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宋嘉年急匆匆跑進公寓大樓鑽進了電梯裏,那電梯門剛要關上時就聽到門口一個人大喊，等等等等！宋嘉年下意識就按住了電梯的開門鍵，等那人跑近一看，原來是王平昌,手上還拎了一袋子零食。
“诶，年哥,還好你良心，不然我就得等下一趟了。”王平昌小小喘氣，笑着說：“今天又加班啊，不過回來的也算早了。我走之前,阿鳴剛開始做飯,回去正好趕上吃！”
“那感情好啊,我還以為得我自己動手了。”
“诶,哥，剛才我從超市回來看到有輛大奔跟你身後呢，你看見沒？”
宋嘉年轉了下眼珠，心下有些思量，“什麽樣的奔馳？說不定是我們小區的。”
“怎麽可能，我們小區有什麽車經常進出我都研究透啦。更何況，看那車的車燈和車型設計，就是剛出的那款S400L嘛，我們小區有誰開。而且他就慢吞吞往前挪，沒進門就走了。肯定不是我們這裏的啦。”
“可能是誰家走錯路了吧，開這種車的我也不認識幾個。”
“嘿，哥哥，說的好像那些找你做房子的都是窮鬼似的。”王平昌翻了個白眼表示不信：“您老認識的客戶就沒個差錢的好嗎。說起來，前段時間送你回來的那豪車帥哥就是是誰啊，口風這麽緊，一個字都不跟我們講！”王平昌用電梯壁照鏡子，撥了撥自己的頭發，“怎麽說我都覺得自己魅力還不錯啊，和帥哥來一炮應該沒什麽問題。”
宋嘉年瞥了王平昌一樣，見那自戀的小子還在擺姿勢，心想，你想和我哥打一炮還要我給你們牽線搭橋，簡直不想活了。
“我那天都醉糊塗了，就你那兩三句描述，我怎麽知道是誰。”
“啊，怎麽這樣啊。”王平昌失望地地下了頭，随後又很快昂揚起來：“沒事，嘿嘿，小爺我最近在美色勾搭了一個夠辣的，帥哥就先放一邊了。”
宋嘉年哭笑不得，看王平昌這性格倒是屬于不管怎麽樣都能活得滋潤的類型，倒也挺好。
終于回了家，果然一進門就聞到撲鼻的飯菜香。阿鳴這家夥雖然是個晚期宅患者，但是做家務，料理卻是相當在行，SOHO在家沒靈感撂筆杆子了，沒事就研究研究菜譜，練習階段倒黴的是室友，功力大成後享福的還是室友。
看在這頓飯上，宋嘉年算是原諒了阿鳴一丁點，不過還是得冷落冷落他，不然以後還不翻天。
吃完飯，阿鳴搶着要洗碗，宋嘉年愣是把自己的碗筷給掰了回來拿去洗。
宋嘉年脫了衣服去洗澡，阿鳴和王平昌在客廳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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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年哥肯定是生我氣了。”阿鳴郁悶地坐沙發上唉聲嘆氣。王平昌伸了個懶腰，從茶幾上拿了個蘋果咬嘴裏，然後貓着腰把剛從超市采購回來的東西一件一件整齊碼放在冰箱裏，淡定地說：“那是絕壁的好嗎，也不看看網上吵成什麽樣的，就年哥那種能低調就恨不得除了工作圈誰都不認識他的性格，估計要給氣吐血了。要是那群女人跑他公司去堵人，那就更可怕了。”
“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以前那些網紅也不就是熱了倆天就不見了，怎麽這次年哥就那麽持久！這都年關，考試的考試，年終的搞年終，那些人怎麽都還這麽閑！”
“一嘛，本來年哥就長得好，現在女生見着個好看的就喜歡喊男神起哄，更何況咱們年哥這種級別的，估計光是看照片都要暈了。二嘛，你也不看看參與起哄的是誰，就演你電視劇男主角的那個秋宴秋大男神，一個都頂微博半數營銷號了，更別說王某某還來摻和。三嘛，因為很多人黑他啊。看他太成功了，有臉又有錢，還紅了！那是嫉妒心黃浦江泛濫，掐來掐去能不被頂上去嗎。四嘛，我覺得是因為咱們年哥是真牛逼，不是被吹出來的，也不僅僅靠那張臉。”
王平昌說的頭頭是道，忽又像是想起什麽一樣：“诶，你說王某某發的那條微博究竟什麽意思啊，他的那個是他朋友？聽稱呼挺牛逼的，還說年哥是那人寶貝疙瘩！啧啧，我都要聯想一個複雜的狗血故事了。”
“那神經病，既然後面要删微博，之前就不要轉發啊！真想掐死他。”阿鳴憤然道，狠狠揍了幾拳抱枕。
“我感覺年哥真的挺神秘的诶。”王平昌瞧了眼浴室，一邊咔擦咔擦咬蘋果一邊坐阿鳴邊上，“他肯定不是上海人，但又從來不提家裏的事。學建築的，又那種氣質，家裏絕對中産以上。最神奇的是這麽多年不談戀愛，也沒人催他相親結婚！”
“你要不要這麽雞婆，說不定年哥跟你一樣，出櫃了，然後被爹娘……咔……。”阿鳴做了個扔枕頭的動作。
“滾你好嗎，我爹娘才沒趕我，我是自己不好意思待家裏讓他們眼煩才走的！”
“行行，你說什麽都對。”
“說年哥！扯我幹嘛。”
“我倒是挺想年哥找對象的，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找個對他好的就行了，不然每次他加班回來累得要死還得自己做飯啊什麽的，我都看不下去了。而且感覺我們也和他聊不上什麽話題，他都是走高端路線的。”
“年哥要是結婚了不就得找新房子了？”
“也是哦……”
說到這裏，兩個人都默不作聲了。
