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冉秋意覺得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和姚識秋走回學校的路上是牽着手的,分開之前還接了一個吻。
他回到宿舍洗完澡,躺在床上,還是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臉發燙,身體發軟,翻來覆去睡不着。
室友已經睡着了,冉秋意蒙進被子裏,給姚識秋發消息。
- 師兄,我睡不着。
過了兩分鐘,姚識秋回複道:
- 我在做俯卧撐。
冉秋意心說這人怎麽這麽晚還在運動,怪不得身材那麽好。
- 師兄,我想去找你。
姚識秋只回了一個字:
- 來。
姚識秋的室友已經在學校外面租房半年了,還沒辦理退宿,所以姚識秋已經享受了很長時間的豪華單人間生活,冉秋意這個時間過去也不會打擾到誰。
已經快淩晨一點了,宿舍樓裏很安靜,走廊裏空無一人,冉秋意踩着毛茸茸的棉拖鞋,一瘸一拐下樓去找姚識秋。
他的腳踝雖然很幸運地沒有腫起來,但走路時還是有點痛。
他走到姚識秋宿舍門口,剛想給他發消息,門就開了。
姚識秋穿了件修身的白 T,一看就是剛剛運動完,呼吸還有些不穩,肌肉的輪廓随着胸口的起伏顯露出來。
他笑了一下,把冉秋意拉進屋裏,轉而就将他按在了門板上。
冉秋意眨了眨眼,擡手乖順地勾住他的脖子,都做好要被他親的準備了,姚識秋卻忽然轉了性,抵着他的額頭,說:“親我一下。”
冉秋意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冉秋意,你是在敷衍你男朋友嗎?” 姚識秋十分不滿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這可不是付定金那麽簡單。”
冉秋意偏過頭笑,“你好幼稚…… 唔……”
話還沒說完就被姚識秋捏過下巴吻住了。
吻了好一會兒,冉秋意都覺得自己呼吸不過來了,姚識秋才終于放過他。
說是放過,但又沒完全放過,反而把他壓得更緊,雙臂都環緊了,俯身靠在他頸窩裏,好像來到接吻的休息間隙,微喘的呼吸貼着耳際,是比唇舌交纏還要癢的體驗。
半晌,姚識秋直起身,親了一下冉秋意的酒窩,明明眼神裏寫滿了 “我沒親夠” 的急躁,開口卻在問他腳踝還疼不疼。
他背後的燈光斜斜越過肩頭,落在冉秋意臉上,冉秋意下意識眯起了眼。
冉秋意從前只知道有人天生溫潤如玉,周身帶着一種适用于普羅大衆的溫柔,認識姚識秋以後才相信,這麽張揚鋒利的人,在面對喜歡的人時,原來也可以這般溫柔。
他只顧着走神,忘了回答姚識秋的問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姚識秋咬了下他的下唇,直接托着屁股把人抱了起來。
冉秋意驚呼一聲,下意識夾住姚識秋的腰,然後被姚識秋放在書桌上,又是新一輪親吻。
慌亂之中,冉秋意的手碰倒了桌上的杯子,分神想要扶起來,姚識秋 “啧” 了一聲,扣住他的手,按在桌面上,指縫緊緊契合。
姚識秋的吻帶着一股毛躁的氣息,吮着他的下唇反反複複地磨,唇分時還用舌尖舔了一下唇縫,莫名有些色氣。
冉秋意摸了摸他的手臂,溫溫涼涼的,問他:“師兄,你穿這麽少不冷嗎?感覺我們好像不在一個季節。”
他早就換上了秋冬的睡衣,淺棕色的小格子,扣子乖乖地扣到最上面,在姚識秋看來,像一只适合抱着睡覺的毛絨玩具。
“不冷,” 他把旁邊的轉椅拉過來坐下,仰起臉看着冉秋意傻笑,“我高興,熱得睡不着。”
“這麽高興啊……”
冉秋意晃了晃腿,伸手碰了一下姚識秋的頭發,突然覺得,他也是我的寶貝。
可越是這麽想,就越是覺得愧疚,他朝姚識秋伸出手,“可是我讓你等了這麽久,你都不怪我嗎?”
