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幫會
兩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轉眼就到了興義幫建幫二十周年的日子。
興義幫秉承了黑道的傳統,每年的慶典都搞得熱鬧非常。
寬敞明亮的大堂中央,巨大的黑色橫幅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紅色的幫規,黃梨木的桌案上架着一個黃銅獅子香爐,獅子口中袅袅冒着青煙。
一群身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一排排站在堂前,每個人手執三支香,畢恭畢敬地挨個兒參拜,齊聲朗誦幫規。
慣例的儀式舉行完畢之後,衆人退出大堂,來到議事廳,按照幫中地位排序依次落座。
白玉霖穿了一襲飄逸的白色長袍,愈發顯得風流倜傥,和身着深色中山裝的葉景雲,分別坐于左右兩邊的首位,而象征着領袖的位置卻空空如也。
大哥缺席這麽重要的慶典,這在興義幫還屬首次,大夥兒望着空空的幫主座椅,都有一種無所适從的茫然。
這時,白玉霖輕咳一聲,站起身來對衆人拱了拱手,沉聲道:“各位兄弟,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梵哥在兩個月前不幸遭遇車禍,雖然我們用了最好的醫療手段,但他至今……昏迷不醒……”
白玉霖說着眼圈泛紅,眼眶濕潤起來,說話的聲音都哽咽了。他本就生得漂亮異常,平時也表現得對葉景梵一往情深,這麽含淚的楚楚模樣,立刻勾起了幫衆的同情,紛紛出言安慰他。
在大家的安慰下,白玉霖勉強鎮定下來,擡手擦了擦眼淚,繼續道:“我和大家一樣,不會放棄希望,深信梵哥遲早會醒過來的。然而,畢竟梵哥暫時還昏迷着,而老幫主又雲游未歸,興義幫多日來群龍無首,這樣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衆人聞言,都陷入一片沉默。
說起老幫主葉兆龍,絕對是個傳奇。在葉景梵二十歲那年,葉老幫主把興義幫交給了他,然後就潇灑的周游世界去了。上一次他捎信回來是一年半前,當時他老人家正在馬達加斯加開卡丁車,再上一回收到他的消息則是在三年前,他在阿拉斯加釣帝王蟹,大家都推測他老人家下一步的計劃是不是要去南極看帝企鵝了。
葉老幫主居無定所,行蹤飄忽不定,沒有人能聯系上他,連他的兩個兒子都不行,只能通過他老人家偶爾寫信回來才得知他到了哪裏。葉景梵出車禍成了植物人,興義幫都亂成一鍋粥了,也沒有辦法通知到葉老幫主,更不用說請他回來主持大局了。
白玉霖的話戳中了幫衆的痛處,大夥兒都同意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白玉霖感覺幫衆已經漸漸被他引入套中,心中不免得意,臉上卻還是裝作沉痛的樣子:“梵哥雖然不省人事,但我相信他也會同意我的觀點。站在幫會大義的角度,我們有必要推舉一個新的領袖,好把我們興義幫的火種繼續傳承下去。”
白玉霖話音剛落,早有事先收買好的小弟跳出來大聲附和:“白少爺說得有理!至于這個人選,還有比二少爺更合适的嗎?他是葉老幫主的嫡子,也深受梵哥的器重和信任,由他來繼任少幫主,再合适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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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襟危坐的葉景雲立刻一臉惶恐的站起來,連連擺手,謙虛推辭道:“這怎麽行?折煞我了!我年紀輕,資歷淺,哪有資格坐這個位置?”
幫裏的幾個元老們卻不約而同的皺了眉,年紀最大、威望最高的蔡伯捋着山羊胡,淡淡地道:“選少幫主一事,事關重大,不能草率行事。二少爺雖然根正苗紅,但論資排輩,他未必是最合适的人選。”
蔡伯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不少幫衆的附和。
葉景雲扯着嘴角幹笑,眼神卻滲出幾分寒意。
有新派的幫衆提議說,應該展開民主選舉,票多者當選,而支持葉景雲的人立刻反駁,說興義幫一向采用世襲制,子承父業當仁不讓。兩邊互不相讓,唇槍舌劍,大廳裏鬧哄哄的吵作一團。
這時,廳外傳來一聲突兀的笑聲:“葉少主好像還沒死呢,你們這些人就等不及要搶班奪位了?”
一個高大俊朗、神情桀骜的年輕男子昂首跨入大廳,身後跟着一群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
“淩銳!新竹會的少主!”立刻有眼尖的幫衆認出他來。
葉景雲眉頭一皺,走出來率先發難道:“新竹會的淩少主,幸會了!卻不知今日閣下前來,有何貴幹?”
“興義幫跟新竹會本是同氣連枝,貴幫二十周年慶典這樣的大日子,我們怎麽好意思不來道賀呢?”淩銳懶洋洋的笑道,“不過,看起來葉二少爺似乎不太歡迎我們啊?”
白玉霖偷偷拉住葉景雲的衣袖,提醒他不要沖動,仰頭眉眼帶笑地道:“怎麽會不歡迎呢?淩少主可是情都請不來的貴客,我們哪有不歡迎的道理?只不過鄙幫正在讨論一些內務,不方便外人在場,還請葉少主到外間休息片刻,等我們議事完畢再過來招呼您。”
白玉霖的話說得禮數周到,滴水不漏,不僅輕飄飄的化解了雙方緊張的氛圍,而且打着讨論內務的名號,堂而皇之的把淩銳請出去。
這個白玉霖果然不容小觑!淩銳心裏暗暗警惕,有人卻忍不下去了。
“白玉霖,葉景雲,你們倆少在這裏假惺惺,老實說,你們把梵哥怎麽樣了?”戴着鴨舌帽,隐在新竹會一群彪形大漢中間的阮清硯突然排衆而出,大聲地喝問道。
“硯哥?”
“阮清硯?”
興義幫衆人忍不住發出訝異的驚呼。
阮清硯被葉景梵下令驅逐出幫,罪名是背叛幫會,勾結外敵。葉景梵的命令自然不能違逆,但阮清硯在興義幫人緣一直很好,老一輩人如蔡伯是看着他長大的,後加入幫會的弟兄很多都受過他的恩惠或提攜,況且他對葉景梵的忠心有目共睹,所以聽到他背叛的消息大夥兒都感覺難以置信,但偏偏他從此失蹤,再也沒有出現過,衆人只能把這個疑問埋在心裏。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出現,還跟着新竹會的人一起,不免讓衆人驚訝不已,猜測紛紛。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