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玉牒

司晏去太廟三天,三天後由內閣議定,立後儀典一切從簡。

司晏還是不想回去,他坐在蒲團上,擡頭去看司家歷代帝王。太宗,高宗,顯宗……再到司梁。

司梁的畫像很新,不久前才挂上去的,還沒有受過什麽香火供奉。

“父皇,我要立後了,你知道嗎?”司晏輕輕說着:“你猜猜那天魏淳會不會回來?”

司晏說完從懷裏掏出一折紅封,在面前展開,上面寫着一個生辰八字,是魏淳的。

“當初我曾對父皇說過,我這一輩子已經許給了魏淳。你說你不信,你說我不過一時新奇。可是,父皇這麽多年過去,我的心依舊沒有收回來。這不是新奇,這是真的喜歡。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當初我不明白的,後來才知道其中深意。”司晏将紅封又重新折好,然後雙手奉于頭頂,恭恭敬敬的三拜,最後把紅封放到香案正中間。

“司家列祖列宗,衆位先皇宗親在上,不肖子孫司晏在此,焚香立帖,禀明先祖,告知神明。令立鎮北侯魏淳為後,攜手共度,此生不負。”司晏跪直身子說完,又焚香三柱。

祭拜完先祖,司晏又坐在蒲團上。

焚香告祭還不是最重要的,司晏還要在這裏等着窦玉素來取來皇室玉牒,宗室族譜。在那上面留下魏淳的生辰八字,姓名表字。

能夠寫在這上面的名字,寫在他名字旁邊的,只能是魏淳,別的什麽人都不行。

司晏等了一會兒,窦玉便捧着一黃花梨木的托盤進來,盤子裏放着金冊金印,還有皇室玉牒,宗室族譜。

窦玉的身後是一身官服整齊的徐瑾年,他手持玉箸,恭敬的踏入太廟。

“陛下,想好了?”徐瑾年持禮問。

歷代帝王玉牒為其族譜,司家立國之初,玉牒記皇室宗親,以告天下。宗室族譜記家族興衰,以明自家。

司晏是想好了的,于公于私他都只想要魏淳一人。

“那好。”說着徐瑾年便面向太廟歷代帝王的畫像跪了下去,默默的三拜,然後起身焚香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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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陛下落筆添名。”徐瑾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中書令為見證,列祖列宗在上。司晏慢慢在玉牒和宗譜上寫上魏淳的名字,就緊緊的挨着自己的名字。

寫完名字,玉牒與宗譜是要供奉于太廟的,以待百年以後,供後人查看。

待處理好這件事,司晏才離開太廟,返回宮裏。

“今兒個內閣那邊才有人來問,何時能開太廟,為皇後入族譜寫玉牒呢!”窦玉撫着司晏的手,慢慢走在回兆和殿的宮道上。

“你還不知道怎麽做?”司晏撇了一眼窦玉。

窦玉立刻點頭:“知道,知道,老奴只說讓人把皇後的八字送到禮部,禮部會去辦。”

“就怕馮相想親眼看看名字寫上去沒?”窦玉随即又道。

司晏輕笑:“皇家的東西,他說看就看,真當他是皇親國戚了?”

窦玉聽得出來司晏語氣中陰冷的寒意:“陛下放心,徐大人知道怎麽處理。只說一切從簡,就不開太廟興師動衆了。”

“鳴鳳閣那邊收拾好了嗎?”司晏看着前面要到兆和殿了,便松開了窦玉的手。

窦玉馬上就明白了司晏的意思:“陛下放心,收拾好了,都是些貼心的孩子伺候着,崔尚宮還特地選了幾個老練的嬷嬷伺候,生害怕委屈了皇後。”

司晏滿意的點頭,別的不怕,就害怕皇後玩些其他花樣。

皇宮真的不是一個富貴榮華的地方,這只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囚籠,司晏就想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擠破腦袋想進來。

馮氏當年沒有鬥過蔡家,讓蔡家出了一個皇後到後來的太後。如今鬥誇蔡家,便非要弄出一個皇後來,當真是好笑。

“簡然,最近給什麽消息了嗎?”司晏問。

窦玉搖頭:“這個到沒有,不過簡然順嘴提起了一件事,說是長公主近日常去禮佛,去的有些頻繁,擔心長公主郁結于心,恐傷身體。”

這是司晏唯一的妹妹,簡然提起這個也無非是關心司晏。

司晏眸子輕閃一道光,然後又輕輕皺眉:“讓她去吧!”

說完司晏便停住腳步,擡頭去望天。小時候的司寧經常這樣,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司寧在想什麽。

現在的司晏在想魏淳,魏淳微微仰頭,下巴輕擡,那據傲的弧度,是他的最愛。精致又冷豔,他又愛在情動的時候,輕輕吻上魏淳的下颌。

那個時候魏淳總是低眸看他,眼神複雜又憐愛,疼惜又傷心,落寞又炙熱。

“陛下!”看着司晏失神,窦玉出聲輕輕喚了一聲司晏。

司晏立刻回神繼續走,一路走向兆和殿。

下個月就是司晏大婚,雖然儀典從簡,但是馮相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怎能說簡就簡,還特地在城外開了粥棚施粥,為皇後積福。

一時間挺轟動的,美名遠揚。

魏淳這個時候在邊關,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去練兵,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

魏淳在想他要不要回去搶婚,十五萬大軍壓境,逼迫馮氏退讓,司晏不敢成婚。可是那個時候他和司晏,又該如何相處?

再說他該以什麽理由出兵,就算他成功了,那以後呢?

“主子!”魏清敲門進來,手裏捧着今天的軍務。

“我要回京,你安排一下,趕在陛下大婚之前回京就行。”魏淳猛得起身,眸子裏燃起一抹兇狠的光,就這樣,他要去把司晏拖入深淵。

“主子,要搶婚?”魏清瞬間背脊寒毛倒立。

“不,我要去洞房花燭,花前月下。”魏淳嘴角微微勾起。

“啊!”魏清吃驚。

“不就是個皇後嗎?我倒要看看馮墨瑤,比我好在哪裏,會伺候麽?”魏淳冷笑。

魏清不敢說話,這個時候不惹他家主子為上,萬一炸了,他又不是陛下,安撫不了!

“是!”魏清低頭應下。

“別讓母親察覺,你懂?”魏淳又想起了魏母得知司晏要立後,對他說的話,既然人家已經成家,你就該放棄了。

魏淳不想放棄,他想永生永世都纏着司晏,就這樣血淚想融,不可分割。

“懂!”魏清看着魏淳嚴厲的眼神,立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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