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見
三人倒抽一口涼氣。
提起這事，辰淵神色瞬間微妙。
這事說來不是他幹的，但又跟他脫不了幹系，這也正是他來到人界的原因之一。
他神色倨傲，“是本尊又如何？本以為摘了玉牌可以就此清靜，誰知你們根本不知悔改。”
三人又齊刷刷看向殇仁，看來昨夜又被他叔祖給吵到了，今日才怒而前來……
殇仁翻了個白眼：嗚嗚嗚嗚！（關我屁事！）
玉牌失落，四宗推測了許多可能，什麽破壞人族氣運，心懷不軌的大妖之類，沒想到真相是這樣。
月朝玄心想，回溯時所見的黑影，莫非就是這位的原形，被他們誤認為了妖獸？
雲晚歲再次感慨，起床氣真可怕。
她想了想，提議道“玉牌失落三界之中，恐危害生靈，您既然是深淵海化身，也不希望見到這樣結果吧？若您能幫忙尋回玉牌，我們也能加派人手布置大陣，縮短完成大陣的時間。”
辰淵眼眸一沉，責問道，“人族，你們還敢對本尊提要求？”
說什麽三界生靈，他根本不放在眼內。
月朝玄趕緊道，“并非要求，是我等懇求尊駕出手，要人也好，要物也好，只要開口，修真界将傾力奉上。”
要人？
辰淵略一思索，方才見秋曦已來到朝玄宗，正不知該怎麽名正言順出現在她面前，這倒給了他一個不錯的借口。
以找回玉牌為理由見到她，只要一直找不到這些破玉牌，豈不是能長久待在她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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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神色松動，月朝玄道：“尊駕要人，四宗宗主任由你驅使。”
“你們——”辰淵視線掃過四人，“本尊看不上。”
月朝玄：……
沒想他堂堂朝玄仙宗宗主，也會有被人嫌棄的一天。
“尊駕想要什麽樣的人？人族之中，有許多高手，我可以推薦幾位——”
“不必，我已有人選。”
“這——”月朝玄道，“既然尊駕同意出手，不如雙方定下約定，以為憑證。”
人族竟然敢向他索要憑證？
辰淵唇角微挑，周身湧起一陣帶着潮氣的黑霧，霧氣直沖大殿穹頂，那些黑霧不斷湧起，變化，漸漸凝聚——
圓腦袋、尖耳朵、小鼻頭、對稱胡須……
這是，一只貓？
就見那貓貓霧在空中張牙舞爪，惡狠狠的“喵”了一聲，超兇！
四宗主：？？？
就，怪萌的。
辰淵眼皮一擡，無語，搞錯了……
黑霧再次湧動，這次并未凝結，而是在他身側浮動，那霧中似乎有某種極恐怖、極強大的存在，使得四人不寒而栗。
見四人驚恐，辰淵滿意了，他聲音如神谕落下，“人族，限你們七百日之內完成大陣，吾會助你們尋找玉牌，若違此約，汝等必将承受深淵海的怒火。”
四人心中一震，感覺有一道烙印烙在了靈魂之上，令人心頭一悚，他們都清楚，唯有全力以赴，不敢承受違約的代價。
辰淵神色輕松，他只說了會去找玉牌，又沒說一定找到，先拖個幾百年再說。
月朝玄也松了口氣，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定下約定，這樣一來，雙方可以避免敵對，站在人族的角度，對這樣的存在最好是拉攏，不能将之推向妖魔兩族。
“吾等必将遵守約定。”他道，“尊駕既然同意幫忙尋回玉牌，我有意将您身份告知人族各大宗門，尋找玉牌一事，各宗将全力相助。”
“不必。”辰淵道，“吾之身份，不需他人知曉。”
“尊駕心中人選，到底是誰？”
辰淵修長手指隔空虛點通天鏡，那靈鏡光芒一閃，畫面驟然一變，從朝玄宗山門變成了淨蓮峰之內，畫面中兩個女子蹲在地上，圍着一只着火的烏龜，不知在幹什麽。
雲晚歲：“這是在炭烤烏龜？”
月朝玄：……
九寒道，“左邊不是月宗主的女兒月章嗎？”
月朝玄也認出了自家女兒，心中正一驚，卻見辰淵指了指右側綠衫女子：“本尊要她，陪我一起找。”
四人一愣。
“她是誰？”
“這是哪宗的弟子？”
“既然和月章熟識，月宗主該認識吧？”
三人都看向月朝玄，他自己也是摸不着頭腦，“這人并不是朝玄宗弟子啊！”
