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祁琛半個月後回來,他又帶着祁槿去參加了一個宴會,既然這個宴會是以祁家名義舉辦的,連諸多媒體都請來了,他作為大少爺怎麽可能不到場。
祁琛嫌惡地扯了扯嘴角。
肖喻推着祁琛和人推杯換盞,而祁槿也是難得的行為可以不受限制,被放走去長桌前吃東西。
“祁小姐。”
祁槿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便聞聲轉身,對方似乎是一個和祁家有交易往來的世家的公子哥。只不過她從來不會在意這些人,也不會記住這些人的身份,更別提名字了。
看着祁槿有些茫然的眼神,對方不氣也不惱只是淺笑着地說:“秦少陽。”
言談十分紳士,而且十分得體。
祁槿伸出手,握住秦少陽早已伸出的手說道:“秦先生,您好。”
“祁小姐這是……餓了?”
秦少陽看着祁槿手裏拿着的小蛋糕,環顧全場,各大世家小姐基本都是在談笑,只有這位‘做東’的祁小姐,在一個人忙着吃東西。很真實,而且帶着幾分可愛。其實他在一旁已經看了有一會了,祁槿的嘴一直就沒停過。嘴巴塞得滿滿的,像一只小倉鼠。
祁槿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嗯……”
來之前她根本沒來得及去吃東西,祁琛直接把她送到店裏做造型化妝,她從中午就開始餓肚子。
“一會我帶你去吃點夜宵?”
秦少陽原本就是被秦家老爺子叫過來的,他原本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是秦家和祁家來往密切,他不得不來。但是難得有一位可愛的女士,他自然是不想錯過的。
祁槿連忙擺擺手說:“謝謝,不過不用了,這個挺好吃的。”
祁槿小心地環顧了一下,并沒有看到祁琛的身影,莫名地松了一口氣。然後還遞給秦少陽一塊小蛋糕,笑得有些害羞。
突然全場燈光關閉,只有照亮中間麥克風那盞燈還在工作,徐道陽走過去致辭。祁槿吃着東西,在心裏暗罵着‘人面獸心的東西’。
致辭進行到一半,突然後面大屏幕上放映着一段視頻,視頻內容是徐道陽和當年造成車禍的卡車司機的談話過程。多半是卡車司機當年為了自保,或者為了再敲徐道陽一筆,留了這麽一手。
這段視頻被放出來,全場嘩然。雖然他們看得出來徐道陽這些年一心想把控祁家,但是沒想到,他連自己的自己的姐姐姐夫都能算計進去。當年的那場車禍,更是在他一手推動下發生的。
祁琛帶着笑從輪椅上起身走到徐道陽面前說道:“舅舅,欠我的也該還了吧?”
徐道陽看着能夠正常站立行走的祁琛驚得不行,他指着祁琛說:“你……你……”話還沒說完,就一頭栽到了一邊。
看着因為腦溢血被擡走的徐道陽,祁琛獰笑着說:“一個小插曲而已。”
全場燈光恢複,但是在場的人還沒緩過神來。這對于他們來說,一時之間還難以消化。包括在場的祁槿和祁陽。
祁陽愣在原地,眼神複雜地看着祁琛,他原以為他這個大哥只是因為厭惡舅舅,沒想到還有更深層的原因。他這麽多年更是視這個舅舅如父,竟然是認賊作父了。
祁槿聽完這些,直接去了洗手間,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淚流滿面。
她這麽多年一直受惠于祁氏夫婦,祁氏夫婦對于她來說就是她的爸爸媽媽,帶她回家送她去上學。甚至對她比對祁琛祁陽還要好,祁太太一直想要一個女兒的,只不過後來身體不好,不能再生了。機緣巧合之下,她被帶到了祁家做女兒。
如今她得知真相竟然是這樣,她接受不了。那麽好的人,為什麽會遭受如此。那麽壞的徐道陽,她怎麽能不恨。她想到徐道陽多半是好不了了,心裏寬慰了許多。
祁槿整理好心情出來的時候,祁琛已經被很多‘叔叔阿姨’圍住‘關心’,更有幾個‘好心人’把自家的掌上明珠介紹給他,想法自然是不言而喻。
祁琛游刃有餘地應付着那些人,看起來和之前的他完全不一樣。那麽的從容,那麽的儒雅随和。
肖喻之前受到祁琛叮囑,走到祁槿面前說:“琛哥讓我送你回去。”
祁槿看着被女人圍繞的祁琛,扯了一個諷笑道:“用完人就丢到一邊,行事風格真是和他那個舅舅如出一轍。”
肖喻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嫂子,你別想太多,琛哥這都是迫不得已的。”
呵,逼不得已。
上車之後的祁槿看到路邊的酒吧說:“停車,我要去坐坐。”
肖喻看着路邊的酒吧,他有些為難地說:“嫂子,我有些為難。”
祁槿自嘲地笑着說:“我們彼此屬于互利共生,你讓我舒服點,我自然不會給你添麻煩,這個你放心。”
肖喻思索了一下,把車停在了路邊。
祁槿坐在酒吧裏,轉動着手裏的酒杯,身邊的肖喻只是靜靜地坐着,什麽都沒點。祁槿還穿着禮服,在酒吧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顯得反而有些耀眼。
很快就有人過來搭讪:“自己一個人嗎?一起喝一杯?”
