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傅囿作怪,售賣糕點

“小胖啊,老太太最疼你了,你可得把糕點的事情落實了,往年這麽熱的天,你祖母都得消瘦一圈,難得老人家有吃得下的東西,今天精神頭瞧着都比往日好。記住,多少錢都買,咱家有的是錢。”

“你娘說的話,你要放在心上,多買點那什麽食堂的茶歇。若是買不回來,哼,你這個月的月例銀子減半!”

“這糕點怪好吃的,還是咱乖孫最孝順,在外吃到什麽好東西都想着孝敬祖母。”

課間,別人都在背書,或是請教同窗問題,唯有傅囿趴在案桌上,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他旁邊的蔡骅用毛筆杆子敲了敲他的案桌,“阿囿,你幹嘛呢,遇到何煩心事了?”

傅囿擡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又深深嘆了口氣,一幅你不懂的怪模樣惹得邊上看閑書的韓寧用書敲了一下他的頭,冷聲道:“适可而止,快說!”

雖然一臉不耐煩,還冷聲冷氣的,不過看得出來韓寧還是比較護短的,他也以為傅囿家中出了什麽難事,想讓他說出來好看看能否幫上忙。

傅囿唉喲痛呼一聲,見三位好友都看過來,才一臉心虛地将事情說了一遍。這事還得從前兩日,他從食堂後廚那裏“騙”了一盒糕點說起。那日午時點心,傅囿吃完食堂的四色糕點後,念念不忘,猶覺不夠吃,但是每位同窗只有一份茶歇,只有四小個,填飽肚子足夠,多的沒有。

于是傅囿左思右想,發揮平日裏歲考答卷時都沒有的認真勁,終于想到了一個機靈的法子,他跑到後廚對人幫廚說中午的茶歇甚好吃,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糕點,他想買一份,旬假放假的時候帶回去孝順家中親人,讓祖母也嘗嘗。

恰好碰到了謝時在,謝時對傅囿這個機靈讨喜的小胖子印象不錯,見他這麽有孝心,便随口吩咐了一句讓人給他打包了一盒自己做的,也沒收人小孩的錢。

傅囿心虛地抱着一盒糕點放假回到了家中,一回家便聽自家娘親說起老太太入夏後因為苦夏消瘦不已,如今卧病在床靜養,讓他去床前陪着,老太太喜歡傅囿這個大孫子,見到孫子指定心情會好些。于是初衷是想自己将糕點全吃了的心虛小胖子,立馬将糕點端去了祖母屋子裏孝敬。

老太太對于傅囿這個大孫子自然是百般疼愛的,見他特地從書院裏給自己帶來了孝敬的點心,還一個勁誇贊,雖然苦夏沒啥胃口的她還是很給面子地吃了糕點。恰好老太太吃的是消暑清新的龍井茶糕,一口下去竟然格外合胃口,慢慢地将一整個都吃完了。

這還是老太太那日第一次吃得下東西,旁邊伺候的大丫鬟喜得呀,趕緊報告給老爺夫人。這才有了臨出門傅老爺傅夫人叮囑傅囿那一出,可惜他爹娘也沒想到,這糕點原本是自家兒子貪吃從後廚那騙來的,傅囿正心虛呢,而且人家書院食堂又不是開門做生意的酒店食肆,外帶一回有可能,天天供應傅家糕點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所以傅囿這會煩惱的就是怎麽完成自家爹娘的交代,不然自己下個月的月例銀子打折扣不說,自家祖母的身體也要緊呀。傅囿将這事的前因後果這般那般一說,蔡骅就笑罵道:“你這小子好不講義氣,有這好主意竟然自己一個人悄咪咪做了,也不拉上我們!”

一旁的高率則是問道:“那糕點真有如此奇效?”高率家中雖然情況複雜,但是家中的老祖母卻是一直護着他的人,老人家年紀大了,也跟傅家老太太一樣苦夏,吃不下東西,因此這會聽到就格外心動。

就連韓寧都對此事感到好奇,書院後廚自從來了新主廚,做的食物确實格外美味,只是偶爾會出一些限量的新品菜色需要排隊,韓寧為了吃美食甚至還放棄了在獨立學舍吃飯,現在天天吃食堂。但是或許是年輕身體好,他并沒有感受到什麽變化。

傅囿低聲道:“我早就說了,謝廚做出來的東西不僅僅是好吃而已,要不然你以為我這種吃遍美食的老饕,會這麽着迷?不過我也沒想到我祖母她老人家吃了之後有這等效果,原本老太太因為精神不好還躺床上吃不下一點東西呢,結果嘗了一口覺得好吃,不僅連吃了兩塊,晚上就下了床可以走動了。”

這下不僅高率,就連蔡骅都有些心動了,畢竟誰家都有一個老人家,酷暑寒冬對于老人家來說,确實難熬,能吃得下東西才對身體好。韓寧沉吟半晌道:“這事你去找食堂沒用,我們得去找堂長。”負責書院庶務的堂長岑羽才能拍板決定食堂能否對外出售東西。

其餘三人立刻眼睛發亮看着韓寧,他們四人裏頭,就屬韓寧是個院二代了,這事他去說絕對有戲!韓寧咳了咳,看了他們一眼不說話,傅囿立馬知情知趣道:“老大往後一旬你的襪子我包了!”

