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偵探比賽篇(十一)
第78章偵探比賽篇(十一)
在整個屋子全都是為右撇子準備的環境,羽久發現一個左撇子使用的雙肩包。雙排背包拉孔中,左邊的背帶拉孔明顯增大了。44號醫生看到羽久在琢磨着雙肩包,又問道:“你發現有什麽問題了嗎?”
羽久不知道是41號帶來的宣傳效應,還是44號本身也那麽覺得自己心細。
羽久也不隐瞞,說道:“這應該是左撇子用的。我覺得,應該還是有第三人存在的。”
“也許是那個JW太花心,對象消失之後,自己又去找了是個左撇子的新炮友。”其他組員也開始加入話題,“同性伴侶比起異性伴侶更容易更換對象。你還想着跟小說一樣長長久久嗎?小朋友。”
“這确實也應該在思考範圍內。謝謝提示。”羽久對組員道了一聲謝,明顯對方有點受不了羽久那麽刻板認真的性格,又從房間走出去了。
赤井秀一拿着一本相簿對着羽久的方向說道:“找到了。”
赤井秀一在翻看的時候,夏目羽久和44號同時跟着看,上面全都是JW和Ray的照片。JW似乎喜歡記錄,因此上面都寫着各種有紀念意義的話語,像是第一次和Ray去「藍嶺山」自駕游,還買了兩個楓葉的背包挂飾,第一次在藍嶺山做黑櫻桃蛋糕等。
赤井秀一看以後看完之後,噙着笑意說道:“你發現了嗎?”
“Ray應該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拍攝日期在失蹤日期後出現了一個跟Ray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這個人有意頂替Ray的身份,故意把自己從左撇子改成了右撇子,但哪怕糾正了。他一些舊的常用品從磨損上看,還是可以看得出是左撇子的行為習慣,而這一點就足夠暴露了兩方的不同。
41號聽到動靜之後,好奇道:“得到什麽新結論了嗎?”
“這應該是一起情殺案。Ray的雙胞胎兄弟戀慕JW,可能是偶然間發現了這個暗室,便打算李代桃僵。他可能是這麽跟Ray說的,想不想看兩個人互換身份,看J W能不能認出兩個人的區別來。Ray可能是玩心起了,也有可能是出于其他的想法,所以他答應了。”44號展開了大膽又合理的想象,其他人見人聚起來了,也跟着旁聽起來。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暗室裏面有很多食物罐頭。”47號說道,“如果不放點食物的話,那個右撇子可能就會起疑心了。”
“是的。所以,把人關進暗室裏面之後,那個假扮成Ray的孿生兄弟就順利得手,把人故意關在暗室裏面不聞不問,直到對方被餓死為止。”44號繼續說道。
“不過按照你們這麽說,關進去的既然是右撇子,為什麽寫出來的是左撇子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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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是羽久發現的,所以部分人把視線移到了羽久臉上,開始懷疑他判斷有誤。
44號的聲音冒了出來:“如果知道對方是兇手,也知道很可能案發現場第一人就是對方,如果留下任何信息的話都可能會被銷毀。所以他就想出了新的辦法,模仿Ray寫下JW的名字。而Ray相信JW有不在場證明,而Ray的孿聲兄弟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會以為是Ray在暗室中太過思念JW,才故意刻下這些字的。之後,警察就會調查為什麽有人死也想要模仿Ray的兄弟寫字?是想讓人誤以為死者是Ray的孿生兄弟,但警察深入調查的話,兩個人身份互換了。”
這話落下來之後,45號還有其他摸魚的隊友都覺得44號推理能力太強了,說得頭頭是道。
“但是他身上沒有必要留有駕駛證。只要他保留駕駛證,就能讓人知道他是右撇子了,有必要還刻意假裝自己是左撇子,弄身份互換的事情嗎?有必要刻字這一回事嗎?”赤井秀一提出異議,他覺得刻字的意義和身份證明的存在矛盾沖突。
“難道裏面其實是真的左撇子?”45號也開始展開腦洞。“就是為了讓人覺得右撇子死了,右撇子頂替左撇子的位置?把駕駛證扔在暗室裏面,其他人就以為死的人是右撇子。”
41號并沒有覺得這不可能發生,但還是在于有沒有做這件事的意義。
“我其實收集到的資料确實有提及Ray有個孿生兄弟,但是Ray的能力比他的兄弟強,事業更成功,也有很多朋友,賺了更多的錢。而左撇子則是寂寂無名的畫手。為什麽Ray要換自己兄弟頹靡的人生?”
