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見許斯年走了過來,蘇曉立馬停下捏肩膀的動作。
許斯年接過蘇曉的水小喝了兩口後,放在了桌上,拿起劇本接着看着。
時間一晃,就到了午飯時刻,蘇曉最愛的時間段。
吃得正起勁時,蒲維接了個電話,表情逐漸變得憂慮起來。
許斯年擡頭,看蒲維接過電話後神色不對,用擔心的語氣喊了他一聲:“阿蒲?”
“斯年,跟我來一趟。”
許斯年給了蘇曉一個別擔心的眼神後,跟着蒲維走了出去。
蘇曉突然沒了胃口,但又不敢動,只好待在原地等他們回來。
“怎麽了,是公司方面還是戲?”許斯年想讓自己從容冷靜問,發現沒辦法冷靜下來。
“是卡卡。”蒲維焦急說道。
許斯年在聽到卡卡二字後,松了口氣問:“卡卡怎麽了?”
“卡卡生病了,我得趕緊去一趟。”蒲維話語裏都表示着自己的着急,再加上他停不下來的腳步。
“好,你去吧!”
“可是……”
許斯年知道阿蒲在擔心什麽,這是自己進公司以後的第一部戲,也是雪藏後的第一部戲。
蒲維很萬能,這點許斯年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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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很害怕出岔子,這個時候有阿蒲在,許斯年會安心很多。
蒲維是怕他走了,許斯年勢單力薄,在公司又算新人,沒人照顧。
許斯年明白他的想法,又說道:“還有小蘇呢!”
蒲維嘆了口氣,“只能這樣了,放心,處理好問題後,我會很快回來。”
蘇曉在原地等了老半天,兩人才神色自若地走了回來,看樣子沒發生什麽大事,又或是已經解決好了。
“蘇助理,公司有點事,我得回去一趟,你好好照顧斯年。”
“要是有什麽問題,拿你是問。”
受到一股脅迫感後,蘇曉還沒開口說什麽,蒲維的背影已離開她的視線。
蘇曉沒問,許斯年不主動說,自己也不會主動問的。
“不用擔心,是阿蒲家的狗生病了,所以他很擔心。”許斯年主動解釋道。
蘇曉聽了後點頭,想不到蒲維還有這麽慈愛的一面。
午飯過後,許斯年回了房車休息。
蘇曉是不打算午睡的,但又沒事情做,只好到處走走看。
“商華,你真的決定了嗎?”
熟悉的聲音傳入蘇曉耳朵,走近一看,原來是姜心和齊沉在對劇本。
“阿初,你知道的,我們逃不掉的。”
“既然逃不掉,就只能奮發抵抗。”齊沉言語中帶着信仰。
讓一旁看戲的小助理忍不住鼓起掌來。
“你不是斯年的助理嗎?是有什麽事嗎?”齊沉側眼注意到蘇曉,走了過來道。
“我只是到處走走,抱歉我是不是打擾你們對戲了。”蘇曉注意導姜心的臉色,一出戲馬上就變了,所以才會這麽覺得。
“沒有,我們剛好對完了,下午就要拍,所以來練練。”
他們對話時,姜心正打算默默走開。
齊沉一瞟,逮個正着,“唉!等等我啊!”
