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0)

性奴!這哪是一張婚書?!分明是一張賣身契!甚至連賣身契都不如!只要墨家稍稍動些手段,重陽怎能不犯七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夜逐漸加深,窗外的槐樹靜靜的屹立,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動,卻逐漸變得模糊,模糊,成為一個不堪回首的深夜。

第三卷 誰主沉浮 063 大婚

天空藍的澄澈,白雲朵朵悠哉得浮在天邊,斑駁灰色的大門口,一個人影突然被兩個穿着藍衣的獄卒推了出來,踉跄好幾步才勉強站穩。大片雪花白的銀絲參雜着幾根若有若無的黑白發,佝偻的背影一陣咳嗽。

老人掩着嘴輕咳,緩了口氣後才慢慢擡起頭來,眼睛還是那樣的眼睛,眉毛還是那樣的眉毛,然而這樣的蒼老神态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将眼前這個看起來有八十歲的老人和幾個月前風光無限的重日聯系在一起,只是眉宇間隐隐約約依稀還有點似曾相識的痕跡。

“爹……”一聲小小的哽咽的聲音從老人背後響起,老人的後背一僵,勉強露出一個笑循聲望去。

“爹!”重星再也忍不住撲進重日的懷裏,看到這樣蒼老的父親,心中的酸澀和痛苦,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傾瀉而出。短短數月,重家大變,高高在上的小姐成個待宰的羔羊,所有的一切都蕩然無存,這樣的經歷心智不堅強的都沒法活下去!

重日苦笑着一下一下撫摸着埋在胸口的重星,問道,“陽兒呢?”

重星的哭聲一滞,身體有半刻僵硬,然後更加用力得抱緊重日,哭得更加大聲,裝作沒有聽見。遠處鑼鼓敲打的聲音隐約傳來,唢吶笛子滴滴答答得奏得歡快,整整一條街的豪華排場吸引無數鹽城百姓跟随在兩旁,整整三十箱的聘禮!那是多麽讓人眼紅的錢財啊!

出嫁的隊伍從重日和重星身邊經過,因為人太多,兩個人被擠到了角落。重日安慰着重星,卻不想重星哭得更大聲。唢吶的聲音遮蓋了重日的聲音,他微微蹙眉,心下疑惑,怎麽成親隊伍會從牢獄門口經過?這不是招晦氣麽?兩家長輩都沒注意到?

鑼鼓聲漸漸遠去,重日也沒有看到那紅豔豔紅,像血一樣的大花轎裏一雙紅的落淚的眼睛。重陽緊閉牙關,咬着斯帕一角,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叫出聲來。爹爹!爹爹!你看到了麽!你看到陽兒結婚了麽!看到爹爹的一刻,她真想就這樣不管不顧得沖進去,和重星一樣沖進爹爹的懷裏大哭一場。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所有人都說她嫁了個好人家,連星兒和爹爹都這樣以為。而她也不願辯解半句,家裏已經太困難了,她不想再給他們增添煩惱,如果讓爹爹知道墨家和林家的關系,只怕爹爹拼上老命都要給自己讨一個公道!她太了解爹爹了,娘死了以後,家裏三個孩子就成了爹爹所有的希望!他容不得讓他們有半點委屈!

“好了!人都放出來了,你該消停點,滿足了吧?”随行花轎的墨家丫頭梨花沒好氣得撩開簾子說道,語氣間完全沒有下人對主子的尊敬。而且大花轎的簾子在還沒過門之前是随便能撩起的麽?放在尋常大戶人家那至少也要打幾大板子!

重陽縮回身子,撇過頭,壓下心中澎湃的情感,硬是聲音道,“走吧。”

丫頭梨花冷哼一聲,她就看不慣重陽這樣子,明明是個落魄的小姐還要裝作高高在上的樣子!什麽東西!一甩簾子,高聲沖着前面得人喊道,“走快一點,誤了吉時看你們怎麽辦!”

