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老天說,誰讓你們要露宿,只要是露宿,就沒有不出事的。
葉非羽剛剛睡着,就敏銳的驚醒,覺得有腳步聲出現,還有兵器碰撞之聲,他來不及多加考慮,連掀開被子的動作都沒有,整個人從織錦中輕巧一滑,身形如翩然點水的白鶴——雖然是金色的——一招玉泉魚躍已經将輕劍架在了為首那人脖子上,然後定睛一看。
我的天哪!這是他第一個反應。然後趕快撤了劍。
第二個反應是謝子垣果然有問題!
為首那人反應也不慢,示意手下人把葉非羽控制住,手腕輕巧一翻奪了葉非羽的輕劍,扔過去跟他的重劍插在一起,整了整京畿守衛的制服,然後咳了一聲。他聲音甚是好聽,渾厚低沉,帶着一絲不明顯的威嚴和十分從容意味。
謝子垣這才醒了。
一睜眼看到大批身着铠甲的京畿衛,腦中第一個反應與葉非羽一模一樣,我的天哪。
然後他也被控制住了。
為首那人慢慢的說:“媽X的謝子垣!早知道是你搞出事來!”
葉非羽暈了一暈,他微妙的覺得這事可能不會太嚴重,又微妙的覺得——自己以貌取人真是不對啊。
謝子垣臉色很不好看,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你一個吧?”
“你還指望他們都來?臉皮要不要太厚!”為首那人怒叱。
“哦,那就好。”謝子垣松了口氣,嬉皮笑臉地說:“老李你就放我一馬呗,這少爺也是個路人,跟他真沒一個錢關系。”
“我放你?我帶了三百京畿衛來抓你然後放了你?老子不要吃飯啦以後?”李典陰沉的盯着他,“跟我回去走趟程序,我盡量不讓你吃苦頭。”
“跟你回去一趟我就露餡了!”
“露什麽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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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子垣自知錯口,看向李典的眼神帶着一絲微妙的請求,李典想了想,過來扣着他手腕,兩人往前走了幾步,手下人低聲建議道:“頭兒,點了他穴道不就行了。”
李典一腳踹過去:“你是傻的嗎!他是個萬花!”
謝子垣待他們走到別人聽不到的地方時低聲問:“你這次來抓我是什麽名頭?”
“京城附近的可疑人等都要仔細盤查的你不知道?這事兒本來不是我經手,我聽說了才半路截下,那時候兵都點起來了我沒辦法。話說你他媽幹的那事,還好意思出來!”李典一臉恨鐵不成鋼。
“我要是跟你說……那事兒不是我幹的我就是個頂缸的你信不?”
“不是你幹的?那怎麽整個浩氣都傳遍了——”
“鬼知道,總之那事兒确實不是我幹的,老李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就算是,我個萬花弟子做點手腳太容易了能讓別人抓住把柄?”
葉非羽耳朵稍稍動了動,他目力耳力都十分敏銳,謝子垣和李典二人談話他雖不能字字聽清,大概還是能聽懂,出身藏劍世家,他本不欲偷聽別人談話,但聽到浩氣二字時他知道事情不小,便凝神細聽下去。
“那倒也是,但是傳言那姑娘跟你有婚約呢?”
“……我一個孤兒你說婚約誰定的?你有姑娘你會跟個孤兒定娃娃親?”
“……橫豎你有理,那怎麽辦?你就這麽躲着?”
“也不是永遠,大概趕兩三個月就能澄清。”謝子垣道,“就是身上背着這事兒我是真沒臉見人,我的臉也就算了後頭還有萬花呢,叫師父知道了不打斷我的腿。”
“這個容易,你跟我走完程序,就說你身上有病不能見光,把臉遮了,這裏三百人站前頭的都是我親信,後面他們看不見。回頭我給你個特令,最近三個月長安你是不用想進了,其他地方都沒關系,蒙着臉也行。”
兩人商議定了,李典又道了句對不住,拿牛皮繩綁了謝子垣雙手,然後來到葉非羽跟前,低聲道:
“葉少俠對不住,我們今兒是奔這小子來的,既然閣下于此事無涉,即請自便,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原諒。”
葉非羽想了想,荊風那事兒其實不着急,眼見着倆人跟浩氣某樁事有關,他雖不是浩氣弟子,但莊中多有同門效力其中,不若跟去查清楚了,也好放心。
于是也低聲道:“将軍這當口放了我想是要擔些罪責的吧,不如我也随着去走個過場,橫豎将軍知道就好,想也不需太久?”
李典沒料到他會這麽說,看了他一身藏劍高階弟子裝束想了想,點頭道:“如此委屈少俠了。”
一幫人轟隆隆的帶着兩個“嫌犯”回了長安,李典裝模作樣的上堂審了一通,最後說是謝子垣身有疾病未曾痊愈,白日不能見光,并非奸人細作,但公然調侃守衛不得不罰,牢裏關三晝夜了事,葉非羽于此事無涉,但身帶重型兵刃上堂,念不知者不罪,也關三天。
兵卒将兩人關在了一處,這是大牢最淺的地方,光線不錯,也沒什麽腐臭之味,三天不算難熬。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