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偷襲
秋曦：？！
“不、不好意思……”
“你是落楓谷的秋大夫？我聽說過你, 多謝你們相救。”被誤認為女子，他倒不覺得有什麽，道謝之後, 看向小貍，“小貍, 過來。”
小貍挨着秋曦，怯怯叫了聲，“狐君。”
原來眼前這位高階妖獸，竟是狐族的少君, 狐然。
見她竟然不聽自己的話，狐然挑了挑眉, 越發顯得眉目生動，美豔不可方物。
小貍剛才擔心他擔心得不行, 這會兒見他沒事了, 又疏遠起他來。她抓着秋曦的手臂, 多了幾分底氣，“我、我現在是落楓谷的妖了。”
“呵。”狐君意味不明輕笑了一聲，卻并未再堅持。
看出氣氛不對，芙蓉提議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衆人一起出來, 就見所有妖獸都被放了出來, 那夥弟子們連同刀哥被捆在一起, 水晶夫人夫婦兩個也被困靈索單獨捆在一處。
月章面前地上躺着一只犬妖，她急道, “秋秋，這只妖獸好像快不行了, 你能救它嗎？”
秋曦湊近一看，這犬妖已奄奄一息，心脈垂弱，眼看就要不行了，它看着秋曦，黑色狗狗眼裏滿是祈求，它想要活下去。
秋曦心中一緊，忙取出靈針，剛彙靈氣于針上，這一針還沒刺下去，犬妖眼睛緩緩閉上，心跳竟然停了。
其他人都不由嘆息一聲。
秋曦卻道：“還有救。”她擡頭看衆人，目光落在辰淵身上，“辰淵，你能不能用一絲雷靈氣刺激它的心脈？”
她的眼神如此憂心，又是為了別的妖獸，辰淵神色很冷，“我為何要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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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淵。”秋曦加重了語氣，“它想活下去。”
四目相對，一個冷漠，一個堅持。
圍觀衆人頓時捏了把汗，總覺得他們兩下一秒就要吵起來了。
對視不過數息，最終是辰淵讓步，他指尖冒出一縷黑色閃電，刺激犬妖心髒，從他身上析出的靈氣格外濃郁，刺激犬妖心髒，竟讓停跳的心再次微弱跳動起來。
秋曦趕緊刺入靈針，護住它心脈，專心為它療傷。
另一邊，月章和狐族少君也互相認識過，月章問道，“狐君身份尊貴，怎麽會讓這兩人給抓住？”
眼前這只狐妖血脈之力強大，以人族的修為對比，約莫是渡劫期，怎麽說也比這兩夫婦厲害。
狐然面露不快：“最近妖族常有妖獸失蹤傳聞，我奉妖主之命調查此事，追查到獸苑，發現這些人行事隐秘，為了徹底弄清他們的身份，我略作僞裝在附近現身，佯裝失手被擒。正好借此機會，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族修士來買我這只高階妖獸。”
他這麽說，在場修士都有些尴尬。
“這裏發生的事，我會如實回報給妖主。”他看了一眼正盡心救治犬妖的秋曦，神色微微緩和了些，“我知道人族中并非全是這樣的人物，這件事情最終如何處理，還要看妖主的決斷。”
月章點點頭，她當然希望此事不要影響兩族關系，但這也不是她能決定的：“這些人會暫時關押在朝玄宗地牢，由宗主親自審問，此事一定會給妖族一個交代。至于這些妖獸——”
“我會将他們帶回妖族。”
“好。”
這時，犬妖也從死亡邊緣被拉了回來，它睜開眼睛，流下一滴眼淚來，“謝謝你，大夫。”
它緩緩站了起來，深深吸了口氣，“活着真好。”
秋曦一笑，看向辰淵，“多虧他出手，不然憑我也救不了你。”
犬妖走到辰淵面前，低下頭道：“這位大人，感謝您出手，若有用得上之處，我願任您驅使。”
“不必。”
犬妖的感激他并不放在心上，令他心情稍霁的，是秋曦的笑容。
這時，水晶夫妻兩人也醒過來了，水晶夫人被封了功法，掙紮了兩下掙脫不了捆綁，再一看她苦心經營的獸苑化為烏有，辛苦抓回來的妖獸全都被放了，頓時心痛滴血。
她認出月章，雖然不認識辰淵，但他們顯然是一夥的，想必是朝玄宗的某位長老，她對月章怒目而視，“不過是抓了幾只妖獸，你們這些朝玄宗的人竟然這樣算計我！我苦心經營的一切，全被你們給毀了！”
“明知買賣妖獸乃是修真界大忌，你還要做這種事，你有今日難道不是自找的？”
“不過是些又髒又臭的畜生，就算有的能披上一張人皮，就值得你們這麽維護？！”水晶夫人表情有些扭曲，“我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只高階妖獸，只要把它賣了，就能得到百萬靈石！”