重陽聽着前頭傳來哎哎的應和聲,頓時淚如雨下,哭得隐忍而沉默,沒有發出半點響聲。女子一輩子只能嫁一個夫君,她這一生注定要埋葬在墨家大院深處,最後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Advertisement

轎子遠了,遠了,漸行漸遠,漸行漸遠,直至站在原地的重日和重星再也看不到那紅豔豔的大花轎,然後朝着相反的方向回家。

一個離家,兩個回家,如同命運的安排,走上了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從此重陽和重日再也沒有見面。這最後的一面就在這喧嚣的鑼鼓聲中那偷偷的一瞥。

一瞥,即是最後的訣別……

牽着爹爹的手,重星忍不住回頭朝花轎消失的方向望去,她知道大姐就坐在那紅色花轎中!就在今天早上,大姐還不放心得拉着自己的手囑咐自己,去接爹爹回來,不要送她,千萬不要送她……

唢吶滴滴響,整個鹽城因為這場大排場得婚禮鬧的熱熱鬧鬧,誰也不懂那埋藏在歡聲笑語下悲傷的眼淚,滿天的碎花,滿天的彩紙,飄得無處不在。

“主子?”南宮燕小聲提醒喊道,按理說,主子這樣的身份是不能在大漢國待太久的,要不然被大漢一些官員發現,必将傾盡全力殺了主子。若非有必要的事情,主子也不會特意來,可是兩天前事情就處理完了,為何主子還要留下?

南宮燕順着主子的眼光看去,大紅喜轎,連綿的聘禮,他自然知道那裏面坐着的是重家大小姐。這件事還是他去調查的,想到那些情報,南宮燕不禁皺了皺眉,這女子實在危險!

夏微塵嘆了口氣,心底也說不出是種什麽樣的感覺,轉頭對南宮燕道,“我們走吧。”

“去哪?”南宮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沒反應過來。

夏微塵瞪了他一眼。

看到他面沉如水的嚴肅神色,南宮燕縮縮脖子,沒感再吭聲。看樣子,主子心情不大好?但是為什麽?這地方危機四伏,前幾日還差點被人發現,現在能逃離虎口不是應該放幾個炮仗慶祝嗎?

花轎出了鹽城,跟随在身後的鹽城百姓就少了很多。到了九淵山,除了敲鑼打鼓的對仗就剩下紛紛攘攘的腳步聲,丫頭梨花甩着秀帕時不時擦擦額角的汗,左右張望,臉上極是不耐煩。忽然眼睛一亮,對着幾個轎夫使了個眼色。

轎夫們心領神會,越發沉默得低頭擡轎。剛走不到十步,花轎出人意料得驟然一傾,整個轎子就呈順時針90度反倒在地。

“哎喲!——”被石頭絆倒在地的轎夫大叫起來,膝蓋上明顯磨破一層皮,鮮血和灰燼煞是惡心。

“怎麽了?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

原本有序的隊伍頓時混亂,擦着厚厚粉的媒婆扭着水桶腰尖叫着跑到花轎旁,“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重陽咬牙從轎子裏小心翼翼得支撐起身子,瞪大了眼看向轎子裏用上等織錦縫紉的軟墊。心驚得伸手用手指摸了摸,一碰到尖銳的帶着冰冷的觸感就立馬縮了回來。大紅喜袍遮掩了喜袍下殷紅的鮮血,陣陣從肌膚傳到心頭。手臂手掌,無一完好。

媒婆掀開轎簾,看到傾斜一邊的紅蓋頭,立馬豎起眉毛,怒斥道,“小姐,您是新嫁娘,夫君未将帕子挑起前是不能讓帕子掉了的!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您是要給墨家帶來不吉利麽!”

“我……”重陽疼得咧了咧嘴,小心得将手藏進袖子中。如果蓋頭掉了是不吉利,那麽嫁娶之日見血更是不祥之兆,會帶來血光之災!

