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清穿斷發皇後1

楚然坐在翊坤宮後殿正堂明間正中的地平寶坐上, 看着下面坐着的兩溜妃嫔,還有她們身後的宮女,姹紫嫣紅。腦袋還是懵懵的。

她來的時候, 也不是啥特別的節點上, 就是六月二十八很平常的一個日子, 晚上睡着的時候很自然的就來了。然後大早上的,宮女來叫她起床, 然後給按住了, 一頓拾掇, 她完全是下意識的洗漱,選衣服,梳妝, 挑首飾。完成了這系列的操作,喝了一碗粥,就到正堂等着妃嫔們來行禮問安。

按禮應該是皇後帶着妃嫔們先去給太後請安, 然後再回來, 妃嫔們給皇後請安完,有事兒說事兒, 沒事兒就各回各宮,自己玩兒去吧。

這會兒的鈕祜祿太後,人家禮佛, 在永壽宮裏住着, 只管享福,萬事不管。免了妃嫔們每日的請安禮, 只每十日一去就可以。還總是提前一天就讓嬷嬷通知,不用去了。只在年節,該她出現的時候, 正常出席。有身份貴重的命婦,或是她娘家親戚啥的要觐見,全看她自己的意思。反正後宮的事兒,人家一概不管。以前都是孝賢皇後說了算。孝賢皇後一死,才十來天,皇帝就讓人把養心殿西耳房的東西搬東房去,那東西都是娴貴妃的,東耳房又是皇後的住處,啥意思誰都明白了。娴貴妃在那之後就實際上的管理着後宮。前幾天,過了孝賢皇後百日,皇帝罵完了兩個大兒子,轉頭又正式的封了皇貴妃,攝六宮事。還特意強調了,讓妃嫔們問安行禮。

楚然現在也不知道老太後,是嬛嬛那個類型的,還是老佛爺那個類型的,還是真的大撒手類型的。

她現在有這身體的記憶,可惜那拉氏與太後接觸得算不上多。做了十幾年婆媳,真正打過的交道有數。富察皇後的後位坐得鐵穩,家世過于顯貴,人又與皇帝感情好,她說什麽皇帝聽什麽,比親娘的話好使得多。處事又面面俱到,讓人挑不出禮來。十幾年了,太後各方面的,都被壓得死死的。也一直都跟個吉祥物似的被供着。看上去大家都挺開心。那拉氏做為妾室,就是年節上給太後送個禮,再說點兒吉祥話。一年裏見不上幾回的。

但要讓楚然來看,這位太後啊,不像是看着這麽靜心的。記憶裏翻騰出來,雍正爺臨死之前,派了兩個太監陳福、張保讓侍奉太後,聽着像是把自己信任的人托給太後了。可楚然怎麽想都像是看着太後的。那要她真是個老老實實的性子,雍正能那樣兒防她?還有啊,孝賢才死,乾隆就着急忙慌的把娴貴妃給捧起來了。要說那拉氏多得寵嗎?那可真不是。她就沒得過寵。就是位份高,長在輩兒上了。那還能為啥的?沒有後妃抻頭管了,是不是太後就名正言順的得管了?親兒子都不想讓她粘手後宮事務,為啥的?

不過也說不好,可能是她太笨了,誰都不放心用她呢?小門小戶出身,一輩子沒管過家,不會管也合理。

還得再看看,再看看。

正想着鈕祜祿太後的事兒呢。

坐下西側首位的說話了,“貴妃姐姐若是身上不舒坦,告假了便是。難不成皇貴妃娘娘還能不允?”

說話的這位,是嘉妃金氏,鹹福宮主位。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如今肚子裏還揣着一個,九個多月了,随時都可能生。她也是目前最得寵的妃子,是妃位上的第一人,說話很硬氣。

這是個韓式美女,嬌嬌小小的,單眼皮,五官清秀,長相初看着淡,細看很精致,不過這會兒看着鼻頭有些大,記憶裏她平常還要更好看一點,許這肚子裏又是個兒子吧。

有寵有兒子,自然就有依仗,這不是,楚然還沒說話呢,人家就特別自在的開式表演了。

嘉妃怼的人,是純貴妃。住在景仁宮,是跟娴妃同一年晉的貴妃。娴妃是靠着位份高,她是靠着生育有功。她也有兩個兒子,還有個女兒,四歲了。兒女雙全。向來是皇後以下第一人,位份雖然排在那拉氏後面,但那拉氏沒有生育,說不起話,向來活得跟透明人兒一樣的。她可不就顯出來了。

