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秋妃當賞
秋曦覺得，這鏡子跟手機似的，自帶鈴聲，就是功能比較單一，只能和執有另一面鏡子的人視頻通話。
她拿起靈鏡，鏡中女子有着一張仙子般的臉，眉目如畫，額心有一道火蓮印記，笑着沖着她招了招手，“秋秋~”
這位正是送她靈鏡之人，是她的好友，丹朱的主人，朝玄宗月章仙子。
一見她，秋曦也笑了，唇邊現出淺淺梨渦，“月章。”
月章先問她近況，又說想看看丹朱。
她讓小貍去通知，邊叮囑道：“一會兒千萬別在它面前說脫毛、掉毛之類的話，過幾個月冬羽長全就好了。”
月章憋不住笑：“我盡量。”
不一會兒丹朱來了，紅色妖鳥高昂頭顱，姿态優雅，它走得很慢，沒用飛的（怕掉毛），踱步道鏡子前，羽冠豔如朝霞，“小月兒，本宮美嗎？”
月章嘆了口氣，“丹朱啊，你還記得自己是只鳥不？回頭我給你另外找些凡間話本來看，我看新出的《炖乳鴿的一百種做法》就不錯。”
“小月兒，大膽，竟敢威脅本宮！”
“都說了在外人面前要叫我主人或者月章仙子，我不要面子的嘛？叫你來是想問問你，你就不想回來了？”
“本宮在落楓谷挺好的，勿念。”
“你這傻鳥——”
眼看她們要吵起來了，秋曦道：“丹朱說她在妖界還有事要辦，正好等羽——呃，等變得更美了再回去。”
丹朱贊賞道，“秋妃，你真會說話，當賞。”
秋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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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能說什麽呢？順手把溜溜達達從眼前走過的黑貓抱起來揣懷裏，看她們兩鬥嘴。
它又道，“小月兒，沒別的事，可以跪安了。”
月章回以微笑：“我還有話要跟秋秋說，是你可以走了。”
“哼。”丹朱昂着頭走了。
它一走，月章說起正事：“你聽說登仙梯玉牌丢失之事了嗎？”
“剛聽說。”
“看來這事已傳得人盡皆知了，爹正為此苦惱不已。”月章嘆了口氣，“那你可知道，偷竊玉牌的，是一只妖獸？”
秋曦撸貓的手停了停：“妖獸也能上登仙梯？”
“按理說是不能的，爹用了回溯時光術，只看見了一團黑影，推測應該是一只很厲害的高階妖獸，系着玉牌的繩子，似乎是被利爪弄斷的。”
月章手捏法訣，幻化出登仙梯上的場面：“系着玉牌的繩子是蘭芷靈草制成，這靈草本來是用來幫助修士守護靈臺清淨，破除幻境的，上面還設了重重封印，卻被一爪弄斷。你見過的妖獸多，能看出是什麽妖獸所為嗎？”
秋曦透過鏡子看了看，“确實像是被撓斷的，但要根據這痕跡推測是哪種妖獸太難了，連我家阿淵都可以弄成這樣。”
她舉着黑貓的爪子揮了揮，黑喵發出抗議的“喵”聲。
“倒是這個繩子——”
“繩子怎麽了？”
“沒什麽，看岔了。”她想到今早在被子上撿到的草梗……
那一定是普通的草梗，嗯。
阿淵沒有妖丹，沒有妖氣，月章也确認過，它只是一只普通的小貓而已。
“說來，我有件事想找你。”她将龜妖的事說了。
月章想了想：“這倒要親眼看看才知道，今日我有事要忙，不如你明天帶着那龜妖過來？”
“也好。”
靈鏡暗了下來，小山才敢湊上來戰戰兢兢問：“剛才那位是不是朝玄仙宗宗主之女，月章仙子啊？”
“是她，怎麽了？”
“怎麽了，那可是朝玄仙宗，月章仙子！朝玄仙宗是修真界四大仙門之一，宗門出過數十位飛升仙人，現任宗主月朝玄是羽化境高人！”小山滿心向往，“秋大夫為何要住在妖界，不借着和月章仙子的關系，加入朝玄宗呢？”
“加入朝玄宗幹什麽，落楓谷不好嗎？”
小山一時有些讪讪：“你不羨慕那些厲害的修士，不想飛天遁地，無所不能麽？”
“修仙講究機緣，緣分不到，強求也沒用。而且我對現在的日子已經很滿足啦，要說有什麽美中不足——”秋曦露出向往神色，“三界這麽大，有各種神奇的毛絨絨，真想把所有毛絨絨全都撸個遍啊！”
小山走後，她和小貍一起整理被龜妖弄亂的靈田，小貍好奇問道：“秋秋，剛才小山說什麽四大仙宗，是什麽地方？月章姐姐很厲害麽？”在妖界長大的半妖，對人族了解不多。
“四大仙宗是人族衆多宗門中實力最強的四個，出過不少飛升仙人，分別是朝玄宗、九寒宗、晚歲宗、五仁宗。修士修到元嬰之後闖出名號，會被稱為仙子真君之類的，月章就是元嬰修士。”
“我一聽這些這宗那宗、這名號那名號的就頭疼。”
