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修羅場
寧家年節聚餐的地方通常在老宅一樓的大廳, 大廳角落的音響放着輕快的純音樂。
剛才圍觀了一場對峙，周圍的寧家親戚們不約而同降低了聲音，悄悄觀望。
老寧同志內心贊同小兒子的話, 面上保持着客氣的微笑, 幫他圓場。
而當事人寧惟玉完全把那家吸血親戚晾在了一邊。他和那只溜達到他腿邊的不明生物對視了幾秒，緩緩擡起頭, 問左手邊坐着的寧朝欽：“大哥, 咱們家養這個, 真的沒問題嗎？”
如果他沒有認錯的話，這是猞猁吧……？
寧朝欽順着弟弟的視線看了過去。
哦, 原來是去處理急事的大堂哥。
寧朝欽安撫寧惟玉：“沒問題的。而且歲歲仔細看，他不完全是山貓。”
寧朝欽這話也不是在騙弟弟。
他們這些非人類只是獸态恰好是某種動物，一般外形上都會和普通的原品種有細微的差距。就像他們家, 能力基因讓他們接近緬因貓的形态, 但又不完全是。
“啊？”寧惟玉聞言又看了一眼那只毛茸茸。
果不其然, 這只毛茸茸的外形特征與體型幾乎和猞猁一樣, 不過尾巴稍微長一些。
這只疑似山貓的家夥看了一眼寧惟玉，在他小腿上輕輕拍了一下。
寧惟玉試探着伸出手, 在這個體型巨大的家夥頭頂揉了一下。
大堂哥寧拾弈有些別扭，但也沒避開這個漂亮堂弟的動作，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寧惟玉第一次rua這種生物, 揉了一下發現手感意外的不錯。
“小周, 所以真的和我大哥說的那樣沒問題？”
系統的電子音帶着一絲慈愛的縱容：［是的呢宿主, 您的兄長沒有對您說謊。而且書中世界和您之前所在的世界有一些不一樣，不必擔心呢。］
宿主恐怕不知道, 自己連狼都rua過了。
“……這樣嗎。”
寧惟玉搓了搓大貓的耳朵, 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們這桌的對面, 寧家大伯暗中瞪了一眼自家兒子，示意他不要用這種形态逗留。
山貓輕啧一聲，輕盈地躍向門口的方向，消失在大廳裏。
其他桌的小孩後知後覺這邊這桌可能有什麽毛茸茸，叽叽喳喳地叫起來：“那邊是什麽呀，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不過她們發現得太遲，這邊已經看不見山貓的蹤跡了。
“……”
寧惟玉心滿意足地和大貓互動完，這才想起來剛才被他毫不客氣罵了一頓的那三個人。
那家人被寧惟玉的一番話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見寧惟玉還晾着他們，更是氣得急紅了眼，嘴唇翕動半天沒說出話。
寧惟玉莫名其妙地掃了這幾個親戚一眼：“幹什麽，我說的不是實話？”
他說完這句，不再看這幾個厚臉皮的親戚，轉頭瞄了一眼爺爺奶奶。
兩位老人哪裏看不懂寧惟玉的意思。
他們這個孫輩，性子就是這樣肆意，若是之前那種瞎嚷嚷，或許還會讓人有些厭惡，可剛才那樣矜傲地說出實話，反而讓他們心生欣賞。
“沒事，歲歲說得對。”寧奶奶表情慈祥地搖了搖頭，看向旁系的侄子一家時嚴肅了點，“老五，你要是為小騰好，就讓他繼續深造，提升自己。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那個中年男人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裏恨得咬牙。
他們家本來就和寧家這些人隔了幾服的血緣關系，這次特意觍着臉過來，挑在過年說這件事，本以為是萬無一失了，誰能想到有人在大過年的還這樣一點情面都不留！
他的妻子還有些不能接受：“不是，怎麽能這樣說啊，咱們是親戚，互相幫忙不就是應該的？對你們來說不就是很小的事情嗎，難道是瞧不起我們？”
她這話有些尖利和咄咄逼人，表面的溫婉也懶得僞裝了，面容有些憤憤不平的猙獰。隔壁有個幼兒園小朋友被她吓了一跳。
這個時候了還想道德綁架啊。
寧惟玉輕輕撫掌，挑眉笑道：“我糾正剛才的說法，你們不是廢物，還是有自知之明嘛。”
他的眉眼精致銳利，漫不經心笑起來的時候，帶着不加掩飾的輕慢和嘲諷。
那三個一心吸血的親戚差點被氣了個仰倒。
寧惜琛摸了一下弟弟的腦袋，示意他不要氣到自己。老寧則是不怎麽走心地圓了一下場子：“不要着急，有能力一定可以被招進去的。”
那個青年恨恨地瞪了寧惟玉一眼，起身離開。他的父母同樣被氣得不輕，跟在他後面離開了。
這三人離開後，場面反而沒有像剛才那樣拘束，重新熱鬧起來。
