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篇】
十萬年前,天族翼族大戰之後,一切暫歸平靜,新天君上任,大赦天下,四海八荒普天同慶,10萬年來,天下太平,種族和睦,在那灼灼桃林,更是一片祥雲。
狐族的人丁已經逐漸開始興旺,狐帝白止即将迎來自己的第8位子孫。
白玄從來都是寵妻狂魔,這次懷孕以來,難受異常,白玄幾次下手想要渾胎,卻被妻子阻止了,之前的那麽多孩子從來沒有受過那麽多辛苦,這個孩子難道有什麽異樣?
某日,仲夏夜,孩子出生于桃林,由老鳳凰折顏接生,出生之後,連永不凋謝的桃林瞬間枯萎,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皆寓意為不詳之相。
白玄擔心這個孩子可能對妻子有影響,也擔心他會毀壞四海八荒,便交于折顏,養在桃林,每日靜心,不習武藝,平淡過日即可,取名,白橋,字厭星,阿星。
斷斷續續,5萬年之後,
白橋已經長成,淡紫色的眼眸,纖長的睫毛,一襲白衣配上白色鳳紋的腰封,一席黑色長發梳起一個高高的發髻,白色的絲帶垂下,随風擺動,他不像父母,到時像姑姑,如果是女孩,定是四海八荒的第一絕色。
白玄雖然明令禁止白橋習武,但是折顏想着畢竟這是四海八荒總要修習兩招防身,但是想着此生都不打算白橋出了這桃林,也就只是會一些拳腳功夫。
他天資極高,一個翻身一個腳尖點在桃林的至高處,緊緊一個樹枝支撐着整個身體的體重,緩緩的躺下,一片桃花為床,手裏拿着一壺桃花酒,看着天上一片片的雲彩。
折顏走出竹屋,
“來吃飯吧,阿星。”
“好的,折顏上神。”
回到竹屋,折顏随手一算,
“阿星,你的劫似乎快到了。”
“什麽劫數?”
“飛升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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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歷劫?”
“就像小時候傳你法術一般,過一段時間就要考考你。”
“很難嗎”
“歷年來,都有在歷劫的時候闖不過去的。”
“那阿星如果闖不過去,折顏上神會很難過嗎?”
“自然會。”
老鳳凰還是之前那樣的風度翩翩,白橋知道自己并不受狐族待見,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一個人生活也樂得自在。
折顏連着幾日為白橋輸送了一些靈力,護他周全,說來也是奇怪,到了白橋飛升的日子,連着下了好天的雨,折顏算了5萬年也都沒算出為什麽白橋這麽與衆不同,也并未算出任何不祥之事,只是一到白橋有關的日子,就會變了天,四海八荒一片死寂。
白橋醒來看着天空的樣子,便知道是自己的劫數即将來到,他想着自己技藝不精便到悄悄離開了桃林,他不希望唯一在乎他的折顏上神看到他身歸混沌的樣子。
可是5萬年了,這是他第一次走出桃林,沒走兩步便迷失在森林裏,天色逐漸開始更加暗沉,這邊是天劫來臨之前的征兆,
白橋開始找到空曠的地方,若是在樹林裏迷失了,萬一有幸活下去,只怕有人來救他都來不及。
不知不覺他也不知道走到了那裏,只是那一片海,黑極了,冷極了,放眼望去,沒有邊際。
一道閃電劈下,正中白橋胸口,還好之前折顏教給他一些封住內力的法術,可是接下來的三鞭讓他完全難以承受,
難道這就是白玄的意思嗎?
從小不交給他任何法力,不讓他修仙,就是為了在歷劫的時候,用天劫殺了他嗎?
這是白橋在昏迷前唯一的想法。
**
他是連天君都要禮讓的鬼族将軍,
他是鬼族的權利象征,
他軍功卓越,一身榮耀。
他軍權在握,貪戀權力。
可是他的一輩子都不能擺脫庶出的身份,她和二姐都是妾室所生,生下他之後10萬年,母親便去世。
去世前,姐姐哭的厲害,可是他只是淡淡地,沒有任何表情,世人都說他冷酷,但是只有二姐知道,他的難過都壓在心底。
母親被挫骨揚灰,骨灰飄散之前全骨黑紫,明顯是被人毒殺的,若說能是誰?
必然是現任的鬼後。
她生下大皇子之後便不再受寵,鬼王一切的愛都給了淩徹的母親,長期郁郁不歡,使她變得越發的恐怖,越發的抓狂。
白橋因為受劫被打回原形,功力盡失,連化形都做不到,一個人一襲白衣暈倒在黑海灘上。
三王子下界巡視,路過海灘,給了手下一個顏色,将這只小狐貍抗回了鬼族。
在戒靈殿內,
燈火通明,
他坐在床旁,金飾束發,雙眼緊閉,
鬼醫為他診治了一下午,才得以化形,長長的九條尾巴還無法收回,就大喇喇的散開在床鋪,其中一條還舒服地擺動着。
鬼醫跪在地上,向淩徹彙報,
原本緊閉的眼眸緩緩睜開,墨綠色深邃的瞳孔,瞟過鬼醫,看向床上的小狐,
“這算是歷劫了?”
