來電話。
“出院了?”趙詩覓陰陽怪氣的說。
“咱這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這算什麽!哈哈,快出來,逛街去。”沈安遇覺得這解釋很蒼白,他都可以感覺趙詩覓醞釀情緒要開罵了。
“下次喝酒叫上我,不就是鬧到胃出血嗎,老娘陪你!”趙詩覓笑着說,但是心,很痛。
昨天趕到醫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沈安遇,白色的牆白色的床單襯着他的臉也是那麽的蒼白,她一下癱軟在地上,張灏和石頭眼疾手快的想扶住她,但還是晚了,雙膝狠狠的撞擊在地板上時趙詩覓也沒覺得疼,反而心裏像壓着塊大石頭,想掙紮,卻無能為力。張灏愧疚的一直在說,沒事沒事。石頭相對冷靜,雖然不清楚什麽事使沈安遇這麽糟踐自己,但是知道肯定是因為趙詩覓。他将沈安遇的情況說明後,就出去了。
“得嘞,別像裴老師一樣唠唠叨叨的沒完沒了,快下來,我在你公司樓下呢。”
“你這話敢當着裴老師說嗎?”趙詩覓都可以想象出裴慧玲在一米八五的沈安遇後面追打,“等我幾分鐘,馬上好。”
趙詩覓剛走出電梯,手機就響了,還以為沈安遇等不耐煩了呢,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聽了。
“這點耐心都沒有啊,再催,老娘不去了。”
楚澤汐聽着趙詩覓毫無顧忌的笑,突然怔住了,她第一次說髒話吧?才想起,可能把他誤以為誰了。
“糖糖,是我。”
聽到楚澤汐的聲音,趙詩覓瞬間收斂笑容,想起王揚趾高氣揚的說楚澤汐正在追求他的外甥女,氣憤,甚至,惡心。
“楚大律師有事嗎?”
趙詩覓陰陽怪氣的語氣楚澤汐覺得莫名其妙,“糖糖,我有個棘手的案子,今天恐怕會回去很晚。糖糖,平安夜快樂,不能和你一起過,對不起。”
沒有你的平安夜,我一樣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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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約了別的男人,不和你說了。”她匆匆挂掉電話,才不會去管楚澤汐此刻什麽心态。
楚澤汐接着又打了3通電話,趙詩覓才幽幽的接聽。他方寸大亂的語氣,讓趙詩覓玩心大起。
“你們要去哪兒?”
“楚律師這是審犯人嗎?這麽嚴肅,我真是害怕啊。”
“糖糖,不要鬧,告訴我。”
等到楚澤汐快要發怒了,趙詩覓才見好就收的報了地址。她倒要看看楚澤汐會不會放棄那個“棘手的工作”來陪她逛街。
步行街上的人很多,商店的櫥窗裏,聖誕老人頭像的旁邊擺着打折的牌子招攬顧客,随處可以聽到聖誕節的歌曲。等楚澤汐穿過接踵而至的人海看到趙詩覓時,她已經換上新買的一套短款羽絨服,栗色的頭發紮成的馬尾,看起來更年輕了,讓楚澤汐想起大學時的她。一路上糾結着她口中的“別的男人”,在平安夜異常擁堵的路上很是不耐煩。當看到她旁邊的沈安遇時,突然意識到,她小小的惡作劇。他自嘲的笑了笑,早就應該想到是他。
趙詩覓看向沈安遇,他正一臉怪異的看着她,只好尴尬的解釋道,“請別用你的單眼皮45度斜視我,我沒想到他真的會來。”
他們因為楚澤汐的到來多少有些拘束,但并沒有影響他們四處亂竄着逛商店的心情。趙詩覓都可以感覺到跟在後面的楚澤汐一臉鐵青,他一身正裝,個子很高,加上沈安遇,他們這怪異的組合,引來不少人觀望。
街上有很多買花的,其實是花束的形狀,裏面有個小玩偶,大多是為情侶準備的。有個長得很圓潤的男的,手裏拿着很多這種小玩偶的花束,攔着沈安遇笑嘻嘻的說,“大哥,您真是有福氣的,有位這麽漂亮的女朋友,給女朋友買束花呗?”
