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躅,去把轉扇拿來。”

“娴姐姐這兒的院子可真好看,只不過這有些地,草深了,怕也要修剪才成。那兒池子旁的假山,我瞧着草都擠出來了。”宣嫔說話間,對着□糕又吃了一塊,臉上很是知足,得意。

“看來是走全了前院,怪不得滿頭大汗呢!”

“可不是的,讓她慢點,還不願!左蹦右跳的,就是停不下來。”端貴人在旁笑着“興致好得很,看這回吃得,怕是餓了。”

景宸看着也覺得,點了點頭。

“小時便在科爾沁好幾年,比着江南的清雅園林來,這裏便是随它自在,長得也不差,更是難得的另有風味,也能偶爾解解悶。記得當初也是見過這丫頭,只她鬼機靈,那般的小,怕也是忘了我了。”景宸看着宣貴人這般,便止不住的笑道。

“真的?”宣嫔圓眼瞪圓的看着景宸,歪了歪腦袋“我說如何就看着娴姐姐那般的熟悉,親近呢。問題,原是在這!”

晃了晃腦袋,起身過來拉着景宸的手,兩眼笑着,減了半。宣嫔左右看着殿裏一會,又道“雖說院子裏別致,可還是這裏頭好看。可不像我那的,全是金啊銀的,比着娴姐姐的可俗氣了!”

“盡說些恭維話,可就是聽得我舒服!偏是你這嘴巴甜。”景宸點了點宣嫔的鼻尖,宣嫔晃了晃腦袋,嬉笑着。

“娴嫔好悠哉,這麽突地到訪,可有打擾?”端貴人見景宸二人談得來,看了看外頭。

“哪裏,我也是無聊,收拾些東西罷了。倘若你們不來,也只能逗弄逗弄二禪,看看經書。不過最近興致來了,應是摘了木塊,自個兒雕琢,打發打發時間。”

“這種要性子的事,我可做不來。”宣嫔聽着,直搖腦袋,生怕景宸就這麽撩開,真讓她在旁看着,或是讓她一起,她還真是受不了。

“放心吧,我這老婆子似的,太皇太後也說過,這太安靜了。看你這性子,也是受不了的。我看,咱們正好三個,三缺一。不如就來打馬吊吧。”景宸想到剛才二人舉止,應在景仁宮走了會了,宣嫔還罷,只端貴人還有個小格格。

端貴人和宣嫔聽了,都驚訝的看着景宸。

“娴嫔知道馬吊?”

“娴姐姐會打馬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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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嫔只是聽聞,宮裏的娴嫔娘娘從來做的不是風雅之事,便是靜心拜佛,實乃世上奇人。連着景仁宮的花草也不免俗,這聽得馬吊才是驚奇。只端貴人董氏,是景宸同屆的秀女。聰慧知性,也就是難得的能投太皇太後的眼緣。因而,雖不多聚,卻是少有的了解景宸的人。怕是太皇太後聽了,也少不得驚訝一番。

卻不知,若是棄了榮華富貴,在平凡人間中,景宸怕比太皇太後還要了解清楚,更是輕松,快活,自在得多。

“這有什麽稀奇的?我家的二阿渾是個江南才女,打馬吊那可是好手。時常都和着我額莫,大阿渾三人,沒少拉着我。倒不是我說的,打馬吊我是高手!”景宸點了頭,叫唐嬷嬷去把馬吊牌拿來。

“可是三個人,人可不齊!”

“那還不容易?宮裏人還會少得?端貴人在宮裏交好的倒不少?這時候怕都閑着,随便拉一個過來,不就成了!”景宸看着端貴人眼裏一亮,心裏欲動。

“這好!端姐姐,快答應吧,若是擔心齊可兒嘉,把她抱來不就成了!”宣嫔一下子高興了,忙走過去拉着端貴人道。

端貴人有些遲疑,看向景宸。

“景仁宮太冷清了,小孩子白白嫩嫩的,我自也喜歡。帶過來,也熱鬧。”景宸點頭應着。

“那好,婢,我這就去!”端貴人起身“我看叫宜貴人來,她性子爽快,打起來才好頑。”