“這也簡單，這四宗合起來就是朝九晚五，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時間表麽？”
“記得！這幾個宗門有什麽區別呢？”
“四宗之中，朝玄宗底蘊深厚，是第一個飛升的南宮仙人創立的門派；晚歲宗是後起之秀，據說宗主實力強悍，而且容顏絕美；九寒宗是劍修宗門，宗內最有名的是懷雪劍尊，有劍平天下斬魔衛道的美名；至于五仁宗，是做月餅的。”
“啊？”
“逗你的。”秋曦笑了，她是穿越來的，看到五仁就想到月餅，“五仁宗比較神秘，我也不太了解，我也不過是從妖獸們閑談時聽來，還有月章告訴我的。”
小貍道：“人族真複雜呀，妖族就不分那麽多門啊派的。”
“妖族不也有血脈、物種之分麽？”
“說的也是，比起這些，還是關心明天吃什麽比較重要。”
到了下午，她照例去看妖獸們。
這一次，阿淵屁颠屁颠跟在了她身後，妖獸們不愛住在宅院，散居在谷中的山林裏。丹朱說要去拜訪老朋友，往妖界深處去了，歸期不定，它一不在，妖獸們頓時解脫了。
她見衆妖獸圍在一起，不知在幹什麽。
丹朱到來之前，這落楓谷定居的妖獸中，以猴、蛇、犬三只妖實力最強，三只分別叫猴大，絲絲和阿汪。
她走進一看，猴大正拿着龜殼砸核桃呢，地上已砸出一堆核桃肉，小倉鼠蹲在角落，趁別的妖不注意美美偷吃，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那龜妖縮在殼裏罵道：“你們這些妖，竟然被一個凡人驅使，把妖的臉都丢盡了！”
猴大狠狠砸了下去，“你敢诋毀秋大夫？你個臭烏龜！”
絲絲挂在樹上，吐了吐蛇信：“秋秋妖緣可好了，給很多大妖都看過病呢，也就是它們不在谷中，不然你可有苦頭吃了！”
另一只妖獸也道：“秋大夫可是去過妖城，見過妖主的人，你懂什麽？”在妖界外圍的小妖，很多一輩子都沒有進入妖城的機會。
“先是月章仙子，現在連妖主都搬出來了，你們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你就嘴硬吧，秋大夫說明天就帶你去朝玄宗。”
這時，黑貓溜溜達達到了衆妖面前，它一出現，衆小妖一哄而散，倉鼠妖吓得核桃都顧不上了，撒丫子就跑，快得跑出了殘影。
猴大停止了砸核桃的動作，蛇妖默默溜回樹上，犬妖緊閉了嘴，耳朵也垂下來了。
衆妖共識：在落楓谷，惹誰都不要惹這只貓。
阿淵好奇扒拉了幾下核桃，它不吃這東西，回頭看了一眼秋曦：“喵？”
秋曦道：“我不吃。”她好奇問衆妖，“你們為啥要這麽怕一只貓？它又不是妖，更沒有什麽妖族血脈。”
猴大目含敬畏：“我怕它鋒利的貓爪。”
蛇妖緊跟一句，“我怕它幽邃的綠瞳。”
不愛說話的狗妖：“汪汪。”
我哪都怕。
她搓了搓阿淵的臉頰，又捏了捏它軟軟貓爪，“這難道不正是它的萌點嗎？多可愛啊！”
衆妖齊刷刷搖頭，竟然對氣息恐怖的深淵獸這樣揉揉捏捏，秋大夫真乃神人也！
秋曦：……
她讓猴大給龜妖下了個封印術，讓他不能亂跑，明日便帶他去朝玄宗。
入了夜，秋曦坐在床上，阿淵跳上了床，剛想在離她稍遠的地方趴下，就被早等着它來的秋曦一把抱住，四肢朝天按在了床上。
“小貓咪，被我抓住了吧。”她把腦袋埋進阿淵軟乎乎的胸脯毛裏，深深吸上一口，貓貓胸脯有一股熱烘烘蓬松的味道，“真好聞~”
“喵~”阿淵微圓眼瞳盯着她，尾巴輕輕甩了甩。
她又猛吸了一口，露出壞笑，“像你這樣可愛的小貓咪，是要被我一口吃掉的——”
逮住猛吸了會兒貓，睡覺睡得更香甜了。
第二天一早，秋曦就帶了龜妖要去朝玄宗。
龜妖笑不出來了，“你一定是诓我的吧？你憑什麽能進朝玄宗？”
秋曦淡淡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呵，你不過是裝裝樣子，真以為老子會上當？”
秋曦帶着他走出落楓谷，青鳥從不遠處樹上飛下來：“秋秋，聽說你要去朝玄宗，我一早就在這等你啦！我帶你過去，保證飛得又快又穩。”
她竟然是真的要去，龜妖開始真的有點慌了，但內心還在強作鎮定，她怎麽可能進得去朝玄仙宗，怎麽見得到宗主之女、高高在上的月章仙子呢？
小貍對着龜殼道：“前幾天你不是笑得很大聲麽，你倒是笑啊。”
龜妖：“小狐妖，你少得意！”
小貍：“一會兒別哭哦，臭烏龜！”
秋曦帶着他上了青鳥，剛坐穩，一道黑影猛地竄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