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舒服得哼出聲了。他越發不敢擡頭。張起靈一只手在他腰上游走,一只手仍然揉掐他的臀肉,還有碎吻在額頭上播撒。他又停了一會,将中指也伸進去,腸壁吸得更緊,他咬住牙,呻吟是不斷溢出來,像一只水袋給錐了些小眼。加到第三根手指時,三指被自己灼濕的壁肉絞住,他的喘息越來越頻繁,張起靈托起他的下颌,對上唇與他深吻一通,才将兩只手都放到他的腰上,等待他下一步動作。

吳邪将手指退出來,拉開他的浴衣,将他硬鐵一樣的陰莖從內褲裏掏出來,提起臀,扶住陰莖,對準大開的肉穴慢慢塞進去。才進了一半,他的腿便抖起來了。還在張起靈立即雙手下滑,托住他大腿。他将上身重量都壓在他身上,頭埋下去啃咬他的鎖骨,張起靈在他發旋上回吻。停頓良久,他才又坐下去一截。張起靈兩只手滑到他兩片緊繃的臀肉上托住,歪起頭含住他的耳垂。戰戰兢兢的,待坐到底時,兩人渾身是汗。

吳邪閉着眼睛喘了會粗氣,道:“真是……”

張起靈在他唇角一啄,托起他的腰,将人往上提了一些,兩人都是一道悶哼。吳邪慢慢坐回去,又起來,再坐下。肉穴含着陰莖上下活動,動作很慢。如此吞吐良久,張起靈托住他的腚将人抱起來,放到辦公桌上,狠狠撞擊,不久便找到伸出那點,吳邪給頂得渾身痙攣,那根搗弄的陽物卻越來越快,最終他覺得腦內一片混沌,精液噗滋噗滋地噴濺出來,渾身便被抽了力氣,整個人癱在張起靈身上了。又過了一會,腸道內一股熱流往深處沖去,感覺張起靈也顫抖起來,兩人互相倚着,待張起靈恢複力氣,才将人抱連拖帶哄扶進浴室清洗。

翌日,膩夠了,二人才穿好衣服出了門。車開到南京路,在外灘附近下來,兩人順着路随心所欲地走。吳邪走得慢,張起靈也跟着挪,那一刻,時間仿佛錯了序,依稀覺得好像已經并肩走了半個多世紀,彼此都白發蒼蒼,步履蹒跚。吳邪側過臉看他,仿佛從他眼角看到了皺紋,看到他的皮膚爬上斑痕,眼睛卻不變,還是那個樣子,無波無瀾,卻在回看他的時候,會偶爾亮一下。他依稀看見路上少了許多藍眼白膚的洋人,多了許多同胞,富裕的,貧窮的,年輕的,年邁的,漂亮的,醜陋的,他們張口便是耳熟能詳的母語,摻了方言,卻聽不到不倫不類的美式口音,英式口音,甚至愛爾蘭口音了。

如果沒有張起靈的聲音,他就要被忽如其來的幻象騙過去。

張起靈道:“這裏,原先是華懋飯店與彙中飯店,還記不記得?”

有位穿鵝黃色雪紡洋裙的女人走過去,與一位洋人交談,那洋人瘦長幹癟,眼窩深陷,顴骨突出,像身上被插了管子,體內的氣都給抽了去,讓吳邪想起過去吳三省的一位朋友,吸鴉片煙的。女人愛笑,笑聲模仿了西方女子的爽朗,險些将張起靈的後半句話蓋過去。

吳邪往他身邊靠攏一些,道:“記得,來吃過飯。”

張起靈沒說話。

沉默片刻,吳邪道:“炸得很嚴重。”

前行幾步,張起靈道:“虞洽聊路與愛多亞路交叉口,分秒鐘的事,倒得比積木還快。”

兩人都沒有多言,這路上,終究是不大能多說話的。老癢擅長抒情,與之相比,張起靈卻喜愛輕描淡寫,同一件事,兩人描述的功力差了太多。吳邪如是想,只是沒聽到張起靈心裏在說,我當時在想,你不在真好。

晚飯去戲院包了包廂,又撞見那丁少爺。

今天他換了一件湖藍緞長衫,袖口卷起兩道,像給人當面揍了一拳的塌鼻梁上撐了只墨鏡。阿寧一身水紅印花布袍,站在一旁沏茶。丁少爺邀二人過去,張起靈挨着他,吳邪被安排到另外一頭的座位,阿寧沏了茶,來到他身旁坐下。

丁少爺道:“陳四爺也在,像是與那位裘先生談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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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低頭飲茶。

丁少爺又道:“張先生不去打聲招呼?”

