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清穿斷發皇後8

針炙的效果立杆見影, 喂下去藥雖然少，但是經脈運行加速，到底是吸收下去了。起死回生那不至于, 加上靈雨水的作用, 孩子好歹喘氣沒那麽廢勁了, 臉色也稍稍好了一點。

這就是有起色，已經很不錯了。說句不好聽的, 原來看着能活兩天, 現在看着沒準兒能再多熬上兩天。

能多熬兩天, 就能多熬十天二十天，十年二十年，對吧。

太醫不敢說就有救, 只說有起色，要再看看。嘉貴妃直接腿軟坐在地上無聲的哭。

她這個樣兒，楚然看着心裏更有氣。

可這當口兒上, 你能把她怎麽滴？

“扶你們娘娘歇着去, 幫不上忙，不夠添亂的。這裏有本宮呢。”

嘉貴妃現在可不怕楚然罵她, 能這麽當着面急言吝色的罵，才真說明皇後對她孩子沒壞心呢。當然，她也不能放心的去歇着, 只讓人搬了椅子過來, 悄悄的坐着看，委屈巴巴的都不敢出聲。看着皇後跟太醫說那些個醫學名詞兒, 聽得一知半解的也不懂。都說皇後整天捧着醫書看，多少人背後笑話她想孩子想瘋了，還想着自己當大夫呢。還真不知道人家那書真不白看, 看老太醫那個認真的表情，也知道并不是言之無物的。

楚然沉着冷靜一點兒不慌不亂的樣子，奇跡的安慰了嘉貴妃的情緒，伺候的人也都穩下來了。主子不亂，下人心裏就安穩。

這一看，就看到了深夜，中間藥一直不斷的往下喂，就半碗藥的量，喂了兩三個時辰才算都給喂下去，中間換了幾次藥，沒喂多少就涼了，只能不停的換新藥。楚然開始喂了大半個時辰，就交給嘉貴妃身邊的金嬷嬷了，後面孩子症狀更好些，她回翊坤宮之前，又給喂了一些靈雨水才走，還把有容留下等消息。

皇後在鹹福宮裏親自照看九阿哥，後妃們就不敢走。都在外間兒陪着，所以皇後是怎麽救孩子的，怎麽罵嘉貴妃的，都看着呢。到楚然離開，一個個的，跟在後面，跟鹌鹑似的，連純貴妃，想跟娘娘搭搭話，嘴張了兩回，愣是沒敢開口。她都不敢說話，別人更不敢的。

楚然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這麽有威信了。這會兒她累得眼睛都睜不開，這一天，坐着車回宮，又精神高度集中的照看孩子，折騰死個人。

也沒精力搭理她們，揮揮手讓人散了，回到翊坤宮，簡單洗漱一下倒下就睡。

一夜無夢。

早上天剛蒙蒙亮，才睡了三個時辰不到，就被吵醒了。

“怎麽回事兒？鬧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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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聽到楚然的起床聲，過來伺候着，“嘉貴妃抱着九阿哥跪宮呢。說是小阿哥喂藥喂不進去，病情又不好了，只昨日娘娘給喂的藥能喝下去，來求娘娘救命……”

楚然一聽，起來披着件衣服就往外走，這也太能折騰了，“胡鬧，孩子都什麽樣兒了，還抱着折騰？快點兒上抱進來啊。把暖閣再燒熱點。”

沒見過這麽無賴的人。

嘉貴妃跌跌撞撞的抱着孩子進來，楚然接過孩子的時候，看着孩子快讓她折騰斷氣兒了，氣得不行不行的。

“孩子留下，太醫先別進來，把嘉貴妃帶回宮裏，不許她再出來。再敢折騰，本宮把你打進冷宮去你信不信。”楚然氣狠了，抱着孩子，張羅着讓人給取藥去，自己這衣衫不整的，得整理一下才能見人。直接讓李玉把嘉貴妃關起來去。

嘉貴妃也不敢鬧，只在門口跪着給楚然磕了三個頭，就跟人回去了。

楚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穿着便服，好歹能見人，才讓太醫進來給針炙，這會兒藥也取過來了，她就拿着藥碗一點點給喂。

