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偵探比賽篇(十二)

第79章偵探比賽篇(十二)

第一案給的時間是六個小時,羽久在中午之前就已經結束了,剩下的時間變成了自由地探索酒店的時間。廣播也通知了他們整個酒店的所有設施可以自由使用,包括餐廳也正在營業中。

出發之前,羽久他們試着聯系江戶川亂步和朱蒂,發現他們很早就結束了。朱蒂還在房間裏面等赤井他們的好消息,但是江戶川亂步已經去酒店樓下玩。朱蒂對亂步的斷案速度和手法都印象深刻,導致他們一确認彼此情況,朱蒂就開始讨論江戶川亂步在案件裏面的驚人表現。

當然不可避免地,江戶川亂步也與其他人起了一些沖突。這并不完全是因為他不管不顧的性格問題。最關鍵的是江戶川亂步在案件中指出了,真正的兇手在他們十人當中。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裏面的案件就是與犯罪者和偵探都有關聯的案件。比賽的目的,比起說是給他們機會保釋,更像是在證明對方有罪而設立的。”朱蒂苦着臉說道,“可想而知,這給聽到的所有人造成了多大的影響,中間有人甚至要去找前臺算賬,因此有人當場就被淘汰了。”

羽久從朱蒂的話裏面聽到這個消失之後,基本确認了這個組織能夠在FBI借犯人參與的原因——大概是用了能夠幫助「重審案件」而提出的。

“先去樓下吧。”

赤井秀一認為還是應該見面聊會更比較合适。

羽久便扯着想要獨自待在房間裏面的愛倫·坡一起下樓。

愛倫·坡不願意再跟着夏目羽久出門,于是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赤井秀一,希望他能夠幫助自己說兩句。

事實上,愛倫·坡在相處不到二十四小時裏面,被套出了自己的姓名,年齡,家庭情況,從事的職業情況,日常生活愛好,連樣子也被羽久扒拉了出來。

哪怕愛倫·坡還戴着個面具,從他頹着的肩膀,赤井秀一也覺得對方看起來太過可憐了。羽久的性格因為天然的成分,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十分強勢,而這份強勢,也自然而然成了別人的壓力。

赤井秀一便說道:“你不需要每次都帶着愛倫。他已經是成年人了,可以照顧好自己。”愛倫·坡要比羽久整整大六歲。

“但是,落單的話,他也可能遇到危險。”羽久理所當然地說道,“在懸疑推理片裏面,都是這麽演的,先落單的人一定會先出事。除非,愛倫先生是壞人。對不對?”

愛倫·坡總覺得夏目羽久在影射什麽,但是他沒有證據,只好可憐巴巴地說道:“好吧,你說得對。我跟着你走就好了。”

羽久在走到電梯前,小聲地對愛倫·坡說道:“放心,我不會把你介紹給亂步先生認識的。畢竟,亂步先生要比我聰明太多。我能知道的,他應該一下子就看得到。但是,你離開我的視線太久,我會忍不住擔心。”擔心你在背後做一些不為人知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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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倫·坡靠在電梯裏側,一點都不想和羽久說話。

赤井秀一看得出那是認命的姿勢。

他忍不住笑道:“你怎麽跟那些怕自己兩三歲的孩子失蹤的父母一樣,眼睛總是看着愛倫?你對其他朋友也是這樣的嗎?”

“不會,要是赤井先生成了我朋友的話,我不會一直盯着你。”

“那你會和我怎麽相處?”赤井秀一好奇地問道。

事實上,他觀察羽久和江戶川亂步 、愛倫·坡的相處模式,還是會覺得羽久偏向于照顧者的角色,比如說羽久會一直照看亂步的情況,也會盯着愛倫·坡,不讓他自己落單。羽久說不會盯着自己,但說不定也會關懷備至。

聽說現在日本男高中生不僅會做飯,還會自己編毛巾,女子力奇高無比。

下樓的時間也有小半分鐘,足夠讓羽久思考。在門開之前,羽久說道:“等赤井先生願意成為我的朋友後,就知道了。”

赤井秀一笑了笑:“你是不是想不出來?”