但這會兒,純貴妃的氣色是真的不好。也是啊,她兒子三阿哥永璋,才剛剛被他皇阿瑪給罵了,還直說了沒資格繼承大統。對她打擊能不大嘛。氣色能好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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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敢承認病了,咋滴,你是覺得皇帝罵你兒子不對呗?跟皇上置氣呢?所以呀,哪怕背地裏天天吐血,面兒上也得裝作無事發生。

她也不直接跟嘉妃硬剛,而是對着楚然解釋,“這幾日信期到了,小腹酸脹,沒有胃口,妹妹失儀了。”

她與嘉妃同歲,都三十六。比那拉氏還大上五歲呢。這會兒只按照份位自稱妹妹。

這皇宮裏頭的女人呀,還真是沒有白給的,楚然看得還挺有趣兒。“走動走動也好,血氣暢了,肚子也就不那麽難受了。香浮,回去給你主子熬點兒補氣血的湯,缺什麽少什麽,來跟有容要了腰牌去領。”

香浮是純貴妃身邊的大宮女,有容是那拉氏的嬷嬷,她如今攝六宮事,後妃每日的供應是有規定的,額外要的,要有她的準許內務府才會給。

純貴妃就笑,她是漢軍旗出身,笑起來很溫婉,“都用着呢。姐姐前日讓內務府送的,盡夠用的。”

“那就好。”

現在乾隆爺的後宮裏,滿打滿算的就十五個人。嫔以下的貴人常在都是剛進宮沒幾年的,有七個。剩下的八個高位妃嫔裏,令妃是最年輕的,也二十二了。楚然還特意多看了兩眼這位大名鼎鼎的令妃娘娘,長得與嘉妃有點兒像,至少風格都是清秀,看來乾隆是真喜歡這個類型的長相。身形偏瘦,打扮得也很素,身上衣服的料子也不是頂好的,顏色也是顯老氣的銀灰色。真沒多特別。但她如今住在永壽宮,是離養心殿最近的一宮,三年間,從宮女晉到妃位,可見皇帝有多喜歡她,除了沒有子女,聖寵上,就她可與嘉妃剛一下了。

還有傳說中的五阿哥的生母愉妃,如今住在承乾宮。她現在妃位排第二,在嘉妃之後,所以是挨着純貴妃坐的。在坐的,就她們仨有孩子。三十五了,看着卻像是二十幾歲,保養真好,長得也明豔。但是記憶裏扒拉一下,她也沒得多少寵愛,只能說比別人強一點兒吧。人是真低調,很透明。

還有一位舒妃,與令妃同歲,也是與她一起封妃的,她是選秀進宮,家世好,入宮就是嫔位。境遇與那拉氏非常像,有位沒寵,誰也不拿她當盤菜,待遇沒比誰差了,但也就是中規中矩,也沒有多好就是。如今是鐘粹宮的主位。

還有兩位嫔位上的一宮主位。住在延熹宮的婉嫔,比那拉氏還大一歲,資歷最老的人裏,她分位最低,在潛邸的時候就是格格。一年也翻不了她一回牌子,雖是一宮主位,但是日子最簡樸的也是她。能熬到嫔位,純粹就是靠着資格老,還身體健康,把別人都熬死了,她的位份也就上來了。乾隆不喜歡她,升到嫔位以後就忘了這個人一樣。

另一位住在儲秀宮的怡嫔,是在坐所有妃嫔裏長得最好看的。她是江南富商的女兒,真女兒假女兒的,咱也不知道。反正是沒按正常的程序進宮,是江南送進宮的美人,乾隆一得了她,就嗨得不行,差一點兒就從此君王不早朝,天天歌舞升平,連富察皇後都說不聽了。把太後請出來,太後直接罰她關禁閉,乾隆還跟太後鬧脾氣,不見面了。啥時候太後把人放出來不關禁閉了,才又跟太後說話的。之後也有快十年的時間了,一直都寵幸不斷。手段相當了得。六年前,她的親妹妹又被送進了宮,沒有她好看,也不得皇帝喜歡,封了常在就扔一邊兒不管了。