沒一起關了金嬷嬷，嘉貴妃能那麽乖的就走，也是因着金嬷嬷在呢。一看小阿哥真能喝下去藥了，老嬷嬷一個勁兒的擦眼淚，“真不是嘉主子不心疼九阿哥，後半夜奴婢一口都沒喂下去，主子喂了也不行。娘娘真鳳加身，有上天庇佑，九阿哥是得了您的庇護了……”好聽的話不要錢似的奉承楚然。

楚然心裏直翻白眼兒，屁的真鳳加身，那些虛的有什麽用，真有鳳命，她咋一點兒沒看出來呢！這個時代，誰說有靈那都是扯呢。靈雨水才是真東西，哦，要說有庇護也行吧，聖人的福澤庇護，免強也算。

不稀得跟她們掰扯，愛咋想咋想呗。

但是沒法子再交給別人喂了。就這麽一直看着到天大亮，沒間斷的給喂靈雨水。到早晨，孩子睡着了，她又得去給太後問早安，好久沒回宮了，回來了這種必然的禮不能差了。太後也知道她被九阿哥折騰了一天一夜，沒強留她，賞了一堆的好藥材就讓她回了。又去側殿跟裕太妃打個招呼。回來後妃們又來給她請安，請完安，因着九阿哥在呢，主位的妃嫔們都沒走，個個自告奮勇的要幫着照看。

看吧，沒啥不放心的，就讓純貴妃帶着她們去東暖閣看着孩子，她抓緊時間洗漱換衣服吃個飯。

這皇宮果然不是什麽好地方，一回來就折騰人。哪有園子裏的日子清閑。

心裏報怨着，動作不慢。

那邊兒阿哥醒了又該喂藥，別人也不敢喂。就得她上手。

又紮了一次針，差不多能自己慢慢的把藥咽下去了，也能哼唧出聲了，跟貓崽子叫似的，這也是大起色。

不紮針了，楚然就抱着孩子一邊給喂藥，一邊兒處理宮務，聽着李玉和有福回這幾個月的雜事。她一忙宮務，後妃們不方便聽，就都回去了。

師父一來，見到的就是她盤腿坐在炕上，腿上放着孩子，她一邊拍着孩子，眼睛半睜不睜，昏昏欲睡的聽着李玉和有福回事兒。

“怎麽不去躺着好好歇着？”

坐到身邊兒，讓楚然靠着，師父看了看孩子，氣色好多了，知道是給喂了靈雨水。

“藥別人喂不進去，您回來正好，替我一會兒，太累了，讓我眯一下。”迷迷糊糊的看了師父一眼，可下找到依靠，心裏一放松，更累了。小心的把孩子挪到師父懷裏，頭一歪，靠着師父肩膀眯着。

讓她這麽靠着，師父也不敢大動。抱孩子他是會的。乾隆爺本身就會，那麽些孩子，他也抱過幾回的。他本人就更會了，學醫的那些個時空裏，他可是各科都學過的，中西醫的兒科都學過，能不會抱孩子嘛。

九阿哥到了皇上懷裏，不安的動了兩下，哼唧兩聲，又接着睡了。皇上就給按穴位，讓他能更舒服點。乾隆懂醫理，又是親爹，想讓孩子舒服點，這個誰也說不出啥。人家還低聲兒的問了太醫，那穴位按的對不對，做出不是瞎按的樣子。

沒一會兒，孩子醒了要喂藥，也是皇上親手喂的，不讓打擾皇後，一邊喂一邊按壓穴位，藥喂得更順利。

楚然睡了有小半個時辰，醒來的時候，藥都喂完了。

皇上右半邊胳膊都麻了，也沒動。

就這個勁兒，在場的下人，翊坤宮的老人兒不覺得怎麽着，都習慣了。太醫、醫童、金嬷嬷和鹹福宮下人心裏說是驚濤駭浪都不為過。

要說有什麽感想，那就是，皇後是真立起來了。

金嬷嬷回去是怎麽跟嘉貴妃說的不知道，反正是那之後，嘉貴妃就一直老老實實的在鹹福宮禁足，從來不張羅着看小阿哥，好趁機往皇上跟前湊，只每日讓人一天三五次的來看小阿哥的情況，金嬷嬷也是早晚的回去彙報。