“好,端姐姐去叫宜姐姐來。我啊,就在這院子裏,走走看看。”宣嫔站起身來,拉着端貴人一同,半轉身又複回身來“婢妾先告退了,待會再與娴嫔頑。”

宣嫔腳蹬花盆底,很是利索的攜着端貴人出了去。

景宸笑了笑,讓唐嬷嬷去把馬吊等閨閣閑暇時頑耍的都拿去西涼殿去,好準備準備。

“踯躅,香茗快去準備糕點,讓李廚娘做些細致,入口些的。芍藥你去泡些西湖龍井來,木樨你去給我拿那件青色對襟旗袍來。雅蒜,你去和皇後還有純妃說一下,看二位娘娘可有這會子的興致,來這景仁宮。”景宸對着幾人一一吩咐後,安布拉與木樨在旁搭手,替景宸稍稍打扮,眼角勾勒了一番,帶着幾分媚态,幾分精神。

而後,座在了書房裏。

不久,雅蒜回來掀開竹簾子“回娘娘,承祜阿哥這會子醒了,剛吃了東西,精神正足,皇後娘娘也走不開來,便讓覺姑姑送了幾盆雙莢槐來,讓娘娘們閑着欣賞。至于純妃娘娘那,只聽聞不大舒服,不宜見客更不得精神頑耍。”

景宸聽着一笑,這個鈕钴祿氏的确不适宜為後,難怪争不過皇後!不過,卻也不是蠢的,知道有些事避開了,嬌縱幾回,雖與妃嫔關系不好,可又有什麽關系呢?都是來争一個男人的,依着她的家世,這樣的性子和作為,還能讓皇上對她放心,多幾分憐惜和信任。

“這樣,就算了吧。貴人她們,都到了?”

“回娘娘,才奴才進來,宜貴人和宣嫔正在西涼殿左右走動,榮貴人,安貴人和端貴人也到了安布拉,去把那串菩提佛鏈送到慈仁宮去,再去把佛堂那兒新貢的那尊佛像送到慈寧宮去,那櫃子裏的佛龛裝着,可得好生了。”景宸想到難得能熱鬧熱鬧,也是歡喜的吩咐了事。

“是。”

已是深夏,帶了幾天涼意。景宸便沒要遮什麽傘,就走在殿廊上慢悠悠的到了西涼殿。

西涼殿邊上有水池,更有幾棵大樹,比着其他地要涼爽許多。因此,宣嫔這樣熱鬧的人在那頑耍卻也不熱,興致頗高的在殿廊邊蕩秋千,隔着老遠,景宸都聽得清楚。

“我說這晚了,怕被念罵,卻不知一個個的頑耍高興得很。竟不叫人來,知會我一聲,白白的在書房裏等着。”

安貴人正在水池邊看荷花,不時的扔些魚食,紅紅的,黃黃的,各色魚兒争得厲害。

轉身來,雙眸含秋,絲絲憐弱的看向景宸“見過娴嫔,娴嫔娘娘金安。”

安貴人聲音如人,如水的讓人舒服。

殿裏的各位貴人和宣嫔這才見到了景宸“請娴嫔娘娘安。”

“奴才請娴嫔娘娘吉祥。”

如此,即是誰也瞧見了。這位漢旗新寵李氏,被宮妃都隔開了。獨,她一人在旁。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啊~~評論啊~~

揭開香盒,景宸聞了聞。

後抹了點在手上,擱到景宸鼻前。

景宸輕嗅“好香啊,就聞着就極香。只抹了卻是如此發散香味,難怪純妃也很是喜歡得很。”

“可不是的,純妃聽聞皇上做主賞了這桷醇香給主子,承乾宮的奴才還真是手腳太笨了,竟打了皇上賞給純妃的唐三彩給砸了個缺,氣得純妃娘娘無法。也是純妃心善,不過是拎了那幾個奴才打了二十大板子!”佛拉娜嬉笑,撇嘴的抽出兩指在景宸前晃。

這話說的,景宸不得不為佛拉娜高興。越發的知道宮中之事,竟拿來講趣似的說了出來。

“你個奴才都知道砸了個缺來,可見這承乾宮也太不安全了些,連主子的事竟都能拿給奴才說笑。”景宸淡淡的,說着話卻讓佛拉娜後背一涼。

“奴才該死,竟如此不謹慎。”佛拉娜見唐嬷嬷臉一板,後知後覺的收回了臉上的得意,手上刺痛似的急忙收回,跪在了跟前。

“好了,弄得好似我多容不下身邊人似的。”景宸右手拂了拂“木樨,你去弄置新的桷醇香來,但不要加那粟米了,雖香,卻不大舒服。”

木樨一頓,屈膝施禮退下。

“這木樨話雖不多,卻是機靈的。一點就通,也懶得我費心。”景宸一笑,摸着手上的景泰藍護甲,看向地下的佛拉娜“你可是我的大宮女,卻比不得下面的四個奴才,你呀!”