“我什麽我!哭哭啼啼哪有個新娘子的樣子,現在又這幅喪氣模樣,是死爹還是喪娘了,小姐,您要記得您的身份!您現在是新娘子,這樣苦着一張臉是要給誰看呀!”媒婆厲聲喝道,粗魯得将蓋頭重新給重陽蓋好,狠狠一甩轎簾,低聲嘀咕,“真晦氣!”

重陽不敢多言,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以後在墨家只怕更加要吃苦頭。她深深吸一口氣,苦笑。她知道有人在背後害自己,但是她卻什麽都不能做,再橫生枝節,受苦的只會是自己。

梨花巧笑倩兮得湊到媒婆面前,道,“剛才有個轎夫腳崴跌倒了,實在對不住,新娘子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傷着?”

媒婆知道梨花在墨家也是有點本事的丫環,當即笑道,“沒事沒事,運氣好,沒磕着沒碰着!梨丫頭,您就別擔心了!墨家是有福氣的大家族,是會庇佑這新娘子的!”

梨花維維稱是,轎子又重新擡起,梨花瞥了花轎一眼,咬着牙低聲道,“沒事麽……”

“小姐,轎子倒了,不知道棉絮裏面的釘子有沒有紮到那重陽身上,怎麽會一點聲音都沒有?”跟在林彤身邊的丫頭疑惑道。

林彤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肯定全紮到那賤人身上,我可是特意找人實驗過的,那麽細的針,正好可以出血又很快止住,不會流血而亡。但是那痛卻是一陣痛過一陣,針上面淬的藥水可是能讓人提高好幾倍度,你忘了前幾天那個孤苦狼嚎的奴才了?”

小丫頭臉色瞬間發白,只是被抽了一鞭子,那個奴才就整整痛了三天,不到半天聲音就痛得喊也喊不出來,甚至跳進湖裏想自盡……可惜……小丫頭偷偷看了一眼林彤,有林大小姐看着,即使是死沒有她的同意又怎麽能死的了?

“準備好了?”林彤背對着小丫頭問道。

小丫頭點點頭,又想起林彤看不到自己,出聲道,“準備好了,全都在前面的林子呢。”

“那就好。”林彤露出一個大大的、陰森的笑容,敢和她最對。哼,簡直不自量力!她一生的幸福都毀在這裏,不讓她還過,那就誰也別好過!

------題外話------

斷更n久,厚着臉皮不好意思回來了。依然無法保證更新,只能保證每周至少一更。舍不得爛尾,只好這樣拖着,一直到結束……

第三卷 誰主沉浮 064 真正的重陽

迎親的隊伍重新上路,鑼鼓聲在寂靜的路上顯得格外喧嚣。

山茶林是一片方圓五十裏的林子,深幽,少人,據說有大型野獸出沒。重陽咬着自己的衣袖,冷汗從額頭不住留下,從手臂傳來帝痛如萬蟻啃噬一般,痛得幾欲昏厥。

“把錢財留下,無關人等速速離開,要不然老子的刀可不是吃素的!”一聲粗犷的大喝霎時壓蓋過鑼鼓叫嚣,看着黑壓壓的人頭和那磨得極其鋒利的刀芒,腿軟的下人一屁股坐到地上。這可是山賊!他們可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地位,一個不舒服就白刀進紅刀出!

“啊!——”媒婆捂着帕子吓得尖叫起來,肥胖的身子抖得跟個篩子似地,臉上層層白粉更是掉得輕舞飛揚。

“哎喲,這聲音都能殺人了!”跟在頭頭身後的一名笑山賊捂着耳朵好奇得左顧右盼,眼睛奇異得閃閃發亮。前些日子他剛在茶樓外聽了個關于美人和窮書生邂逅相戀的故事,邂逅嘛,總是在特定的時間來一場千裏有緣來相會,或者不是冤家不聚頭的戲碼,指不定他生命的真命天女就是在這樣一個兇險萬分的時候等着自己!

