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哭啊……你別以為你眼睛瞧不見,就沒了白天黑夜。別人一樣要吃飯拉屎的。”

他站了起來:“走吧。”見金哥不動,他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将他硬拉了起來,“走吧啊,走。”

金哥無可奈何,只得跟着他向前走去。無奈眼前一片漆黑,竟是不知道如何邁步才好。突然手上一陣溫暖,已被金人握住了手掌。

金哥掙得一掙沒能脫開,終是什麽也沒說,任金人牽着他走了。

三十二

兩人走了半日,金哥不能見物,只覺得空氣越發寒冷起來,想來已是入夜。

金人拉着他尋得一處避風處,本欲找些枯柴點火,又恐引來追兵,便作罷了。

二人雙手被铐在一處,只得靠在一起。那金人嘆道: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不就是想比個武嘛,哪想落到現在這個田地。”

金哥忍不住回嘴道:

“誰叫你纏着我的?”

“喂,你有沒有良心啊!”金人的手指快要戳到他的臉上,“我如今要伺候你吃飯拉屎,還要伺候你洗臉,我發點牢騷還不行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中毒的是我倒好!”

金哥一時不知如何答對,“哼”了一聲,翻身要睡,不想這一動拉動金人,差點将他拉個馬趴。金人大怒,狠狠一拉手腕,金哥沒有防備,一下子撞在金人身上,只撞得鼻子酸痛,氣往上沖:

“喂!你幹什麽?”

“你才幹什麽!我們如今鎖在一起,你行動前給個先兆行不行?”金人毫不客氣地吼了回來。

二人別別扭扭拉扯許久,方才勉強各自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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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一會兒,金哥眼中如燒灼一般疼痛,實難睡着,且人有三急,這難受起來更是忍耐不得,只得在那邊不斷扭來蹭去。

金人瞧在眼裏,心下大樂,斜斜地盯着他,一味地瞎扯閑話:

“哎呀,現下有個紅薯便好了,不用熟的,生的也行。只要把泥洗盡……蹭去了皮……露出白生生的肉……咬上一口……哎呀~那個甜啊~那個嫩啊~那個水靈啊~”說着舔了舔嘴唇咋吧作響。

金哥雖瞧不見他的表情,聽他的語氣只覺得別扭無比,“你!”了一聲不知如何接下去,別過臉去不去理他。

金人越發變本加厲,吹起口哨來,口中說道:

“想尿就尿嘛,幹嘛憋着?我跟你說,人生在世,無非吃飯拉屎,你怎麽老是放不下?害得自己氣都喘不上。”

金哥怒道:“誰像你啊?說拉就拉,說尿就尿,毫無臉皮!”

“可是我舒坦啊!不像你,憋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還死鴨子嘴硬。”

金哥氣得無法,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就向外走。那金人躺在那裏,只一動不動。金哥叫道:

“喂!你幹嘛不走啊?!我可已經陪你五次啦!”

金人閑閑道:“那是你願意啊。”

“那你陪我一次又能怎樣?”

“诶,不能怎樣,只是……”金人笑眯眯道,“老子不願意啊。”

“你!”金哥狠狠一咬牙,也不理他,直接将金人拖拉着就走。金人被拖得疼痛,忙爬起來喊:

“诶诶慢點!我招惹誰了我……”

“呼~”金人舒服地嘆了一聲,轉頭問金哥,“喂,你還沒開始啊?”

金哥臉漲得通紅,恨恨道:“你看着我解不出來!”

“诶,你這人奇怪,是你拉我出來解手的,如今又怪我?再說,你都看不見怎麽知道我看着你?我看你連尿都尿不出來,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金哥再也忍不住大喝起來:“你?不?說?話?會?死?啊!”

金人将臉側過去,口中吹起口哨來。吹着吹着,那金人忽然瞧見了什麽,蹲下身去。

說來也奇,一不被金人瞧着,金哥立刻放松了下來。一會兒解完手,卻不聞金人有什麽動靜,金哥心下奇怪,拉了拉鎖鏈:

“喂,幹什麽呢?”

金人只道:“等會兒等會兒……”淅淅梭梭不知道做了些什麽,方才站了起來,拉着金哥就走,口氣十分歡快:

“快點快點,回去睡覺~”

金哥這一天實在甚是疲累,這一放松下來,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金哥醒來,只覺得身上沉沉得很是溫暖,一愣之下伸手摸去,竟是被金人緊緊地抱在懷中,那金人猶自睡得香甜。

金哥大怒,一個肘錘撞開金人脫身出來:“你幹什麽?!”