“不跟你聊了。”齊沉說完,一個飛奔跑了過去。
“戲都對完了,你還跟着我幹什麽?”姜心有些嚴肅臉對他說。
齊沉看着劇本,假裝自己還有不懂的地方想要請教。
“抱歉。”姜心踏上房車,回頭說着,“我想要休息了。”說完直接上了車,戴上眼罩閉眼休息。
看齊沉被甩臉面,助理小夏小聲提醒道:“小齊哥,最近外界都在傳你和姜心姐的緋聞,拍戲之餘,你們還是避着點為好。”
“真的,都寫了什麽。”
齊沉一臉高興的模樣,若不是小夏跟他多年,估計都會好奇他腦子裏在想什麽。
“就……”小夏支支吾吾道,“說你們打算複合什麽的。”
“這些狗仔,還是頭一次深得我心。”齊沉說這話時,嘴角笑得牙漏了一大半。
“小齊哥,你真這麽想,打算重新追回姜心姐。”
“嗯,如果狗仔把我們的緋聞炒大,公司就不得不安排我們倆營業,這樣我和姜姜就有更多接觸機會了。”
齊沉想着,越來越開心。
只有跟在後頭的小夏憂心,這件事該不該告訴王缈姐。
……
自蒲維走後,許斯年每天都在盯着劇本看,看得更入迷了。
問過才知道,場地出了點小問題,導演決定把感情戲份提前拍攝。
蘇曉看過許斯年之前的采訪視頻,他說過拍感情戲是他的難點。
也搜了幾部他的作品片段來看。
許斯年的第一部感情戲是在他二十歲那年。
是部青春劇,興許是太過青春懵懂了,演的有些生澀。
結果自那以後,許斯年像是逃避似的,過了兩年才接了屬于他的第二部感情戲。
進是進步了,但以她看偶像劇的标準,總感覺許斯年在這方面還是有點拘謹。
蘇曉經過幾天的研究,總算明白一點他為什麽沒火起來的原因了。
可能不占全部原因,但肯定有這個原因。
他的感情戲拍攝一直未得到解決。
許斯年童年時期,也演過青梅竹馬之類的,不過那時候也不需要太深究。
他也沒多少鏡頭,過幾集就沒他的戲份了。
雖然許斯年後來的演技提升了不少,但始終在這一部分缺了點味道。
現在的觀衆偶爾都喜歡看看甜甜的愛情劇什麽的,就連自己也時不時的會看點。
看甜劇的時候,人會莫名充滿一股幸福感。
雖說在市場上不能說它是主導,但它受歡迎确實真的,這點不能不認。
而許斯年卻很少拍這種,按照許斯年的年紀,他要是再這樣下去,怕是以後想拍都沒機會了。
等他領悟了,到時候也只能拍黃昏戀了。
蘇曉都感到惋惜,虧他長着一副暖男系的臉龐,再加上演技不差,早就應該大火到受人追捧。
要不是進圈輩分在那,估計沒幾個人理他的。
找到問題所在後,蘇曉先是發了消息,給蒲維說了自己的想法。
畢竟蒲維是他的經紀人,了解這些是必要的。
蒲維回了消息,說自己過兩天會回劇組,讓她好好照顧許斯年,有什麽事,等他回來再說。
“想什麽呢!”許斯年走了過來,自己拿起水瓶,往嘴裏不停地灌水。
“沒什麽,就蒲維哥說,他過兩天要來劇組。”
“知道了!”許斯年拿起劇本,接着看着。
就差一副眼鏡了,再這樣看下去不成老大叔才怪。
蘇曉沒忍住,偏過頭去看,問他:“你接下來要拍哪場?”
“就這段。”許斯年用手指着,給她看。
“這段劇情,不就是思承得知,原來商華喜歡的人是她的青梅竹馬鐘初的戲份嗎?”蘇曉思考,看樣子,兩天是等不了了,按照許斯年的進度,他馬上就要拍感情戲了。
“想不到,你都把我的劇本研究透了。”許斯年笑着說。
蘇曉只是笑笑,許斯年拍戲的時候,劇本都會放在桌上。
蘇曉好奇翻了翻,就看入了迷。
“對了,你們幫我對對這段劇情嗎?”許斯年突然問道。
“我。”蘇曉連忙拒絕,“我不是專業的,不行。”
許斯年聽後低着頭,他一低頭表情就苦悶起來。
“你怎麽不找小齊哥或者姜心姐?”蘇曉又問他說。
許斯年沒說明原因,只低着聲音說了一句:“不用了。”
見他表情苦悶的樣子,看蘇曉心想,許斯年是真沒辦法了,才會找自己,于是開口道:“或許我可以試試。”
許斯年擡頭那瞬間,讓蘇曉都誤以為自己周圍閃着星星,讓他眼睛一下亮了不少。
“來,準備,開拍。”
第十場二鏡一次,Action。
“同學們,現在國家有難,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姜心飾演的商華正在呼籲着大家去游街示威,抗議不公平。
緊接着有一群男學生們也走了過來,帶頭人正是齊沉飾演的鐘初和許斯年飾演的思承。
“阿初,你們來了。”商華從講臺上跳了下來。
“你要做的事,我肯定支持。”鐘初堅定地眼神看着她。