旁邊的兄弟拍拍他的肩膀,好心給他指出尖叫的大“美人”。小山賊頓時如熊熊燃燒的大火被一盆極地冰水潑了個透心涼,徹底心死。那白到白無常的臉色,紅如飽吸鮮血的嘴唇,下巴處抖成篩子的粉末,比自己三倍還要粗的腰……如果她是自己的真命天女,就讓他在此瞑目吧!

“你再叫,爺爺我砍了你信不信?!”大刀唰的一下插在媒婆面前不到半米處,勉強站着的媒婆眼睜睜得看着那晃了眼的冰冷光芒,很沒骨氣得沿着花轎癱坐地上。

這路上三十年都沒遇到過什麽山賊,所以迎親的隊伍裏也沒有什麽護衛,誰想今天竟然正好遇上這麽一波!

“我,我,我們現在立刻就走……”一個家丁連滾帶爬得朝外跑去,恐懼讓他哆嗦得摔了好幾跤。

嗖得一聲,一只箭雨穩穩插在家丁的發髻上,家丁吓得直接躺倒在地,面無人色。褲裆下一片濕濡。尿騷味傳來,惹得衆山賊一陣大笑。

山賊老大冷笑一聲,道,“誰讓你們現在就走了?”

家丁下人女婢樂隊皆不敢出聲,盡可能得靠在一起,蜷縮着身子恨不得變成一只螞蟻。

山賊老大,輕輕一提,就把插入泥中半米的大刀抽了出來。粗粗的眉頭一挑,朝大紅花轎走來,“喲,新娘子啊,不知道漂不漂亮,如果看得過去,我們就搶回去當壓寨夫人,大夥說好不好?!”

“好!”一片震耳欲聾的呼應聲,潛伏在林中的數百山賊淫笑。

重陽從疼痛中勉強恢複一點神智,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大婚之日,禍事一樁樁一件件,如果不是有人刻意為之,那便是天真得要自己死啊!重陽眼中一冷,今日過後,自己的聲譽只怕真得要毀了,被山賊羞辱過的女子即使淪為妾那都是讓人恥笑的!可是,想這樣讓她乖乖就範,你們也太小看我重陽了!

重陽着手用力撕裂棉絮,棉絮裏露出冰冷的針刺板,果然!

腳步聲臨近,山賊老大一把掀開簾子就看到好好的端坐在轎子裏的新娘子。紅蓋頭自然垂下,坐的端莊雅致,好像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

“小娘子,讓哥哥瞧瞧你長得怎麽樣?得了哥哥歡心,哥哥就帶你你做壓寨夫人,想要什麽,哥哥就給您什麽!”山賊老大笑得咧開嘴,目露邪光,挑開紅蓋頭。

蓋頭下,一個美麗溫婉的秀麗美人如剛出水的蓮花,帶着蘊藏在山野間的幽香靜靜得綻放。低垂的眉眼說不盡的嬌弱憐惜,白皙嫩滑的肌膚吹彈可破,嫩的仿佛輕輕一碰就能擠出水來。烏雲鬓發,畫中而來。

山賊老大真的是看得眼睛都直了,這樣的美人尋常雖能看到,但做夢也沒想過真能搶一個回來做自己的山寨夫人!心底一動,有一種別樣的感覺,這可是要做自己老婆的啊!

美人紅唇一動,淚光閃閃,欲語還休得——撲向自己?!山賊老大頓時欣喜若狂,難道自己魅力真有那麽大,美人一看見自己就忍不住投懷送抱?哎呀,平時自己怎麽就沒發現呢?也是,寨子裏那幾個面色發黃雙手粗的和麻繩一樣黃臉婆娘怎麽會明白自己舉世無雙的男性魅力?千裏馬還要有有伯樂,何況千裏馬能和自己比嗎?