除了這些,還剩下陸貴人、那貴人、林貴人、慎貴人和鄂常在、揆常在。都是跟着主位妃嫔住,沒資格給太後請安的低位宮妃。

年紀都不算大,最大的陸貴人二十五,剩下的都是二十歲以下最鮮亮的時候,再樸素的衣服,再簡單的頭飾放她們身上,也都是極好看的,看着就鮮活。

楚然是真不知道該跟這些美女聊什麽。

“沒什麽事兒就散了吧。都累了,好好歇一歇。”才剛剛辦完孝賢皇後的喪禮沒幾天,都折騰得夠嗆。“嘉妃,你身子重,不用每日裏折騰着來問安了。好好養着,把小阿哥好好的生下來,你就是大功一件了。”

“多謝皇貴妃關心,嫔妾一定好好保養身體,給皇上再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小阿哥出來。”

嘉妃行了一個虛禮,利索的就搭着宮女的手走了。哪裏有什麽恭敬。

繼後又如何,沒寵沒子的,要啥沒啥,拿什麽壓人?連皇上你都見不着幾回,靠位份嗎?位份就是個屁。誰受寵誰才是最大的那個。

“妾身告退……”嘉妃先走了,其她人就都站起來,行禮告退。只說妾身,沒說臣妾,後妃只會對皇後稱臣,皇貴妃,沒資格呢。

純貴妃落在最後面,明顯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怎麽了?有什麽事情,你說。”楚然可沒有那拉氏那麽委婉,更不會那麽畏畏縮縮,束手束腳的放不開,不管不行,管了又怕犯錯,皇帝跟她不是一條心,她心裏沒低。楚然才不怕呢,只等着師父來了,看看是不是他,若是,那一切好說。若不是,就不跟他玩兒了,看看是弄死他還是自己跑出宮浪去,不怕更壞的結果,也就沒啥可怕的了。

“三阿哥素來膽小,被皇上訓斥過之後,心思憂懼,又不敢報病,昨日我讓人去阿哥所看他,才聽他身邊兒的小太監說一晚上一晚上的做惡夢,出虛汗。我實在是沒法子了,想求求姐姐,能不能讓太醫去給看看?”純貴妃說着就行禮。

親娘想給兒子看看病都不成,也是夠夠的了。

才十四歲的孩子,又不是親娘沒了,他能傷心到哪?要被那樣罵。

“你也是的,怎麽不早說。沒什麽比身體更重要的。有容,你親自去找值班的太醫,看看誰在,帶着去阿哥所,給三阿哥診脈,我跟貴妃就在這兒等着,回來報給我們知道。”邊吩咐着有容,連拉着純貴妃回東次間那拉氏日常待客休息的地方,那邊有條坑,靠着輕省些。

吩咐完了,又想起來,純貴妃這是點她呢。三阿哥吓着了是有的,但這孩子膽子可不小。真正膽子小的是永璋。而且永璋又是皇長子,已經成家分府出去,兒子都兩個了。被親爹這麽罵,還直接剝奪了繼承權,不郁悶才怪呢。

“墨香,你去跟常青說,讓他立刻出宮,帶上太醫,去大阿哥府上,看看大阿哥怎麽樣了。”宮裏的不敢請太醫看,宮外的,也不見得好多少。

墨香是那位氏身邊的掌事宮女,四個一等大丫頭之一,常青是翊坤宮的首領太監,帶着四個小太監。都是那拉氏身邊用老了的人。

“是。”墨香行了禮就出去了。

屋子裏其他人并不亂,墨書,碧影,碧茶幾個大宮女帶着小宮女們給純貴妃上茶上點心的,井然有序。半點聲音都沒有。

別的不說,富察皇後管理後宮是真的厲害,宮人的規矩禮儀都非常好。身邊的人機不機靈,會不會辦事兒,那要看主子會不會教,但整體的基礎培訓,卻都是皇後的手腕。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女兒,低蘊是真的好。

