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婚

三月初四,冬去春來,陰消陽長,有吉亨之象,宜嫁娶。故擇此為吉日,迎新後入宮。

天未亮,宮裏便響起了鐘聲,悠遠的鐘聲響過,便傳來陣陣喜樂,然後便是女官誦讀吉文的聲音。

這個時候皇宮便會開正門,長長的迎親隊伍,便會在命婦禮官的引導下,前往馮家迎接新後。

司晏被鐘聲吵的睡不着,便起身。窦玉帶着女官送來今日要穿的吉服,一襲大紅,光放在那裏就行足夠的華麗。

“儀典開始了嗎?”司晏淡漠的問道。

窦玉點頭:“回陛下,對的!”

司晏這時才伸伸懶腰,示意窦玉給他穿衣服。自從出了知微的事情之後,司晏的兆和殿就很少看見女官随意出入,等級低的女官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守候在門外。

看着吉服上面的金線盤金繡,有點失神,然後任由窦玉給他穿上衣服。

儀典從簡,所以就省去了祭天告祖的流程,司晏只需要去見證皇後受命婦朝拜,然後就不需要再出現了。接下來的接印受冊,都是皇後自己一個人走完流程,他只需要在晚上去掀開一個蓋頭就好。

禮樂的事聲音還在繼續,司晏透過遮面的羽扇沒有看見今日馮氏的妝容,但是司晏看見了馮相臉上的得意。

魏淳策馬停住,看着山下的京都全貌,這個時候他似乎都聽見了禮樂響起,看見那抹豔麗的紅色。只不過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罷了,離京都還有半天的路程,哪裏來得及聽見禮樂,看的見司晏一身紅衣的模樣。

“主子?”魏清突然喚了一聲魏淳,因為就在他們在俯瞰京都全貌的時候,路邊突然出現很多黑衣人,他們都拿着統一的制式長刀。

魏淳被魏清這麽一喚立刻轉頭,看見這些黑衣人只是輕蔑一笑。

“上過一回的當,還會上第二次嗎?”魏淳冷冷一哼,同一種手段用兩次這些人也是低級。

魏淳話音剛落,就見周圍半山的崖壁上紛紛冒出一些人頭,來人身穿甲胄,手持弓箭,足足有百人之衆。這些都是魏淳留在京都看着侯府的親兵,他就知道立後大典,必定會有人在這裏等着他,看來上次刺殺的人就是馮相的手筆吧!

“殺!”魏淳只是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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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就見箭雨齊下,黑衣人還不及就紛紛中箭倒地。

魏淳只是瞥了一眼黑衣人的屍體,就策馬繼續趕路。不過按照馮相這反應來看,他應該是知道他對司晏的感情,不過馮相從何知道。

魏淳也來不及多想,揚鞭趕路,晚一點司晏就成了別人的夫君了!

到達京都的時候剛好趕上夜市關閉城門,魏淳來不及說什麽,繼續催促着身上的馬飛奔。到達皇宮的時候,是自己以前的舊部值守,只是一個眼神,就暢通無阻的進入了皇宮。

剛進宮門就看見臺階上鋪着的紅毯,魏淳明顯腳步頓了一下,差點一個踉跄栽倒在地上。

這個時候,司晏正在皇後的面前坐着。皇後的蓋頭還在,手裏的羽扇也沒有拿下來,端莊大方的坐在床榻上。司晏就坐在對面靠窗的小塌上,審視的目光一直上下打量馮墨瑤。

“陛下!”馮墨瑤輕聲喚了一聲司晏。

司晏這時才動了動身體,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你爺爺讓你嫁進皇宮的時候,說過什麽?”司晏有些好奇的問。

“好好侍奉陛下!”馮墨瑤聲若蚊蠅,好像羞澀的小女兒家。

“他就沒有告訴你,朕可能一輩子生不出孩子,而且朕只喜歡一個人。”司晏目光裏多了幾分玩味,他敢斷定這些馮相一定回對馮墨瑤說,只是馮墨瑤想裝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子罷了。

馮墨瑤不敢說話了,只能沉默下去。

“別裝!朕也不說謊。你們想要後位,朕給你們便是,但是能不能做好這個皇後就是你的本事。朕只是看着,看着你會有什麽下場。朕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朕是魏淳的人,除了魏淳誰也不能靠近朕,所以你安安分分的做你的皇後,朕做朕的皇帝。”司晏轉身,聲音很冷。

“縱使陛下最愛魏後,也不得不立臣妾為後。因為陛下和魏候,天理難容,世俗所惡,禮法憎厭。注定無法長久,不能永遠。”馮墨瑤是馮相一手教出來的孩子,自幼受盡尊榮,幾時聽過司晏這般難堪的話語,也不管尊卑直接回到。現在她皇後,司晏的妻子,與司晏又同等的地位。

“天理是什麽?世俗是什麽?禮法又是什麽?你問你爺爺嗎?既然沒有問過,就不要把這些挂在嘴邊。天理難容,那是天道不公。世俗所惡,那是世俗醜惡。禮法憎惡,那是禮法該廢。”司晏回頭,眼神是從未有過的狠厲和堅定。

司晏并沒有暴怒嘶吼,而是極為平靜的說着這些話,因為他覺得他說的是對的,只是在陳訴一個事實,不是在和別人争辯。

這個時候,窦玉突然推門進來。

“陛下,魏候回來了,在兆和殿等着陛下,說,陛下不來,他就過來找陛下。”窦玉躬身說道。

司晏連眼神都沒有給馮墨瑤,直接奪門而出,直奔兆和殿。

兆和殿。

魏淳沒有進去,而是坐在門口臺階上,等着司晏。見到司晏回來,立刻起身看着司晏一步步向他走來。

“打擾陛下新婚,攪了陛下洞房花燭,臣最該萬死。”說着萬死,魏淳卻是一點萬死的态度都沒有,甚至一點歉意都沒有,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司晏。

司晏目光卻落到魏淳的衣領處,哪裏有一角紅色從鬥篷裏露出來,魏淳從來不穿紅色的,他喜歡深色。

“怎麽了?不高興了!”魏淳看着司晏愣神,輕輕一笑,一把将司晏拉近,然後摟着司晏的腰腳下一點,就輕功縱越飛到牆頭上,帶着司晏一路向宮外而去。

看着腳下景色變換,司晏忍不住皺眉:“魏淳你還記得我是皇帝嗎?今天我大婚,中宮還坐着一個馮氏出身的皇後!”

“記得,可是臣不滿意這個皇後,臣不想陛下大婚。”魏淳狠狠收緊手,将司晏的腰勒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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