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谷奕在洛言這裏草草解決了中飯,這頓中飯還是她特意用存在房車冰箱裏的食材在小廚房裏做的,逼着洛言吃了,不然洛言恐怕都會忘記吃中飯這回事。

而下午的時光,她卻不知該做什麽事了。洛言一心埋頭進入破譯資料的工作中,無暇顧及她,她如今除了等待洛言将資料破譯出來,也沒有別的要緊事可以做。因此她在洛言的這輛巨型房車裏東轉轉,西轉轉,仿佛一個好奇的孩子,将每一個角落都探險了一遍。最後她問洛言道:

“言,之前還不知道你有這樣一輛房車,這車子是哪裏買來的?而且,這麽大的車子是怎麽弄到地下來的?”

洛言這會兒正好工作告一段落,程序正在自動破譯,因此她總算舍得抽點空和谷奕聊天了。她說:

“這車子是走黑道買回來的,當初開進來是走得防空洞另一頭,那裏是個廢棄的垃圾場,有一扇巨大的鐵門,鐵門後就是這個防空洞,車子一直往前開,就能從那個垃圾場出去。對了,龍幫你知道吧。”

“啊,知道,地下世界的龐然大物,軍火走私的最大頭,其擁有的火力和軍事力量堪比帝國的一個師團。”谷奕有些漫不經心地回道。

“我那會兒正愁沒有一個安心的地方讓自己居住,雖然有地下據點,但你知道國特局那幫人的手段,這種小兒科的障眼法,是騙不過他們的。我就想,如果我能在地下據點裏再按個據點,讓那幫子人即使知道我在下面,也無法探清楚狀況,那就最好了。後來我輾轉找到了龍幫的‘三公子’,從她那裏直接買了這輛配備最新最高端防入侵系統的軍用房車。”

“三公子?我咋的從沒聽說過,龍幫的龍頭老大不是只有一女一男兩個孩子嗎?”

“沒錯,那是外人知道的情況,實際上這兩兄妹下面還有一個老三,這人雖然被稱作‘三公子’,但實際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三公子是龍幫內部最神秘的人物,她不參與龍幫任何事務,一門心思在外面充當平民老百姓,而且她的職業和龍幫幹的事情完全背道而馳,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啊?什麽意思?”谷奕有些摸不着頭腦。

“她是個警察,而且警銜不低,甚至屢破奇案,是帝國警方最著名的神探。”洛言笑嘻嘻地說道,顯然對這號人物有很濃厚的興趣。

“呵,龍幫還真舍得讓他們聰明伶俐的三小姐去當條子,這不是自己抽自己嘴巴子嗎?”谷奕也覺得有趣。

“我一開始以為她是龍幫打入帝國警方的一枚卧底,不過後來發現這家夥根本是誠心誠意來當警察的,她不管幫裏的事務,簡直就像和龍幫老大斷絕了關系一般。不過她在龍幫的高層裏還是很有臉面的,不然我這輛車也不可能從她那裏以三折的價格買來。當初我在一次B級任務裏和她有過合作,也救過她一命,我們還算有些交情。”

這時,電腦發出提示音,洛言立馬轉身,繼續開始在鍵盤上噼裏啪啦地敲擊,頭也不回地對谷奕說道:

“你要是無聊的話,到車尾的軍火庫去看看吧,這些年我也收集了不少槍支彈藥,對這些你比我懂得多,記得幫我保養保養。”

谷奕一聽槍支彈藥這四個字,立刻沒了眼睛,笑嘻嘻地向車尾走去,打開軍火庫的保險門,一頭紮了進去。洛言這些年的收藏還算不錯,雖然比不上當初她們當特工的時候,國特局給她們提供的高科技玩意兒,但原本用得順手的槍,她全部收集了回來。谷奕這個下午,就耗在了軍火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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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到了下午6點鐘的時候,谷奕出來了,再次幫洛言做了晚飯,和她一起吃過之後,她便起身告辭。如今她居住在修道院的修女宿舍之中,宿舍和大學的宿舍一樣,都會有宿管進行查房和巡夜,若是發現她夜不歸宿,雖然她不歸修道院管,也會讓人起疑。畢竟如今的她是個身無分文的窮鬼,沒有那個閑錢讓她在外面晃蕩一晚上,修道院的人肯定會懷疑她出了什麽事。