姚識秋牽住他的手,控制着轉椅,往前滑了幾寸,看着他說:“不想怪你,只想親你。”
冉秋意唇色偏淺,今晚被姚識秋親了又親,嘴唇呈現出一種水潤潤的紅色,唇珠也被咬得微微腫起,肉嘟嘟的,讓姚識秋看了更想親他。
他們牽着手,掌心交握。
這個動作在昨天還是奢侈,現在只會讓人不滿足。姚識秋感覺喉嚨愈發幹澀,冉秋意動一下手指都像在刻意撩撥他,他猛地站起身,連商量都不打就把冉秋意橫抱起來,往床邊走,“我們換個地方坐。”
“欸,不用你抱……”
冉秋意又被他突然的動作吓到,連忙摟住他的脖子,拖鞋從腳上掉了下來,不過現在也沒有穿的必要了。
姚識秋把他放在床上,剛要吻上來,忽然想起有件事還沒确認。
他擡起冉秋意的小腿,搭在自己腿上,露出白皙細瘦的腳踝,用指腹輕輕碰了一下,皺着眉說:“好像還是腫起來了。”
“就一點點,不礙事。”
“再噴點藥。”
冉秋意坐在他床上,笑眯眯地看着他給自己噴藥,笑眼彎出一個甜蜜的弧度,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說:“師兄,我們才在一起第一天,你就把我往床上帶啊?”
“怎麽感覺你這個師兄一點也不靠譜呢,老是帶壞師弟。”
“也是…… 這才第一天,” 姚識秋很坦然地悶笑了一聲,“可我怎麽覺得,我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
聽他這麽說,冉秋意倒是愣了一下。
剛才那句玩笑是帶着點葷話的意味的,可他不僅主動說出來了,還說得很自然,仿佛是相處很久的情侶在玩日常情趣。
不過想想也是,就算變成了戀人關系,姚識秋依舊最能讓他感到舒适的那個人。
他們之間的擁抱已經太熟練,接吻都像溫習,如果不是他的猶豫不決,他和姚識秋明明早該開始戀愛。
冉秋意抿了抿唇,說:“師兄,你還是不想問問…… 關于我前任的事嗎?”
姚識秋專心給他揉着腳踝,随口答道:“這個啊,我覺得不重要。”
冉秋意以為他又要說之前那一套,打斷他:“我知道了,是因為你‘盲目自信’。”
“當然,這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畢竟我這麽帥,這麽好,這麽厲害,他肯定比不上我,” 姚識秋擡起頭看着他,笑得有些得意,“另外,是因為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會主動告訴我。”
“嗯,你想得很對。”
冉秋意每次看到他這樣笑,都很想表揚他,想摸摸他的頭,他希望姚識秋一直都是這樣自信張揚的少年模樣。
他遲疑着要不要趁現在和姚識秋聊一聊,至少要讓他知道,自己一直畏葸不前不是因為不愛他。
但是姚識秋好像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剛給他擦完藥,又要親上來。
冉秋意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等一下再親,我話還沒說完。”
“啊…… 可是我現在不想聽,” 姚識秋扔下噴劑瓶,耍賴似地哼哼,像只熱烘烘的大狗,把冉秋意壓在床上,扣着他的手按在枕邊,“我剛才都說了,我只想親你。”
冉秋意暈暈乎乎地被他吻住時,忽然想起,他過來是想好好和姚識秋說說話的,怎麽…… 怎麽就一直在接吻了。
但他想不了那麽多了,只能投入到新一輪的吻裏。
和姚識秋十指交扣,仰起臉迎合他越來越深入的吻,含不住的津液順着嘴角淌至下巴,又被姚識秋用拇指抹去…… 這太親密了,超前的親密像一場美到極致的夢,朦胧但不輕浮。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什麽都不需要說了,只要用吻來感知彼此就好了。
他只是覺得奇怪,自己之前怎麽會認為,藏在暧昧之中的默契是和姚識秋相處的最佳狀态。這簡直大錯特錯,他和姚識秋,就應該要戀愛才對,戀愛才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狀态。
他們已經錯過太多了,所以現在,要随時随地牽手,要更加貼近地擁抱,要一直一直接吻才好。
兩個人鬧到一點半,後來不知道怎麽就滾在床上,像幼稚的小學生一樣,互相找起了癢癢肉,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姚識秋好像哪裏都不怕癢,而冉秋意哪裏都怕。
