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降大雪
“我家那份也不用還。”又有人開口道，“往年我家日子難過的時候，你們家也是盡力幫忙，如今就那麽一點糧食，不用放在心上。”
“還有我，我家的糧食也不用還，原本也沒多少糧食。”
有好幾名婦人走了出來，紛紛嚷嚷着不用還糧。
“她們不要我要！”劉氏連忙出聲說道，“我看你們都是瘋了，好好的糧食不要，去養一個撿來的......”
劉氏正要說出“賠錢貨”三個字，卻見李如蘭正陰森森的盯着自己。
想起之前的狠話，吓得她連忙噤聲。
有人看不下去劉氏的那副做派，開口嗆道：“劉嫂，我記得上半年沈家二哥獵到一只野豬，還給你家送了兩斤野豬肉，怎麽現在人家日子難過了，你一點都不知道幫一幫，真是沒良心！”
“那是送給我婆母的，又不是送給我的。”劉氏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可沒吃到那野豬肉，跟我有什麽關系。”
“諸位不必多說了。”沈正文從懷裏摸出一塊木板，上面是他請裏正幫忙記下的各家捐糧的清單。
紙張金貴，裏正就拿了一塊炭灰寫在了木板上。
“劉嫂，現在就把你家的糧食拿回去吧。還有其他人想要回糧食的，也都請過來些，我這裏有清單，誰家出了糧食多少記得清清楚楚，保證不會短了你們的。”
其實一開始他就沒想過白要人家的糧食，所以這捐糧清單他特意找裏正要了過來，想着日後加倍還給大家。
如今這樣也好，讓他看清楚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将來打交道的時候，也好區別對待。
話音剛落，又有兩名婦人走了出來。
沈正文不再多說，當即找來秤杆一分不少的把米糧還給了那三名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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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名婦人拿到糧食就大搖大擺的走了，屋子裏剩下的婦人望着她們三人的背影紛紛搖頭。
“如蘭，你也別生氣。”周嫂安慰道，“不用理會那幾個眼皮子淺的，再不濟還有咱們幾個。等你家糧食吃完了，我再給你送一些。”
“是啊！”有人應和道，“咱們都是一個什的，自然應當互幫互助，誰也不能保證自家以後沒個大事事的。那幾個現在為了一點米糧就這副模樣，有本事将來別求他人幫忙。”
景國鄉村管理制度以五家為伍、十家為什、百家為裏、十裏一亭、十亭一鄉，有伍長、什長和裏正等各司其職。
裏正為沈老二家籌糧，并不是每家每戶都去了，只是去了與沈正文關系較好的八九戶人家。
又寒暄了幾句後，那幾名婦人也離開了。
看着她們離去的背影，沈正文心有感慨道：“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難得。他們的情誼，我定會記在心中。”
“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這本就是你平日裏種下的果。”李如蘭笑着拿起一只有些舊的撥浪鼓塞到念念手裏，這是周嫂送過來給念念玩的，大部分人都多多少少帶了一些家裏孩子用不上的東西。
“正是因為你平日裏對大家真心相待，所以他們也願意對我們解囊相助。将來他們若有什麽需要，我們再傾力相助就是了。”
念念随意撥弄着手中的撥浪鼓，眨巴眨巴眼睛，暗暗記下了爹爹和娘親的話。
接下來的幾天，念念再次展示了自己驚人的飯量。
沈家人從一開始的目瞪口呆，到逐漸習慣，再到現在的淡然處之。
自從念念出現後，他們已經見過太多的不可能，如今他們已經沒什麽不能接受的了。
與此同時，桃李村的幹旱越來越嚴重，許多口井都已經打不出水。
田地都已龜裂，生出一道道裂紋，田地裏為數不多的時令蔬菜都在枯死的邊緣。
那些原本已經在桃李村落腳的難民，心裏都生出了離去之意。
沈老二家也不例外，井裏只剩下了一點水，沈正文總是愁眉緊鎖，望井興嘆。
念念把這些看在眼裏，記在了心裏。
這天夜裏，她終于感覺體內的靈力積攢夠了。
是時候，給桃李村來一場及時雪了。
呼風喚雪之術乃是入門級的法術，對一只神獸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需要的靈力也不多。
只是她身有封印，再加上這具身體太弱，只能靠進補才能積攢靈力，所以這麽多天才攢夠喚雪術的靈力。
今天是冬月十五，如洗的月光給桃李村鍍上了一層銀光。
大家早早就入了眠，整個桃李村都靜悄悄的。
忽地，一道金光從沈老二家的方向直直沖天而起，照亮了一片天空。
銀光轉瞬即逝，以肉眼難以見到的方向消失在天空。
只有村裏幾只骨瘦如柴的看家犬仿佛察覺到了什麽，對着天空狂吠不止。
村民們被犬吠聲驚醒，還以為是野獸下山，紛紛拿着長槍鋤頭之類的出門查看。
可他們找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尋常的。
正在這時，一片片銀白的雪花在北風的裹挾下洋洋灑灑飄落下來。
程勝身為裏正，第一個扛着鋤頭出的門。
等雪花落在他臉上的時候，他忽然愣在了原地。
伸手抹了一把臉，雪已經化為冰水，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吶！終于下雪了！”
程勝高興的對着天空大喊，卻不由得老淚縱橫。
他昨日夜觀天象，斷定近一個月都不會降雪。
誰知今天夜裏就有雨雪降下，這不得不讓他相信這是老天有眼，天降祥瑞。
“下雪了下雪了！”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發現下雪了，都高興的歡呼起來。
“真是太好了！這下明年一定能有個好收成！”
農民們最盼望的不過就是來年有個好收成，而這場雪，仿佛已經讓他們看到了來年大豐收的好景象，一個個淳樸的臉上滿是喜色。
“什麽？下雪了？”沈正文原本睡的正香，隐隐約約間聽到有人在喊下雪了，驚得他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往外頭跑。
仰起頭，感受到了雪水的冰涼，他這才相信是真的下雪了。
“下雪了！真的下雪了，哈哈哈！”
裏正昨天才說這陣子都不會降雪，這突來的雨雪實在是令人太驚喜了。
他只穿着一件中衣，卻絲毫感覺不到涼意，高興的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直到李如蘭來喊，他才樂呵呵的回到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