親自照看了五天，別人能喂下去藥了，因着針炙有用，特許了給九阿哥用針炙，老大夫也好施展，他醫術是沒問題的。命救回來，剩下的就是慢慢滋養着呗。楚然也沒敢給孩子送回去，才剛好轉，別再讓他那倒黴額娘再給折騰壞了。就把孩子留在東暖閣，讓金嬷嬷留下照看。在這邊還有個好處是有那些靈雨水澆灌的花兒，屋子裏靈氣足，對孩子身體也好。

“我看小兒推拿也該好好發展才行。”

純貴妃來看孩子的時候，看太醫給按壓着穴位，好奇着問，楚然順勢就提了這個問題。

“我看也行，這個又不往身上紮針，沒那些個刀啊槍的，不怕人。回頭就讓我宮裏的丫頭們去學學，平時多給小阿哥小格格按一按，能多吃點兒飯也好。和嘉挑食，我這一天天的都能跟她急死。”

“姐姐這個主意好，宮女學了這個，也是一門手藝，将來出了宮，說不定還能靠這個養家活口。”莊妃如今在宮裏的份量越來越重，在楚然跟前，地位不比純貴妃低的，她說話自在的很。

楚然就很納谏的樣子，道：“那就別只讓你宮裏的人學，多找些機靈的宮女，都跟着學。回頭等她們都學成了，咱們也去找皇上說說，在皇家學院裏也要一個院子，咱不跟着摻和他們的事兒，就招些女學生，教着治婦人身上的病，專門培養女大夫。”

這會兒也不是完全沒有女醫，就是太少，也不是專長婦科。男大夫多有不便，有些婦人病了，不方便看，就得那麽挺着。尤其在生育上，真真是生死關。

純貴妃沒敢說什麽，這想法太大膽了，莊妃很興奮呀，她一點兒不覺得有什麽驚世駭俗的，“那可太好了，以後咱們也有專業的婦科大夫兒科大夫了。”

學校不學校的，還早呢。

“你那邊兒的事都忙得怎麽樣了？”楚然問起莊妃負責的事情。

她現在可不只是負責香皂了。香皂生意現在算是做開了，各地的生産做坊都建起來了，每個月穩定的淨利能在五十萬兩上下稍有浮動。若不是後續的投入大，還能再多剩點。制作流程和工藝已基本定型，後續的就是進一步的研發，怎麽把成本降到更低，還有推出更多功能的新品，像是有些藥皂，效果是好，但味道不好，要是能再加上些花香果香的，銷量就能更好。像是之前單一效果的皂，能不能多加些成分，有更多的效果。等等的問題，都是研發團隊的事兒，王串錢帶着做呢。

有利益驅使着，很快就能行成産業鏈。皂賣得那麽好，做了那麽多，原料的需求就提高了。最主要的兩種，植物油和堿，需要的量就特別的大。植物油要榨油，得有大豆油菜籽麻籽啥的吧，收得多，這些糧食的價格都上漲，價上漲，自然有精明人，今年開春，就開始大量的種植這些作物。包括那些個鮮花果蔬，種得都多了。莊妃的腦子現在被銀子給刺激得可好使呢，就提出來種人參養蜂，人參皂和蜂蜜皂的利潤最大，就是野生的材料太珍貴，也浪費。內務府的皇莊裏今年安排了好些人，在東北老林子邊上，跟人參生長環境相同的地方種參呢。還有在興安嶺裏面養蜜蜂取蜜。以前養的少，只供着貴人們用，這會兒得多安排人了。

還有制堿，有些地方，有鹽堿地，堿大，草都不長，用那個土，架個鍋就能簡單的熬出來最粗糙的堿。而一般那樣地方的百姓往往都是最窮的，地裏不收糧嘛。楚然讓內務府專門去那些地方收粗堿再回來精煉。也算是給當地百姓創造點兒收入。

這些都是制皂衍生出來的業務，都由莊妃負責。

改變還不只是在作物種植上，還有別的呢。

香皂賣得好，作坊裏的工匠，工人，包括鋪子裏的掌櫃夥計，工錢都拿得高。特別作坊裏，因着最開始用的是那十二個辛者庫的女做工人，莊妃有意提高女人的地位，楚然也縱着她，非說臭男人一身兒的味兒，影響皂的質量，也沒有女人心細。除了搬運貨物之類要出大力的，都不用男工。連在店鋪裏，除了掌櫃的和送貨的夥計，一半賣貨的都是女店員，買家多半都是女顧主嘛，鋪子還都分了男女間，分開接待。