山賊老大心中一喜,美人投懷送抱焉有拒之門外之理?大刀一撒,張手抱個滿懷。

溫柔鄉,英雄冢,狗熊墳地。

美人懷抱卻被紮了一身!

“啊!——”山賊老大痛苦得叫起來,猛力推開重陽。重陽踉跄着跌倒地上。

衆人一驚,急忙望去。好家夥,細細密密一片針孔,老大胸口滿是淋漓鮮血!

重陽一把扯下頭上的桂冠,秀美的臉上出現決絕的姿态,她譏諷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強忍着身上帝痛站起來。雖是女子,卻有不輸于男兒的堅強,更有溫婉如蘆葦的韌性,“莫道女子好欺負,敢來狠,也讓你們拿命抵!”

衆人緘默,驚訝得看着從地上徐徐站起來的女子,衣服上的紅色被蒙上一層淡淡的塵土的灰色,頭發略有淩亂,眼睛紅腫,狼狽不堪。然而這狼狽中又有讓人難以直視的銳利和光芒,如破土而出的開光寶劍,其氣勢和鋒芒隐隐壓了一幫男兒。

“這幫蠢貨!”一聲嬌喝從身後傳來,樹影間林彤踩着蓮步,手拿烏金馬鞭譏諷走來。

“果然是你。”重陽嗤笑。

林彤露出淺淺笑容,“不用強撐着,我知道你很疼。那種針可不是一般的銀針,上面的藥水遇血即溶,你現在一定痛得恨不得滿地打滾吧?”

重陽咬牙,果然是她幹得!臉上依然風清雲淡,敵人的面前永遠不能自己的脆弱,否則只會增加敵人對自己的欺淩,“你看我現在像是痛得滿地打滾的樣子麽?”重陽一撩頭發,昂首挺胸站到筆直。

站在林彤身後的小丫頭暗暗咋舌,重家小姐真個能忍!

“哼,你就逞強吧!”林彤面色難看,從重陽臉上真是看不出一點痛苦的樣子,難道藥水失效了?“被一個弱小女子壓住氣勢!我請你們來有何用?!”林彤厲喝,從小熏染出來的淩厲氣勢一發,絲毫不輸重陽。

林彤鄙夷上前,狠狠踹了山賊頭子兩腳,“貪圖美色?這樣的美色你也看得上?你要求可真不高啊!”

“是啊,這樣的美色也看得上的确是沒有見識,鼠目寸光!但有些人連我們家不要的人都死皮賴臉倒貼都貼不上,真當是卑賤到極點!”重陽譏諷道,她是真得被氣壞了,連她這樣溫柔賢惠的女子都忍不住出言嘲諷,這只能說明她已經氣到極點,忍無可忍。

水石,永遠是林彤心口忘不了的傷口。林彤眼中兇光一閃,大小姐脾氣一上來,立馬上前扇了重陽一巴掌,“讓你嘴賤!”

重陽捂着臉,頭發披散看不清神色。突然,她像發了瘋一樣沖着林彤撞上去!身上綁着的針刺在刺傷重陽和山賊老大之後再一次行兇。

“啊!——”林彤尖叫,從來沒人敢如此反抗自己,重陽不要命的扭打讓林彤措手不及!等她注意到自己被刺傷後,更是怒不可遏,反手打回去。

兩個鹽城的大家閨秀頓時扭打在一起,襲胸扯衣服抓頭發指甲劃,十八般武藝樣樣使出來,看得周圍的人都不敢上前。

重陽因為體力,終究落了下乘,到後來,身體帝痛已經讓她蜷縮着身子意識昏迷。經歷了重家的落魄,爹爹的入獄,人情的冷暖,未來生活的無望,重陽早已經心力交瘁,此番又痛得整個人都要碎裂一般,能支持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

林彤爬起來,又踢了重陽兩腳,急忙招來小丫頭,然後拿出一粒解藥吞下。身上因為針刺帝痛減下去,但重陽不要命瘋子一般的拳打腳踢還是讓林彤痛得龇牙咧嘴,她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碰到重家這一家子,她真是倒黴死了!