“嗐，老五這幾年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就是，小騰那孩子也不是不能幹活，聽說在家啃老啃了好幾年呢，這不是養廢他麽。”
“嗨呀，不說他們了，二姐，敬你一杯。”
“……”
寧惟玉支着下巴，慢慢地夾起碗裏的肉。
午餐接近尾聲的時候，長輩們紛紛給小孩發紅包，幾個幼兒園的妹妹嘴甜地挨個大聲說謝謝，大廳裏彌漫着快活的氣息。
寧惟玉同樣被塞了一堆紅包，上樓休息的時候反手塞給寧惜琛：“三哥，幫我保管，我不想拿。”
“……行。”
二樓的客廳裏，那只疑似山貓的家夥正蹲在客廳的茶幾上吃東西。
“貓貓。”
反正山貓也是貓。寧惟玉走到毛茸茸旁邊，見它完全沒有要攻擊自己的意思，放心地繼續rua起來。
他的手法太過純熟，大堂哥堅持了幾十秒，幹脆躺了下來。
跟在他們身後進來的寧家大伯臉皮一抽，有些沒眼看自家臭小子的德行。
“……那位年輕人确實厲害，投資眼光獨到。當時完全沒有想到那一支可以逆襲。後生可畏啊。”
大伯再次瞪了兒子一眼，繼續和寧征聊天。
寧惟玉捕捉到他們談話的內容，耳尖動了動，擡頭看了一眼他大伯。
原著中寧家被人算計陷害元氣大傷，寧家大伯毫不猶豫散盡家財幫助兄弟度過難關。
是可以信任的同盟。
寧惟玉捉住山貓略短的尾巴揉了一下，被對方一骨碌躲開。他只好繼續撓它的下巴，同時叮囑老寧和寧朝欽：“爸，大哥，他們要是再來找你們，不要心軟放他們進公司。”
寧征哭笑不得：“知道了。”
茶幾上那只山貓也贊同寧惟玉的觀點，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家小堂弟趁他不注意，迅速出手揉了一下他的尾巴。
寧拾弈目光譴責：“……”太叛逆了吧。
寧惟玉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眼裏的愉快情緒卻藏不住，讓人不忍心苛責。
大堂哥對着他漂亮的臉龐沉默兩秒，決定還是原諒他。
……
午宴過後，一衆寧家親戚各自返回自己家。
寧惟玉和兩位老人承諾完下次放假再過來，才跟在哥哥們身後上車。
在他們離開的白天，寧家的莊園被重新裝飾，換上了暖色調的飾品和盆栽。
一行人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轉暗。晚餐在春晚的背景音裏進行，一家人的氛圍其樂融融。
寧惟玉耳邊是投影音響裏傳出的春晚小品聲音，他看着眼前的家人，喉結微澀。
溫暖的，包容的，滿是愛意和寵溺的。
家的感覺從未如此清晰過。
虞岚把一疊厚厚的壓歲錢遞給寧惟玉，寧征和寧家哥哥們也挨個在寧惟玉懷裏塞了壓歲錢。
寧惟玉看了一眼雙胞胎哥哥寧惜琛：“三哥，怎麽你也給我。”
“想給你。”寧惜琛簡潔明了。
放在心尖寵着護着的寶貝弟弟，當然不能少了新年紅包。
虞岚笑意盈盈地抱了抱寧惟玉：“希望新的一年，我們家歲歲也能平安健康，快快樂樂的。”
寧惟玉眨了眨眼，額頭抵在虞岚的肩上：“……好。”
他的話音落下，在他沒有注意到的任務界面上，關于寧家的支線任務猛地往前增加了一截進度。
……
除夕夜。
因為這一片地方煙花禁燃，并沒有特別大的動靜。
寧惟玉和家人在客廳待了幾小時，回房間洗過澡，随手按開房間裏的屏幕投影，調到了八點多那會的煙火表演直播回放。
除夕的煙火表演和小年夜那次的不太一樣，加了舞蹈節目表演，更熱鬧一些。
寧惟玉一個人看着大屏幕上的回放，卻莫名覺得少了點什麽。
他的小弟群裏在瘋狂刷新信息，拜年俏皮話一句接一句。這群憨憨甚至集體拍攝了作揖拜年的視頻，動作無限接近于那天茶樓的貓貓們，隐隐能品出幾分争寵的意思。
這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正是某個讓他覺得少了點什麽的家夥。
寧惟玉動作微頓，劃到接聽選項。
那頭隐約能聽見噼裏啪啦的爆竹聲和小孩尖叫的聲音，而殷商偏冷的聲線在此刻很溫柔。
“哥哥，新年快樂。”
“你也是。”寧惟玉的聲音裏不自覺帶了幾分笑意，“殷商，新年快樂。”
殷商望着窗外，心裏默念。
新年快樂，願他的小少爺在新的一年裏平安順遂。
如果可以的話，和他在一起就更好了。
……
兩人的通話持續了大半個小時。挂斷電話以後，寧惟玉的困意并不明顯。
他倚在床頭，垂眼思索自己和殷商的關系。
他還是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對殷商有那種心思，但不可否認，從很早之前，殷商似乎就已經成為了他生活裏極其重要的一部分。
篤篤。
小陽臺的玻璃門被敲響。