宋嘉年沒聽到外面兩個人的聊天，他洗完澡就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看書看項目資料。翻蘇州機場那邊的後期施工圖，不巧正看到之前王莎莎負責過的，聯想到了今天那個莫名其妙地王石磊。
要是真如平昌說的那樣，王石磊的車跟了他一路，那這人究竟想幹什麽？請他吃飯也不是這麽個請法。
正當宋嘉年因為王石磊心緒難寧時，林可辛給他打了電話。說是和梁文約了吃飯，聊了不少房子的事，聽到梁文說有幾個地方還不錯。
“哦，你把具體的發我郵箱，到時候我再看看。”
“行嘞，老大，我辦事您放心。”
林可辛這麽一打岔，宋嘉年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宋晗昱身上，他掏出手機，翻通訊錄，對着那個號碼滑來滑去卻始終沒有撥出去。他到現在都搞不懂宋晗昱為什麽要把公司轉移到上海，難道他真的不準備繼承爸爸的公司了？那等以後爸爸年紀大了，不再掌管公司了，他真能看着其他人坐上董事長那把椅子？
他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管公司的，他雖然有股份，但絕對不算多。他也沒那個經商頭腦。宋晗昱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身份，繼承公司簡直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他的公司在京城都快紮根十年了，現在說動就動，怎麽可能輕松？上海畢竟不是京城老家，打點都沒那麽方便，多花那麽多錢有什麽意思。
還是說他終于收心了，要找個男人安定下來過日子，在京城人多口雜，委屈委屈跑上海來了。
宋嘉年嘆了口氣，心裏不是滋味，就有一種沖着目标奮鬥好多年，終于積攢了些可以面對面講話，昂首挺胸表達自己的心意時，對方卻要結婚了的憋屈感。
他這麽不要命似的工作，到底是為了誰啊。
晚上十點半，郵箱裏收到林可辛發來了文件包，裏面搜集了數個小區的總平面圖，效果圖和比較受歡迎的戶型圖，順便按照建築師的強迫症建了3D透視模型。有經驗的建築師從總平面圖大致能知道這個小區樓距合不合格，整體采光效果、四季通風好不好，朝向是否合理，看完了這些最基本的才是挑戶型。商業小區的戶型局限性很大，做來做去也翻不出什麽新花樣。以宋嘉年的眼光，刷刷看完居然沒有一個能入眼的。他沒辦法，只好矮個子裏拔高，找出幾個還算過得去，室內設計搞好一點的話就相對住得舒服的地方。
宋嘉年從抽屜裏抽了本素描本出來，拿一根鉛筆，比對着圖上那個面積輪廓，自己提筆刷刷設計了個比較符合宋晗昱生活習慣的房間分區。反正宋晗昱不差錢，到時候以專業人士的身份讓他出錢把牆鑿了重新規劃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天宋嘉年去上班，誇了林可辛一頓，林可辛美滋滋地向楚文才炫耀去了。
同事們研究他八卦的熱情似乎有點消退，至少他出去泡咖啡的時候大家不會集體向他行注目禮了。他沒再上微博，自然不知道自己還被關注着，只以為網絡這種潮來潮去的地方，想保持新鮮度也很難，自己想必很快就會被人遺忘。
他抽空打電話給宋晗昱。想跟他商量什麽時候去看房子。
他一邊翻平板上的日期事件表，聽宋晗昱講話。
“哥，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對了，你沒回北京吧。”
“我明天回北京。”
“哦，那你什麽時候有空，工作日的白天我們好像都抽不出時間，那就看哪個周末吧。今天都29號是禮拜三……”宋嘉年順着平板上的日期看過去，十二月的第一個周末他有空。
“下個月前幾個禮拜都不行。”
“…………你還真是忙。”宋嘉年看到自己事件表上十二月的那四個周末，除了第一個，其他三個都标了記，說明有事：“那25號，還是26號？”
“随你方便。”
宋嘉年無語，他真挺想說他這兩天都不方便！
“那26好了，聖誕那天外面人多，路堵。”
“嗯。”
“昱哥兒，你還要帶其他人一起去看房子嗎？要一起住的話，還是看看比較好。”
電話那頭，宋晗昱握着手機沒有說話，心裏想着，帶你一個人就夠了。他幽沉的視線掃過跪在沙發邊上的秋宴，早已失了血色的臉，流着讓他厭煩的眼淚。
“晗昱，我到底……”秋宴梗咽道。
“昱哥兒？昱哥兒？！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我在聽。”
“你在做事？行吧，我改天再打電話給你。”
宋晗昱看一眼立馬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屏幕，有點無奈地搖頭，脾氣倒是漸長。
“晗昱……”
“我以為我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你現在說分手，讓我怎麽辦？！”
宋晗昱皺眉，“你是女人嗎，沒了男人還能死？”
秋宴心涼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宋晗昱會說這種話。
“我們只是金錢交易，秋宴。”
“我…………”
“我們該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