雲晚歲道：“與其在這猜測，不如直接去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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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蓮峰內，秋曦已經從龜妖口中問出了一切，他是個游蕩半妖，最近到了落楓谷附近，聽附近宗門弟子說谷中有不少珍貴靈植，谷中大夫是個凡人，便起了歹心，想要偷竊靈植倒賣。
它這一族血脈傳承，能在迷陣中辨別方位，雖然不知道路線，碰了幾次壁，竟讓他尋進去了。
秋曦心想，看來迷陣還得加強，這妖并無同夥，倒不用擔心麻煩會接踵而至。
龜妖已經被烤出了原形，變成一只綠色烏龜在地上裝死，秋曦正想着該怎麽處置他，眼前一花，屋裏忽然出現五道人影，頓時變得擁擠起來。
“爹？”月章走上前，“還有各位宗主，你們怎麽來了？”
月朝玄問，“小月兒，你們這是幹什麽呢？”
月章道：“審問龜妖呢。”
幾位宗主圍了過來，端詳那綠烏龜，雲晚歲道：“這龜妖氣并不濃厚，是只半妖的原形。”
“這是一只雄龜，看這龜殼紋路，此龜産地應是流月河附近。”
“龜殼上綠色淺淡，是長期食用淡青草的表現，産自是流月河上游。”
秋曦：……
這場面讓她有種錯覺，好像來到了《動物世界》片場，接下來就該說“冰河解凍，萬物複蘇，又到了烏龜交.配的季節……”
一只龜妖并不值得幾人過分關注，說了幾句，他們就将注意力轉移到了秋曦身上。
這位讓辰淵另眼相待的姑娘，到底有何不同之處？
月朝玄和藹了态度，問女兒：“小月兒，你身邊這位是？”
月章道：“這是我的朋友秋曦，是專為妖獸治病的大夫，她的醫術可厲害啦。”
月朝玄介紹了自己，其他兩宗主也說了自己身份。
剛醒過來的龜妖正好聽見，他竟然被四大仙宗宗主包圍了！頓時又吓暈了過去。
月朝玄道：“秋姑娘，今日我們特來見你，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幫忙。”
秋曦疑惑，有什麽是他們都辦不到的事，還需要自己幫忙？
“想必你應該聽說了登仙梯玉牌失落之事，我們想請你幫忙尋找玉牌。”
“為何找我？”她不解。
“這個……”既然辰淵說了不想暴露身份，月朝玄找起了借口，“聽說秋大夫常與妖獸接觸，熟悉妖獸習性，或許能找到那只偷走玉牌的妖獸。只要姑娘肯幫忙，不管是靈植、靈藥，還是其他東西，朝玄宗悉數奉上。若有其他要求，也盡可提出。”
秋曦并不想去找什麽玉牌，他這麽說，更讓她覺得事情不簡單。她客氣一笑，“月宗主，我只是一介凡人，能力有限，你恐怕找錯人了。”
靈植財帛、四宗寶物都無法打動她，月朝玄不由焦急，耳側忽聽女兒傳音入密跟他說了幾句，他心裏懷疑，這真能行嗎？還是按女兒的話說了出來，“只要秋姑娘願意幫忙，朝玄宗鎮宗瑞獸狻猊獸借你幾天。”
秋曦眼睛一亮：“此言當真？！”
剛才四宗宗主出現，她沒什麽反應，一提到妖獸，她整個人就像是被點亮了一般，反應立刻就不一樣了。
秋曦知道，妖獸中有一個十分特殊且稀少的種類——瑞獸，瑞獸是天地靈氣所生，能助人族氣運，四大仙宗之所以為各宗之首，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們宗門內有瑞獸守護。
她搜羅過此界的奇獸畫冊，狻猊獸是一只毛絨絨的大獅子，腳踏祥雲，威風凜凜，若是能撸一撸這只大獅子，可算是圓夢了！
“好！”她一口答應。
月朝玄剛一喜，忽覺身後一陣寒意，對上辰淵不滿視線，他似乎懂了什麽，回頭将一面泛着金光的護心鏡交給她：“姑娘為天下犯險，老夫十分佩服，這是鎏金寶鏡，帶在身上可反彈一次致命攻擊，還有這件——”
“我亦有靈物要贈予姑娘——”
“我也有——”
辰淵暗中表态，幾位宗主十分識相，紛紛拿出寶物相贈，秋曦将許多寶物收到儲物袋中，這誰要是不長眼看碰她，她只要喊一聲“反彈”，這些靈寶都能把人給彈死。
月朝玄又道：“老夫也不能讓姑娘一人為此事奔波，還有一人相助姑娘。”他讓出位置，辰淵上前一步。
從進來開始，辰淵的視線就在秋曦身上沒移開過，剛才在鏡中只看到側臉，這時能仔細看看她，他目不轉睛，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聽了七年她的聲音，原來她的長相是這樣的。
她的眼睛很亮，像天上的星辰，笑起來時有淺淺酒窩，她的氣質就和她的聲音一樣，很溫暖。
他怦然心動，一見鐘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