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又發瘋
她恍若解脫般推開身前的男子，快速逃離餐廳，她潛意識裏覺得如果她再待下去，自己可能真的會被拆吃入腹，就連骨頭都不剩。
而餐廳裏的江聿禮則站在原地，望向黎慕跑走的那個方向，深沉的眸子裏散發着令人感到寒意的光，忽然癡癡地發笑，詭異而可怖。
不能急，慕慕的身體還沒養好…
是夜，黎慕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就怕江聿禮會不守承諾，克制不住獸欲，對她做些什麽。
還好江聿禮遵守承諾，一晚上只是摟着她的腰，可她今早醒來的精神卻不大好，黑眼圈比較明顯，蒼白的小臉顯得有些憔悴。
江聿禮看見她烏青的眼眶，俊朗的眉眼蹙起：“慕慕可是昨晚又做噩夢了？”
黎慕聽見這話愣了一瞬，随後反應過來，怕是江聿禮看見她的黑眼圈以為她又做噩夢了，但其實，始作俑者是江聿禮，要不是因為他，她怎麽會整晚擔驚受怕，覺都沒睡好。
“對。”黎慕點點頭，她也不能說出真正的緣由，那就直接用這個理由。
江聿禮心疼地摟着她，全然不知都是因為他自己。
“我們先去吃個早飯，然後你再睡一會兒好嗎？”
“不好，我要回家看爺爺。”
黎慕拒絕江聿禮提出的想法，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回去看看爺爺，如果早上不去，下午肯定來不及了。
“好，都依你。”
江聿禮思索了片刻，還是答應了黎慕，牽住黎慕的小手，十指緊扣，與她一同前往餐廳用早飯。
黎慕為了能夠早點去村裏，狼吞虎咽地塞了幾口面包，差點把自己噎着，漲紅着臉喝下江聿禮遞過來的牛奶。
等她吃完後，江聿禮自然還在優雅地用餐，舉手投足盡顯尊貴，他自小就已經接受過禮儀的教學，整個人的氣質自然與常人非凡。
可黎慕卻無暇欣賞男人的優雅和尊貴，她眼巴巴地看着他慢條斯理地切下牛排，細嚼慢咽，她恨不能催促他吃快一些。
若不是知道江聿禮本來就是這樣用餐的，她都快要以為他會不會是故意的。
良久，江聿禮拿出紙巾緩緩擦拭了下嘴，看着身邊的女子快要等得着急的模樣，唇角溫柔勾起：“慕慕，我們走吧。”
他拉過她的手，執意十指緊扣，上車後還不忘摟着她，占有欲十足。
加長賓利車駛離江家古堡，黎慕坐在車內思緒萬千，所有的一切恍然如夢，她今天就要離開這裏了，還記得前世她在這裏住了十年有餘，一直被困在這個地方，逃脫不開。
“慕慕在看什麽？慕慕是不是想去外面的世界？”
江聿禮不滿地看着黎慕一直盯着車窗外，執拗地将她的臉掰回來，四目相對。
黎慕聽出他聲音裏的危險氣息，望着他暗沉晦澀的眼眸，心中的想法居然不是妥協而是沉默，她不想在他發瘋的時候哄他，用甜蜜的謊言編織着一個又一個屬于他的美夢，但于她而言不過是囚籠。
她沉默着，一言不發。
“怎麽不說話？嗯？你是不是想要馬上離開我，離得遠遠的？我和你說，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你休想！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他如同突然發狂的魔獸，猩紅着眼眶，狠狠地抓着黎慕的手腕，死死地緊盯着她，剛才還平和溫柔的神色間突然變得複雜又瘋狂。
他的愛偏執又窒息，自私又狂熱，于他而言，放她離開等同于要他的命。
她多麽想置若罔聞，可黎慕清楚地知道，這個瘋子發狂後有多可怕。
手腕隐隐作痛，黎慕整個人已經被江聿禮牢牢箍住，不讓她動彈半分，他就在她耳畔連續不斷地癔語，如同瘋癫症發作：“你是我的，不能離開我…”
黎慕心如死灰地被他狠狠地擁着，她一動不動，照舊一言不發，聽到他這些話，她早已麻木了，前世已經聽過了無數遍。
“慕慕，你說話，說你是我的，你不會離開我。”
黎慕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你是我的，你不會離開我。”
“……”
江聿禮似是被她的反應驚到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後才緩緩道，糾正她的言語：“不，你要說，我是你的，我不會離開你。”
黎慕自然知道他想要聽到什麽樣的話，看在糾纏下去，怕是爺爺家也去不了。
“我是你的，我不會離開你。”
“嗯。”
江聿禮滿意地勾起唇角，猩紅的眼眸迅速褪去，一剎那，渾身的陰骛氣質換成了搖尾乞憐的小奶狗形象。
怕是在這個世上，也就只有黎慕有這個本事。
而當事人毫不在意他是狼狗還是奶狗，她繼續看向窗外的景色，心思飛揚。
江家古堡離安裕村很近，黎慕很快就到達了黎家。
她迫不及待地下車，卻被江聿禮有力的手握住，黎慕疑惑地回頭，不知道他阻攔她做什麽。
“怎麽了？”
“慕慕，我也想見見爺爺。”
“不行！”
黎慕嚴詞拒絕，臉色有些冷厲，她不希望江聿禮去打擾爺爺，他也怕爺爺會發現端倪，爺爺那麽疼她，若是知道她委曲求全，哪怕失了這條命也會将她帶回家。
“你在車裏等我，好不好，不讓你去是因為怕太突然了，爺爺沒辦法接受，我會盡快回來的。”
黎慕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太過于嚴厲，她委婉地哄着江聿禮，畢竟，人在屋檐下，哪能不彎腰，若是惹得這個祖宗生氣，教訓她前世就已經經歷過了。
“好，快去快回。”
江聿禮被安撫得心情愉悅，他溫聲道，說完還不忘在黎慕紅潤的嘴上親了一下。
黎慕下車後，走到門口，她深吸一口氣，推開微掩的大門，她知道爺爺一般會在後門收拾昨天撿到的一些紙板和塑料瓶，然後中午會一同帶過去賣。
“爺爺。”
她看着那佝偻的背景，鼻子忍不住一酸，爺爺是她唯一的親人，他拉扯她到大，每天省吃儉用，是她不孝，前世沒辦法讓爺爺享福。
這輩子，她不會讓前世的悲劇重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