蔡骅也乖巧道:“那我便幫寧兄打掃一旬齋舍好了。”

說完,兩人看向高率,讓他表态。高率哭笑不得,不過也道:“那我便負責幫寧兄打飯一旬吧。”

誰能想到,身為堂堂韓家嫡三代,書院山長的親侄子,竟然衣服還得自己洗,齋舍都得自己打掃!就連隔壁有獨立齋舍的薛跋都有一個小厮兒伺候!

韓寧抖了抖袖子,面無表情道:“盛情難拒,那我就幫你們帶這個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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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時分,岑羽正在美滋滋地享受茶歇,就聽潘達兒來報,說是韓小少爺來了。

能被自家小厮兒稱為韓小少爺的只有韓寧了,岑羽大為驚奇,這小屁孩可是很少找到他這來的。畢竟他小叔韓伋就是岑羽頂頭上司,一有點什麽風吹草動,就驚動到他小叔了。而韓寧這個小屁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小叔。

韓寧從外頭進來,規規矩矩行了一禮,這也是韓伋的要求,在書院,他就是學生的身份,而不是什麽韓家少爺,見他小叔的屬下也得規規矩矩地行禮。

岑羽受了這禮,讓他坐下,搖着他的羽扇,吊兒郎當笑道:“什麽風把我們寧哥兒吹來了?”

韓寧跟岑羽這些長輩也熟悉,自然不見外,便将傅囿他們的請求說了,岑羽一口茶喝進嘴裏,聽到謝時做的糕點能治病時,差點噴出來。

岑羽立刻放下手中茶杯,追問道:“此話當真?”

韓寧雖然年少,但自幼受叔父教導,是個沉穩知輕重的,他點了點頭,又将自己以往忽略的細節補充了一遍,“自從謝先生到書院後,同窗們上課的精神和專注都比以往有所提高,有兩位夫子在課上還誇贊過。”從前他沒将這種變化同食堂的美食聯系起來,現在看來,卻是極有可能有因果關系。

岑羽點頭,将此事放在了心上,是否确有奇效,之後去檢驗一番便是。至于學生們要求的開放售賣糕點,岑羽倒是覺得這筆生意做得,而且身為“黑心奸商”,這種糕點的定價可不會太低,畢竟買家們可都是不缺錢的富貴人家。

韓寧走後,岑羽想想食堂開設售賣業務一事,還得同謝時商量一番,便去了食堂。也是正好,謝時剛從外頭回了書院。今日清晨,謝時同其餘二人趕了一趟海,收獲頗豐,還重新同游家定了一份口頭協議,确定了食堂需要的海産品和運送時間,帶着趕海得到的海貨又馬不停蹄去了下一家屠戶家,花費半天時間暫時确立了書院食材新的供貨商販。

幸好游家給謝時趕海得到的海鮮做了一些保鮮措施,在路上耽擱半天,那些青蟹和那條海東青依舊活蹦亂跳,尤其是那只青蟹王張牙舞爪的,屢次試圖越獄。岑羽到的時候,後廚很是熱鬧,幫廚們都在圍觀驚嘆謝時的戰利品。

岑羽笑道:“看來我趕上了好時候,這是在幹什麽,這麽熱鬧。”衆人一見是岑大官人,立刻各個拘謹無措,還是如今榮升二把手的吳大郎站出來解釋,“回官人,是謝廚去海邊尋食材的時候,趕海抓到了大貨,您看,這可是很罕見的青蟹王和東星斑。”

岑羽探頭去看,啧啧稱奇,這運道好之人,就連去趕海都能讓龍王爺送禮上門。謝時剛回了邊上自家宅邸換了一身衣裳,畢竟在海邊被那條東星斑濺了一身海水。一踏入後廚就見到岑羽,他奇怪道:“固安怎麽來了?”

岑羽同他道:“本是有要事相商,卻沒想碰上這麽一出熱鬧,探微今日大有收獲呀。”

謝時看着一筐筐的海鮮,邊上大多都是游家送來的海鮮,還有自己的收獲,手一揮:“今日晡食便吃海鮮大餐吧。”他吩咐了一番衆人将海鮮洗刷幹淨,便和岑羽去了清風閣商談。

清風閣裏,謝時聽岑羽說了韓寧他們的要求,哭笑不得,“那些糕點确實能消暑開胃,但怎麽可能有學生們說得那般神奇,我做的又不是藥膳,頂多是好吃了些。”

岑羽擺擺手,“甭管那些糕點有沒有傅家說得那般神奇,是人家求着我們賣,我們打開門做生意,不打那種靈丹妙藥的旗號賣東西就是。我看這生意做得,這是你的方子,你若是同意,人工和食材書院出,所得利潤五五分。”

謝時沉思,最近他因為田莊和宅子都需要請人來打理,正想找個法子賺點銀子當家用,這會正好是打瞌睡了有人送枕頭,自然答應下來,不過單賣那些糕點,難免有些單調,謝時想了想道:“除了糕點,若是為了給老人家消暑提神,不若再加上涼茶和清涼油。”

若說藍星的廣東人從前在沒有空調的盛夏靠什麽過活,清熱益氣,滋陰潛陽的廣東涼茶和一物有百用、家中常備的清涼油自然是家喻戶曉的明星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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