趙詩覓想起,有一次情人節,和沈安遇出來逛街,遇到個小姑娘,非纏着他買花,後來沈安遇急了,就說,“這是玫瑰吧?玫瑰要送給女朋友的吧?看到沒,”他指了指旁邊的趙詩覓說,“她是我小姑奶奶!”
還沒等趙詩覓說話,楚澤汐把那男的手中的花都拿過來扔了幾張鈔票後拉着趙詩覓就走。趙詩覓還隐約聽到那男的說,“吆,3P啊!”
走了一段距離,趙詩覓甩開他的手,看到他兩眼發紅,想張口抱怨的話,突然改成了,“我去趟廁所。”
三個人進了一棟商廈,趙詩覓去了洗手間。楚澤汐和沈安遇在休息區坐下等着。
“我還是那句話,謝謝你。”楚澤汐看着旁邊的沈安遇,微笑着說。
“要是真想謝我的話,就把當時說的話好好兌現,她再也受不起一點傷害了。”
在趙詩覓告訴他,她和楚澤汐領證後,再三考慮還是決定和楚澤汐認真的談談。
一家咖啡廳裏,大廳裏飄揚着優雅的鋼琴曲,但兩人卻各懷鬼胎。
“謝謝你把糖糖照顧的這麽好。”
楚澤汐先入為主的口氣讓沈安遇哭笑不得,“她說,她選擇繼續就想知道結局,無論好壞。但是,楚澤汐,你要心疼她應該知道怎麽做吧。”沈安遇攪動着咖啡,漫不經心的說。
“我當初選擇離開,除了那時知道她和別人打賭在多長時間追到我,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楚澤汐攪動着咖啡,看向沈安遇。
趙詩覓和楚澤汐相處一年多後,有次約好了時間去公園,楚澤汐在她宿舍樓下等她時,聽到幾個女生的對話,其中有個楚澤汐認識,是趙詩覓的舍友,叫什麽林可可。她說,趙詩覓追楚澤汐時她賭兩個月成功,結果最接近,她贏了,輸的人負責一個月的衛生。聽到這些話,楚澤汐雖然覺得是玩笑,但是心跌落萬丈深淵。
和趙詩覓說起這件事時,她說她是知道的,但是沒有參與,更何況,追他在前,她們打賭在後。
“我父親是入贅進我母親家的,我是家裏的獨子,理所當然的也是外公唯一繼承人。五年前,我母親要我出國接替外公在英國的公司,我那時在想帶着糖糖一起去,然後在那裏定居。”大廳裏又傳來另一首鋼琴曲,楚澤汐抿了一口咖啡,接着說,“我一直沒有告訴糖糖,我不知道怎麽開口,她也是有父母的,我害怕她會有牽挂拒絕我。”
“你真是對她了解的少之又少,你們那兩年怎麽相處的?”沈安遇斜起一邊嘴角嘲笑他說,“她從小和外婆長大,父母從來沒管過她,12歲父母離異,”沈安遇眼神很憂傷的看着楚澤汐,“她外婆在她上大一的時候去世了,她得過抑郁症。”看着楚澤汐瞳孔放大掩飾不住的震驚,“你離開為什麽是因為我?”
“我以為她和別人打賭這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懷,後來加上父母催着我出國,那天我終于鼓足勇氣想和她說出國的事情,但我看見她抱着你哭,說你要是死了,她也會跟你一起。”楚澤汐回憶着趙詩覓當時的樣子,眼裏含着淚很堅定的看着沈安遇,“在聽到自己的女朋友跟另一個男人生死相許的時候,我覺得多麽可笑,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她的青梅竹馬,那我算什麽?”
“她很敏感,自從她外婆去世後更加嚴重,總喜歡背負一些自己想象的責任感。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件事,我和她從高二認識,到現在也有10年的時間了,我們倆要是來電,早就幹柴烈火了,也沒你這麽多事了。”
“我一直以為她愛的不是我,這麽多年……原來是我的自以為是。”楚澤汐冷笑一下。
“是你不夠信任她,也不夠愛她。”沈安遇上身向前傾,看着楚澤汐的眼睛,“但是她愛你,五年,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走進她的心裏代替你的那個位置。五年,一個女人最好的時間全耗在漫無目的的等待,所以楚澤汐,你最好給我好好看着她是怎麽愛你的!”
趙詩覓走出衛生間看着不遠處的兩個人,整理好心情,換上一臉微笑朝他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