“說出來就沒有期待感了。”羽久說道。

“我現在就覺得自己有點期待了。”赤井秀一說道,“老實說,你某方面有點像我的弟弟,性格執着,遇到認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放棄。但平時又有些随意,似乎說什麽都好,什麽都沒有意見。”

這是羽久第二次聽赤井秀一說起他家人的情況。

“赤井先生平時會講家人的事情嗎?”羽久覺得昨天赤井講故事的時候,可能只是應付,但現在明顯是在講自己家裏人的事情。按照羽久的想法,赤井秀一是個不會在沒有完全放松的情況下談及私事的人。

難道赤井秀一也發現愛倫·坡有問題,故意在愛倫·坡面前做戲,想要讓對方掉以輕心?讓對方以為自己現在贏了第一場比賽就已經勝券在握,其他困難都不是困難了?

羽久各種想法在內心裏面波瀾起伏。

換做是太宰治或者森鷗外,羽久不認為赤井秀一這種表演能夠騙過對方,但是愛倫·坡明顯是披着大灰狼皮的小白羊,自己都能夠吓着自己,完全做不了騙人的角色,只能被人騙。

羽久開始同情起為了創造這個世界的愛倫·坡,才剛開始比賽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就已經有一個已知他秘密的人,和另外兩個可能知道他秘密的潛在知情人。人們常說,秘密超過三個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了。

“……”

赤井秀一發現自己正在和羽久聊天,聊着聊着,羽久又去看愛倫·坡,生怕對方在自己眼皮底下走丢一樣,突然間覺得自己在電梯裏面是多餘的第三者,不太适合多談下去。

而愛倫·坡一看到羽久回頭看自己,就條件反射地開始想,他又要用什麽事情威脅自己,下意識地全身戒備起來。

三個人在同一間電梯間裏面有三個不同的心思,都沒有說出口,直到電梯門再次打開。赤井秀一率先說他和朱蒂已經約好砸酒吧見面,就不和羽久同行了。

羽久目送着赤井秀一離開之後,才對着愛倫·坡說道:“愛倫先生,我在想,赤井先生會不會知道你的秘密了?”

“為什麽?”愛倫不敢相信自己是主辦方,是正常偵探比賽的編劇身份已經被扒拉得快透光了。“我哪裏表現得很明顯嗎?”

羽久說道:“可能是因為你在第一輪案件太過安靜,卻被保送了。”

愛倫·坡頓時噎住了。

羽久說得那麽有道理,他無力反駁。

因為按照他一開始的想法,他是會在第一案裏面有所表現,就算不是有一枝獨秀,也應該和某個人五五開,但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自己是夏目羽久和赤井秀一同一個團隊的人被保送進第二輪。

但愛倫·坡還沒有完全被羽久的思路帶跑,說道:“這不是因為我和你是同一團隊的關系嗎?”

“我的經歷告訴我,除了自己的朋友,任何人都不應該相信,要随時做好防範。”羽久對愛倫·坡說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愛倫·坡抱着手臂,對羽久說了一段讓羽久過了很久都沒有辦法忘記的話。

“你不像是在正常社會裏面長大的,你更像是黑暗世界摸滾打爬,成長起來的一樣。唯一的區別大概是,你在□□上還保留着名為「良知」的東西。又或者,這成了你行事的信念和底線。”

羽久還記得自己回複愛倫·坡的話:“我還以為你是個思想單薄,沒有自己想法,只會随波逐流的人。現在聽到你這樣的發言,這真的太好了!原來你有自己的想法,也會思考。”

愛倫·坡不知道為什麽,羽久對他的說的話每一句都那麽尖刻刻薄,毫不留情面,一點關懷體恤都沒有。反正愛倫·坡覺得羽久那段回話太傷他的自尊了。在夏目羽久心目中,他愛倫·坡就是一只大只的傻白慫嗎?

“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愛倫·坡硬氣地拒絕了夏目羽久。

反正在第二案,每個樓層的人員都會打混重新排。從第二案開始,他和夏目羽久就不會再見面。

羽久認真地說道:“不說話可不行。我還想着要保護你的身份。”雖然不确定黑衣組織什麽時候找了一個異能者作為內應,但是羽久相信薛定谔的可能性,凡事都有可能,并不是自己沒有看到過,就否定了它的存在。

愛倫·坡也不知道為什麽羽久會那麽積極地幫自己遮掩是主辦方的身份。仔細回想起來,羽久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在給他打掩護,可以給他做不在場證明。正是因為他們都相信夏目羽久,所以也會相信羽久幫助的自己。避免愛倫·坡落單,自然也是避免其他人會懷疑到自己。

“你為什麽這麽幫我?”