這樣一來，就提供了許多女性崗位，窮苦百姓家沒纏腳的姑娘，有把子力氣的，都有機會選進來。一個月最低等的制皂工都能掙五兩銀子。在這二十兩銀子夠一家五口過一年的時代，那是啥概念啊。一年六十兩的工錢，誰家要是有一個人在皂房裏做工，兩年就能買了地做小地主。

一時間，家裏媳婦能招上工的，那地位立馬不一樣，誰能養家活口誰就說的算嘛。以前常見婆婆滿大街追着媳婦罵的，如今婆婆按頓兒去廠裏送飯的倒是不少見。态度還都好得不行，婆媳問題都少了。

哪家要是有個閨女進皂廠，那就不愁嫁了，媒人能把門檻踩爛。一般家裏都想着多留閨女兩年，原來十四五歲就成親的比比皆是，如今恨不能留到二十才好呢。這樣其實從身體健康上來說，對女孩子是有好處的，太早的結婚生育，對身體傷害太大。

改變是一點點的，這才是剛開頭。慢慢的，會越來越好。

還有一個變化在太醫院。

老太醫們一般是不缺錢的，外面接的私活兒，都有賞錢，一次五十兩到一百兩不等。這些都是小頭兒，大頭是能當太醫的，多數都是醫學世家出身，家裏都有藥鋪的，有太醫的名頭撐着，生意都不錯。

葉太醫剛開始被薛院判帶去幫着皇後娘娘做皂，都笑話他不務正業。還都在心裏想着，薛院判這是記仇，當年與老葉太醫的那點子過節，還沒忘呢，老葉太醫一死，就欺負人家兒子。

結果呢，沒幾個月，那皂就賣瘋了。皇後娘娘仁慈，還給葉太醫分了股分，剛開始他都不敢要，那錢太大，燒手。皇後娘娘沒勉強，讓幾個院判都挂上了顧問的名兒，然後把原本該給葉太醫的錢，一半都獎給太醫院了。人人有份，都占着葉太醫的便宜，誰也不好意思為難他。如今一個月七千兩銀子的額外獎金，每人能拿幾百兩，啥也沒幹，白拿的，誰好意思說啥。

眼不眼紅？能不眼紅嗎？

醫理誰不懂啊。當大夫的哪個不懂醫理？

這會兒都知道薛院判的好了，都羨慕葉太醫的好運道。

回頭一想，他能做皂，咱不能做點兒別的嗎？特別是在皇後娘娘又帶着命婦們賣胭脂，還跟太醫們尋問了藥性之後，心思活的，就想着開發點兒新産品獻給娘娘，娘娘厚道，到時候還不是升官又發財。

誰還沒點兒壓箱底的方子了。傳家的不能動。那有些個常見的中成藥，美容養顏的藥丸子啥的，還不行嘛。還有像是什麽殺蟲驅蟲的藥粉啥的，都是常見的，不能賣？

當然能了。

就不斷的有人獻方子，這些事兒也都一并交給莊妃管着。現成的可以用，也可以研究新品嘛，有啥新藥，弄出來，一樣可以用方子入股的。占一成。按銷量分利。慢慢的在香皂鋪子裏搭着往出賣，利潤也還都不錯，一個月掙個萬八千兩銀子還是能的，一成利也是千八兩。有那老不正經的老頭子，把那方面的方子獻上來，好吧，是莊妃問了人家才獻的，沒好意思放在香皂鋪子裏賣，放大清商行裏批給藥鋪子，利潤相當的吓人。獻方子的老太醫都不敢說是用啥方子掙的那個錢。內務府的賬上也不敢明着記，只寫着皂鋪代售藥收入幾何幾何。每回提起這個錢，莊妃自己都挺尴尬，盡量是不提的。詳情也只有她與楚然知道，不敢跟別人提。

