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待那群人走近, 寧貝将裝了錢的紙袋遞給大漢:“時間太短,我們只湊到這麽多,是兩個月的。”

“再給我們點時間。”宿涵也說, “我們再湊到錢就立刻再交。”

大漢接過紙袋, 粗粗看了一眼, 便把錢一把遞給了身後的人,然後冷笑道:“合同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一次性付清全年的。你們拿這麽點錢打發要飯的呢?”

“我們不是不願意給,是真的沒有那麽多錢。”寧貝解釋道,“各位大哥, 再給我們點時間,等到我們湊夠了……”

那彪形大漢轉了轉頭,頗為不耐地“啧”了一?, 然後竟突然飛起一拳, 砸向了寧貝的側臉。

距離太近了,寧貝都沒有反應過來就感到了一陣呼嘯而來的拳風。

宿涵也驚了, 他趕緊伸手去拽寧貝,但寧貝的側臉上還是挨了一下,唇角登時就滲出血來。

“你們怎麽動手!”宿涵怒吼一?, 拽着寧貝猛退了幾步, 然後拿出手機就要報警。

大漢眼尖,一眼看到宿涵拿手機報警, 大手一揮, 就叫身後的小弟上:“去, 把他手機給我砸了!”

身後的流氓聽令,應了一?之後立刻蜂擁而上,要去搶奪宿涵的手機。

寧貝一看這架勢, 知道躲不過了,索性使勁一把将宿涵推出了幾米開外,大喊一?:“趕緊報警!”

然後便順手操起路邊的一個不鏽鋼垃圾桶,朝着沖來的幾名大漢就跑了過去。

宿涵急的直跺腳,想喊寧貝快回來都來不及,于是只能對着電話那頭匆匆地報了自己這邊的地址和狀況之後,這才趕緊收線沖向了寧貝。

對方有五個人高馬大的大漢,寧貝一個人拿着垃圾桶左扔右甩、雖然那架勢看起來挺能唬人,但很快就被大漢們團團圍住,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宿涵急的也顧不上去找武器,直接把肩上的雙肩包取下來,朝着距離寧貝最近的那個、正揮舞着拳頭準備落下來的大漢扔去,準确無誤地砸在了對方的太陽穴上。

“卧槽……”那大漢罵了一?,直接打紅了眼朝宿涵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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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涵暗叫一?不好,直接轉身就跑。

舞團附近都是小商小販,這會兒又值上午,路上的人也很多。有幾個看不下去了出言相勸,但又懼怕那夥人的拳頭不敢上手幫忙。

也有人私下裏打了電話報警。

宿涵在逃跑的過程中,被那大漢趕上,從背後狠狠地挨了一拳,直接把他砸的摔倒在了地上。

“你媽的小白臉,”大漢捋了捋袖子,“敢他們娘的打爺爺臉,今天非得削了你不可!”

宿涵咬着牙,想從地上站起來,可是卻被那大漢一腳踩在了腳腕上,疼得他痛叫一?,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大漢嘿嘿一笑,正欲上手再打,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警笛的?音。

宿涵也聽到了,他扶着地爬起來,對着警笛的方向大喊:“這裏,救命!”

大漢扭頭看了一眼,看到已經有兩個警察朝着自己的方向跑了過來,他罵了一?,也顧不上再找宿涵報仇,直接腳底抹油溜跑了。

“你沒事吧?”

“你還好嗎?”

那兩名警察跑到宿涵身邊,一個趕緊彎腰去扶他,另一個則追着大漢的方向跑走了。

宿涵背也疼、腳也疼,坐在地上半天才在警察的攙扶之下顫巍巍地站起來。

小警察看着宿涵髒兮兮的衣服,便說要送他到醫院檢查。

“我那個朋友呢?”宿涵顧不上自己,趕緊問,“就是我報案的地址那裏,有一個穿白衣服的年輕人……”

小警察被宿涵焦急的樣子吓了一跳,想了半天才意識到宿涵問的人是誰。

“哦哦,他啊,他受傷了,我們已經有同事送他到醫院了。”

“我也去!”

到了醫院,宿涵做完了檢查之後就匆匆去找寧貝。

他自己背部有一大塊駭人的淤青,是皮外傷,但左腳腳腕處卻被踩出了骨裂,醫生給他上了夾板和拐杖,并且反複地叮囑他左腳千萬不要用力,一定要多注意休息。

宿涵找到寧貝的時候,他正坐在急診室的病床上包紮傷口。

寧貝脫了上衣,光裸着的上半身腹部、肩部、還有手臂上全都纏着厚厚的繃帶,看着都讓人揪心。

宿涵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寧貝身邊,問他:“你怎麽樣?”