祁槿笑着拒絕了,轉頭對身邊的肖喻說:“你結賬吧,他把我的卡停了。”
肖喻結完賬跟着祁槿走出了酒吧,有人想過來搭讪,都被肖喻的眼神勸退了。
祁槿沒急着上車,反而是沿着路邊走,邊走邊問身後的肖喻:“你知道我是他名義上的妹妹嗎?”
“嗯。”
“他父母對我很好,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祁槿停下來,回頭看着肖喻,笑得很明媚很燦爛,但是也有些讓人心疼。
“你放我走吧,反正他也不需要我了。”
肖喻沒有讓祁槿走,也不敢放祁槿走,他知道祁槿對于祁琛來說意味着什麽。不可能是單純的兄妹關系,甚至可能遠遠超過普通的夫妻關系。
祁槿回到祁琛的別墅,祁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來了。他滿臉不高興地問:“你去哪了?”
“透透氣。”祁槿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家裏沒有別人,她譏笑着問:“沒帶回來一個?”
“祁槿,你是在吃醋嗎?”
祁琛細細打量着祁槿,他似乎還帶着幾分笑意。
祁槿沒理祁琛,只是轉身上樓。
第二天祁琛難得帶着祁槿在家吃的早餐,飯剛吃到一半門鈴就響了。
祁槿有些不解地看了祁琛一眼,思索着應該不是自己朋友,但是還是去門口開了門。來人是個細致打扮的女人,噴了濃厚的香水,手上做了誇張的指甲,一進門就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看着祁陽不行,就貼到祁琛身上,祁小姐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那女人聲音有些尖得刺耳,聽得還在餐廳裏吃飯的祁琛皺了皺眉。她走進去一進到餐廳就看到祁琛,她馬上就一臉媚笑着走過去,坐到祁琛身邊的位置上自顧自地說:“祁小姐,幫我拿套餐具。”
祁槿拿了副餐具放在那女人面前,坐在祁琛對面繼續吃東西。
“鄭小姐有事?”
祁琛聞到身邊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不禁蹙眉,他還是喜歡祁槿身上那種淡淡的體香,那股香味,總是讓他意亂情迷。
“祁琛哥哥,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呀。”鄭小柔極盡谄媚。
對面的祁槿笑出了聲。
真是惡心。
鄭小柔在家跋扈慣了,直接拿起手邊的杯子丢向祁槿說道:“不過是個暖床的,你得意什麽呢啊?”
祁槿沒來得及躲,但是好在是扔偏了。她譏笑着說:“等你爬上他的床,再說吧。”
祁琛饒有興趣地看着祁槿,沒想到小野貓生氣的樣子這麽好看,牙尖嘴利的樣子這麽的鋒芒畢露。
“祁小姐多少錢一宿啊?我讓我身邊朋友也捧捧場。”
鄭小柔看着身邊的祁琛沒什麽反應,嘴更是沒個把門的,說話越來越難聽。
祁槿捏着杯子的手,因為用力指尖和骨節都有些泛白,她氣得整個人都有些發抖,但是還是忍了下來。她雖然是祁家的養女,但也是被祁爸爸祁媽媽捧着長大的,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她眼裏含着淚,但是她低着頭抿着嘴,一滴眼淚都沒流出來。
祁琛一臉怒戾地看着身邊的鄭小柔譏笑着問:“我的人,是你能多議論的?”
鄭小柔呆滞着看着祁琛喃喃道:“祁……祁琛……”
“別叫我名字,從你嘴裏叫出來,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祁琛有些嫌惡地擦了擦手,走到祁槿身邊蹲下牽起祁槿有些泛涼的手,手裏的冰涼,讓他心疼。他本來想放個女人進來看看祁槿對他的态度到底是什麽,沒想到這個鄭小柔居然這麽不識擡舉。
祁槿想把手從祁琛手裏抽出來,但是祁琛反而抓得更緊,直接插進她的指縫,和她十指相扣。
鄭小柔氣不過,只好走了。
祁琛蹲在祁槿身邊,像一只大狗狗,一臉讨好地和祁槿說:“我錯了,我不應該讓她進來欺負你。”
“她……怎麽能說的那麽難聽!”
祁槿低着頭,再也忍不住。淚珠一串一串的的掉,砸在祁琛的手上,更是砸在祁琛的心上。一下一下,揪得他心疼。
祁琛把祁槿的手拉到嘴邊,吻了又吻,他擡頭看着祁槿哄着她說:“我錯了,祁槿,我錯了。你別哭。”
他用食指刮幹祁槿臉上的淚珠,他半起身摟着祁槿親了又親。都是他的錯,他的寶貝不應該受這種欺負。
“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麽?床伴?”祁槿自嘲地笑了笑。
祁琛捏了捏祁槿的臉,有些生氣地說:“我把你像祖宗一樣供起來,你還這麽想。”
祁槿撇撇嘴,嘟囔着說:“誰家祖宗會被人指着鼻尖罵。”
她知道祁琛是把她放在心上的,但是那個女人就那樣欺辱她,她怎麽能不生氣,不委屈呢?
“我會處理的。”
祁琛起身給肖喻打電話,讓他處理一下鄭家的事。還叮囑肖喻把他之前叮囑的事,準備提上日程。
打完電話的祁琛,拉起祁槿說:“我們出去吃,我找阿姨過來收拾一下,這裏的空氣都被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