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距離第一次出現菌疫病例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人們的神經逐漸松弛下來了,周钰幾個人也難得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但這種舒服的生活,也就過了幾天。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他們按電梯正準備跟往常一樣去安谷養殖場上班,可電梯就是一直停在13樓遲遲不動。

本來以為是電梯故障,自認倒黴走樓梯下去了,哪知道走到13樓的時候,這的電梯前圍了不少人。

要知道自打有了菌疫以來,這種聚衆紮堆的習慣,很多人就自覺改掉了,這種堵在一個地方的行為還真是不尋常,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這麽多人聚在一塊,居然很安靜。

怕是連根針落地都能聽到回聲的那種死寂。

“這是怎麽了?”李遠志嘟囔得很小聲,但這實在太安靜了,圍觀的人都齊刷刷回頭看他們。

這些人戴着口罩,只有眼睛露在外頭看不見他們的表情,周钰被這麽多人盯得頭皮發麻,出聲問:

“這是出了什麽事嗎?”

人群裏有個人問:“你們是幾樓的啊?”

李遠志指了指上頭:“18樓的。”

“哦,”那人帶着了然的聲音點了點頭:“怪不得你們不知道,我是12樓的,今早大清早的突然聽到了嘭得一聲,我就上來看,誰知道……”

他的沒說完,聲音裏帶着些許的恐懼?另一個人聽不下去了,接着他的話說下去:

“死人了,死得還挺慘的,看着像謀殺。”

他最後兩個字沒有壓低聲音,周圍的人聽着驚得一抖,忙噓聲:“都小聲點,萬一那人還沒走呢?”

李遠志瞧着他們奇怪問:“你們都不用上班嗎?”

衆人如夢初醒般慌裏慌張得下樓,人群如潮水散去,往下流淌走,這裏頭的情形才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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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裏的燈好像是壞了,滅了好一會又亮起,這一亮不得了,這電梯裏頭正坐着一個人,滿頭滿臉全是血往下,這會已經凝固在臉上變成深血褐色的結塊。

電梯他靠着的牆上頭,坐着的地方,皆是凝固的血塊,再加上頭頂那一明一暗的光效。這就妥妥鬼片直視感啊。

周钰不敢細看,拉着夏陽兩個人匆匆略過了13樓,因為裝了隔離帶,在他們行動區旁邊的是老李,別的人想見都難。

老李這兩天的精神頭好了點,今天一大早就隔着隔離帶跟他們打招呼:“早上好啊。”

周钰看他這樣,猜到有好事笑着恭喜:“嫂子回來了?”

老李搖搖頭:“沒有,但是她說最近那邊在研究疫苗,已經投入生産了。”

“這是好事啊,”周钰喜上眉俏:“那她有告訴你現在病人的治愈情況嗎?”

老李搖搖頭:“那倒是沒說,還是跟之前一樣叮囑我,千萬不能讓家裏人出去亂跑。”

看來情況還是不容樂觀,聊天結束三個人繼續今天的工作,晚上下工回小區的時候,外頭有好些警察在那堵着。

見他們過來,領頭的那個開口問:“你們是幾號樓的住戶?”

周钰:“一號樓18層的。”

警察:“今早有聽到什麽動靜嗎?”

“電梯壞了,我們下樓的時候看見13層的電梯裏有個死人。”

“你們認識這個死者嗎?”

“不認識。”

“還有什麽反常的地方嗎?”對方追問着。

三個人在腦子裏又過了一遍今早的回憶肯定得回複:“沒有了。”

“好吧,”這警察有點失望,不過沒再糾纏而是掏出一張紙遞給他們:“後面如果想到什麽,或者聽說了線索什麽就打電話給我。”

周钰接過名片,心裏怎麽想怎麽不大對勁,就打聽道:“這事很嚴重嗎?”

那警察瞅了他一眼:“你不知道,這可不是什麽簡單的兇殺,那屍體上有個圖案,我們懷疑和之前地鐵的恐怖襲擊案有關,這些天你們最好小心點,都提高警惕。”

周钰想起那天地鐵裏那幫行為癫狂的瘋子,不由感覺背後如芒刺背,頭發絲都不自覺得繃緊了。

他們幾個老早出晚歸的,要說線索……周钰遲疑得說:“我們之前有被人襲擊過,本來之前以為是餓過頭的人來打劫的,現在想想,那人的精神狀況不太對勁。”

這警察來了精神,忙仔細問:“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那就久了,少說也有半個月了,那時候我們晚上回來進小區門的時候。這人想偷襲我們,偷襲不成還嚷嚷着自己有菌疫,把我們吓得夠嗆。”

“你們記得他臉嗎?”

“記得,我還拿手電筒照過,但是這人臉上有一層白色的皮蓋住整個五官,根本看不見他實際長什麽樣。”

“這樣,這些天我們會在這附近巡邏,但是你們自己也小心點,我覺得這個□□徒說不定就是小區裏的住戶。”

周钰覺得他說的不是沒道理的,而且是很有可能就是這樣。

三個人不敢坐電梯,何況電梯也沒修好,樓梯間有燈,但是感應燈,要發出足夠的聲音才能有反應。

可如果上頭有瘋子的話,他們這樣就打草驚蛇了,所以本就長的樓梯更是走得提心吊膽,好不容易進了屋門,李遠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喘氣,連動都不願意再動一下。

夏陽卻突然提起了警惕,朝他們倆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眼睛死死得盯着陽臺的方向,落地窗沒關,窗簾正被風吹得亂轉。

但因為白天和黑夜根本沒有區別,他們壓根就沒有拉過窗簾,一種詭異冰冷的不祥預感籠罩上人心頭。

夏陽從屋裏拿出他的鐵棍,周钰拿起水果刀,李遠志左看右看抄起了曬衣杆。

三個人試探着朝陽臺走近,風呼嘯得吹起窗簾,窗簾被折疊吹翻成各種形狀,但它始終牢牢得擋住了陽臺的景象。

夏陽用鐵棍猛然挑開了窗簾,一陣劃拉聲窗簾被拉到一邊,而陽臺上,什麽都沒有。

風卷過他們的臉龐,李遠志松了口氣,正想躺倒在沙發上,不知是何處,響起了一聲沉悶的拖拉聲。

三個人臉色一變,背對着背六雙眼睛無死角得盯着每一個角落,那拖拽聲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拉越長,好像…好像在往門口的方向拽拉?

周钰意識到不對,這個聲音聽起來清晰,離得不遠,可他們視線範圍內什麽都沒有。

那麽就只能是,他走近門口,從貓眼看出去,外頭拽拉的血痕一直到樓梯口,組成了一個詭異的圖案。

周钰趕忙招手讓李遠志和夏陽盯着門外,自己從屋裏翻出好久不用的手機打名片上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那天還沒問什麽事,周钰就搶先小聲說:

“我這邊是xx小區,一號樓18樓的,剛剛在下面剛打過碰面,出事了,我們門外現在有一段拖拽的血痕,那個瘋子恐怕就在門外。”

電話那天安靜了一會說:“我們馬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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