景宸輕挪開眼,眼眸卻是清冷透頂。

佛拉娜上身趴下,頭頂在地上,眼圈發紅,卻覺得心裏難受得緊。

“小允子是個好的,這幾日院子整修,也是忙不過來。下去吧,這幾日不用來了。”景宸看着佛拉娜這般,心裏也是一嘆。這丫頭性子是好,多少人見了也喜歡,心思少,也好在機靈,原以為在她身邊,在宮裏過活至二十五出宮,是可以的。

只可惜了,是性子太好了,單純太過了!

“是。”

雅蒜在旁看着,也不禁搖了搖頭。

這樣的奴才,也就是娴嫔娘娘才留着。若在其他宮裏,那還能這般的自在,做個大宮女。想來也是不少人的奴才,對此心中定是多有不服。嫔主子這般安排,雖有懲戒之意,卻也想着讓這丫頭給點教訓,以後做事也謹慎些。

也還好這次是在主子面前,若是口上沒有遮攔,如今怕是戀着舊情,也沒個好的……

“木樨,她弄得來嗎?”唐嬷嬷見此,也沒多話。只一心留在景宸身上,心中猶自擔心。

“桷醇香,她自是弄不來。不過這丫頭在香粉很是厲害,鼻子也靈敏。做的香粉,裏頭有什麽她也是能估摸個七八來。”景宸怕了拍唐嬷嬷的手。

唐嬷嬷嘴角微扯。

“放心吧,這東西不過是香裏犯了沖罷了。這宮裏東西,我又何曾輕易用過?不過是弄些相似的香來攪人眼罷了。”景宸無奈勸說,唐嬷嬷是什麽都好,就是把她看得很重,年紀大了。額莫說的話,她卻是難得的記得,加之如今在宮中,她更是謹慎小心得很。連着安布拉,也被念叨了好幾回。

身邊的人,好似沒那個是不頭疼的。

看了看,雅蒜卻是肅首站直,雖站在身後方,面上卻唯有恭謹。景宸心裏安慰,也還好有個真正大用的,又是上面的人,用起來也放心。有些事不用說,想來也能知道,她做事也能放心。

“好了,今個兒一大早,就弄得左右慌神的,也沒什麽事了,都退下吧。”宮中雜事,什麽事都有,但景宸卻着實不願參合。況她雖了解,但她真參進去了,便不一定能左右弄得過來了,到時怕是狼狽不堪……

踯躅這時進來“娘娘,宣嫔娘娘,端貴人來了。”

“嗯。佛……讓香茗去端些糕點來,還有芍藥,泡些兩盞棗茶來。再另給宣嫔熱碗羊奶來吧,不用弄我喝得那樣那麽多的杏仁。讓她們就這兒來吧。”景宸讓雅蒜将妝奁和脂粉收起。

端貴人和宣嫔也輕笑着進來了。

“婢妾請娴嫔娘娘安。”

“快起來,就在景仁宮裏,還這麽規矩客氣的,倒是我不習慣了。”景宸讓人看好座。

“怎麽會?娴姐姐的宮裏好,我也聽了許多。我也不想左一個禮,右一個禮的。可是端貴人偏說要守規矩,如今娴姐姐即開了這個口,我也就謝了。”宣嫔起身,嬌俏賣乖的直接座到位上去,對着端貴人皺了皺鼻子。

景宸忍不住一笑,這丫頭倒是樂。

“原讓我帶你來這,還沒說話呢,娴嫔客氣兩句,你便是三言兩句,說得我萬般的不是!我真是糊塗,竟被你幾句騙了來,戲弄了一番。”端貴人依舊施禮,慢慢的座到了位上。

“我說呢,端貴人向來不來我這的,這時候怕在自宮裏母女深情呢!這景仁宮冷冷清清的,竟來了這,又哪有香香軟軟的齊可兒嘉好啊!”