管着這麽些個事兒，莊妃現在可忙了。她那永和宮裏，宮女太監現在比純貴妃宮裏都多，內務府回事兒的人一天到晚的也不斷，門庭若市，說的就是永和宮的景像。

這人有錢了，那自然就懂事。按月兒的不少給太後送孝敬。太後那是誰送的禮多就喜歡誰，如後在太後面前也得臉。跟皇後的關系好，說話有份量，命婦們也樂意與她結交，人緣兒都好了。哪裏還有之前後宮十年無姓名的小透明樣子。

太醫們都被葉太醫刺激得那麽努力了，後妃們也是有上進心的，鄂常在絕對不是唯一的一個。

啊，對了，鄂常在研究的自行車，進行得不順利。前期出圖紙出樣品都挺快的。到車輪和鏈條的時候難住了。這會兒沒橡膠，輪胎沒法做，工匠們想遍了法子，最後用軟木包在鐵圈外面，效果只能是湊合。說用木車輪吧，鄂常在還死犟着非得用鐵的，把工匠們也是給折騰得不行。偏到了鏈條那兒，她只知道有車鏈子，具體啥樣兒的，只能說個大概，那麽些小零件，得一點點的試，一點點的組裝，全是手工打造，工匠沒給折騰死，一遍一遍的做，一直也沒試成功呢！

說起來都挺好笑的，鄂常在做自行車一直沒成功，折磨造辦處，造辦處的工匠，沒被折磨瘋，給逼得研究出新東西了。就弄那個輪胎的時候嘛，鄂常在非得要橡膠胎，上哪給她弄去，工匠給逼得就想出來，裏面的鐵輪子不是有凹槽嘛，那做個軌道，不就能走了，別逼他們弄啥輪胎了，真弄不出來。

鄂常在非得死磕自行車，沒有意識到工匠的想法有多偉大。但是有人意識到了呀。皇上如今常去造辦處，有啥新點子也都會報給他，一看這東西，就招集人馬，研究有軌的車。剛好蒸氣機剛弄出來，有動力了。把構想提出來，具體的你們研究去吧。

楚然當時看到圖紙的時候都驚呆了，這不就是有軌電車嘛。就是動力不是用電的，用煤氣的。

再引導引導，就能引到火車上去。

這是能改變世界的創造。

皇上自己都沒想到，事情能進展到這一步去。

本來他是想着，蒸汽機弄出來，先把汽車搞出來的，真沒想到居然是火車要先出來。

還有那橡膠樹，最快也得六七年能割膠，太久了。造辦處的進展太快，再等那麽久，耽誤事兒。逼得他不得不提前把三大人工材料給放出來。

化學可不是啥新學科，鑽木取火就是化學反應了。烹饪，味道的調和更是各種反應的集中，國人在這方面絕不陌生。

三大合成材料，合成橡膠，合成纖維還有合成樹脂嘛，都是石油天然氣為原料的。其中合成樹脂還有一個更響亮的名字，塑料。都是經過一些簡單的化學反應就能造得出來的。

石油更不是啥新鮮東西，誰都知道，宋朝沈括的《夢溪筆談》裏就有記載的。

國內幾大油田的位置皇上心裏也非常清楚，各地的地方志也都有記載。不過這東西，不急着用自家的。只先少開發點兒，夠研究用的就行，前期也用不了多少。老毛子那邊兒儲量可不少，恰克圖買賣市，他們買的多賣的少，要不然也不會老動歪心思，那就給他們扔個誘餌出去，只要能把原油送來，銀子都是小事兒。

能掙到錢，他們會玩兒命的去開采的。

路途遙遠運輸不便那些都是小事兒，有了鐵路以後，就方便了。

京城就有恰克圖街，每年有兩百個老毛子商人的名額來販貨，把消息讓人傳給他們，再把樣品給看看，具體的位置透給他們，接下來等成果就好。

還是說回宮裏吧，與鄂常在非得要搞機器不同，其它人還是在吃穿上用功。

婉嫔是最早圍觀過莊妃做皂的，後悔得什麽似，當初沒跟着一起幹。純貴妃要照看三個孩子，挺忙的。她啥也沒有，幹閑着，急死了。之後就老想着也能做點啥。她沒別的擅長，就是手巧，繡活兒特別好。以前就常親手做些針線活兒送禮，這不是造辦處的人跟那些外國人叫勁，把織布機給弄出來了吧，織布的成本一下子就降下來了。頭一批那些個坯布肯定是送到宮裏的，粗布貴人不會用，粗染了一下，都給辛者庫的做工人做工服了。反饋還不錯，穿着沒比手織的差。主要它便宜啊。內務府在這一項上，每個月就能省下不少銀子。

