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虛僞

“陛下!”簡然用力在幹淨的胸口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伸手去扶司晏上馬車。

司晏進了馬車,馬車裏還坐着一個女子,女子端莊而坐,一身紫色衣服,貴氣張揚。看見司晏進來,身子側了側,然後低下頭。

“現在這一幕,是你希望看到的嗎?嶺南王一死,你家那位世子就徹底失勢,你就什麽都不是了。”司晏靠到車壁上,看着 蔡榮陽。

“沒有嶺南王給他撐腰,他就什麽都不是,以後京都嶺南王府便由臣婦說了算。王府之內,臣婦要風有風,要雨有雨。臣婦為何要讓嶺南王活着,日後将臣婦做為棄子丢掉呢?”蔡榮陽擡眸,一如當初在太後宮裏一樣,不甘心,張揚,跋扈。她當年是京都最負盛名的女子,不能因為蔡家倒臺,就從此掉入泥潭。如今的她爬了起來。馮墨瑤想利用她,可惜最終誤了自己,她倒是要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司措回嶺南了,不久之後他就會在嶺南稱王,你守着這王府又有何用?”司晏冷笑。

“父親曾經說過制衡,說陛下最善用制衡。司措是回嶺南了,但是陛下就會信得過他。所以我家世子活着,便是掣肘司措最好的棋子,陛下一定會讓他好好的活在京都。所以臣婦,想用這一次舉報的功勞,請陛下賜個封賞,護臣婦與世子在京都榮華富貴。”蔡榮陽起身跪在車板上,然後擡頭看着司晏。她要一身榮華的在京都看着,看着馮家的下場,看着馮墨瑤的下場,難道會比當日蔡家落魄時還好!

“好!準了,朕會下旨賜你的丈夫為承恩候,永住京都,受嶺南奉養,許你一生榮華富貴!”司晏點頭。

蔡榮陽立刻謝恩:“這便夠了!臣婦叩謝隆恩。”

馬車一直駛向京都,收拾殘局的事情,司寄回去處理好,司晏不用太關心。到了京都,簡然在一處巷子裏放下蔡榮陽,蔡榮陽下車然後看着馬車緩緩福身,然後目送馬車離開,最後自己才緩緩走向一處小院子。

待了回了皇宮已經是晚上了,簡然護着司晏走進兆和殿,看見完好無損的司晏,窦玉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嶺南王的死,暫時保密!”司晏随手脫下衣服,扔出老遠,蔡榮陽身上的香味太濃烈了一些,衣服上難免沾染上,司晏問着不舒服,就直接扔了衣服。

“是!”簡然立刻點頭。

“那陛下真的許了蔡家姑娘封侯的事情嗎?”簡然有些遲疑的又問。

司晏緩緩坐下:“蔡榮陽說的是對的,司措回嶺南是去奪王位的,能不能奪到是他自己的本事。但是只要這位世子在京都一日,司措的勝算便大一分。那怕日後他坐上王位,都不會忘記,京都有一個人才是名正言順的嶺南王世子。這便是制衡,人都是虛僞的。司措真的喜歡司寧嗎?或許是喜歡,可是他還是想要權勢。不然他不會挺而走險,拿他和皇族私通的事情,引嶺南王來京都,用朕的手來除掉!”

簡然聽到這裏,連連後退,震驚的睜大眼睛,然後雙腿一軟跪到地上:“陛下如此說,奴才也被算計進去了?”

“對呀!他跪到朕面前開始,朕就知道他的心思了,朕也想除掉嶺南王,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所以他走前問及司寧,朕什麽都沒有說,蔡榮陽找朕讨賞的時候,朕會欣然同意。”司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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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然則是連忙磕頭:“奴才該死!”

“不怪你,是司措做得很好,拿命在做這個局。若是那天朕稍微沒有腦子一些,一氣之上殺了他,他也就完了。若是嶺南王稍微多想一些,他也就沒有那個本事安排後面的事情。可見他的聰慧,睿智和大膽! ”司晏說起來還是很欣賞司措的。只是他們所謀不一樣,也不知道日後司措成長為新的嶺南王會是什麽樣子。不過現在,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窦玉這個時候拿了一件長袍過來給司晏披上:“天還是有些涼意的,陛下披一件衣服吧!”

“奴才明白了,謝陛下!”簡然這時候也明白一點什麽,陛下這是将他也落于棋局之上,然後順勢而為。

司晏突然想到了什麽,低頭一笑,然後看向窦玉:“窦玉,你說一個司措都那麽會算計,魏淳那麽蠢,要是在京都是不是順便一個人都能把他吃幹抹淨呀!”

窦玉看見司晏的樣子,連忙嘆了一口氣:“陛下,魏候其實很聰明的!”

“朕可沒有看見,他那裏聰明來着,蠢得要死!”司晏想起便嫌棄的撇嘴。

三人聊了一會兒,簡然便出宮了,還有一些善後的事情要去處理,他要親自去一趟。至于接下的局面,便看看司晏要如何出手了。

大朝會。

雨又開始下了一夜,到了朝會的時候也不見小。縱使是早上,天空看起來也是灰蒙蒙的一片,雨幕還遮住一半的視線,更顯壓抑。

陛下有旨,大臣們自然一個也不敢缺席,紛紛冒着雨開始往承平殿趕。到了大殿的門口,大臣們的衣服都濕透了,雨幕還是不住的往下來,将身前的臺階洗刷的一絲不茍。

“各位大人,陛下囑咐雜家帶大人們去偏殿換衣服,就知道今日雨大,大人們都是一身的雨。”窦玉早就一身紅色正一品內侍省大監官服,候在承平殿的門口,看見冒雨而來的各位大臣,立刻躬身說道。

“勞煩窦公!”人群裏,徐瑾年開口說了一聲。

衆人心裏雖然不滿,但是窦公在這裏身着正一品官服站着,無人敢多說一句,都紛紛跟着前來幫忙整理的黃門去了偏殿換衣服。

“馮相,陛下也沒有想到今日的雨這麽大,昨天雨停了,陛下以為今日便不會有這般大的雨,馮相見諒!”窦玉這邊也看見了馮提,忙上前招呼。

馮相的注意力完全沒有在今日的雨上,而是在窦玉的官服上。窦玉身為內侍省大監,正一品,卻是甚少穿這一身官服,至少今年他只見窦玉穿了三回,一回事年節太廟祭祖,一回是皇帝大婚,還有就是今天。

今天是個什麽重要的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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