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秋獵
秋獵是大禹開朝以來,最重要的一個活動。在這一天皇帝要先去東郊獵場祭天,慶告天下,告知天下百姓和列祖列宗,今年是一個風調雨順的年頭,百姓安居樂業,大禹天下安穩。
今年是司晏登基的第一個年頭,也是他做皇帝主持的第一個秋獵,雖然之前說過簡單的操辦即可,但是對這個簡單的秋獵,司晏還是很重視的。
提前三天禮部就上了章程,司晏看過之後批複同意。窦玉也早早就安排好一切,做好出宮前往東郊行宮的準備。皇帝出宮是一件大事,一切都得有帝王的儀制。
身有侯爵之位,魏淳也在這次東郊圍獵的名單中,司晏還親自恩典了魏母和魏家郡主一起參加。魏淳也早在安排這些事宜,暫時出不了京,他也沒有上朝,每天就在家告病。這個秋獵他躲不過,自然是不能再躲着司晏,只好提前安排起來。
皇帝出行的隊伍十分浩蕩,周圍百姓見到必須跪拜俯首,不敢擡頭直視,否則視為大不敬之罪,當誅三族。
坐在龍攆上的司晏仍不住掀開簾子一角朝外望去,簾子外除了整齊威武的禦林軍和禁軍隊伍,就是文武百官皇親貴胄的車馬,他們都整齊的跟在司晏龍攆之後,蜿蜒數裏。
“窦玉,朕無聊了,召魏候來下棋。”司晏對着候在龍攆一角的窦玉說道,這時他的手剛剛放下簾子。
窦玉立刻叫停隊伍,自己跳下去,朝着魏家的車馬隊伍走去。窦玉想,司晏剛才一定是看見騎馬跟着的魏候了。
不一會兒,魏淳便跟着窦玉過來,魏淳一個健步就跳上龍攆,掀開簾子鑽了進去。窦玉見狀沒有跟上去,默默留在外面。步行跟着龍攆。因為身後有太後等一幹女眷的車馬,整個隊伍都行的很慢,步行完全可以跟上。
魏淳上車就見司晏悠閑慵懶的靠在軟枕上,斜支額頭看着他,面前還放着一副棋盤。棋盤棋子都是用磁石雕刻的,緊緊吸附在一起,馬車怎麽颠簸都不見棋盤上棋子移動半分。再說這是官道,大陸坦蕩,也不見幾分颠簸。
“臣,見過陛下。”魏淳坐到司晏的對面,目光自然落到棋盤上。
“還有半天的路程,實在無聊,約魏候手談兩句,魏候不介意吧?”魏淳自從那日在勤政殿幫徐瑾年奪了中書令的位置,便一直稱病沒有上朝,躲了他快小半個月。有時候他借口找他,魏淳也是拒絕了的。司晏知道那天的話是把魏淳傷慘了的,可是忍不住要看看魏淳,他能怎麽辦?
“窦玉也會下棋的,司晏!”魏淳猛的擡眸。
“魏淳,你躲了小半個月,怎麽突然看清了,不喜歡了?”司晏湊近看着魏淳的眸子,眼眸中閃過幾絲玩味的光。
“司晏,你看輕我的喜歡,我不會。我說過的喜歡,絕不是輕易出口的,司晏!”魏淳傾身上前,直直将司晏玩味的眸光逼回去,将司晏緊固在狹小的角落,無處可避可逃。
“那就下棋,魏候在怕什麽?”司晏片刻之後便平靜的迎上魏淳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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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淳在司晏的眸色裏再也捕捉不到什麽東西,便收回那極其侵略的目光,但是身子依舊将司晏禁锢在角落裏。
“臣怕,忍不住再一次做出那天在兆和殿做得事情!”魏淳伸手扼住司晏下巴,俯身拉近,薄唇就抵在司晏的鼻尖,只要他想随時都可以吻住司晏的唇。
“朕恕魏候無罪,畢竟魏候做了那麽多事,不能什麽好都讨不到不是嗎?”司晏伸手捧住魏淳的臉,嘴角突然拉開一抹笑意,濃烈的同時又極盡溫柔。
魏淳輕笑出聲,戾氣橫生:“陛下說的對!”說完魏淳便低頭咬住司晏的唇,反複撕扯,血腥味瞬間在嘴間彌漫。
司晏平靜的接受,不反抗也迎合。
“陛下還記得,那天晚上臣是怎麽教陛下的嗎?”魏淳擡起頭,一個吻讓他覺得不夠,有什麽東西想要釋放出來,有什麽東西一直在叫嚣着,想要将司晏撕碎,融進血肉裏,再也不分割。
司晏有些繃不住,身體緩緩僵起來:“魏淳,你!”司晏看着魏淳的眸子,還是被魏淳強硬的拉過手,一時間什麽也說不出來。
“別留到衣服上,我......”剩下的話淹沒在魏淳的吻裏,魏淳強硬的拉扯着司晏的手,司晏的掌心又燃起了那該死的溫度,燙的他發疼,又格外的貪念,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
“司晏!”
“司晏!”
“司晏,我怎麽會喜歡你呀!”不知道過了多久,魏淳不住的在司晏耳邊沉迷的喚到,最後忍不住嘆息,又無奈的感慨。
天色漸完,司晏困得不行,就窩在魏淳懷裏睡着了。
窦玉本來是想問司晏和魏淳要不要哦喝水吃東西,簾子掀開一角就看見司晏躺在魏淳懷裏,衣衫不整,身上半披着魏淳的外袍,魏淳靠在軟枕上,摟着司晏,閉着眸子。窦玉吓得一機靈,立刻放下簾子,不敢多看。
“陛下口渴,你奉茶上來。”魏淳睜開眼眸,看着司晏的睡顏,對外面候着的窦玉說道。
窦玉立刻應:“是!”
司晏還在懷裏,魏淳睡不着,無聊的伸手動着棋盤上的棋子。在棋盤上改變着各種陣法,一會兒圍困白子,一會兒圍困黑子,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不要!父皇!父皇,不要!”魏淳剛剛放下一顆白子,懷裏的司晏突然不安的動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喊着什麽,魏淳大概的聽着司晏在喊先皇。
“快一點,在快一點!”司晏又呢喃起來。
“司晏!陛下!”魏淳看着睡夢中焦急皺眉的司晏,忍不住出聲喚着。
司晏突然猛得坐了起來,一身冷汗,随後看清楚身邊的魏淳,又緩緩的放松下來,繼續撲到魏淳的懷裏,汲取這魏淳的溫度。那天的雪很大,天又很冷,要是他再快一點,魏候也許就不會死!
“陛下怎麽了?”魏淳問道。
“沒事,做噩夢了,夢見了先皇!”司晏将身上半披的衣袍攏了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