婉嫔看到宮裏送水倒穢物的做工人穿那新布衣賞，出于好奇看了看，剛好莊妃來給她送新皂，順便叫她出去逛禦花園的時候，看了一眼，随口說了一句，繡上花在鄉下能當好衣裳賣了。

可手工繡花的話，那成本多高的。

她身邊的兩個大宮女，也都是手巧的，主仆幾個就研究着織布都能有自動的織機了，那繡花能不能有自動的呢？後來莊妃聽說了，就讓李玉在造辦處給找人，李玉上哪找會繡花的工匠去，那得去繡坊找，宮裏到是養着幾百的繡娘，江南織造那邊兒繡娘更多。可繡娘也不懂機器呀。怎麽辦呢，莊妃現在話語權大，說的話不能不辦。最後把自鳴鐘作坊裏的兩個年輕的學徒給派過來了。自鳴鐘也是自動的，差不多。

莊妃又給了個大概的方向，就繡花機嘛，她給形容了一下上輩子小時候在老家見過她奶奶用的那種腳踏的機器。她奶奶就是用那個機器給她衣服上繡花的。

其實是她記錯了，那是老式縫紉機，并不是繡花機。當然了，手巧的主婦用那個也能繡花。

具體機器什麽樣兒，那都是次要的，原理對，其它的都好辦。莊妃不知道縫紉機的原理，但她知道縫紉機縫出來的線是什麽樣的。上面的線穿過布匹，再穿回來，下面的線穿過這條線一來一回形成的圈，剛好把線就攔住了。她一說，婉嫔随手拿了布和針就試，這法子在刺繡裏連最基本的難度都沒有。

根本不需要什麽技巧的，花樣會繡成什麽樣，實際還在操作機器的人手裏。

但這樣一來，因為操作簡單，就很容易實現。

有了方向，幾個人接下的工作就是怎麽用機器實現這個過程。

這時候，那倆自鳴鐘的匠人就有用處了，自鳴鐘上成百上千的零件，軸承的，轉來轉去，比起那個，就只幾個圈兒就能完成的縫紉機可太容易了。

已經有了點小成果，但還沒有最終成形，外形還與後世成型的縫紉機有很大差別的時候，後宮裏閑得發慌的妃子們都過來看熱鬧，皇上皇後都不在宮裏，她們時間太多了嘛。鄂常在一看那機器，都驚呆了。為什麽看着明明比自行車要複雜很多的縫紉機都能做出來，她的自行車卻各種的困難呢？整個人都不好了，郁悶得不行。

但是為了能蹭到點兒縫紉機的流量，她很好心的把圖紙給畫出來了。她生活的時間比莊妃要早三十年，對這種當時的高端家具可太熟的。著名的三大件裏的一件呢。得日子過得相當好的人家才能配得起。

有她給的成熟機型，再作就更快。

所以，楚然忙完了九阿哥的病，回過神來終于能關心一下後妃們的日子過的咋樣的時候，主要是問問莊妃那邊兒的情況，鄂常在那裏都不用問，天天的寫日記，還問啥問，不夠煩的呢。結果婉嫔給了一個大驚喜。

嚴格來說，縫紉機也好，織布機也好，都只能說是半自動的。因為動力都要靠着人工。

“師父，什麽時候把電弄出來啊？”晚膳的時候，楚然就問呢。

弄了這麽些個東西出來，最關健最重要的怎麽沒信兒呢？

她師父看了她一眼，“我又沒有三頭六臂，不得一樣一樣的來嘛。快了。”

他能不知道電重要啊？那不是他還沒空把圖紙完善好呢嘛。

然後楚然一頓飯期間，就一眼又一眼的看她師父，把人給看煩了，“想說什麽？”直接說不行嗎？

楚然猶猶豫豫的，主要她不太确定，不懂嘛。“那有了電的話，蒸汽機是不是就沒啥用了？”

