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即是相守
禧良從未想過竟然還能再次見到衛莊,而且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他,頓時驚得連手裏的竹簡掉落在軟墊上都不知道,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我早該料到你在這裏的,只是我來晚了。”此刻的衛莊渾身充斥着邪氣和霸氣,比之以往更勝,銀白色的發絲尤為顯眼,人也變得更穩重了些,但也滄桑了。
禧良僵硬地坐着,氣息顯然是亂了,最後他蠕動着唇,下意識地賠笑道:“其實在這裏也不錯,沒有人虧待我,我過的很好。”
其實禧良也沒指望能瞞過衛莊,他既然是近衛,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好不好不由你說,我自會判斷。”衛莊持着鯊齒一步一步地走到禧良的面前,單膝跪下,手慢慢地撫上禧良的臉頰,如同是在撫摸着自己最珍視的東西。
扯了扯嘴角,禧良看着衛莊不由笑了起來:“無論身在何種處境,無顏依舊還是無顏。時隔這麽久,沒想到再次相見,你我都白了頭發,可惜的是我們都沒有老。”
“與你共白頭。”衛莊淡淡地說道,手指卻是流連在禧良的發上。
然而遠在千裏的雨如磐卻是打了個哈欠,他搖了搖手裏的藥,将其一一記錄在竹簡上。這可是他經歷千辛萬苦,在某個人渣的逼迫下完成的偉大藥方。
“谷主,這個藥方還要記錄在案嗎?”平常不解地看着他。
鄙視地瞥了平常一眼,雨如磐指着藥方,極為高傲地說道:“廢話!這是我第一次在劉長老的幫助之下完成的藥方,可使人一夜白頭的藥方啊。”
“就是因為它只能使人一夜白頭,所以我才覺得沒用啊。”平常忍不住吐槽,“要知道現在誰沒事放着好好的頭發沒事瞎折騰,非要變成白色不可,多顯老啊!”
一腳踢在平常的屁股上,雨如磐直接将他踢飛了出去:“衛莊那臭小子不是哭着喊着跪在地上求我一定要我制成嗎?懂不懂欣賞啊你!”
“明明是衛莊那兇殘的家夥一把劍架在谷主的脖子上,谷主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求他放過好不好……衛莊一定是被鬼谷子那老家夥教的腦子都壞掉了。”平常可憐巴巴地趴在地上,但是嘴巴卻是動個不停,令人恨不得揍他一頓。
雨如磐立刻脫下自己的老布鞋,直接丢向他:“這麽丢人的事情你就不能忘記?自從勝七走後,你們這幫臭小子就沒一個是他的對手,真是丢人!”
“放心吧,衛莊說過會帶顏師兄回來的,顏師兄一回來,估計勝七就會回來了。這些年要不是嬴政那老小子放假消息,勝師兄也不會東奔西走,到處碰壁,我都為他感到悲哀有沒有……”平常挨了一鞋板子,動也不動地在地上繼續躺屍。
他不會告訴別人這是他研究出來的新技能,躺屍技能!
而且嬴政那老小子絕對是把勝七往火坑推了一把又一把,勝七還傻乎乎地跳了一次又一次,都快是七國聯合的重大通緝犯了有木有!到現在都還活着,只能說是到底是無雙谷出來的,無雙谷真是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啊。
雨如磐一聽到嬴政這個名字頓時心肝肺都攪在一起了,他直接把刻刀丢向了平常:“你就不能不提他嘛?一想起嬴政,我牙都疼了,屁股更疼了!本來我們家無顏是去尋人的,結果反倒被他搶去當了妻子,也不見他真的立無顏當皇後。”
欺負他劍谷弟子,強搶他醫谷弟子,這種事情只有嬴政那沒臉沒皮的能做出來,還把他最得意的瓦搞得一夜白頭,要不是看在人還在他手裏,虐死他!讓他知道娘家人也是不好惹的……他可是雨如磐啊!
“我說……谷主大人你別白日做夢了,我躺着也中刀,你就不能放過我嗎?如果你屁股疼的話,可以去找劉長老,幫你看看屁股是不是長痔瘡了,或者是如廁的時候太激動裂了,又或者是你自己把自己搞殘了。”平常垮着臉,流着淚,看着自己屁股上的刻刀,他的屁股不是鐵屁股啊,也是會疼的啊……
“長安!長安!收了他!”雨如磐氣急,連忙叫長安把人拖走。
而在另一邊的禧良卻是因為衛莊的話,紅了臉,不自然地回答道:“你可別拿我玩笑,是不是鬼谷子前輩讓你日夜練武練成這個樣子的?”
