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扼
待那十二個殺手的屍首整整齊齊擺在魏淳面前時,魏淳正收好手中長劍,在查看魏清的傷勢。
“侯爺!”魏淳剛起身,就有一個旗令将一塊玉佩遞上前。
“這……!”魏清看着旗令遞上來的玉佩,臉色一變,立刻側頭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
魏淳看到玉佩的瞬間,什麽神色都沒有,也沒有說話。
“那來的?”魏清咬牙問道。這玉佩他記得,是陛下許他主子便宜行事的時候,交給他家主子帶過幾天。
“為首的那個殺手身上搜到的,貼身藏着,很隐秘。”旗令言簡意赅的回到。
“知道了,你們先回去,本侯和魏清還有其他事要辦。”魏淳拿過玉佩,努力讓自己冷靜,可是額角凸起的青筋已經暴露了他所有的情緒。
“侯爺,您的安危?”旗令不敢退,此時殺手剛剛解決,危險未知,怎能讓魏淳單獨在這裏。
魏淳搖頭:“本侯和魏清,準備回京。”
魏淳仰頭看天,雨越來越大了,雖然沒有夏日那種傾盆而下磅礴。但雨水裏卻有些刺骨的寒意,落到每一寸肌膚上,都激起一片顫栗,根根寒毛瞬間倒立。
“是!”魏淳是統軍大将,他的話便是軍令,旗令不再堅持。
“魏清,回京!”魏淳攥緊手裏的玉佩,冷靜的說出“回京”兩個字。
他終于明白司晏最近态度緩和的原因了,一切不過是麻痹他的假象。
說司晏擅長權謀,這話果然不假。魏淳冷笑,如果今日他死在這裏,一切的罪過都要讓蔡家背鍋。
京都。
秋雨霖霖,潮濕的寒意止不住的冒出來,浸的人手腳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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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晏還沒有批完折子,窦玉便匆匆跑了進來。
“陛下,宮外的消息,魏侯遇刺,生死不明!”窦玉說完就被一道目光,看得直接跪地不敢擡頭。
“你說什麽?”司晏猛得起身,剛剛還溫和平靜的一個人,這會兒渾身上下戾氣橫生,語氣也是陰冷異常。
“京郊探子回報,魏候遇刺,生死不明。”窦玉被司晏這氣勢吓得直冒汗,但還是硬着頭皮,再一次回到。
“派人去找,朕只要活人,不要屍體,若是魏候出事,朕就拿着大禹天下為他 ,殉,葬!”最後兩個字是司晏發了狠,瘋狂間咬出來的,帶着十組的狠勁。
“是!”窦玉連忙爬起來去辦事。
是誰?司晏在心底默問,蔡家?可是蔡家何來的底氣去刺殺魏淳,魏淳手握重兵,身邊多的是武功高強的護衛,一但刺殺失敗,無異于引火燒身。
司晏匆匆往門外而去,此時的他什麽也鼓勵不了。
“陛下!”看着赤腳就要出門的司晏,司寄連忙就把司晏攔腰抱住。
“陛下!魏候武功高強,身邊又有魏清貼身保護,斷不會有事的。”司寄在窦玉那裏聽到過司晏畏寒,他怎麽會讓司晏就這樣冒雨跑出去。
“你也去,找魏候,快呀!”司晏一把撕開司寄的手,把司寄一推,沖着司寄吼道。
“陛下!”司寄又上前扶住司晏。
司晏現在這種失态的樣子,司寄絕對不會輕易離開,便做什麽也沒有聽見。
吼過之後,司晏就順着兆和殿的大門,坐到地上,然後無力的把頭埋起來。
“陛下,安心,魏候一定會沒事的。”司寄也跪了下來,陪着司晏。
良久,司晏才緩緩擡頭,收斂起一切情緒,面上一片冷漠。
“給你個名單,最遲明天早上,通知這些人來見朕。”說着司晏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袍,擡腳踏進兆和殿。慢慢走回書案。
地板冰冷的觸感,自腳心蔓延而上,一寸寸走過他的經脈,直入心底。
司晏再一次睜眼,眸子深處都染上了一層寒霜。
“是!”司寄看着司晏的背影良久,才敢出聲應下。
夜幕降臨,兆和殿裏寂靜的可怕。女官宮女都把身上的珠釵佩環取了下來,以免驚動此時正在坐在窗邊,不知道想什麽的司晏。
門外值守的小太監們,更是不敢亂走動,免得人影晃動,惹得司晏心煩。
司寄望了望昏暗的兆和殿,又擡頭看了看天色。
淅淅瀝瀝的雨還在下,整個下午司晏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一直在窗邊想着什麽。剛剛一個小宮女,想去掌燈,都司晏下一個淩厲的眼神吓退。
司寄再一次低頭,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持劍立在臺階下。
“魏候!”司寄看清楚來人,心中一喜,驚呼出聲。
魏淳并沒有理睬司寄,而且兩步跨過六層臺階直奔兆和殿大門。
看着魏淳的背影,司寄想攔,确生生止住腳步。他第一天出任禦林軍統領的時候,司晏就說過一句話,任何人都可以攔,唯獨不攔魏候。
魏淳邁步進了兆和殿,殿裏一片昏暗,司晏就獨自做在窗邊,什麽也沒有做,好像在發呆一般。
掌燈的宮女,只點了幾盞燭火便被司晏吓退。兆和殿很大,幾盞燭火下,只餘昏暗一片。
司晏聞聲擡頭,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捏緊一般,瞬間收縮。随後渾身一震,輕輕送了一口氣。
“陛下嘆什麽氣,看見臣沒有死,很失望呀!”魏淳嘴角挂着笑,潮濕的發絲緊貼着額角,雨水順着額頭的青筋就躺了下來。一點都不狼狽,倒是有些說不出來的邪魅。
司晏的心髒再一次被收緊,這話?
“咣!”魏淳抽劍,直指司晏。
“魏候!”魏淳這舉動引起值守女官的驚呼,女官們都是經過訓練,遇事不會慌亂大叫,只能失聲驚呼。
“都滾出去!”司晏呵退女官。
女官猶擔心司晏,但是皇命不可為,于是都擔心的看了一眼司晏退了出去。
随着兆和殿大門的緊閉,司晏起身,看着魏淳。
魏淳渾身都濕透了,黑色的衣服緊貼肌膚,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魏淳,你什麽意思?”司晏皺着眉一步步靠近,縱使魏淳執劍相對,他依舊想的是靠近他。
魏淳張開另一只手,一枚玉佩順着掌心滑落,穩穩墜在空中。
“臣若是記得沒錯,陛下曾用這塊玉佩許臣便宜行事之權,這一次陛下又拿這塊玉佩,許了誰便宜行事之權?”魏淳問,玉佩的繩子挂在他的手指上,這一路狂奔回來,他一直攥着這塊玉佩不肯松手一分。
“不!不是……!”司晏眉宇間有幾分急切,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呃……!”見司晏靠近走神。魏淳突然将劍扔在地上,伸手上前一把扼住司晏的脖子,将司晏拉扯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