這些個東西,那拉氏就不在行。沒選秀以前,在家裏,額娘也教過管家,可她阿瑪就是鑲藍旗下的一個四品佐領,屬下只管着二百人的小官兒。她出嫁的時候,還已經退休回家養老了。她娘就是繼妻,比她爹小着二三十歲。前頭姐姐的小兒子還比那拉氏大七八歲。家裏面原配的孩子都大了,又是小門小戶的,能教多少?出嫁就是妾,更沒機會管家。富察皇後跟乾隆在對權力的掌控上,那真是一對兒。就像乾隆從他登基到死,沒有一天放下過權力一樣,富察皇後對後宮的掌握也沒有放下過一天。總結來說就是,那拉氏突然被交付了管家權,管的還是天底下最大的那個家,但是一點實際操作經驗都沒有。

然後皇帝老公還沒多少感情,并沒有半點想要幫忙的意思,萬事還都得順他的意,辦好了是你應該的,辦不到立馬就落臉子。狗男人。上面有很可能想要掌權的皇太後,下面的寵妃也虎視耽耽。

楚然想到這些,就想撂挑子走人,果然便宜沒好貨,零門檻的任務時空,太坑了。天地這麽大,我上哪不能活得潇潇灑灑的,實在不行去海上占個小島,種滿桃花,我還能更浪。宮裏這環境,太險惡了。

“姐姐,皇上那裏……”正胡思亂想的楚然,被純貴妃的聲音又給拉回了現實。她是怕那拉氏這麽明晃晃的讓太醫去阿哥所,乾隆知道了會覺得三阿哥對他心有怨怼,還要遷怒到皇貴妃身上。

“沒事兒,既然把後宮給我管了,咱沒權力教皇子阿哥,那阿哥們身子康不康健,吃的香不香,穿得暖不暖,總是該管的吧?覺着我不好,就換人呗。不是有人急巴巴的等着呢嘛。”

要真換了別人,我還巴不得呢。才剛來一天,連這若大的翊坤宮都沒來得及看一看,總得讓我按自己喜好收拾收拾吧?一天天的,溜誰呢。

她這麽橫,到是把純貴妃給說得一愣神兒,然後又笑,“姐姐早年剛進府的時候,就是這般直爽的性子。”

是啊,因着家裏父親職位低,也沒指着能配貴人,又是老來女,家裏哪有不縱着的,沒受過委屈的孩子,心思多的少。還不是嫁了個狗男人,把好好的姑娘給憋屈成了這樣的嘛。天天的悶在院子裏,養花養草的,又省錢又能消磨時間。得了個娴的封號之後,更沉穩了。別管是真娴靜還是皇帝希望她娴靜,反正是得把自己往娴靜上靠就對了。

“讓你見笑了,我這也是急得,忙亂起來,這脾氣就壓不住。”楚然找了個借口,要不然怎麽說,總不能說換芯子了吧。

“慢慢來,會好的。皇上不是指了先皇後身邊的嬷嬷和太監來幫姐姐嗎?”正常來說,那拉氏是不可能在純貴妃面前承認自己忙亂的,這就相當于示弱了,她倆以前關系就一般般。純貴妃這是剛剛受了挫,楚然又幫着給三阿哥請了太醫,也沒為難她,還這麽“掏心挖肺”的,都是奔二十年的老相識了,想把關系拉着近一點兒,那可太容易了。今時今日,和則兩利的事兒。

是,剛把那拉氏的東西挪到養心殿的東耳房的時候,就把之前皇後身邊伺候的人裏撥了三個宮女一個太監過來。都是皇後管理後宮的得力助手。其他長春宮裏伺候的人,一小半留着看宮,另外的都發放出宮,陪嫁的下人又都賜回給富察府了。

“得虧了有洗硯幾個幫忙,要不然我就更不知道要忙亂成什麽樣子了。”捧着聊呗。洗硯、抱書和如月三個大宮女,還有太監劉義,說不好到底是富察皇後的人,還是乾隆的人。肯定不是那拉氏的人。監視的作用比協助工作說不定還更重一些。