谷奕把自己目前的住址告訴了洛言,洛言則從一個櫃子裏翻出了一個小巧的手機,塞到了谷奕手中,告訴她這是她自己開發的防竊聽手機,裏面已經存了目前洛言的號碼,好方便兩人聯系。另外,她還将一臺八成新的筆記本電腦給了谷奕,讓她用這臺電腦和她視頻見面,免去跑來跑去的麻煩。如今兩人不能夠太頻繁見面,兩人一致認為,谷奕最好不要總是來這裏找洛言,畢竟洛言現在處在國特局的監視之下,而谷奕也處在被追捕之中,說不定谷奕今天來這裏的事就已經讓國特局知道了。不過谷奕還是挺有自信的,她在來的路上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并未發現跟蹤監視,也沒發現可疑的攝像頭,這才敢大搖大擺地走進洛言的據點。

洛言也說,其實目前的監視并不嚴格,可能是六年了,時間太長了,讓監視的幅度有很大程度的下降。原本小巷四周的建築招牌上都有國特局秘密安裝的監視攝像頭,國特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人喬裝打扮在小巷附近轉悠監視,還有特工專門扮作巷口那家牛肉鍋貼店的店員。不過到了後來,可能是始終掌握不到洛言的可疑動向,便把人撤了回去,一年前更是連那些監視攝像頭都被撤走了。只不過洛言發現,大概每隔一個月,小巷裏都會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裏,大約停個一天,就開走了,讓她覺得很可疑,這才确定監視并未完全中斷。

二人約定好三日後再次聯絡,谷奕便背着電腦,沿着洛言所指的方向一直向防空洞的深處走去。冗長的甬道沒有任何照明設施,潮濕陰冷的環境讓谷奕即使是在大夏天依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洛言說,這甬道非常長,要走到頭,開車都需要十分鐘的時間,于是谷奕開始以中速奔跑起來,這樣不僅能縮短時間,還能夠暖身。

大約跑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看見了一扇黑黢黢的大鐵門,谷奕用力把生鏽的鐵門推開,溫熱的暖風便撲面而來,夏夜的晚空就在頭頂,四周是荒無人煙,雜草叢生的廢舊垃圾場,垃圾場如今已經沒有在使用了,這裏是一片荒地,雜草叢中還能看見一些難以降解的金屬,橡膠廢品,谷奕回頭看着黑暗的洞口,不禁感嘆,不愧是帝都戰時設置的防空洞,真的非常巨大,恐怕能夠容納成千上萬的人一次性進入避難。

她瞄了一眼手機屏幕的時鐘,一看都快八點了,她心中一急。糟了,修道院宿舍的門禁時間是晚間八點半,這裏距離修道院恐怕很遠,這麽點時間,不知道她能不能趕回去。

想到這裏,谷奕再次全速奔跑起來,她如今的速度大約是每秒二十米左右,而且耐力驚人,即使是全速奔跑,堅持一個多小時都不是問題。這樣的速度,早就超越了奧運會百米飛人的世界紀錄,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交通工具,只靠雙腿就能比坐車還快。高速公路限速120公裏,但汽車的最高時速顯然要超過120,所以普通汽車速度開到最高大約每秒能跑50米左右,而如今谷奕靠着自己的雙腿就能每秒跑20米,這對于人類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在帝都這種現代化大都市之中,晚間高峰能從五點半持續到九點半,這段時間,帝都的大街小巷都是車水馬龍,汽車排成一長串,像是蝸牛一般前進,時速能達到20公裏就不錯了。

