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酸
他同意了。他相信柳心湉是個真心看護女兒的人。再加上從陳一嘉離家出走之後，照顧孩子的重擔就全落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他也希望趁着雙休能放松一下。
第二天是周六，他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是被一通電話給叫醒的。
電話是他母親打來的。說是家中有重大的事情發生，讓他趕緊趕過去。
趙母的口吻聽起來像是火燒眉毛。他馬不停蹄地趕回家，發現母親正在抹眼淚。
他忙問怎麽回事。
母親告訴他一件大事，他唯一的大哥，竟然欠了網貸四十萬。現在催讨人的電話已經打到他爸媽這裏來了。
而他母親打電話給他哥，竟然關機了。
趙母一邊抹眼淚一邊說：“他怎麽欠了這麽多錢啊。這可怎麽辦啊。另外我還擔心他會不會被逼着去自殺了。你陪我去他家瞧瞧，是怎麽回事。”
“媽，我哥他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你放心，依我對他的了解，他是絕不可能去自殺的。”
他有一個大哥，從小不愛讀書，高中一畢業就去打工了，還創業好幾次，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終于在三十歲那年，泡吧時認識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也是年紀輕輕就辍學打工。兩人一拍即合，沒過多久，那女孩子就懷孕了。
兩人就順理成章結了婚。那弟媳一懷孕就不工作了。靠着他大哥那微薄的薪水自然是養不活妻兒。
于是就每個月從爸媽地方摳一點去，他爸媽也心甘情願的補貼大兒子。
“我看新聞說有人欠了網貸還不出來就去自殺了。如果你大哥也去幹這種事了，那該怎麽辦呢。”
趙母話音剛落，有人就從外面開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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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大哥趙悅望。他大哥比他矮了一截，兩兄弟的五官倒是長得差不多。
但他大哥結婚之後身形發福，不複當年的風流。
趙悅望人剛進來，他的手機就響了。只聽見他很兇地對着電話裏的人吼道：“我又不是不還錢！我現在沒錢還，知道嗎？如果我有錢，肯定是第一時間還給你！你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他吼完之後就換了副面孔，嬉皮笑臉的對他們兩個人說：“媽，悅希，你也在啊。”
趙母淚汪汪地說：“阿望，你在做什麽呀。有人打電話給我，說是你欠了他們四十萬。你拿這麽多錢去做什麽了。”
趙悅望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媽，實話告訴你吧。我創業失敗，欠了人家很多錢。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早就跟你說過了，你不要去創業。你都創了多少次了，有創出名堂來嗎？什麽都沒有得到，光虧錢了。”
他忍不住數落自己的大哥。
他這個大哥是典型的命比紙薄，心比天高的那種人。
“我投資二十幾萬開了一家奶茶店，想不到世道不好，開了半年就倒閉了。一分沒賺到，反而負債累累。”
趙悅望一屁股坐下來，向他們大倒苦水。
“前兩天我打電話給你，你為啥不接啊。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了。”趙母憂心忡忡地說。
“媽，那些催讨的人真不是東西。電話打到聞雨的手機上去了，她質問我，我就一五一十跟她說了。結果她氣得帶着兒子離家出走了。”
趙悅望一臉委屈地說。
“聞雨回娘家去了？”趙母又問。
趙悅望點點頭：“她還說要跟我離婚呢。我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這句話一點也沒有說錯。她跟我結婚以來，我有讓她出去工作過一天嗎？
我為了讓她安心當個全職太太，所以才去創業。我這不是想給他們娘倆一個穩定的生活嗎？可她一點也不體恤我。”
”大哥，你創了多少次業了，失敗了多少次。你自己說吧。
你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整天想着發財當老板。我要是你老婆，我早就跑掉了。“
趙悅希毫不留情地說。
趙悅望撇了撇嘴，還是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架勢：“媽，難道我不想成功嗎？懷才不遇啊。沒辦法。”
“那你就去好好找份工作做呗。”
他對趙悅望失望透頂。爸媽為他們倆兄弟已經付出很多了。不僅替趙悅望還房貸，還補貼他們一家三口。
“我要是去找工作，我這債務猴年馬月才能還清啊。”
“那你現在怎麽想？”
“媽，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但是我現在真的走投無路了，你看看我手機。”
趙悅望打開手機短信箱，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都是讨債的信息。
“爸媽為你還了幾次債了。你自己說說看。你都快奔四了，還一點長進都沒有。”
趙悅希數落他。
“我知道，是我的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話。但凡我有一點點的辦法，我都不想問家裏要錢。
但是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聞雨要跟我離婚，催收的人天天都發短信電話轟炸我。你說怎麽辦？”
趙悅望說着打開手機通話記錄，沒接的電話一長串，都是觸目驚心的紅色。
“每天上百通的催收，我招架不住啊。媽，你幫我還了這筆錢行嗎？我向你保證，絕對是最後一次。”
趙母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噴湧而出：“不是媽不肯幫你。這一次又一次的。這次竟然要四十萬，我哪有錢給你。你現在讓我拿出十萬，我都沒有。”
”那慘了。我真的是沒法活了。媽，你眼睜睜地看着我妻離子散嗎？“
”你不要拿這個威脅我們媽好不好？
你都這麽大的人了，這是你自己的事。當初你也是頭腦一發熱說要開面館，結果呢，沒等倆月就關門大吉了。
後來你又說要開水果行，最後還是沒超過三個月。你這個人就不是做生意的人，你夠了吧。你想把爸媽的養老錢都給折騰光了嗎？“
他處處維護着自己的父母。
可趙悅望的話讓他恨不得沖上前給他兩個大嘴巴。
“媽，你要不要把現在住的這套房子給賣了吧。到時候用餘錢再換套小的。”
“你還是不是人啊。”
趙悅希已經氣得青筋暴突，攥緊了拳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