45號被問懵了。
一個職場情場雙得意的人去交換一個失敗者的人生,實在無法理解。
其他的人也開始七嘴八舌地給意見了:“可能是左撇子交換身份之後,JW愛上了他。右撇子Ray發現自己失去了愛情,反正他依舊可以重操舊業,繼續賺錢,但是愛情失去了,就沒有了!!”
羽久聽得暈頭轉向的,只覺得愛情真的讓人神智不清,那還是幹脆不要算了,聽起來就覺得跟換了精神病一樣。
“那會不會是右撇子的Ray被關進去之後,就沒有人再打開過,所以不知道他身上還有一張身份證明。”羽久提出新的想法了,他發現自己突然太較真那個刻字了。除此之外,他也沒有考慮到施害者與被害者之間不是機械般冰冷的關系,他們不是單純的對立者,他們有很多的感情,很多的情緒,想法時不時在變動的。
「感情」一定是這個案子的主旋律。
“那個刻字應該是左撇子自己刻的。”羽久說道。
41號歪着頭問道:“他自己故意刻這個有什麽用呢?他要怎麽洗清身份?”
“我一開始覺得向右傾是左撇子的寫字習慣。但我也同樣覺得,這偏得有些刻意,又可以印證右撇子模仿左撇子寫字習慣,用力過猛了。但仔細想想,其實他如果是趴在床上,用刀子刻呢?因為視線角度和身體姿勢是歪的,所以他的字自然也是歪的。”
羽久剛說完,周圍頓時響起恍然的聲音。
“那什麽時候會讓人趴着寫字呢?我們就假設左撇子自己早就知道有暗室的存在,可能是偶爾,也可能是經常。他這時候是什麽心情?”
41號說道:“既然是趴着都要用小刀刻暗戀者的名字,自然是想念,焦急又很茫然地想念,所以就刻字打發時間。”
刻字就在床底附近,可以算是燈下黑的位置,不容易被發現。再加上,暗室光線不足,羽久能發現,也是因為屍體就在附近,他會找得比較仔細,要是在牆上的話,羽久可能沒辦法很快就發現。
“但這只能說明,Ray的孿生兄弟很早之前就知道有暗室了。這有什麽用呢?這繞回原點了嗎?”44號問道。
“這說明這件事應該是JW引導的。”赤井秀一歸結到底,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是因為那個租賃合同嗎?”44號覺得可笑,說道,“我也看到了,租賃合同的內容了,上面沒有提及暗室的存在。而且這屋子是他和Ray同租的,難道不能是Ray告訴他的兄弟有這麽個暗室嗎?”
“我不是指,JW一開始就知道有這麽一個暗室,來個暗室藏嬌,再引導對方上位。而是JW在左撇子頂替右撇子出現的時候,他發現了這件事。所以他藏起了鑰匙,床底剛好是暗室能看到的死角,那是看不到的地方,接着他又騙左撇子去旅行。”
“不能是Ray的孿生兄弟起了歹念藏起來的嗎?”44號說道。
“我覺得應該沒有。”赤井秀一說道,“為什麽會這麽說呢?因為右撇子沒有自殺,他是餓死的。如果一個人知道唯一能讓他活下來的人抛棄了他,自己即将要活活餓死,他身邊又有一把小刀,他為什麽不幹脆死得痛快,也好過生吃老鼠肉,可能會病死?因為他以為左撇子會回來的,結果左撇子被JW突然帶到藍嶺山玩。也許中間JW還做了什麽事情,讓左撇子不能及時回去。但右撇子不知道這件事,一直在等,直到自己被餓死。”
赤井秀一頓了頓,擡眼看向44號說道:“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哪怕是憑借着像一根稻草這樣分量的希望,也能夠撐下去,努力活下去。而人最恐怖的地方也來自于此,就像垂下的蜘蛛絲,生生吊着,折磨得對方生不如死,卻還覺得自己有希望,不能夠放棄。”
44號覺得自己仿佛要被赤井秀一看穿一樣,說道:“你怎麽就知道JW認出對方不是Ray了呢?”