商華笑了,鐘初也跟着她笑了。
思承不去看他們。
“咔。”
許斯年知道是他出問題了,這段戲份他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導演還算禮貌地說了句:“斯年,情緒再到位點。”
“你現在是屬于已經知道他倆互相喜歡了,就那種感覺懂嗎?”導演比劃着,自己也說不出個詞語來。
這種感覺不是嫉妒,也不是羨慕,就這一點對許斯年來說真的有點難。
第十場二鏡三次,action。
是屬于許斯年個人鏡頭。
他望着鐘初和商華并肩齊行的背影,心裏的感受說不出來。
但許斯年沒能把這段演好,導演再次喊了咔。
為了不耽誤進度,導演決定先拍其他的部分。
讓許斯年再好好琢磨一下。
因為沒演好,許斯年的心情有些低落。
他倒希望別人能罵一罵他,說不定還能有點覺悟。
蘇曉不說話,他打算等許斯年的心情平複些了再開口。
“你不去安慰安慰許斯年嗎?好歹你們是同公司的。”姜心拿着劇本,看接下來的戲份道。
“如果這樣就需要安慰的話,許斯年在圈裏早就混不下去了,何況要是我去說什麽話的話,他一定會覺得我是在挑釁。”齊沉直接就坐在了她的旁邊。
“是嗎?你以前演不好的時候,不總是找我求安慰嗎?”姜心話說出口,才發覺不合時宜。
齊沉盯着她,露出笑臉道:“你臉紅的樣子,還有點可愛呢!”
“啪”姜心的劇本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肩頭,“看你的劇本去吧!”
“行。”齊沉随意地看着,“接下來全是我倆的感情戲,所以你想怎麽演?”
“如實演。”姜心說完後不理他了,專心看着自己的劇本。
關于他倆的外界傳聞,姜心也早就知道了,她似乎也像齊沉一樣不在乎。
但她的想法和他不一樣,他們倆是有段過去,不過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現在她也只是該對戲對戲,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吃過晚飯後,蘇曉拿起劇本開始幫許斯年對戲。
許斯年沒被白天的情緒帶走,很快又恢複了精神,繼續鑽研着劇本。
蘇曉倒是挺佩服他的自我情緒消化能力的。
于是坐着,拿起劇本為他分析劇情。
許斯年認真聽着,像極了渴望知識的學生。
“這段情感呢!全劇就只有你,也就是思承直到最後犧牲,也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
“這段要是演得好,觀衆會虐到心傷,不好,他們壓根不會看你,全都奔向男女主甜甜的愛情去了,知道嗎?”蘇曉則像個教師一樣,慢慢說着。
“你現在就是瞞着所有人去愛她,既不能讓別人發現,還要觀衆看出你的情感。”
“那我應該怎麽演?”許斯年虛心請教道。
蘇曉想了想站了起來,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認真思考着。
許斯年沒談過戀愛,所以得從別的地方出發。
我雖然也沒談過,但我好歹也追了十幾年的劇,就算沒談過,也總結出經驗了。
“根據你的資料,有個辦法你倒可以試試。”
不管蘇曉說的辦法是否有用,許斯年都是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看着她。
這讓蘇曉都不敢太掉以輕心,認真說着自己的見解。
“想想你付出過努力卻沒得到的東西,然後你又覺得別人比你更适合,你又不舍的那種情感。”
“比如……”蘇曉擡眼思考着,“影視獎杯。”
“對,獎杯。”蘇曉一轉身,差點撞進他懷裏,沒想着許斯年跟在自己身後。
于是像碰到彈簧一樣,立馬主動彈開。
“獎杯。”許斯年不解,這種思路他還是頭一次聽到,慢慢地他的表情裏開始帶有了一絲傷感。
這些年許斯年遺憾錯過的獎杯也有那麽幾個,本以為勢在必得的時候,卻被連他都認為比自己更合适人拿了去。
想是這麽想的,可心裏還是會向往,如果是我就好了。
“沒錯,就是這種情感。”
許斯年沉默一會道:“謝謝,我好像明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