“來幾個人,今天把重家這小姐輪了!誰要是敢不出力,不好好招待,我讓誰好看!”林彤陰毒得看向地上的重陽惡狠狠道。

頓時周圍光棍的山賊各個都砰然心動,重陽到底是個美人,經過剛才那一出,更有一種堅貞不屈的韻味。而淩辱這樣的女子,是一件讓他們極其有成就感的事情。

重陽意識沉沉浮浮,卻把林彤那句話聽到腦中。她第一反應不是自己如何,而是自己若是不潔,傳揚出去定會有辱家門,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含辛茹苦養大自己的爹爹。重月重星的婚事也肯定收到影響,若是嫁不得好兒郎……是自己害了他們啊!早知如此,自己就該備一把剪刀,即使不能殺人,也可以自殺,如何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四周腳步聲臨近,重陽越發絕望,流血流淚都流不盡她心中的悲傷和死一般的心情,此番過後,自己就自盡于此吧……

“誰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就讓他償命。”低聲的聲音不輕不響得響起,沒有豪言壯志,平淡得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可是言語中濃濃的殺氣,凜凜的狠勁卻是讓在場所有山賊軟了腿腳。

第三卷 誰主沉浮 065 相救和試探

輕柔得将地上的女子抱起,一甩黑色的披風,将她掩蓋在自己懷中。女子特有的香氣從懷中傳來,夏微塵的手臂微微一緊。他走到林彤面前,直接單槍直入,沒有任何花腔和客氣,“解藥。”

“你,你,我為什麽要給你?!”林彤被這男人身上濃重的煞氣吓得後退一步,又不甘自己的軟弱,挺了挺胸上前。

“別逼我對女人動手。”夏微塵依舊簡單明了,對于敵人,他肯讓林彤再一次開口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南宮燕咋舌,暗中對林彤豎起大拇指。敢和盛怒中的夏微塵叫板,這是要有勇氣的!可惜林彤也到此為止,因為她看得出來,雖然面前這個男人看起來俊雅無辜,可是如果自己再不給解藥,只怕他真得會對自己下狠手!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十數人,再對比自己請來的山賊,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僅僅是那一身凜凜的殺伐之氣就不是這些山賊能比的。

林彤雖然生氣,卻也知道自己小命重要,即使不甘心也只能奉上解藥。

“喂她。”夏微塵命令道。

什麽?林彤瞪大眼睛,要她給自己的敵人喂解藥?剛張口想罵人,碰到夏微塵冰冷的眼神頓時把肚子裏的話卡在喉嚨。

“啊!——”一聲尖叫響起,待回頭,已經人頭落地。鮮紅的血液迸發,頭身分離。

那模糊的肉和鮮血……林彤吓得臉色發白,她雖然整死過不少人,可從來沒見過如此惡心的場面。南宮燕收回手中的劍,看了林彤一眼。

林彤看得明白那一絲警告之意。

夏微塵卻仿佛什麽也沒聽到,只是看着林彤,等着她給重陽喂藥。林彤再不甘心,也不願拿自己的命賭氣,只好強忍下性子,把解藥喂進重陽口中。

“痛,好痛……”懷中輕輕得強行忍耐的傳來,夏微塵忍不住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子,真是個堅強又讓人雄的女子。

喂完藥,夏微塵帶着重陽翻身上馬。接下身上的披風,牢牢将她裹住。

“主子……”南宮燕皺皺眉,難道還要帶一個女子回去?

