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社稷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司晏沒有看見魏淳。問過吏部的官員,就聽見有人說,魏候告假在家。但是今天領旨擔任禦史臺大夫的方儒鴻入朝列班,參與議事了。位同三品大員的他,往朝上一站,衆文武百官紛紛側目。

方儒鴻又是大儒之徒,渾身一卷書生意氣,身材又高大修長,朝服在他的身長一穿,瞬間有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他人也生得好看,看起來極為賞心悅目。

“方愛卿可還習慣?”司晏不是第一天見方儒鴻,以前在國子監聽學的時候,遠遠的看到過這位大儒高徒,那時便覺得此子豐神俊朗,日後必定不凡。

“臣,習慣。”方儒鴻出列持禮,簡單兩個字。

“那就好。”司晏淡然擺手又接着道:“朕決心心肅清官場,以正風紀,築我大禹百年江山不倒。故設立禦史臺,監察百官。方愛卿,徐愛卿舉薦你時,便說你剛正不阿,希望方愛卿能夠放開手腳,好好做好這個禦史臺大夫。”

“臣定當不負陛下所望。”方儒鴻繼續持禮。

司晏這話也是說給朝中這些大臣聽得,方儒鴻不是朝中兩黨任何一黨的人,一但落到方儒鴻手裏,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給他們求情。司晏說這話,就是為了提醒朝中那些人,一面時不要暗中給方儒鴻使絆子,這是他護着的人。一面是讓他們自己拎清一些,手腳收斂一些。

“陛下,臣昨日拟定了修水利的章程,陛下禦覽。”司晏剛說完,蔡首輔就站了出來,高舉奏疏。

窦玉見狀連忙下去,接過蔡首輔的折子就往上傳。

司晏拿過折子,一目十行:“蔡首輔這章程拟定的極好,就照這麽辦吧。”說完司晏就把折子擱下來。

“陛下,六部空缺嚴重,朝廷正是缺人之際,不妨察舉選仕以補空缺。”蔡首輔這事剛說完,馮相就站了出來。

朝中這一次幾乎被大肆血洗一番,六部空缺嚴重,現下最要緊的是,補齊空缺。自己的人還是要安排上來,不然怎麽和司晏耗下去。

“陛下,馮相說的極是,現在朝中人才凋敝,應當選仕。”蔡首輔聽見馮相這麽說,立刻就跟着說道。

司晏也正有此意,前幾天的折子的事,內閣給的理由就是內閣沒有人,實在是忙不過來。既然這樣,那就選仕。

“兩位愛卿說的極是,朕也正有此意。”司晏應下。

“那就傳令吏部......!”馮相還想說什麽來着,就被司晏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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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晏整理一下滾服的大袖,輕輕一笑:“朕準備開恩科,廣選天下才子。”

馮相和蔡首輔一驚,這個就讓他們備受掣肘了。科考便是當年司晏提出來的選仕之舉,這樣便讓那些平民有了入仕的機會,如徐瑾年之流。這個不同于以前的世家貴族的察舉之制,在科考的情況下,世家貴族的子弟再也沒有之前那種官官相舉的特權。那些平民子弟沒有身後的家族,他們入仕之後感激皇帝,便是司晏的最得力的臣子。

“陛下!”蔡首輔開口便要說什麽。

司晏擡手制止:“蔡首輔不必多說,朕意已決。朕登基這麽久了,該大赦天下,開設恩科,已示君恩。”

“陛下聖明!”馮相立刻就低頭高呼。

見到馮相這個樣子,蔡首輔也不敢多說,默默地退回去。

“那便傳旨各郡縣,明年春暖花開之際,朝廷恩科選仕。”司宴眼眸輕輕掃過朝中大臣。

“陛下聖明!”徐瑾年突然出列,高聲喊了一句。

徐瑾年便是科舉入仕的,也是司宴保舉的,自然十分推崇這項制度。

徐瑾年這麽一喊,一些跟風的人,立刻也喊了起來。

司宴只是輕笑一聲,便不再多說什麽。

他聖明不聖明不要緊的,只要這件事能夠落成便好。科舉入仕才能避免,那些久居高位看不到民生疾苦的人永遠站在高位。才能讓那些有志之士,看到朝廷的希望。

“陛下!”這時禮部參知事突然出列持禮,喚着司宴。

“什麽事?”司宴實在想不到,最近禮部有什麽事。

“陛下,按舊例,秋獵在即。故請示陛下,今年秋獵該如何操辦。”按照舊例,每年秋收之後,為示國泰民安。皇帝便會安排一場秋獵,只是規模大小不一樣。

“先皇喪期,簡單便可,不宜鋪張。”司宴想了一下,這個秋獵不辦也不行,不辦就說明今天不行。可是令年的稅收折子郡縣例報早就上來了,今年年景很好,又無戰事,必須得辦。

司宴便找了一個借口,先皇喪期,簡辦就可以。

一場朝會下來,事情還是有些多。下朝司宴便回兆和殿批折子了,今日司寄不在,司宴還有些不習慣。

“司寄呢?今天該他當值呀!”司宴随口問道。

窦玉聽着在身後掩嘴一笑:“今兒個魏家郡主約他游湖采蓮蓬,司将軍早就和人換值了。”

司宴聽完眸子一擡:“這就被魏家收買了呀!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

“呵呵!”窦玉聽着司宴的話在什麽樂呵呵的笑了笑。

“傳旨禮部,秋獵欽點魏家郡主及魏家老夫人一起。”司宴想到了什麽,轉身看了一眼窦玉。

窦玉馬上點頭:“是!”

秋獵按制,一般只有皇親國戚會伴駕左右,一般貴胄不能随侍。但是有了陛下欽點就不一樣,這是殊榮。

“陛下,昨日才和魏侯吵架,今日便降旨。是不是有些不妥。”窦玉提醒道。

司宴搖頭:“沒有什麽不妥,朕太了解魏淳了,他生不了多久的氣,想明白了就會好的。”

窦玉默然,無奈的跟着司宴。

“魏侯其實只是想要陛下一句話。”窦玉輕聲說着。

“這一句話很容易嗎?後位,事關江山社稷,滿朝文武誰能容得下他魏淳。”司宴苦笑,先皇那個時候說的極對。

他注定是司家帝王,注定了三宮六院,注定了要去辜負魏淳。

司宴知道如今的他,羽翼未豐,無法左右滿朝文武,無法撼動“江山社稷”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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