鬼族的歷劫方式與狐族、天族不同,要經歷無數戒鞭,斷食三月,才可升位。
“是,狐族的歷劫方式,只是...”
“只是什麽?”
“此人的內力盈盛,但是卻沒有人傳授法力,不知為何。”
“活着就好了,好了就送回去。”
“是。”
男子起身,走到門口,再回頭望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拂袖離去。
白橋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月,受的傷不輕不重,但是法力孱弱所以需要更長的時間休息,
醒來的時候正是深夜,
他起身活動了下酸軟的肌肉,
“我這是....在哪裏啊?”
鑲着淺紫色的瞳孔的雙眼四處巡視着,
慢慢地打開門,一股涼意攥緊了白橋的身體,他不禁抖了一下,
“喂,有人嗎?”
無人回應,
空蕩蕩的院子裏除了幾朵不認識的紅花,就只有一個巨大的秋千。
白橋在院子裏走來走去,衣袖随便掃着花朵的頂端,
下一秒,白橋忽然跳上了秋千,站在上面,用力向外面望着,雖然白橋已經将近180的身高,但是周邊的圍欄太高,他什麽都看不到。
他用力開始蕩起了秋千,整個人随着秋千的起伏而用力擺動身體,白衣随風飄起,甚是好看。
侍衛像淩徹禀告了小狐貍已經醒過來的消息,處理完公務之後就慢慢的走向了偏殿,走到門口停下了腳步,看着裏面蕩着秋千努力向外看着的白衣男子,
一時,既然看入了神。
白橋忽然沒有控制住力度,整個人往前傾甩了出去,
淩徹輕輕一點腳,用法力飛了過去,把白橋抱在懷裏,慢慢地落地。
白橋看着眼前的人,比他高了将近一頭,整個人的渾身發出的氣息都是冰冷的,
落地的那一剎那,他迅速推開了這個男人。
“那個...”
“你是誰啊。”
侍衛快速把淩徹保護起來,
“這是三王子。”
“三王子?這裏是哪裏啊?”白橋的眼裏更加的疑惑了,剛才的心驚膽戰還沒有平複下來。
男人緩緩地開口,“鬼族。”
白橋忽然整個人緊張起來,他從來沒有出過桃林,連青丘都是除非節慶不曾踏入,現在卻誤闖入了鬼族。
他慢慢擡頭望了望這片天地,一片漆黑。
“果然是陰曹地府。”
男人甩袖離開,
他的近衛對着白橋說“休息好了就走吧。”
白橋一看這個意思,趕快叫了起來,“诶诶诶,我還沒好呢,我不走。”
說完,直接坐到了秋千上,繼續蕩了起來。
近衛跟上淩徹的腳步,只聽男人嘴裏淡淡地一聲,“随他。”
白橋是整個貴族裏面最不守規矩的人,到處玩,到處吃,到處逛,淩徹知道了也當不知道,只是随便一句,“随他。”
近衛十分不解,三王子這是什麽意思?
鬼族從來不允許外族人逗留的,這個人吃鬼族、住鬼族,肆無忌憚的樣子。
白橋也是真的懵懂,他年紀還小,還不懂人情世故,一雙淡紫色的眼眸顯露出來的只有懵懂和無知,他第一次來到陌生的世界,他對一切都充滿着好奇。
深夜,
他睡不着,
漫無目的的在鬼族走來走去,
随着熒熒地綠光的吸引,來到了一所殿堂。
殿內的鮮花和他住的地方一模一樣,
白橋繼續往裏走,在房間的西側,挂着一副畫像,一副絕美的白衣女子的畫像。
“誰準你來的。”
男人的聲音從白橋身後淡淡地傳出,
白橋緊張地轉頭,“我...”
男人坐在畫像正對着的東側的床榻上,一只手撐着額頭,沒有擡眼看他。
白橋緩緩地靠近男人,走進才認出來是那天的墨綠色眼瞳的人。
“對不起..”
原來吸引白橋的熒熒綠光,也是這個男人身上發出的,還帶着淡淡地香味,不是女人的脂粉香氣,而是一種自然的清香,沁人。
男人的臉一直低着,白橋單膝跪下,從下面與男人對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進來的。”
“滾。”
男人的言語不帶一絲情感,用一直手指若有若無的掃了一下臉頰,白橋看到了,是擦去了一滴眼淚,一滴連眼淚都是晶瑩剔透般的發着墨綠色的微芒。
白橋大膽的雙手扶起男人的臉頰,“這個人對你很重要吧,我覺得她一定不希望你這麽難過的。”
男人的眼神變得陰狠,從沒有人可以觸碰他的身體,從來沒有,
淩徹稍微一用力,白橋就被打了出去,整個人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你幹嘛那麽兇啊,我在安慰你啊。”
“滾出去。”
男人的聲調漸漸提高了一些,帶着狠意,
白橋慌張地起身,連滾帶爬的出了殿堂,等他一回頭,綠光驟停,又是一片漆黑。
一只小狐貍流在鬼族,可以說引起了太多鬼族的子民駐足在戒靈殿,小狐貍現在還沒有種族意識,只是覺得大家都是一樣的。
一日,一個絕美的紅衣女子緩緩而來,敲了敲戒靈殿的大門,
“你是?”