“如果你想,我可以殺了嬴政,然後帶你離開秦國,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你,甚至是無雙谷。”衛莊沒有回答禧良的問題,反而大言不慚地問他要不要留嬴政的活口,只因他現在有這個實力。
果然那麽久不見衛莊,這孩子的心智越來越兇殘了,他和嬴政是兄弟吧。
牽強地扯了扯嘴角,禧良搖搖頭,鄭重地回答:“嬴政對我很好,在我心裏,他當得起帝王。”
“你……對嬴政……”衛莊遲疑地問道。
禧良搖搖頭:“為了無雙谷我的确是不能離開鹹陽宮,但若嬴政死了,那麽天下就會更亂,百姓死傷更多。在我眼裏,嬴政縱使千般不好,他依舊是我心目中最強大的帝王,也是唯一的一個千古一帝,沒有人能比得過他。”
“你要幫他?”衛莊微微皺眉,顯然是不願他參與其中。
将他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腿上,禧良認真地看着他,回答:“是卿無顏想要幫他,不是無雙谷想要幫他,現在天下正是四分五裂的時候,嬴政絕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我要的是天下百姓安康,要的是統一,而不是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你覺得只有他能做到?”衛莊還是不願他如此,只要是王,不都可以嗎?
用力地點點頭,禧良堅定地說道:“你們現在看到的是其他國家被秦國一步步蠶食,但是若這些國家兵強馬壯,國君清明勤政的話,怎麽會這麽容易破敗?如今,正是天下大勢所趨,我相信嬴政能夠做到,他也能夠為後人打下堅定的基礎,為後人造福!”
良久,衛莊雙手覆蓋住禧良纖細的手,承諾道:“若你所願,我必定為你辦到。”
聽到衛莊的保證,禧良這才溫和地笑了笑:“嗯,我信他,也信你。”
“他可碰了你?”突然間,衛莊冷不防問道,其實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愣了一下,禧良對待舊友尤其是一個強有力的舊友也不再隐瞞:“自從我進鹹陽宮以來,我就夜夜和他睡在一起,他沒有找過其他妃子,沒碰過女人。”
“什麽……”衛莊身上的殺氣頓時爆發了出來。
禧良渾然不覺,自顧自地說道:“嗯,是啊,我和他每晚都睡在一起。但是他一直忙于政事,我因為曠修之事與他冷戰,平日裏見到的次數并不多,只是知道他每晚都會睡在我身邊罷了。沒有對我做什麽,也沒有欺負我,你放心!”
某種程度上,嬴政對他真的算是上心的,上心到小心翼翼。
“他沒動過你?”衛莊有些難以置信,一路上,他對勝七之事可是記憶猶新,就因為小小的嫉妒,嬴政可以說是把勝七往死裏整,從沒有手軟過一次。想想他那個時候居然還傻乎乎地決鬥,如果沒有決鬥,他也不會出谷了……
眨了眨眼,禧良立刻了然:“沒有,你不要想多了,雖然我的确是他的鸾寵。”
其實要動他,也要問過自己願不願,要是強迫,他手裏致命的藥可是有很多的,他可是醫師啊!
“原來如此。”衛莊頓時放松了片刻,突然他覺得曠修死的真好,真是時候,要不是他死了,嬴政那居心叵測的家夥一定是連皮帶骨地把這人吃了。
不過到現在都沒能吃了,嬴政這樣的豬對手,他表示看不起。
禧良點點頭:“嗯,皇上很尊重我的,我當初果然沒看錯,是個好男人。”
按照古往今來的渣皇上,嬴政在感情上真的算是好的。
心裏的戒心剛放下,又立刻拉了起來,衛莊輕蔑地說道:“哼,也不過是個野心家而已,這天下,要打,還是得靠我們。”
所以說,他最讨厭的就是嬴政了。虛僞的上位者,要拼要殺的人從不是他卻能坐享其成。
“所以我相信你,莊。”禧良笑看着他,顯然是極為信任他的手段。
衛莊緩和了神色,心裏其實恨不得立刻宰了嬴政,他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我與韓非創立了聚散流沙,有機會我帶你去認識他們,在蓋聶還沒有回來的日子裏都有我守着你,你且安心。”
“好。”禧良笑着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