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51

☆、51

風定思一卡,他早就學會了要順着陸明河的思路想,否則根本理解不了他,他來明教當然不是自願的,但在陸明河剛剛救了自己命的關頭這麽急于撇清關系又似乎太說不過去,只好點了點頭:“謝謝你,小明。”

“你的傷要不要緊?”陸明河對毒藥一竅不通,只是單純的将之歸類為傷,對于風定思所中的毒他更是沒有概念,甚至隐隐覺得若不是定思中了毒,哪裏輪得到自己來救他,還有那麽幾分感激方才死在自己刀下的紅衣教徒。

“我也不知,內力一絲一毫也用不出來,而且藥效沒有衰減的跡象,其他無礙。”風定思搖了搖頭,他沒忘記他的目的:“阿岱還在等我找到清言,清言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莎拉曼的行為實在詭異,既然有這種幾乎是立即生效,又能長時間保持的毒藥,為何還要冒着被亞蘇發現的危險給自己下那種持續不了太久的藥丸?而莎拉曼等人進入明教地界後并沒隐藏形跡,又似乎不是要對明教不利……

陸明河聽到風定思并不是來找自己而是在找秦清言的途中出了意外,心情頓時沉到谷底,悶悶地說:“我帶你去找大夫。”

風定思略覺不忍,想了想出言鼓勵道:“小明,沒想到你這麽厲害。”方才那一瞬間的驚豔心動已經被深深壓了下去,風定思也不知道自己在躲避害怕什麽,或許只是習慣吧,習慣追逐秦清言的背影,忽視旁人的存在。

小明畢竟是小孩子心性,聽到心上人的贊揚還是忍不住高興了起來,眼睛也亮了,連扶着風定思走路的步伐都輕快起來,風定思微微苦笑,想起了秦清言贈給藍簡的那些藥物。

他們所做的有什麽不同呢,用一點出于憐憫和善意的溫柔,只會導致對方更加不可逆轉的迷戀,而這種迷戀,又實在稱不上是什麽好事。

“定思,你是不是傷一好就要走?”路上陸明河低聲問道,聲音中帶着顯而易見的祈求,風定思苦笑,心道阿岱還在等我,清言又下落不明,我怎麽可能待得到傷好才走?幾次擡頭想要告訴陸明河事情始末卻又說不出口,最後只得嘆道:“我這次來明教實屬意外,阿岱他們還在等我,只要恢複了內力,我馬上就得走。”

陸明河碧綠瞳孔中的光芒瞬間黯淡,扶着風定思低着頭,走了幾步,忽然将兜帽拉起戴好,強笑道:“那你一定別忘了三年後等我啊,這次不是我去找的你,不能算。”他竭力保持語調平穩,可畢竟年紀太輕,人又天真活潑,裝的一點不像,風定思忽然覺得有些心疼,又有些負罪感,若不是認識了他,陸明河本應是這大漠上翺翔的白鷹,單純快樂,一輩子無需嘗試相思之苦——這種苦他太熟悉,其中滋味,實難為外人道。

找到了教中的大夫,風定思本來打算一旦解毒馬上去往昆侖方向,誰知那明教弟子診了許久,無奈道:“這種毒我從來沒見過,不知道如何解。”

“什麽?”陸明河吓了一跳,這是教中最出名的大夫,教衆和附近的部落居民一向視他為神醫,竟連他也解不了?

風定思剛要說話,便覺丹田中一陣劇痛,如同千萬根鋼針同時紮下,要說的話卡在了唇邊,豆大的冷汗密密麻麻的出現在額頭,身體四肢滾燙,丹田腹部卻是一片冰涼。

陸明河被他忽如其來的變化吓得六神無主,抱着他一疊聲問:“定思,定思你怎麽了?”

風定思勉強穩住心神,斷續答道:“可能是……毒藥發作……”那明教大夫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抱着勉強一試的心态道:“小明,你試着以月系內力壓制他體內毒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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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河早就急的恨不能以身代之,聞言也顧不上想太多,手掌握住風定思脈關,一股強大的內力傳了過去,他不懂醫術,什麽引導,什麽疏通都不管,只是一股腦的憑着深厚內力壓制,将竄行在丹田經脈中的毒素壓回到氣海,風定思全身驟然脫力,一下失去知覺,向後直直躺進了陸明河懷裏,後者以為他怎麽了,吓得幾乎要哭出來,抱緊他哽咽道:“定思!定思你別死!”

明教大夫也吓了一跳,診治過後松了口氣,對陸明河道:“毒素暫時壓住了,他只是脫力昏厥,很快就會醒的。”

陸明河心情大起大落,擦了擦濕潤眼眶,将臉色蒼白的純陽道子打橫抱起,堅定道:“我去昆侖找那個萬花大夫!他肯定能解!”

“哪個萬花大夫?”明教弟子身為醫者,自然聽過萬花谷的名聲,不由問了一句。

“聽定思說過,叫秦清言的,師兄你也幫我去教裏發一個任務,要是能找到秦清言,救了定思的命,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三月大夫秦清言?!”明教弟子訝道,“若是能找到他,确實是死人也能醫活。你去罷,我這就幫你去發任務。”

陸明河點了點頭,轉身便要走,那大夫忽然又叫住他:“對了,小明,他的毒素只是暫時壓制,最多五天,一定要再次運功壓制,否則還會發作,你動作一定要快,之後內力壓制的時間會越來越短,就算他扛得住,你也扛不住。”

“我知道了,謝謝師兄。”陸明河倒是沒想過自己內力損耗過大會有什麽後果,滿心只想着早一天找到秦清言,定思就能早一天好起來,所以就算他一點也不想見到秦清言,也必須要竭盡全力尋找他。

“放我下來……小明……”風定思很快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被攔腰橫抱的姿勢讓他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待得從下方看到陸明河有些發紅的眼眶之後才默默嘆了口氣,說道。

“不行,你中了毒,身體很虛弱,我要帶你去找秦大夫。”陸明河少有的強硬,“你沒有內力,跟不上我的速度。”

“……”風定思無法反駁,他的身體也确實非常虛弱,陸明河的手臂修長有力,環着他背部和膝彎,急速的移動中卻很少有颠簸,溫暖又安定,讓極其不習慣與人有身體接觸的純陽弟子一時也貪戀于這懷抱,柔和了眉眼。

下了聖墓山,陸明河從驿站牽出了一匹白馬,風定思說他也可以騎馬,卻在陸明河強硬的堅持下被駁回,只得面色潮紅地坐在年輕明教弟子身前,被牽着缰繩的手臂籠在中央,一生之中從未與人有過如此親密距離的純陽道子不自在到了極點,身體僵硬地動都不敢動,小明卻顧不上欣喜能夠與心上人同乘一騎,他滿心都是方才風定思毒性發作時的模樣,恨不能現在就帶着風定思飛到秦清言身邊。

兩人馳出明教範疇,轉道北上昆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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