皇上：……

我該說點兒什麽呢？

接下來，師父就開始給楚然講什麽是機械動力，什麽是生産方式的轉變，講蒸汽機與汽輪機、內燃機的關系……

直到仿佛看見了楚然眼裏的蚊香圈兒。

算了，“你還是別操心這些工業技術上的事兒了。好好賣香皂，賣藥兒吧。”

好吧。

我沒意見。

之後，楚然就心心念念的等着，啥時候能用上電燈。想想，造辦處的那個工藝水平，做出來的臺燈燈罩得多好看，她就着急。

哎喲，笨了不是。

沒有電燈泡，她還有夜明珠呢。空間裏堆着的夜明珠都沒數兒，深海裏那東西不少的。足球那麽大的都有。正常的拳頭大小的，裝了多少箱子她都記不住。

直接就行動，翻啊翻，找出來兩個拳手大小的，四個網球大小的，二十個乒乓球大小的。

都是白色的，紅的綠的那些個彩色，還是算了，晚上亮着怪吓人的。

大的那兩個給太後一個，養心殿裏放一個。太後雖然沒啥用，但是堵她嘴的事兒得做，不然後續她挑理的話也麻煩。不差那點兒東西。沒啥舍不得的。

四個網球大的，楚然自己留着，在翊坤宮她住的西暖閣裏四角各放一個，為了不張揚，讓造辦處給做了燈罩，白天罩上，晚上才拿下來照明用。

那二十個小的，給了和敬兩個，裕太妃兩個，和婉和和嘉一人兩個。又給了永璜的福晉兩個。沒成的皇子是沒有的。

剩下的都放庫房，留着賞人。

她拿這些東西出來，下人也搞不清楚是哪裏供上來的，主子不說，也不好問。給太後的時候，只說新得的，下面供上來的，太後是有好東西就成，才不管你哪來的呢，人家弄了一個奢華無比的鑲滿了各種寶石的純金底托，把夜明珠放在上面，從此以後，走到哪帶到哪，人在珠在。

天氣熱起來之後，宮裏待着就不那麽舒服了。

楚然也更喜歡住園子。

這次沒有再把太後和後妃們都扔宮裏。別只自己涼快了，都帶着吧。

九阿哥在翊坤宮養了一個月，病算是好了，弱還是比正常的孩子弱，但是太醫也說了，不累着的話，不影響什麽的。他一個皇阿哥，有啥能累着他的地方，養着呗。算是活下來了。就給送回鹹福宮了。嘉貴妃的禁足也解了，當時關她是楚然氣急了，也是怕她再添亂。九阿哥救過來，嘉貴妃感激的什麽似的，再加上太醫說她身子傷了根基，再難有孕，皇上也很久都沒見她。她已經認清了失寵的事實，後宮妃嫔，得勢失勢都是朝夕之間的事兒，全看皇上的喜好。她見過的也不少，心裏難過，但也沒啥不能接受的。她有三個兒子，可比男人的心意靠譜得多。

這次出宮，九阿哥也帶着呢，不過是跟他親額娘在一起。楚然可算是不用帶孩子了。

小朋友是很可愛沒錯啦，但一個病病歪歪還是別人家的孩子，就……是吧。還是讓親娘管更好。

到了園子裏，後妃們願意不願意的，都得在長春仙館住着。倒沒禁着她們不讓出門，園子可以逛，就是別想着往皇上跟前湊就行。若是偶遇到，會有太監宮女提醒她們繞路，不聽的話，皇上會讓人來訓斥。令妃和舒妃都被訓斥過之後，其她人都不會再犯這種蠢了。

令妃在自己的住處氣得錘枕頭，念念叨叨的，不急不急，我不急，咱們十年後見。回頭兒給楚然請安的時候，态度越發的恭謹，那拉氏的記憶裏，當年她在富察皇後身邊做宮女的時候，态度就是這樣的。也是真能彎得下腰的。這樣兒的人，不能小看。

人都會進步，之前不太聰明的穿越人士，沒準人家在挫折當中開竅升級了呢！

沒什麽是不可能的，對吧。

系統那麽坑，幹出來啥事兒，楚然都不會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