羽久說道:“因為報紙的gg一直沒有撤下來。如果真的知道對方回來的話,為什麽還要繼續刊登?可能一開始久付足了三個月份的gg費,但人找到後哪怕不要求退費,也應該知道這尋人gg會讓自己時不時接到給消息的人的電話,這樣的麻煩是怎麽忍下來的?”
44號聽到這些話,忍不住失笑起來:“前一輪還在思考誰怎麽樣誰怎麽樣?現在突然擊中炮火攻擊JW了?”
“因為往他那邊想的話,很多事情就順了很多。為什麽人會被關在暗室裏面活活餓死,不選擇自殺,自己沒辦法聯系外面的情況,到底是什麽讓他還有一股希望可以活下去?為什麽刻字會那麽模棱兩可,和這件事到底有什麽關聯?為什麽gg沒有中止?因為JW知道右撇子還在失蹤,但有一天他知道左撇子和右撇子都知道這個屋子裏面有暗室之後,就決定要報複對方如此捉弄自己?”
“為什麽一定是報複呢?”44號反問道,“也許是惡作劇過火了呢?”
“因為那個暗室在右撇子死後,都沒有再開過了。JW存心讓他死在裏面。”羽久頓了頓,往44號方向看過去,說道,“你是第一個檢查死者身體的人,你難道已經發現JW曾經進出過暗室嗎?”
44號沉默了一段時間,又惡作劇地說道:“本來想着,要領頭功的,所以我把這個楓葉挂飾放在口袋裏面了。”
那個挂飾是藍嶺山買的,上面還刻着JW和Ray的名字縮寫。
45號開心地說道:“破案了。”
上交答案後,六樓小組要進行一場圓桌會議,進行讨論,投票表決選人淘汰。按照規則,每個人都自己認為是犯罪者的名字,但不論正确與否,重複率最高的都視為淘汰。這局表現比較好的是41號,44號,48號和50號,這四人都是比較突出的。犯罪者想要繼續留下來的話,也得要抱大腿,哪些人好抱,哪些人得除去是理所當然的。
在表決前,44號擡手說道:“我其實就只想玩一輪而已,大家要是不知道投誰,就投我吧。”
44號寫了一張自己的號碼,給所有人看完之後,扔進了投票箱。
羽久也沒有猶豫,也跟着寫了44號,把他投出去了。但他去找離場的44號說話,不再參與接下來的讨論。
只要犯罪者不承認自己是他本人的話,其實根本沒有人會往他身上套身份。羽久也不想揭愛倫坡的底,所以自然不會提這是真實案件。還是假的。
羽久看到44號在收拾行李,他可能不知道他現在在一個異能世界裏面,所以只是按照常識來做事。羽久站在門口問道:“你沒事吧?”
44號擡起頭,望着羽久一眼,說道:“你一個人?”
“嗯。”
“你膽子還真大,要是我突然攻擊你,你該怎麽辦?”