金人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又怎麽了……我冷啊~反正你又沒什麽損失,幹嘛這麽小氣?”

金哥被他氣得七竅生煙,正要再說,忽然覺得雙目之上似乎纏着什麽,用手一摸,不知摸了什麽濕乎乎的東西下來:“這是什麽?”

金人驚叫一聲:“是你的眼珠!你的眼珠掉了出來!還瞪着我!”

金哥大驚:“我的眼珠?”複又摸上去,“可是……怎麽不疼了?”

金人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金哥方知被他耍了,伸手就要打,金人一把架住:“喂,你恩将仇報啊!”

“你耍我還說我恩将仇報?”

“這也怪我?好,怪我,半夜不睡覺幫你治眼睛,你這個沒心沒肺沒情沒義的東西,就欠瞎吧你!”

金哥愣住,聽得金人在旁呼呼運氣,心下大為愧疚,漲紅了臉,用胳膊輕輕碰了碰金人:“對不住……是我的不是,我錯怪了你。”

金人将他手打開:“少來這一套。”

“謝謝你啊。”

“也別謝我,如果不是你昨晚拉我出去,我也找不到這草藥。”

“啊?”

“就是在你尿尿的地方采的嘛~”

金哥幾乎跳了起來:“你居然用這種下流法子整我!”說着将包裹的布巾和草藥一塊兒扯了下來,一把抓住金人就往他嘴裏塞,“也叫你嘗嘗這滋味!”

“哎呀我說你怎麽這麽暴躁……說是在那兒采的……又沒說是你尿出來的……”金人一邊絮絮叨叨說着,一邊用布巾沾了溪水擦去金哥眼上的草藥。溪水結了薄冰,擦在眼上涼涼得甚是舒服。

“還不是你故意……”金哥說得一半,只覺得眼上一陣濕潤,原來是那金人将草藥口中嚼了,塗在他的眼上。

“這是什麽藥草?”金哥不由得有些好奇。

“不?曉?得!”金人笑得大是得意,“死馬當活馬醫,反正你的眼睛也不可能更壞了,不如讓我試手。”

“你!”金哥才想發火,突然一陣心灰,垂下手來,“你說的不錯,我雙目已盲,再怎樣也沒什麽分別。”

“你看看你,随便玩笑就認真,”金人見他如此,倒不好再耍笑,“我跟你說,我雖然不記得這藥草的名目,卻是見過,說是清毒明目的良藥,極是罕見,如今叫你遇見,也算是你的運氣好。”

金哥任他幫他紮好布巾:“眼睛怎樣我倒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難道你想我伺候你一輩子啊?想得美!”

金哥晃了晃手腕:“只要能打開這鎖,就什麽事都沒了。”

“鎖要打開,你的眼睛也一樣要醫。”金人拍了拍衣服站起,将金哥也拉了起來,“走吧,免得被那起人追了上來。”

三十三

金哥跟着金人走了一陣,突然金人停了下來,金哥奇道:“怎麽不走了?”

金人不答,過了一會兒,金哥突然覺得身子騰空,竟是被金人一下子背了起來。他不由得大窘,手掌一推身子向後一翻就要跳下,不想鎖鏈一扯,兩人一起摔在地上:“你幹什麽?!”

“前面又是下坡,你還想我們再滾一次麽?”金人朝下看看,口中啧啧兩聲,“這次要是滾,估計就滾成肉團子了。你非要拉我陪你一起死啊?”

“誰要你一起死啊?!”金哥怒道,思想半天,咬牙問道,“沒別的法子嘛?”

“有,要麽抱着你,要麽扛着你,你自己選。”

見金哥不說話,金人叫道:“诶呀,這樣一件小事也這樣不爽快,是我吃虧不是你吃虧!”說着不由分說将金哥背起邁步走了。

金哥待要掙紮,又怕二人跌下山谷,只得伏在金人背上不動。

金人見他不再倔強,心下大樂,突然問道:“對了,這麽多天,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金哥一愣,也覺得有些好笑:“西門金哥。”

“金哥?這倒巧,我名字中也有個金字,我叫金彈子。”

或是山路難行,金彈子不再說話,二人自相逢以來,第一次如此安靜相處。

金哥只聽得山風吹過耳際,鼻尖凍得冰涼,靠着的地方卻甚是溫暖,依稀竟是小時候在背籮中被魯和尚背着四處浪跡的光景。

他只覺心中安穩平和,不知何時竟又朦胧睡去。

這一覺卻甚是香甜,直到金彈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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