紅衣女子趁着白橋開的一個小小的門縫,鑽了進來。
“我是鬼族二公主。”
“公主殿下。”白橋右手彎曲捂住胸口,單膝跪下。
“叫我阿貞吧。”紅衣女子拉起白橋的手,兩個人走到了內殿,
不經意撫摸住他的脈息的時候,淩蘭無疑感到了強大的法力,但是白橋的手臂軟軟,卻沒有一點力氣。
“奇怪..”
“什麽奇怪?”
“沒什麽?”
淩蘭給白橋講了很多關于鬼族的故事,可是說來說去都避開了三王子,
白橋終于忍不住了,
“你為什麽不提三王呢?你們有什麽過節嗎?”
淩蘭忽然地下了頭,眼神中帶有了一絲頗具玩味的□□,“你對三弟很感興趣?”
白橋練練搖頭,“他很兇,還打過我。”
他伸出手臂,遞給淩蘭,
“在四海八荒,你法力太低,就是會被人欺負。”
“可是折顏不讓我學。”
“為什麽?”
白橋搖了搖頭,他哪裏不知道為什麽。
兩個人坐在秋千上,看着分不出日夜的黑色星空上的,搖擺着秋千。
白橋和淩蘭度過了一夜這件事很快被鬼族傳開,關上門,沒人知道兩個人就是在秋千上一直坐着看星星,誰都腦補出了十分香豔的場景。
淩徹自然也聽到了流言,他一整天的公務都看不下去,在深夜撇開近衛,自己一個人慢慢地走到了戒靈殿,
和上次一樣的時間,白橋還是站在秋千上用力的前後蕩着,根本沒有察覺到後面走來的人,
“還想摔下來嗎?”
白橋控制了秋千的纜繩,人在秋千上前後晃着,
“你吓我一跳。”
淩徹看了看前方的高牆,
“想上去看看嘛?”
白橋點了點頭,下一秒,強裝的手臂扶住了他的腰間,直接雙腳離地,等他晃過時,已經輕輕落在了高橋的瓦片上,
從高處往下看的鬼族,和天空一樣的一片漆黑。
“為什麽,你們這裏總是一片黑暗呢?”
“為什麽你總是不笑?”
“為什麽你總是一身黑衣也不換換.. ”白橋帶着嫌棄的表情拉起淩徹的衣袖,放在鼻下聞了聞,
淩徹的指尖被白橋的氣息包裹,不同于鬼族的其他的人的冰冷,這個氣息是溫熱的。
白橋的手忽然被抓住,整個人重心不穩險些從高牆上摔下來,燥熱的風陣陣湧動,兩人相距不遠,白橋似乎依稀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你... 抓疼我了。”
淩徹悶聲不語,似乎默認了他的話,白橋再也坐不住了,發軟的小腿使勁一蹬,掙脫了的他逃命似的就要跳下去,
腰間豁然一緊,淩徹抓住了他,兩個人掉在牆外的池中,
嘭的一聲,
落入水池,
身上的白衣變得緊身透明,
“你,你要做...”
淩徹一只大手拉過了白橋,他的吻毫無技巧,生疏,用力的啃咬,含住顫抖的紅唇,急促的粗喘着。
“啊。”
這是白橋的初吻,而且他也只有5萬歲而已,遇到這麽像狼一般的兇殘掠奪,吓得六神無主,
啵的一聲,交纏的唇終于分開,狂嚣的野獸放開了少年,
淩徹也不知道怎麽了,第一次,如此亢奮地充斥着他整個身體,他的味道讓人回味無窮。
紫色的眼眸變得深沉,半倚在池壁邊上,顫抖着。
這是白橋第一次遇到這麽可怕的事情,神都還不曾回來。
兩個人在池中氣氛變得無比尴尬,淩徹率先起身離開了水池,把白橋一個人扔在了冰冷的水池中。
他好不容易爬了上來,渾身冰冷,顫抖着回到戒靈殿,狠狠地用腳關上了大門,
淩徹也是渾身濕透的回到了王府,近衛不敢問發生了什麽,
別說鬼族,四海八荒誰不懼怕三王子的威勢,誰能把他弄得如此的狼狽,
女婢遞上了一款幹爽的浴巾,淩徹沒理直接走進了王府內的浴池,自己在浴池裏冷靜了一下,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出了什麽事。
不過近衛明白,白橋,不能再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