張起靈道:“我以為,丁少爺是明白人。”

丁少爺一愣,笑道:“幹爹老教訓我,就說我說話太過耿直,無意間也不知道沖撞了多少人。這不又說錯話了,張先生不要生氣。”

張起靈道:“哪裏,丁少爺要是有興趣,我去問問也無妨。”

丁少爺道:“先生這是要取笑我了。我一個讀書人,哪裏懂生意上的事,再說,也不要讓陳四爺誤會。”

張起靈點了點頭,不再答話。

唱的是《趙氏孤兒》,老劇了,解雨臣也能給吳邪哼幾段。他聽得來了瞌睡,抽空瞟張起靈,他倒是氣定神閑,目光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有那丁少爺聽得津津有味。百無聊賴,吳邪将身子往椅背上一倒,指間撚搓襯衣衣角,思緒飛到少不更事時的老長沙,将與張起靈相識以來的每一幕從記憶裏翻找出來,像從舊書房裏翻找古籍出來晾曬,一本一本排開,紙卷完好,字跡清晰,有的被老鼠啃壞了邊角,有的則紙張腐壞,變得脆弱,一碰就破了。愛情這件事,哪有說書人講的那麽傳奇,也遠沒有愛情小說裏描述的那麽漂亮,很多事情,就那麽忘了,驚不了天,也動不了地。

阿寧忽然碰了碰他的手,他回神,略低下頭,聽見她輕聲道:“你與他,是真的?”

吳邪笑了笑。

她沉默片刻,道:“不值得的。”

吳邪道:“怎麽不值?”

阿寧抿嘴一笑,不再開口。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腦子裏扔不開的都是這個笑。

那天槍響的時候,她将他一把拽起來,拖到椅子背後。外面尖叫聲不絕于耳,戲院像被捅了的老鼠窩,桌椅茶碗砸了一地,人們連滾帶爬地逃命。丁少爺還沒意識到怎麽回事就挨了一子彈,正擊腹部,他身後的人馬上抽槍回擊,阿寧将吳邪治在身旁,頭探出椅背接連開槍。吳邪只覺得好像剛剛将一顆心髒吞入喉,還沒來得及咽下,那東西堵在嗓子眼猛烈跳動,撞得他頭昏腦漲。他緊緊抓着椅子腳,從縫隙裏尋找張起靈,每掃過一個濺血的角落,心髒就堪堪受了一擊。阿寧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帶着人往外沖,吳邪只見到丁少爺渾身浴血的屍體——不知道埋了多少子彈。沒逃出幾步,身旁的人一聲痛呼,他被人從後護住——不是張起靈,這具身體要柔軟嬌小得多,像一張絲綢,連最後往他身上傾倒,都沒有多少重量——他驚覺轉身,接住她的身體,阿寧胸口上全是血,像給東西從內部啃咬出來一樣,她緊緊攥住他發抖的手,将柱子後那個人擊斃,然後将槍支塞進他手裏,她張着嘴動了幾下,從盯着他到目光逐漸渙散,太短了,短到吳邪猜不出那口型背後的意義。

怔忪間,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強力将人拽起來。吳邪被連拖帶扯地拉着跑,槍聲沒有斷,聽到有洋人特有的拗口中文口音在喊叫,但他已經沒有能力思考了。等他意識到身旁的人是張起靈時,他已經帶着他從走馬廊上跳下去,兩人滾了一段,張起靈緊緊護着他,目光相觸了一瞬,他又将他提起來,接着朝門外跑。天已經黑了,小路沒有燈,背後的腳步聲清晰可聞,張起靈忽地放開他的手,從背後抱住他,這下他徹底醒了,反擁住人,猛地轉身,張起靈立即扯住他衣領往下倒,腿上一陣劇痛,他沒叫出來,下意識捂住傷口,濕漉漉的東西馬上從指縫間擠出來,染髒褲料。張起靈回頭放了機槍,拖起他繼續狂奔,說是拖,其實已經接近扛了,他不知道張起靈哪來那麽大力氣,就好像他也不知道原來自己有那麽快的反應力。

他覺得自己要瘸了。

但心裏多的是僥幸,一條腿換張起靈一條命,怎麽說也值了,太值了,簡直是上天給他的恩賜。腳步聲越來越遠,他也不清楚跑了多久,最後是被張起靈背着奔走的。他将鼻子貼在他汗濕的頸子上,忽然覺得,這就是一生。

搭到車,再到醫院,兩人都沒說話。被推進手術室前,他對張起靈笑了笑,說我們真命大,他的眼眶有些紅了,捏了捏他的手,始終不發一言。

上天的确是眷顧他的。腿沒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腦子裏卻浮出阿寧臨死前目光渙散的雙眼,他覺得羞恥。張起靈得知腿沒事後,很久不見人,兩人說上話,已經淩晨三四點鐘了。麻醉效果淡下去,痛感像絲麻一樣從骨髓伸出一根一根抽出來,他疼得發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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