冉秋意陷在蓬軟的枕頭裏,喘息未定,頭發滾得亂糟糟的,睡衣領口歪了,露出漂亮的鎖骨,眼神柔軟地看着姚識秋。
姚識秋撐在他上方,也有些喘,看向冉秋意的眼神越發深沉,顯然被今晚的關系轉變攪亂了自制力,正在努力隐忍。
半晌,他低頭在冉秋意臉上親了個響的,然後從他身上起來。
“回去睡吧,工友,明天還得去實驗室。”
冉秋意有點舍不得,磨磨蹭蹭地嗯了一聲,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剛才是誰說的,我們才在一起第一天?” 姚識秋壞笑着掐了一下他的腰,“秋意寶寶,再不走,你今晚可就走不了了。”
冉秋意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從床上爬起來,手忙腳亂地找拖鞋,最後還是姚識秋幫他拿來的。
果然他只是空架子,若是姚識秋存心要逗他,他還是招架不住的。
姚識秋把他送回宿舍,在樓梯轉角,避着監控抱了他一下。被他摟進懷裏的時候,冉秋意忽然覺得,他們倆像偷偷摸摸早戀的高中生,明明都念到博士了,談起戀愛來竟然如出一轍地黏人和幼稚。
他朝姚識秋揮了揮手,用口型說:“晚安,明天見。”
談戀愛的第二天,冉秋意弄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麽很多公司不允許辦公室戀愛。
上午,他們倆各自改了一會兒論文,然後就開始小聲商量元旦假期去哪玩。
他們之前說過好幾次要一起去爬山,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這次元旦假期,是他們成為戀人關系後第一次單獨出去玩,兩人一拍即合,将計劃敲定為了爬山。
中午下班後,沒回去午休的人都趴在桌子上睡覺。
姚識秋把椅子挪近,把自己的外套放在桌子上,和冉秋意一起枕着睡。
說是要睡午覺,其實是面對面地側趴在桌子上,互相看着,誰也舍不得閉上眼。
姚識秋用鼻尖碰了一下冉秋意的鼻尖,用氣聲問他:“睡不着?”
冉秋意點點頭,在桌子下面勾他的手。
姚識秋從抽屜裏翻出天臺的鑰匙,輕輕晃了晃,“那我們去樓頂吧。”
正午陽光最暖和的時候,他和姚識秋躲在天臺的角落裏接吻。
姚識秋的手一點也不老實,一開始還在揉捏冉秋意軟乎乎的耳垂,後來往下移,情不自禁在他腰側移動,再吻得久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指尖已經滑進了冉秋意的毛衣下擺,觸碰到小腹溫熱的皮膚。
直到冉秋意抖了一下,他才把手收回來,安撫性地拍了拍冉秋意的屁股,問他:“涼?”
冉秋意把他推遠了些,嘴唇又濕又紅,一看就沒做什麽好事,卻正色道:“工友,上班時間,不準亂摸。”
和姚識秋接吻的感覺很棒,可是老是親,也會讓人苦惱,尤其是工作時間。
因為…… 姚識秋那種吻法,真的讓人很難不起反應。
他早就不是十七八歲那種容易産生性沖動的年紀了,也不是什麽一張白紙,眼下還什麽都沒做,只是接個吻都覺得內褲要濕掉了,實在難以啓齒。
冉秋意心說這樣不行,要克制一點,這才談戀愛第二天。
上班時間只有工友,沒有男朋友。
一番反思過後,冉秋意下午的工作效率果然提高了不少,姚識秋也沒打擾他,兩人各做各做的事,仿佛恢複成了戀愛前的狀态。
四點半,姚識秋坐不住了,又一次朝冉秋意晃了晃天臺的鑰匙。
冉秋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人想做什麽。
他無奈地看了姚識秋一眼,把鑰匙沒收了,然後抽出一張紙,寫了一句話,推給他。
- 你是接吻狂魔嗎?
姚識秋一看紙條,樂了,塗塗改改,把上面的字改成了 “我是接吻狂魔”,還拿了個別針,一本正經地把紙條別在了自己胸前,看樣子還挺驕傲。
這時,宋彥輝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師兄,上回那本書再借我看看呗。”
冉秋意連忙伸手捂住姚識秋胸前的紙條。
宋彥輝從姚識秋桌上找到那本書,探頭看了一眼冉秋意,“喲,摸我哥胸肌呢?好摸不?硬的還是軟的?”
冉秋意:“……”
姚識秋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兒子,回去看你的書吧。”
爸爸要去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