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些秘聞

緋紫迎上來扶着她,“主子沒事罷?”

顧青昭搖搖頭,“走吧,回蒹葭宮去。”

日暮下的蒹葭宮四下皆是餘晖照耀出的光影,洋溢着暖洋洋的氛圍。

一見她回宮了,庭院裏澆花的內侍便連忙笑着迎上來,“主子,殿下在裏頭。”

顧青昭驚詫。

自太子妃病逝那日後,太子忙于朝政,再未進過後頭了。

一段時日未見,他威嚴愈發深重,只負手一站,便隐約有了君臨天下的威懾。

“殿下。”

他颔首,叫她起來,漫不經心問:“你去見了楚氏?”

“是,她說想見我,妾身也恰有些事情很不明白。”

太子皺眉,“你若有不明白的,問我便是了。楚氏已然瘋魔了,你也不怕她傷着你。”

“妾身自以為還是能鬥得過一個卧床之人的。”楚良媛病成那樣她都還能吃了虧的話,她也着實不必活了。

這話卻頃刻間化解了略有些僵硬的氣氛,太子笑着瞥她一眼,“她若真撲上來,你還當真要跟她打一架嗎?沒出息。”

“湛露宮裏裏外外都是殿下的人,妾身怕什麽。”

“恩,說了這麽久,也就這句話像樣。”

顧青昭莞爾,從丹青手裏接過一盤糕點來,捏了一塊遞到太子嘴邊,“殿下吃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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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熟悉的式樣,太子挑眉。

這是……桂花糕?

他不論怎麽想都覺得不得勁,用極其幽怨的眼神看着她,“你存心的。”

顧青昭縮回手,将糕點放回盤子裏,又遞回給丹青,吩咐道:“讓張來做一份玉露團來,對了,叫他多放一成的糖。”

“是。”丹青端着盤子就出去了。

太子坐正了身子,一臉嚴肅,“多放什麽糖啊,齁得慌。”

顧青昭看破不說破,“妾身愛吃,殿下若不喜歡,再叫另作一份?”

他清了清嗓音,“倒也不必了,大晚上的就少麻煩些罷,孤将就着你就是了。”

話是這樣說,等加了糖的玉露團端上來後,太子自個兒就幹掉了大半碟。

于是太子到了該就寝的時間,便如何都睡不着了,便摟着顧青昭說話。

“說來這回你也是倒黴,被無辜牽連了。”他微微垂眸,手指繞弄着她散下來的黑發。

“妾身見了楚良媛後便曉得了始末,可是有兩處不解。”

“哪兩處?”

“依楚良媛的話,她只是給太子妃的膳食裏頭下了寒涼藥物,可她那藥物也不是輕易就能有的,她從何而來?

還有那砒霜,悄無聲息就進了太子妃的飲食裏面,誰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太子眸光霎時便冷了下來,話語裏帶着嘲諷,“那藥,是我母妃給她的。”

顧青昭眸子都瞪大了,險些從太子懷裏蹦起來,“可太子妃是貴妃娘娘的嫡親侄女。”

“嫡親侄女又如何?在李氏一族的榮耀面前,我這個親生兒子都不足為重。”

聽着嗓音有些悶悶的。

顧青昭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神,只是下意識扯住了他的衣袖,有些心疼。

可轉念一想,人家是太子,又何須她這樣?

她沒說話了,太子卻難得松懈下來,自顧自說着,“李氏一族想要塞人進東宮,太子妃态度卻很強硬,她覺得自己掌控不了這個侄女了,才叫楚良媛下藥,本是為着威脅太子妃,可恪王的人橫插一腳,才有那日的慘劇。”

他邊說便苦笑着搖頭,“之前陳氏的事情我已然網開一面了,可她依舊我行我素,視東宮為私有,半點不加遮掩。”

“陳昭訓早産也是……”顧青昭很是震驚。

這可是她的嫡親孫兒啊。

若說為着李氏一族,這長子就非得要太子妃或是李氏一族的人來生,倒也說得過去,卻也未免太過薄情。

“陳氏早産,涉及的人并非只有兩三個。”太子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我與你說這些,是想叫你有個防範。便是我,有時候做足了準備,也總有一失。”

譬如此次,他已然萬般周全好了太子妃,就是想保住她的性命。

可他也着實不敢想,自己的生母輕飄飄便敢對儲君之妃下藥。恪王也因此,有了可乘之機,毒害了太子妃。

顧青昭聽着他這話,想起陳氏早産裴良娣被分散權力的事情來。

如此說來,陳昭訓早産,只怕她也有份。

那這次呢?裴良娣在這件事中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正沉思間,便聽上頭唐昀的說起她:“倒是你,平日裏看着一驚一乍又柔弱得像朵花似的,倒沒料到危急時刻你也算有勇有謀。”

這話說得,像誇又像揶揄一般。

“即便嬌弱如太陽花,可也極耐折騰,生存能力很是頑強,妾身覺得一個人的長相和心性,往往是不相符的。”

“這話也是。”太子笑着接受了她這話,“如此也好,否則你若一直這樣柔弱下去,倒成了軟弱可欺。”

不論東宮還是何處,天底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鬥,适時展露一下威勢,才能不叫人看輕。

他也是一樣。

從前無奈沉寂了太久,便叫恪王和喬貴妃愈發肆無忌憚,以為他當真是個廢物了。

萬籁俱寂,有輕柔的風從窗扉處缭繞而來,拂過耳畔發梢又靜悄悄溜走。

唐昀不知想到什麽,盯着看了她許久。

“殿下想與妾身說什麽?”

他眸光微動,盡量讓語氣顯得不那麽嚴肅,“近來兩河洪水肆虐,各比鄰之州皆向沿岸調糧,可卻有一州,存糧不翼而飛,你覺得,這糧食會去何處?”

聞言,顧青昭的心砰砰直跳。

滄州!

太子絕不會無端與她說起這個。

她努力壓平心緒,“天下用糧之處,一為民生,二為錢財,三則為養兵。殿下本欲調該州之糧,便說明此糧此前并未因為民生而用,便只剩了後兩者……”

錢財和兵加在一起,很難不讓人想到私養兵士上來。

除了要奪權,誰會養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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