“我沒事,都是皮外傷,看着嚴重罷了。”寧貝的視線也看了看宿涵,最終視線落在他帶着護具的左腳和拄着的拐杖上面,不由皺起了眉頭,“你腳怎麽了?”

宿涵仔細看了下寧貝的傷,确定都是些皮外傷之後這才松了口氣。然後便把自己受傷的情況大概跟寧貝說了一?。

“太過分了!”寧貝氣的一拳砸在病床上,“我們報案吧,就算合同要交租金我們沒錢、但是他們動手就是不對、就是犯法,報案!你這都可以去鑒定傷殘等級了!”

傷殘人士宿涵:……

寧貝包紮好之後,兩個人又跟着去警局報了案、錄了口供、拍照固定了受傷情況便于後期做受傷鑒定,之後才算完事。

經過這一通折騰,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也過了宿涵上廚藝班的時間。

“不行了,我要趕緊趕回廚藝班那裏。”宿涵看了看時間,有些焦急。

“怎麽?”寧貝問他,有點不解。

“我……”宿涵本不想跟寧貝說太多,但上回寧貝當他伴郎的時候就已經見過邊嘯宇、也去過了邊嘯宇家裏,所以對他家的情況也有所了解,他就沒什麽好隐瞞的了,“我老公會派車來廚藝班接我,如果我不在,他會起疑。”

寧貝點了點頭,随即問:“那你這個樣子回去,他看到了,該怎麽解釋?”

“我……”

直到這時,宿涵才意識到自己即将面臨最棘手的狀況——那就是,他該怎麽向邊嘯宇解釋自己受傷的事情。

如果說他跟別人打架了、不對、确切地說應該是被人打了,那邊嘯宇勢必會問為什麽要打架,這就不得不提舞團房租到期的事情。

不知道如果說自己是在去廚藝班的路上,偶遇了寧貝,然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話,邊嘯宇會不會相信。

“要不,”寧貝看宿涵神色嚴峻,忍不住出言安慰,“你就跟他說真話吧,我覺得,他未必就會不理解你。”

“……”宿涵低着頭,沒有說話。

“我感覺,他是愛你的。”寧貝接着說,“他看你的眼神,我看得出來。”

“好了,不說這個了。”宿涵現在心煩意亂的,也沒心思再跟寧貝讨論該如何跟邊嘯宇說,“咱們回去吧,我得趕回廚藝班去了。”

“行吧。”寧貝看宿涵心事很重的樣子,也就沒有再難為他,“那走吧,我扶着你。”

“不用,我這有拐呢。”宿涵揮了揮左手裏拄着的單拐,對着寧貝勉強笑了笑。

于是,兩個傷兵殘将就那樣互相攙扶着,一起打車回了舞團。

路上,宿涵跟寧貝商量,房東派來要錢的人經過了這一遭,算是徹底和他們撕破臉了,他們要麽就是直接準備到60萬一次□□齊,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要麽就是直接把舞團換個地方,但是要拜托警方把他們已經交過的10萬塊錢給追回來。

不論哪一個,都不是好走的路。

宿涵覺得他自己是真的搞不定,是時候該請求邊嘯宇的幫助了。

琢磨了一路該怎麽說才能将邊嘯宇的懷疑降到最低,宿涵心裏忐忑的不行,拼了命地告訴自己一定要穩住、穩住,可不敢邊嘯宇還沒說什麽了,自己這邊倒先架不住全招了。

到了廚藝班下課的時間,司機照例在樓下接他。

宿涵下午到達廚藝班附近的時候已過了上課的時間,他也不想進去,就自己找了個角落裏坐着想事情,一直到廚藝班下課才和其他同學一起簇擁着出來。

有相熟的同學問他怎麽突然受傷,他也只說是自己過馬路時不小心摔了一跤。

快走到車跟前的時候,司機看到了宿涵,當即驚吓地長大了嘴巴,慌不疊地跑過來要扶他。

“宿先生,您這是怎麽回事?”司機額上都滲出了一層冷汗,“早上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宿涵不想跟司機多說,便微笑着打哈哈:“啊,那個沒事,我今天出門之後不小心摔了一下,然後就去附近的醫院看了一下。已經固定了,沒什麽大事。”

“您受傷了怎麽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呢?”司機焦慮道,“邊總交代過的,一定要好好地照看好宿先生的。”

“沒事,這不是你的責任,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宿涵知道司機在焦慮什麽,忙出言安慰,“回去之後我會跟他說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受了傷。你放心吧,他不會責怪你的。”

“……不行。”司機還是恨不放心,“宿先生,我先扶您上車,我還是得先跟邊總打個電話請示一下。”

說完,便不由分說地拉開了車門,扶着宿涵上車。

“不用現在告訴他的。”宿涵無奈,“他在上班,讓他忙吧,等晚上回去我自己會跟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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