果然是想要套聽劇本的安排吧?

“朋友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的。我也覺得你是很不錯的人。”羽久理所當然地說道,“而且,你一個人在這裏也應該很吃力的,不是嗎?我看着就想要幫你,這些不能夠成為幫助你的理由嗎?”

“……”

當最後Boss的角色時遇到太過敏銳的人确實很不利,也很吃力。但在這個時候,卻有人反而來給自己打掩護,提醒自己有人在懷疑自己。像這樣一直關心自己,愛倫·坡原本就不強硬的心也跟着軟化了。

愛倫·坡說道:“我突然間覺得有點對不起你。我一直都沒有相信你。”

“沒關系,這很正常的。”

對于羽久來說,別人對自己産生信任是沒有任何要求的。

一切都是盡力而為。

羽久頓了頓,說道:“既然我們已經增加了那麽多信任,那我可以問你一件事情嗎?”

“如果是問異能的話…我覺得,我們的信任還可以再培養一下。”

被人了解自己的異能,就相當于被抓住了軟肋,更別說羽久跟狼一樣警覺的性子,說不定舉一反三,把自己的弱點都摸清楚了。

羽久搖着手,說道:“不是這個。你知道,A secret makes a woman……後面接的是什麽嗎?”

愛倫·坡頓時一愣:“诶?”

看他也不知道,羽久放棄了:“沒事,我不應該問你的。”

“诶,等等。”一見羽久頭也不回地準備走了,怕羽久對自己很失望,愛倫·坡做了一個讓步,“你要是可以找得到你怎麽進入這個異能創造的世界的,我就告訴你,我的異能是什麽?如何?”

羽久對這個已經不是特別感興趣了。現在,當務之急反倒是找到貝爾摩德。但愛倫·坡還在等着回應。

“好,我知道了。”

“……”

愛倫·坡莫名感覺到羽久淡淡的敷衍。

難道自己的神秘主義已經讓羽久厭煩了嗎?

愛倫·坡自顧自地陷入了仿徨中。

另一方面,沒注意到愛倫·坡心思變化的羽久剛想走到江戶川亂步可能出現的餐廳,就遇到41號正在吸煙室抽煙,那是在市面上常見的萬寶路,白底紅字,不過背面印着肺部被熏黑萎縮的圖案——這是在暗示煙民吸煙有害健康。桌面上的萬寶路正面朝上,上面還印着「Red」。

羽久瞥了一眼,之後收回了目光。因為他想到了41號游刃有餘地用英語在犯罪者和偵探之間周旋的姿态,以及44號最後跟他說的那句要小心41號的話。畢竟,他們之間隔着的是透明的玻璃,站久反而容易被注意到,羽久還是想着早點離開比較好,但羽久的想法剛落下,41號就已經注意到了羽久。

他掐滅煙頭,朝着吸煙室外的羽久,态度溫和地說道:“抱歉,可以跟你聊兩句話嗎?”

“…”羽久搖頭說道,“我不能聞煙味。”

這和他鼻子太靈有關系。警校組的松田陣平也習慣抽煙,但他知道羽久受不了煙味,所以在羽久出現的地方,他都會克制自己的習慣。

“不會在吸煙室裏面的,站在走廊講也可以。”

羽久不确定他在打什麽主意,于是說道:“在那之前,我可以跟你問你一個問題嗎?”

41號表示自己等着羽久問。

“A secret makes a woman……後面接什麽呢?”

“woman.”

這話一落,羽久震驚地看向對方,說道,“你是?“

41號微笑着對羽久伸出手,說道:“很抱歉,我用這種方式和你見面,我其實也是日本人。”他用非常地道的東京口音和羽久聊天。

“……”

“我的名字是工藤優作,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推理小說家。”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41號:你好,我是工藤優作。

羽久:(天堂和地獄就是一線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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