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姨娘心思

“我不答應。”柳慕言只有十六歲,但是說話時候的那個氣勢倒是端得十足的。

她很有教養地始終坐在椅子上,語氣沉着,即使對面人的眼珠子就像一把刀子一般好像要把她的皮一層層刮下來。

柳慕言聲音清冽,“這種出身擡個姨娘都已經是了不得了,還想給她擡平妻?這種事說出去你們不嫌丢人我還真不敢在外面露面了。”

“你三姨娘只是藝妓出身,身子還是清白的。”

柳慕言聲音略帶了冷笑,“藝妓就不是娼門出身了?在那種地方呆過的,別人可不管你是不是清白的,只會看笑話而已。”

“我們村子都是農民,大家每日忙着種地吃飽飯還來不及,根本沒人看重這些。”

柳慕言手指緊緊扣在杯沿上,寸步不讓,“在柳家村,我們柳家就是代表,管着這幾百畝地,要是我們柳家都鬧出這麽不正之風,別人會怎麽看待我們村子?”

“別的村子那麽遠,何必在意?”

柳慕言挑眉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我們務農的人靠什麽吃飯?不就是希望收成能賣個好價錢?別人倘若對你門風議論是非,你還想東西賣得出去?”

柳慕言還是叫柳慕言,只是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後柳慕言,而是一個有着一個正妻,三個姨娘,管着幾百畝田地地主的嫡女。

地主叫柳臣輕,幾百畝地其實也只能算半個小地主,真正的地主哪個不是管着“良田千頃”,他們柳家雖說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人家,但是在他們這樣的小村子裏,也算是不愁吃穿了。

此時,柳慕言和父親柳臣輕還有三位姨娘一齊坐在主宅的正廳內,三位姨娘中前兩位也算是正經農務家庭出身的農女,姿色不錯便被父親納了進門,只是都只誕下女娃,最後一個新進門的姨娘,乃是藝妓出身,卻媚心媚肺的把柳父整個魂魄都勾去了,而且這次又生了一個男娃,家中唯一的男孩。

三姨娘便覺得自己腰杆子贏了,有兒子撐腰了,外加柳父萬般寵愛,便吵着鬧着要做平妻,柳父想想也是,正房病着多年,基本是腳不下地,常年躺床上,更別說再生個嫡子了,另外兩個姨娘生完孩子大夫就說不适宜再孕了,估計以後繼承家業的也只有這個末男子了,外加對三姨娘着實喜歡的緊,就想着擡一個平妻。

而且柳家村這種小村落,都是農民,農民本就不像那些官宦人家這些看得重,哪有人介意什麽出身,大家都是混口飯吃而已,誰還來管你是不是做過藝妓,也根本沒人看重這些。

柳慕言作為嫡長女,在家中還是有一定的發言權,并且一定程度上是代替這個家是主母在說話,因為母親常年病榻早就不管事,宅子裏的事都是三姨娘在管。

并非柳慕言想可以刁難三姨娘,她本不想管這些事,但是她的母親可是這家的主母,是柳臣輕明媒正娶的正妻,她要是在這時候讓步,那日後她和她母親不知道會被這個三姨娘趕到什麽地步,母親病榻不起,更不能受這種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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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柳慕言,堂堂一國之後,還有什麽是沒見過的?期望她是好捏的軟柿子,那可真的是找錯人了。

上一世,她礙于身體原因不便做大動作,并且她本就對那昏庸皇帝沒有感情,也無所謂他最後結局如何,更從沒有想過要幫那皇帝鞏固皇位,在她柳慕言看來那昏庸的皇帝根本不适合做皇帝,下去倒也好。最後她提醒他,無非是看來那名分的份上。

所以她對那裴珏亦或者是冷若曦也沒有什麽仇恨,只想着這輩子最好再也不要見到那兩人,自己過自己的舒服日子,但是也不要在活在桎梏之中。只是她偏偏重生在燕京,而燕京在她記憶中卻是個多事之秋。

三姨娘轉眼又哭哭啼啼了起來,她走到柳父跟前可憐兮兮說道:“老爺,人家只是想自己的兒子能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省得以後被別人家瞧不起,說是小妾生的,老爺,他可是您唯一的兒子啊,您不為他想誰還會為他想。”

柳父憐惜地看着三姨娘,此時其他兩位姨娘在一旁不支聲,她們雖說也看不慣三姨娘很久了,但是也知道三姨娘是老爺的心頭好,平日裏誰敢說半句不是?也就現在柳慕言仗着自己嫡長女的身份在這裏牽絆幾句,但是老爺要是真喜歡,就算嫡長女也奈何不了他,該扶的還是會扶。

雖說這嫡長女看似強勢,但是嫡長女畢竟是女兒,早晚要嫁出去的,這家裏早晚不還是三姨娘和她那兒子說話。

柳慕言看着眼前低着頭的兩位姨娘,還有我見猶憐的三姨娘和怒氣正盛的柳父,柳父顯然覺得這個嫡長女在全家人面前拂了自己的臉面極其憤怒。

柳父已經和柳慕言徹底紅了臉,他指着柳慕言罵道:“你這個逆女,平時驕縱狂妄離經叛道點,我也忍了,如今你竟然管頭管腳管到我身上來了,誰給你吃的這個雄心豹子膽?”

柳慕言不卑不亢,也絲毫不畏懼,她只是從椅子上站起來,規規矩矩地站着說道:“爹,我們家雖世代為農,您也是讀過兩年書人,當初給我取這個名字不也說是為了讓女兒謹言慎行,如今怎麽自己倒是先糊塗了?”

柳父怒極,可謂是怒目圓睜看着柳慕言,“我倒是要問你,言兒,這家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是不是我現在就要把這家主身份讓給你來做!”

“但憑父親做主。”

“那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對我指手畫腳?”

“但是父親,此事不合規矩。”

“呸,我是家主,規矩還不是我定的。”

“青天白日,這規矩是老祖宗定的。”

柳父氣得手都抖了起來,手裏的杯子差點沒拿穩,他怒道:“真是白養你了,你繼續和我杠下去,我就當沒養過你這個女兒。”

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看看大姨娘和二姨娘驚訝的臉色,還有三姨娘暗中竊喜的深情便能窺探一二,柳父真的是氣急了,在這樣下去可能就真的會說出不認這個女兒的話。

而且像柳父這樣的人,極要面子,雖然是氣頭上的話,但是只要講出去就絕對不會收回,如果他真的被柳慕言氣的說出不認這個女兒這樣的話,以後也勢必為了面子不會收回成命的。了解柳父性子的人,現在就一定不會繼續激怒他。

大姨娘已經朝着柳慕言的方向施加了一個眼神,意思是服個軟,柳父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不要真的惹到他說出絕話,那樣就不可挽回了。

柳慕言回看了大姨娘一眼,表示知道了,随後她走上前去,拿起放在柳父面前桌子上的那杯茶,恭恭敬敬拿起來又給柳父端了上去,略微低下頭看着地面。

柳父這才緩和了臉色,看來這丫頭還是知道輕重的,以後估計也會收斂自己的脾氣,倘若她真的知錯了,柳父也不會再計較,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兒。

柳慕言緩緩擡頭看着柳父接過茶杯,她的眼眸深沉,像是深不見底的海洋,好像一切東西都會溺死在裏面一樣。

她用了十二分的禮節說道:“那麽父親,請允許女兒要求和母親與柳家分家。”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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