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囚禁

表面的平和安靜,并不代表這件事沒有發生。昨夜馮相領兵入大內的動靜,還是有不少人察覺到的,只是他們都沉默了。

誰都知道這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贏了則罷,輸了便是家族百年。平日裏再與馮相如何交好,也不敢拿家族百年的事情來做賭。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過朱紅色的宮牆,慢慢爬上去,直到照到屋頂的青瓦才停下來。

崔尚宮抱着孩子過來,窦玉則是帶着門外的消息而來。

崔尚宮将孩子小心的捧上前,這個孩子意味着什麽,她和窦玉都是明白的。縱使血脈不明,但是司晏想留下他來,為自己和魏侯博一個将來。

“好小一團!”司晏看着襁褓裏皺巴巴的孩子,低聲說道。

“陛下,孩子不足月,孱弱的很。看着是小一些。”崔尚宮捧着孩子輕聲說道。

“知道的,聽天由命吧!以後叫他小團子,由崔尚宮你照料。”司晏又看了一眼孩子,懶懶的揮手,示意崔尚宮把孩子抱下去。

崔尚宮明白,福了福身,帶着小團子下去了。

“魏侯,把守了宮門,群臣前來求見陛下都讓魏侯擋了回去,說是陛下在修養誰都不見。”窦玉有些着急,照魏淳這個架勢是要軟禁陛下。

司晏搖了搖頭,沉默不言,昨天晚上魏淳只是遠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什麽都沒有說,就去處理剩下的事情,到現在都沒有來找他,他的心很慌!

窦玉見狀也不多說什麽,只是默默退了出去。

朝中局勢還是複雜,馮相落敗被囚禁。馮黨立刻就慌了神,想自救的,見不到陛下。已經自救無望的,被魏淳直接下獄了。

魏淳簡單處理好一切的時候已經傍晚了,司晏這期間就一直安靜的待在兆和殿。

魏淳推開殿門,司晏坐在靠窗的小幾,以手支額正在小憩。

推門的響動驚醒了司晏,司晏擡頭就看見魏淳一身黑色侯爵服制走進來,手裏提着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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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淳!”司晏擡眸。

魏淳走近,将食盒放到司晏面前,然後把食盒裏的粥和小食一一取出來放到司晏面前。

“聽說陛下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擔心了,擔心臣不會如往常一樣,為陛下做完事情以後,默默的退下去。”魏淳擡眸看着司晏,眸子有一團星火。

司晏喉頭哽了一下,想張嘴說什麽,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只能平靜的看着魏淳,他更加的慌亂了,袖中手都抖了起來。

“陛下以朝堂諸公為局,下了一盤大棋,算盡人心,謀盡世事。可有算到過,臣也會有反心的一天。”魏淳見司晏不動碗筷,親自捧起碗盞拿住勺子,盛粥喂到司晏嘴邊。

司晏木然的張嘴喝粥,眸子一直随着魏淳的動作而動。

“魏淳,不是的!”司晏喝了幾口魏淳喂來的粥,薄唇啓啓合合數次,艱難的吐出“不是的”三個字。

“陛下,臣永遠只能做你手中的一顆棋子嗎?仗着龍床上恩情,陛下就真的以為,臣不會如季家和馮提一樣。臣永遠都會做陛下手裏那把刀,為陛下所向披靡嗎?那麽陛下借馮提之手除掉蔡家,又借臣的手除掉馮家,下一個陛下又要用誰除掉臣!”魏淳把手裏的拿藥粥喂完,重重的擱下碗,然後轉身離開。

“魏淳!”司晏伸手抓住魏淳的衣角。

“司晏,我父親的死,你是知道吧!”魏淳身子微微側回。

司晏手指猛的僵硬起來,任由魏淳将衣角從他手中扯回。

看着司晏舉起的手,半握的手指:“那我在你這又算得了什麽,随時都可以犧牲的棋子,還是一把好用的刀。”

“魏淳,不是……!沒有……!”司晏又趕緊重新抓住魏淳的衣角。

“司晏,就在兆和殿待着吧!得不到你的心,那麽我就要留下你的人。既然已經糾纏不清,那邊這樣一直走下去。你豁的出去,拿你自己來穩住我。我也可以豁的出去,挾天子以令群臣。”魏淳猛得扯出衣角,然後捏住司晏的下巴,迫使司晏仰起頭一直看着他。

司晏舉在半空的手,終是無力的垂下。

魏淳又出去了,再一次回來的時候是晚上。兆和殿沒有點燭火,司晏不讓。

魏淳在門口沒有看見燈火,疑惑的看向守在門口的司寄和窦玉。

窦玉躬身:“陛下不讓點燈,魏侯出去之後,一直坐在那裏不說話。”

“宮中已經清理幹淨了,死傷人數已經登記在冊,你和崔尚宮去看看。長公主那邊也需要你親自去一趟,好好安撫幾句。”魏淳看了一眼窦玉,緩緩開口。

窦玉聽完,點頭應下。這些事确實是他的事,只是現在他只想守着司晏。

眼下司晏和魏淳的關系鬧的很僵,萬一出什麽事,他好周旋一二。

見到窦玉不想離開,魏淳又輕哼一下:“放心,我不會把你家陛下如何!”

窦玉被一聲哼,吓得縮了一下脖子,想了想還是退了下去。魏淳是司晏親筆寫到皇室宗譜上的人,怎麽着也不會出太大的事。

窦玉離開以後,魏淳又撇了一眼司寄。司寄識趣的躲遠,把門口守衛當值的人也帶走了。

魏淳走進去第一件事,就是點燈。司晏怕黑,有的時候睡覺都會留燈。

“魏淳!”燈火亮起的時候,司晏擡眸看了過來。

“臣回來,陛下有想知道事嗎?”魏淳走近。

司晏搖頭,伸手抓住魏淳的衣擺。

“陛下,想做什麽?”魏淳疑惑。

司晏不答,只是死死抓住魏淳的衣角。

“臣去見過那個孩子了,一點都不像陛下!小小的一團,皺巴巴的。不過還是要恭喜陛下!”魏淳見司晏不說話,突然想起今日去崔尚宮處看到的那個孩子。

司晏的眸子閃了一下,然後又恢複了平靜。

“臣以前想過一件事,昨日帶兵入兆和殿的時候就想做了。陛下要成全臣麽?”見到司晏不理他,伸手擡起司晏的下巴,讓司晏看着他。

“魏淳!”司晏腦子猛得想起魏淳說過的囚禁。

還沒有想完,魏淳便把司晏抗了起來,走向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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