陽臺上，小白狗蹲在門外，眼巴巴地看着裏面，等待心上人的準許。
寧惟玉的思緒被打斷，懶洋洋地喊小白狗：“自己進來。”
陽臺門外，人形态上完分還不忘用狼崽子形态上分的殷商熟門熟路打開玻璃門，撐開結界擋住外面的寒風，迅速溜了進來。
“嗷。”
殷商自覺地去浴室弄幹淨了自己的爪子，回到床邊，搭在寧惟玉大腿上。
寧惟玉俯身抱住他：“小殷，新年快樂哦。”
“嗷嗚。”殷商仰起頭，在寧惟玉臉上蹭了蹭，眼裏翻湧着濃烈的愛意。
寧惟玉把下巴擱在小白狗頭頂，和它分享今天遇到的新的毛茸茸：“你知道嗎，我今天遇到了山貓哎，手感居然很不錯。”
殷商緩緩擡頭：“……？”
就幾天不見，怎麽小少爺又遇到了毛茸茸？
山貓，哼，他還是狼呢。
殷商低低地嗚了一聲，扒拉着寧惟玉，用腦袋磨蹭着他，表達自己的不滿。
“好，我不說山貓了。”寧惟玉好笑地搓了搓小白狗的臉，挑眉看小白狗，“毛茸茸裏面最喜歡你，高興了嗎。”
“……嗷！”
殷商呆滞一秒，尾巴瘋狂甩動。
當然高興！
小少爺最喜歡他，別的毛茸茸都是手下敗将！
小白狗依舊保持神出鬼沒的風格，等寧惟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小白狗已經離開了。
按照寧家的慣例，年初一會有很多親朋好友以及重要的商業夥伴過來拜年。
今年也是如此。一大早，莊園門庭就放了不少客人進來。
寧惟玉翹掉了這些社交，窩在四樓的室內花園休息。
樓下隐約有談話聲傳上來。那天世交聚會裏見過的林咎和羅骁也在，聽動靜是想上來找他。
寧惟玉不為所動，懶洋洋地窩在小沙發裏看花。
這個小花園的窗戶正好對着別墅正門，從寧惟玉的視線望過去，能看見又有幾輛車緩緩停在了外面的停車坪上。
估計又是老寧的朋友或是生意夥伴……嗯？等等，走出來那個人好像是聲稱準備去進組拍戲的季見聲，他旁邊的是許遲今？再後面那個是……殷商？
寧惟玉慢慢坐直身子，仔細看了幾眼，确認了自己沒看錯。
這些家夥怎麽一塊過來了。
寧惟玉帶着幾分迷茫，慢吞吞地下樓。
他裹着大衣，走到門口的走廊時，林咎和羅骁恰好看見了他。
那兩人往他的方向走過來，各自道了一聲新年快樂。
羅骁撓了撓自己的一頭紅發，攥着手裏的東西，結結巴巴：“那個，寧惟玉，新年了，我想送……”
屋內的幾個生意夥伴剛好爆發出一陣笑聲。寧惟玉沒有聽清最後幾個字，側過頭問：“怎麽了？”
不等羅骁把自己的話說完，，許遲今已經大步走過來，站在寧惟玉面前邀功：“上次給你畫的畫我已經精修細化好了。除了那個，我還針對你說的色彩理論畫了一組畫。我……想把這些畫送給你，當做新年禮物。”
經歷了無數次猶豫只會敗北的許遲今一口氣把這段話說完，靜靜地看着寧惟玉。
而他說完這些話後，季見聲也到了寧惟玉面前。
未來影帝一改對外冷淡的模樣，溫和地說：“惟玉，我還是覺得應該親自過來和你道一聲新年快樂。還有，昨晚看到的那個熱搜已經再次澄清了。”
他說的是上次那個捆綁他炒cp的事情，除夕那天不死心又再捆綁了一次。
季見聲直白地說：“我不會和他們有實質緋聞。”
不等寧惟玉說什麽，一道冷冽的嗓音緊随其後。
“哥哥。”
殷商站在寧惟玉面前，用一直以來刷滿的好感度，姿态親昵地低下頭，鼻尖幾乎挨着寧惟玉。
“我學會了炸小魚幹，也給你做了新年禮物。”
親昵地說完這句話，殷商餘光掃了一眼其他人，眼神極其不善。
在場的其他人似乎也沒想到競争對手竟然有如此之多。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
寧惟玉被包圍在中間，微微仰頭，迷茫地看着這群男人，有些沒反應過來。
怎麽突然就到了這種混亂場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收看大型毛茸茸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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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吧争吧，到時候歲歲知道你們其實都不是人……建議提前想好怎麽哄人（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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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