羽久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方面他目前為止都沒有吃過虧。羽久搖頭說道:“我不怕你。”
44號笑道:“你別把我當做好人了。你這麽單純,恐怕會死得很早。”
“……”
羽久不知道怎麽回答,所以選擇沉默了。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有問題的?還聯合41號和50號給我設陷阱。”44號得承認,就是在後期讨論案件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被他們懷疑了,還不如就這麽幹幹脆脆地離開,還有幾分顏面。“沒錯,我就是James Watt。我來到這裏是因為我被懷疑牽扯到暗室殺人案,但Ray的弟弟一直都不知道我最後意識到有暗室存在,故意反設計他們的,結果玩得太過火了。我決定好好自首。”
“你事實上只知道有,但沒有進過暗室對吧?”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有和41號、50號聯合起來,我也是後來才發現他們刻意在制造陷阱。”
全場聊天過程中,雖然由羽久起的頭說左右撇子,但41號和50號的赤井秀一卻也跟着堅持這個說辭,這樣和44號從頭到尾喊Ray和他的雙胞胎兄弟區分開來了。
對于參賽者,Ray只是死者,雙胞胎兄弟不需要有特別的稱呼,兩個人喊左右撇子更容易區分。但44號在別人帶節奏的情況下,一直在堅持喊Ray的名字。對他來說,Ray不是一個代稱,是真實的存在。
事實上,羽久也沒有暗示過44號是犯罪者,大家也不一定能想到。在案件中的JW他是一名金融公司的高管,并不是44號所說的醫生。
“至于我什麽時候發現你有問題的,就是你在檢查身體的時候,你說對方是原發性饑餓死,你提到了喉嚨內髒器官的問題。這是需要進行解剖才能夠得到的信息,你怎麽一眼就看出來的呢?很明顯,你是把法醫的話給背下來了。”
“……”44號頓時失言了。
羽久問道:“你沒有進過暗室的原因可以告訴我嗎?”那個作為證據的挂飾應該是假的。案子還原的是案子現場。暗室也并非當做正常的房間來使用,到處都是灰塵,但裏面沒有JW的鞋印。所以,這才讓羽就覺得要确定死者身份,他才好理清思路。
“沒有看到對方死,就會覺得對方活着,不是嗎?這場比賽對我來說,真的爛透了。我寧願去坐監獄,也不要這種淩遲。”
44號頓了一下,見羽久沒有回話,便說道:“你還有什麽問題想問嗎?趁我還在這裏,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問。”
“在你同批進來的犯罪者裏面,你有撿到一個金發女人嗎?年齡看起來大概二十多歲,大家大概叫她貝爾摩德。”
“非常有女王氣質的美女嗎?”44號對那個美女也是印象深刻,對FBI頤指氣使的姿态真是難忘。
“嗯嗯,就是她。”
“她有跟着進來,但我不知道她是幾號。她進房間的時候,我看到她自語道,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秘密讓女人更有女人味)。”
羽久腦袋發懵——這不太好辦,這算是暗號嗎?
44號估計是人之将走,其言也善,又或者臨別前,就羽久來慰問情況。44號說道:“小心41號,我早上看到他在給房間門口徘徊,我懷疑他是塞信封的人。能在明知道有犯罪者的情況下,還能這麽游刃有餘地展開社交,他很危險。”
“嗯嗯,謝謝你告訴我。”
41號真的是反應極快的人。
羽久根本沒有和他聯合過,但他就立刻能引導人往JW的方向走,全程也沒有做出過确鑿的推斷,但又讓人覺得他的存在必不可少。
最後的投票結果也下來了。
能繼續參加比賽的是41號,42號,45號,48號和50號,其他人都被投走了。
其他人雖然對結果忿忿不平,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推理沒有任何貢獻,就是在摸魚而已。再加上他們還不能動手,所以只能忍了。
44號坐着電梯離開的時候,又想起一件事情:“48號,你推理裏面有一個是錯的。”
“什麽?”
“你以為是別人的貼身衣褲其實都是Ray的。”
“嗯???”
“孩子,你以後會懂什麽叫做情趣的。”44號揮了揮手,“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各種妙處。”
“……”
不就是各種款式的三角褲嗎?
赤井秀一在羽久耳邊大聲咳了幾聲,試圖蓋住44號的聲音。羽久順勢幫赤井秀一拍拍背。
赤井含蓄地說道:“44號的話,你不要在意。”
“我沒在意。”
羽久平靜地說道。
“我哥他們也都是很有情趣的。我之前就看過了。”
就是顏色沒有那麽鮮豔,材質沒有那麽多樣化而已。
“……”
赤井秀一看着羽久,就像被人帶壞卻不自知的孩子,不由地擔憂起來了。
怎麽才能從他那些無良的哥哥們手中解放出來呢?
看到赤井秀一突然揉了揉自己的頭,羽久腦袋冒出了一個問號。
“?”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羽久在聊天群:哥,我認識的朋友說三角褲派很不正經。
群中的三角褲派冒泡:什麽!連一條內褲都得被說嗎?超人也是三角褲派,他哪裏不正經了。你那個朋友思想也太狹隘了。
赤井秀一突然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