她的聲音變得尖利，“你們知道百萬靈石是多少嗎？整個七洞十三壇的積蓄加起來也沒有百萬！那玉镯，玉镯只要到了我手中，轉手又能賣多少靈石！”
她一陣嘶吼，眼中只見貪婪，別的都顧不上了。
衆人神色複雜，修仙修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好好的元嬰修士，眼裏卻只有靈石？
月章問一旁沉默不語的山峰，“山峰主，你身為五仁宗峰主之一，也認為你夫人這麽做沒錯？”
山峰道：“我只恨修為不夠，不能保護夫人。”
月章：“你——”
說話間，秋曦敏銳捕捉到水晶夫人胸口一閃而逝的亮光，她拉了拉辰淵的衣袖，小聲道，“你看到了嗎？”
辰淵低頭看了一眼她拉着自己的手，唇角微挑，“看到了，玉牌。”
秋曦猛點頭，就說辰淵沒理由不發現。
水晶夫人情緒激動，還在質問月章，“這些年來買妖獸的，難道沒有朝玄宗，沒有四大仙宗的人？！”
月章冷冷道：“少在這混淆視聽，不管是誰，犯了此忌都将受到制裁。你說有四大仙宗的人參與，進了朝玄宗地牢，你大可以慢慢招供，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水晶夫人狂笑一聲，“就在剛才，來的人你可知是誰？”
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沒有隐瞞的必要，直接說了出來，“正是那位五仁宗長老——”
說話間，一股幽冷氣息襲入，月章神色一變，“有人想殺人滅口！”
衆人立刻圍住了他們夫妻，誰料暗中之人目标并不是水晶夫人，而是站在一側的秋曦！
這蓄謀已久的一招偷襲陰險無比，瞬如電光石火，速度之快，不止衆人無一反應及時，連辰淵都慢了一拍，毫無征兆的毒掌瞬間拍在了秋曦心口，護心靈寶應聲而碎，秋曦吐出一口血來！
辰淵瞳孔一縮，神魂劇震，随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怒火，他身形一晃，人已追出山洞外，彌天霧氣彙聚成一道銳利無匹的劍氣，一劍破山石，将藏身其後的偷襲黑影一起捅了個對穿，那黑影慘叫一聲，委頓在地。
辰淵周身霧氣緩緩收回，沒想到的是，這人竟然留了一手保命手段，用龜息替命術保下了一縷殘魂，那黑色殘魂如鬼祟一樣飄了出來，向着遠方逃遁而去。
“跑得了嗎？”
辰淵鎖定黑影，正欲追出将之斬殺，遙遙卻聽見月章擔憂的喊聲，“秋秋！”
回頭一看，以他的目力，能清楚看到秋曦面無血色倒在月章懷中，心口處毒霧纏繞，唇角溢出的鮮血猩紅刺目，他握緊了拳，暫忍一時之怒，放棄了追擊那縷殘魂的想法，單膝跪在秋曦面前，為她探脈。
“秋秋怎麽樣？”
辰淵眉心深深蹙起，這暗中偷襲之人真正的高手，修為恐怕已是羽化境圓滿，修為更在是四仙宗宗主之上，他這一掌本是要取秋曦性命，他甚至連她身上有靈寶都算計到了，可他沒想到——
一根紅色羽毛自她心口浮現，那是她帶在身上的丹朱尾羽，關鍵時刻是這根羽毛化靈相助，擋下了一部分掌威。
羽毛上靈氣也随之消耗殆盡，化為一縷輕紅，徹底消融在空中。
“是丹朱羽毛。”月章也認出了此物，緊跟着松了口氣，“丹朱是祥瑞之鳥，它的尾羽可以抵擋一次致命攻擊，這樣一來，秋秋應該沒有性命危險？”
辰淵道，“毒入心脈，必須想辦法解毒。”他不斷注入靈氣護住秋曦心脈，語氣發沉，“如果不能及時解毒，仍會危及性命。”
“不如先将她帶回朝玄宗，請宗內的醫修診治——”
月章話音未落，又聽水晶夫人和山峰齊齊慘叫一聲，口吐黑血，竟是毒發之兆。
“是誰？誰給你們下毒？！”
水晶夫人雙目暴突，喊道，“是他，是他——”
月章急得不行，“別說廢話，人都要死了，你倒是說名字啊！”
“殇——殇辛！”
吐出這個名字，夫妻兩人被驟然毒發的猛毒奪去了性命，倒地不起，沒了氣息。
“怎會是他？”月章不敢置信，“五仁宗宗主的叔祖，他為何要做這種事？”她想不明白，剛剛所有人聚集在此，他是散仙修為，這裏除了辰淵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卻選擇了偷襲秋曦，為什麽？
他和秋曦之間能有什麽仇怨？
她不明白，辰淵已明白過來，“是那個登仙失敗的廢物？”
“是他。”
月章暗暗心驚，這人轉為散仙之後，已是人族的頂級高手，還能被辰淵稱為“廢物”……
辰淵看着奄奄一息的秋曦，眼眸中滿是自責，“他是為了登仙梯的事報複我，才對秋曦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