“我自有分寸。”夏微塵道,小心得用手指為重陽梳理了一下頭發,對着遠處的林彤道,“我将她帶走,如果你再敢找重家麻煩,我不介意滅了林家。”說完一掉馬頭,率領南宮燕等人離開。

一場婚禮,新娘子卻被半路搶走,墨家的臉丢大發了。

半路上,南宮燕想了想還是不怕死道,“主子,您難道真想把她帶回去?”

“不可以嗎?”夏微塵反問。

當然不可以!南宮燕真想大聲反駁,但礙于夏微塵強大氣場沒敢直截了當得說,想了想,繞着彎子道,“主子,重家很多疑點,冒然将這女子帶回去不妥吧?”

“就近觀察,有什麽不妥更看得明白。”夏微塵道。

“可是……”南宮燕不死心,撓頭道,“可是她不過是一商家之女,如何配得上主子?”

“我出生寒微,稻草破廟中,身份不是問題。”夏微塵想也沒想直接答道。

“可是她是大漢國人,又是個要強的女子,而主子您……”南宮燕知道有些話不能明白得說出來,“她會不會誤會主子?”

這次,夏微塵沉吟良久,他是叛變大漢的人,而這女子又是極重門第禮教,這樣南轅北轍的兩個人怎麽能湊到一塊?就在南宮燕噓了一口氣,以為夏微塵被自己說動了,就聽到他理所當然得反問,差點沒從馬上摔下去!

夏微塵皺着眉頭很正經很嚴肅得對南宮燕道,“我救了她,難道她不該以身相許嗎?”

哎喲,我的媽呀!主子是說書的故事聽多了麽?那都是故事裏的橋段!誰說救了人就要以身相許?萬一救了個男人……南宮燕身子一歪,險些跌倒馬下。全身冷汗淋漓,不是因為要掉下去,而且被這個主子強大的思維能力吓着的。主子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麽?罷了罷了,紅雪黑小子重二小姐這等事先放到一邊,真有什麽不能解決的,自己也可以用手上這把劍解決!這麽些年主子光身一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的上眼的女子,自己難道忍心硬是将之拆散?

“什麽?”重日震驚得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手邊的茶杯一不小心被打翻在地,碎成片片。

“爹!——”重星跪在地上,淚流不止,“我們也是沒辦法,墨家同意如果姐姐加過去就讓您放您出來,難道我們能忍心讓爹爹做一輩子牢?爹,我們真得是沒有辦法了!”

“糊塗!糊塗啊!”重日痛心不止,厲聲喝道,轉身就朝門外走去。他們家和別人家不同,他們不求富貴榮華,但求兩情相悅,無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要一心一意相濡以沫。他怎麽能容許自己的女兒平白嫁給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男人?這不是毀了孩子一生的幸福嗎?

“爹!爹!——”重星趕緊抱住重日的腳,阻止他離去,“爹,您現在去也來不及了!大姐不讓我說就是不想讓您去啊!您若是再被關入牢獄,不是害的大姐的努力都白費了嗎?!爹,求您,求您別去!……”

“我怎麽能不去?”重日站住,雙手緊緊握拳,忍住自己的沖動道,“是爹連累了你們,是爹連累了你們!”

“不是的不是的,爹,您千萬別自責!”重星害怕得哭求道,“爹,我們都是自願的!如果,如果能讓爹爹出獄,讓我幹什麽都行!爹爹為我們操勞了一生,老來連個相伴的人都沒有!爹爹能待我們如此,我們也能為爹爹付出一切!爹!爹!”

重日老淚縱橫,人只有落難才最能檢驗真心!想到商業上的衆叛親離,再看到自己兩個女兒為自己做的事情,心中真是又感動又痛心,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力。重日輕輕扶起跪在面前的重星,抿着嘴看着她,他的女兒就是好看,即使哭了也那麽好看,像極了她們娘年輕時候的模樣。

“爹……”重星看不明白重日眼中的神色,剛出口一個字就被重日猛得一甩。趁着這個空檔,重日已經奔跑着奪門而出。待得重星爬起來追上去時哪裏還能看到重日的身影,痛哭道,“爹!——”

祭月揮揮手,歌舞退下,獨自一人坐在芳華滿園的院子裏忽然覺得空落落的難受。她從來不是一個感春傷秋的女子,但不知為何這幾日總是煩躁。一個身影靜靜站在她的身後,即使不回頭,她也知道到來的人是誰。

“你來了。”祭月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嘆息道。

白羽微微皺眉,“你似乎并不驚訝?”