于是谷奕便靠着自己的一雙腿,飛快地向修道院趕去,她不能明目張膽地在大馬路上奔跑,這也太顯眼了。于是退而求其次,她選擇了在帝都密集的屋頂上奔跑。帝都建築風格有一個好處,大多數建築物的頂端都有平臺,而且建築物限高,不是你想蓋多高就蓋多高的。所以大多數建築物都還好,高度比較均勻,除了一些标志性的高大建築之外,帝都一排排大約十層高的寫字樓是這個城市的建築特點。谷奕就真的像是蜘蛛俠一般,在寫字樓的屋頂上不斷穿梭,她速度飛快,在遇到建築物之間的縫隙的時候一點也不猶豫,直接飛跳過去,似乎再遠的距離都不能阻擋她的腳步。電腦包被她死死卡在臂彎裏,她就像是一個幽靈一般在鋼筋混凝土的巨大都市之中閃爍悠蕩。

當她再次雙腳落地站穩的時候,時間剛好到達8點一刻,她已然站在了修道院的門口。她整理了一下宛若瘋婆子一般的長發,理了理衣服,這才不慌不忙,臉不紅心不跳地走進修道院,晃悠悠向自己的宿舍行去。

一路上沒什麽人注意到她,她也樂得輕松。她不希望讓人看見她背着電腦包的模樣,她如今身無分文,買電腦簡直是奢侈,會讓人起疑。當她剛想開門進宿舍的時候,她吃了一驚,有人在她的房間裏,她卡在門縫裏的小紙條已然錯位不見,顯然這段時間有人進入了她的房間。

她繃緊了神經,身子貼到了牆面上,左手伸向把手,悄然擰開了門把,然後猛地把門推開,人卻閃到了一旁。就在她以為會有槍聲響起的時候,響起的卻是一聲高亢的尖叫聲。谷奕一愣,頓時反應了過來,在她房裏的不是別人,正是莊琳菲。

她好笑地閃身進了房間,帶上了門,莊琳菲此時正坐在她的床上,手裏捧了一本書,此時被她剛剛那個猛然的開門給吓壞了,美麗的臉龐煞白,驚悚地看着谷奕走了進來,她才松了口氣。

“你,你幹嘛不好好開門,你想吓死我啊。”莊琳菲撫着起伏不定的胸口,谷奕瞧着她的胸口,突然紅了臉。

莊琳菲仿佛沒看見她紅臉,也沒注意到她的視線停留在哪兒,猶自抒發着被驚吓的情緒,抱怨道:

“我在這裏等你等了半天了,你到哪裏去了?害得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等我做什麽?你咋不去陪嘟嘟?”谷奕笑着說道,随意地卸下電腦包放在寫字臺上。

“我陪了啊,我今天提早下班,之後立刻先回了家,嘟嘟這會兒正和肖晴玩游戲,沒空理會我,我這才出來想看看你。你才搬到這裏來,我想問你有什麽不習慣的,還缺什麽,可以跟我說,哪知道你居然不在,真是白費我一番好心。”她顯得有些氣鼓鼓的,美麗的臉頰浮現出嗔怪的表情,這般嬌俏的模樣谷奕還是第一次見。

“謝謝你,我不缺什麽。你來了多久了,我給你倒杯水吧。”說着她就要去倒水。卻被莊琳菲打斷了,莊琳菲好奇地打開電腦包,奇怪地問道:

“咦?你哪來的電腦?”

谷奕暗自苦笑,果然還是沒能蒙混過去,不過她早就想好了說辭,這會兒也不至于慌張。她将水遞給莊琳菲,道:

“我今天去廢舊電子回收中轉站當臨時搬運工去了,這電腦是我撿漏撿回來的,怎麽樣,不錯吧,是八成新的,運氣超好。”

“诶?這都能給你撿回來,誰啊這麽浪費,一臺好電腦居然給白白扔了!”莊琳菲心中十分不平,想當初她存了好久的錢才買回來一臺二手電腦,如今居然有人把這麽新的電腦給扔了,簡直人神共憤!

她憤憤不平地嘟囔了一會兒,準備回頭和谷奕說話,結果一回頭,卻看到了谷奕正在脫衣服,露出白花花的後背給她看,她俏臉騰地一下紅了,連忙背過臉去,卻又覺得不對頭,都是女人,她換衣服自己幹嘛這麽害羞,于是鼓起勇氣再次回頭,卻發現谷奕已經閃身進了浴室,只留了下一句話:

“我先洗個澡,你坐會兒,我馬上好。”

這話,怎麽好像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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