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可以放了她，不過你明天才能過來領她。”

江聿禮諷刺地說道，那個女人欺負了他的慕慕，他怎麽會輕易放過她呢！折磨還沒有結束，等到了明天舒蘭溪不死也要廢半條命。

郁谌不知道江聿禮那些黑暗的手段，徑直發問：“為什麽？”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有兩個選擇，明天來領她或者後天來領她的屍首。”

森冷的聲音落下，還沒等郁谌反應過來，江聿禮就已經離開了，江管家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他的身後，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郁少，這邊請吧。”

郁谌思索了片刻，他知道既然江聿禮答應他明天來領人，那自然不會食言，他最明智的舉動就是等待明天，只不過，他很好奇她到底惹了江聿禮什麽呢？

若是她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誤，那江聿禮又何必親自過來和他談判。

帶着疑慮走出江家古堡，郁谌回過頭看着這座守衛森嚴、規模宏大的壯觀建築，內心深處總有一種隐隐的不安，仿佛有一道聲音告訴他，她就在這裏面。

會是她吧，舒蘭溪。

命運的齒輪轉動着，而他們終将會錯過。

從會客廳回來的江聿禮來到卧房，他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看着卧室裏正在休息的黎慕，眼裏一片柔意，唇角勾起淺笑。

他就這樣坐在床邊，什麽也不做，就這麽直勾勾地盯着她，毫不掩飾眸裏的偏執以及瘋狂，晦暗不明的目光讓別人看了都覺得驚悚不已。

他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了，隐忍克制的情緒唯有她可以消除，只有和她一直在一起，他就能夠壓抑住內心深處的陰晦。

正處于睡夢中安逸的黎慕還在做着一個遙不可及的夢，蔚藍的天空，微風不燥，溫度正好，她生活在一座具有小院子的房屋裏，房子不大但幹淨整潔，這正是黎慕心中希冀的生活場景，一日三餐，歲月靜好。

院子裏種着幾株茉莉花，正值初夏，零零散散地開着幾朵，散發着獨特的清香。

可畫風突變，晴好的天氣突然陰雲密布，暴雨噼裏啪啦地打落在地上，水花迸濺，女孩頂着狂風暴雨搶救在室外遭受考驗的茉莉花，可在猛烈的打擊下，花瓣已經凋落，零落成泥，孤零零地躺在水漬中。

女孩的臉色有些蒼白，纖若無骨的手指觸上凋落的花瓣，心中沉重，她無比精心呵護的茉莉花就這麽脆弱地躺在地上，陰雨天氣的暴虐下，它弱小而無助。

黎慕蹲在地上，任由雨水打濕她的發以及衣袖，精致的面容上帶着水珠，看上去如同凋落的茉莉一樣可憐。

忽然，黎慕發覺自己頭頂的雨水不再下了，好奇地擡頭一看，發現一雙修長的手拿着一把傘替她遮擋住雨水。

男人墨黑的眼眸深沉入骨，隐晦的情緒仿若要将她吞噬，他大手一攬，強勢地将她往懷裏帶，動作有力而堅定，黎慕驚慌失措間抓住他的脖頸，以免掉下去，對上他猩紅的眸子，她無措地樣子像極了膽戰心驚的倉鼠。

“慕慕，你覺得你還逃得掉嗎？”

他的話語仿佛在她腦海裏一直回蕩，刻入心骨。

黎慕霎那間被驚醒，那句陰冷的話語以及對方晦暗莫測的黑眸給了她極大的沖擊力，荼蘼不安的雨天，混沌的意識，茉莉清香夾雜着雨水的味道，導致她醒過來後還沒有完全從夢境中脫離出來。

呆滞地坐在床上，而江聿禮還在床邊直勾勾地盯着她，目露的瘋狂還來不及收回去。

“慕慕，醒了？發生什麽事？可是做噩夢了？”江聿禮斂去瞳孔裏的陰霾，撫了撫她被冷汗浸濕的發梢，溫柔體貼地把遮擋住視線的碎發攬到她的耳後。

黎慕沉默了片刻，她把頭低垂下來，仿若在思考着什麽，等到江聿禮探究的目光愈發深沉時，深吸一口氣，她蹭地一下鑽進他的懷裏。

“嗚嗚嗚，我怕…”

“夢裏有一頭野獸在追我，我好害怕。”

她委屈的聲音裏帶着若有若無的顫栗，惹得他心下一緊，淚水在不經意間奪眶而出，緊皺的黛眉讓人看了都不禁覺得心疼。

黎慕窩在江聿禮懷裏，如珠似玉的淚水打濕了江聿禮定制的昂貴襯衫，在他看不見的角落睜開狡黠的眼眸，眼底閃爍着清醒與冷漠。

她從村裏長大，小時候經常會遇到野獸，所以她怎麽會害怕那些呢。

讓她害怕的不過是江聿禮這個變态罷了。

“別怕，有我在。”

江聿禮拍了拍她的背，極盡溫柔地低啞道，他感受着懷中女子的依賴，心中滿溢，黑暗而又壓抑的情緒在看到她撲向自己時，一湧而出，如黑夜般深邃，在沉默中翻滾。

他在想，若是慕慕害怕這世上每一件東西，這樣她就會永遠只待在他的懷裏，在他打造的宮殿裏無憂無慮，那該多好！

他就可以永遠和她在一起了。

“慕慕，外面的世界就是如此可怕，很多別有用心的人都會懷着不軌的目的去接近你，或者從你身上獲取利益。”

江聿禮緩緩道來，把外面世界的黑暗一并說出，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涉世未深’的黎慕對外界産生害怕，這樣只要沒有第一步，她就永遠不會走到第二步，直至逃離。

可是他沒有料到的是黎慕早已不是前世那個單純愚蠢的人了，她這一世絕不會讓自己妥協。

黎慕在他看不見的角落嘲諷地勾了勾唇，心想：是嗎？若不是她知道江聿禮內心陰暗的目的，肯定會再一次被他欺騙。

他這個人陰險霸道，乖戾狠毒，殘忍與冷酷仿佛與生俱來般可怖，他的一舉一動都令人匪夷所思。

她受夠了，受夠了前世被他囚禁的每一天。

斂下情緒，她擡起頭裝若乖巧懂事地點了點頭，露出水泱泱的杏眸，任由他的指腹一點一點抹幹她的淚水，任由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面，不複沉淪。

他滿意地看着她的模樣，目露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