她這麽說,純貴妃不好接。只能提一提別的事兒。最安全的話題就是衣食了,聊聊新進的果子哪些味兒好,有沒有什麽新鮮吃食。再聊聊時興的料子,該量尺寸做秋裝了,她又胖了兩圈……

這麽聊着,時間很快就過了。

有容回來的不慢,帶着太醫進來,純貴妃立馬身子就坐直了,擔心的看着太醫。太醫回話,三阿哥身體無恙,只是稍有點吓着了,給開了安神的湯藥,喝幾天,應該就沒事兒了。

純貴妃這才放下心。要起身告退。

楚然起身送她,還沒出門呢,小太監就在外面報說洗硯她們幾個帶着內務府的管事太監、嬷嬷來回事兒。

“那我就不遠送你了。”

在門口看着純貴妃出了大門,才轉身回屋跟管事們開小會。這就是跟公司開早會差不多的小型會議,內務府的來跟她這個攝六宮事的皇貴妃彙報一下前一天都辦了啥事兒,花銷了多少銀子,支出了什麽東西,莊子上又送進來多少。報完了前一天的賬,再彙報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看看她有沒有什麽要交代的。

事就是這麽點事兒。但是內容繁複得很,皇宮裏主子二三十個,可下人幾千上萬的,只是吃喝拉撒,事情就多得吓人。不過這些個回事兒的,都是報的籠統的大數兒,并不會報太具體的賬,像是雞蛋多少錢一個,白菜幾文一斤,是不會那麽報的。都是報哪一天送了多少菜,總共多少錢。類似那樣的。但是皇上賞賜官員東西那些,得具體的報,為的是有需要後宮賞下去的時候,別撞了。不能今兒個皇帝剛賞了一個痰盂兒,明兒個皇後又賞一個吧,那多尴尬的。除了這種必要的,其它的賬那是報得相當敷衍。

楚然默默的聽着,保持着之前那拉氏只聽只看不說的原則,所有事情都按成例辦,沒有成例的讓他們去問總管太監李玉。反正她不懂,所以不瞎指揮。有疑問也先在心裏裝着,不急,慢慢來,得先讓她把環境熟悉了再說。

等到幾人終于帶着三分譏屑,五分看不起再加兩分高傲的離開。那拉氏一天之中最重要的兩項工作才算是完成。

“娘娘,飯擺上了,用膳吧。這一早上的空着胃,身體哪裏受得了。”碧影是管着她膳食的丫頭,本人也擅廚藝,小廚房的事兒都是她管,這會兒急着張羅着讓楚然吃飯。

早起梳妝之後只喝了碗粥墊肚子,正常該是請安之後吃早飯的。吃完飯才聽報賬。這不是因着三阿哥的事兒給耽擱了嘛。

早餓了。

飯擺在西次間,在卧室的外間,她就一個人吃飯,一張小桌子就夠了。平常很少折騰着去前殿的餐廳,那邊有專門的大桌子。與交好的妃嫔小聚的時候會在那邊,接待家人的時候也用過,皇上來的時候也該用那邊兒,但是搬到翊坤宮也十個年頭了,皇上一回沒來過。

四菜兩湯,主食米飯。楚然看着挺豐盛的,兩葷兩素,樣子好看,味道吃着也不錯。按記憶裏見過的其她娘娘的夥食标準看,那就太簡單了些。

連打扮最素的令妃,宮裏都是八涼八熱,主食至少三樣那麽吃的。

一個人當然吃不完。

事實上,跌破楚然眼鏡的是,每個後妃的份例看着多,可那是管全宮的。像是以前的那拉氏,她不受寵,份例就是按标準的給,沒有多的,正常的內務府能保質保量的給全,都不容易了,時不時的還有以次充好的。位份高,身邊伺候的人還多。乾隆又最好排場體面,她不敢裁撤身邊的宮女太監。二十來口人吃飯,就指着她每日的份例呢,不簡單點兒,都得挨餓。

行吧,這些都不是着急的事兒,看看再說,現在她的份例是最好的就不急。

“娘娘,娘娘,皇上來了。”

小太監進喜兒一溜兒小跑的進屋來報,說皇上已經下了禦辇,進宮門了。

才說宮裏規矩好呢,就毛毛燥燥的,打臉。

皇上來就來呗,多稀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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