祭月一笑,笑容透着些許溫暖,“你不知道,也許我比你更了解你。”

白羽挨着祭月坐下,問道,“看什麽?”

“看景。”祭月給了一個很沒營養的回答。

“躺下。”白羽道。

祭月依言側躺在石頭上,腦袋擱在白羽腿上。連白羽都沒想到她竟然真得明白自己突然出口的兩個字,平常人不是該微微愣住,再怎麽也該問一句吧?可是她的動作和反應卻像和自己熟悉了一輩子一樣,這樣的熟稔,總是讓他難以自拔!

白羽伸手按壓着祭月但陽,祭月舒服得低低一聲,那一聲小小的讓白羽的動作變得更加溫柔,“每當她心情煩躁心緒不寧的時候,也常常會一個人看風景,其實她連看到的是松樹還是柳樹都分不清。”

“這人真笨。”祭月淡淡評價道,這小子可真記仇,那麽久的事都惦記着!

白羽笑笑,指腹粗糙的感覺和別人不一樣,卻是力度恰好,“這你可錯怪她了,她可是大漢第一聰明的女子。”

祭月不吭聲,對于白羽口中的調侃不以為意。看在他如此任勞任怨得為自己服務,她就勉為其難不和他鬥氣了。

“你知道麽,我這一生只有一個願望。”白羽淡淡開口。

祭月沒開口問,白羽也不在意繼續道,“我只想一輩子陪在她的身邊,即使她嫁人有了相愛的人,有了孩子,我都想一輩子陪在她身邊,看她笑,看她哭,看她捉弄自己的聰明,看她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霸氣,看她傻傻的沾着柳葉的肩膀說去了松樹林。”

“很多人都喜歡給一種東西下定義,兩個男女相悅不是知己就是戀人,但是世界上哪裏有那麽明确能給感情下的定義?我和她的熟悉超過知己無數,連許多夫妻都達不到我和她的感情和對彼此的熟悉,但是又沒有戀人間的霸道和強烈的欲,你說這樣的感情又是什麽?”白羽回憶着曾經的點點滴滴,臉上露出迷幻一般的神情。

“欲,那是人類的劣根性。看來你已經超脫了人應該有的境界,也許再過幾日你就可以立地成佛了。”祭月不假思索答道。

對于她的胡言亂語瞎編亂造,白羽一笑置之,不讓她胡攪蠻纏得岔開話題,“請讓我陪在她的身邊……”

祭月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這人的聰明和敏銳簡直超乎想象,大概是走南闖北野故事聽多了,當真什麽都敢想,然後跑來試探自己,“白羽,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

“我的确很聰明。”白羽自誇得接話道,輕撫着祭月的臉龐低聲帶着獨有的沙啞磁性道,“我想陪伴的是那個靈魂,無論……”

------題外話------

電腦上的踽踽都快吐了,胃難受。尤其是遇到一些不良買家,買了鞋子,弄出一點針眼大小的洞就說質量有問題,要退換,要不然全額退款。這樣的人實在太惡心,為了幾塊錢非要把好鞋子變爛鞋子,而且還是給孩子穿的。踽踽說過,踽踽弄了自己翟寶,這個暑假自己開店,而且也真得打算這樣一直做下去,實體店網上店一起開,這算是以後生活的主業,花的心思肯定少不了。小說一直以來都只是個人愛好,如果淘寶店鋪要做活動啊,忙起來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