“好啊,一個撒嬌讓我帶她來,一個又嫌棄起我,真真是命苦啊!”端貴人眼神一閃,見景宸竟也和着打趣,看向了宣嫔嗔道。

宣嫔嘟了嘟嘴,卻不言說。

眼睛咕嚕嚕的左右看着景仁宮,眼眸晶亮,一閃一閃的很是可人。

“哦,是宣嫔想來景仁宮來?這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的,竟還要端貴人帶着來。”景宸身子慵懶的倚在榻上。

“才不是什麽龍潭虎穴,不過是聽聞娴姐姐不如何走動,景仁宮也是難得的少人。我進宮不久,萬一姐姐認不得我,要趕我出去還是好的。只景仁宮極大,我瞧了下,這左右的院子,到時我怕是就在這迷路了,那可才是糟了!”宣嫔撒嬌似的,望着景宸說笑。

正巧着香茗和踯躅一同将糕點端了上來,芍藥将茶端上來。

宣嫔鼻子嗅了嗅,雙腳輕蹬“啊,是羊奶!”

端貴人用茶蓋拂了拂茶面,輕笑的嘎了一口“娴嫔還是這樣,宣妹妹怕是不知,娴嫔可是宮裏難得細心,如今特意給了你這碗羊奶。”

“嗯,這位正好。去了點腥味,卻還有奶子味。”宣嫔又挑了糕點輕咬了一口,身邊的奴才幫着搽了搽汗。

景宸看向踯躅“合适便好,只我吃不慣這味,倒也和了你。踯躅,去把轉扇拿來。”

“娴姐姐這兒的院子可真好看,只不過這有些地,草深了,怕也要修剪才成。那兒池子旁的假山,我瞧着草都擠出來了。”宣嫔說話間,對着奶子糕又吃了一塊,臉上很是知足,得意。

“看來是走全了前院,怪不得滿頭大汗呢!”

“可不是的,讓她慢點,還不願!左蹦右跳的,就是停不下來。”端貴人在旁笑着“興致好得很,看這回吃得,怕是餓了。”

景宸看着也覺得,點了點頭。

“小時便在科爾沁好幾年,比着江南的細心園林來,這随它自在長得也不差,更是另一難得的風味,也能偶爾解解悶。當初也是見過這丫頭,只她鬼機靈,那般的小,怕也是忘了我了。”景宸看着宣貴人這般,便止不住的笑道。

“真的?”宣嫔圓眼瞪圓的看着景宸,歪了歪腦袋“我說如何就看着娴姐姐那般的熟悉,親近呢。問題,原是在這!”

晃了晃腦袋,起身過來拉着景宸的手,兩眼笑着,減了半。宣嫔左右看着殿裏一會,又道”雖說院子裏別致,可還是這裏頭好看。可不像我那的,全是金啊銀的,比着娴姐姐的可俗氣了!”

“盡說些恭維話,可就是聽得我舒服!偏是你這嘴巴甜。”景宸點了點宣嫔的鼻尖,宣嫔晃了晃腦袋,嬉笑着。

“娴嫔好悠哉,這麽突地到訪,可有打擾?”端貴人見景宸二人談得來,看了看外頭。

“哪裏,我也是無聊,收拾些東西罷了。倘若你們不來,也只能逗弄逗弄二禪,看看經書。不過最近興致來了,應是摘了木塊,自個兒雕琢,打發打發時間。”

“這種要性子的事,我可做不來。”宣嫔聽着,直搖腦袋,生怕景宸就這麽撩開,真讓她在旁看着,或是讓她一起,她還真是受不了。

“放心吧,我這老婆子似的,太皇太後也說過,這太安靜了。看你這性子,也是受不了的。我看,咱們正好三個,三缺一。不如就來打馬吊吧。”景宸想到剛才二人舉止,應在景仁宮走了會了,宣嫔還罷,只端貴人還有個小格格。

端貴人和宣嫔聽了,都驚訝的看着景宸。

“娴嫔知道馬吊?”

“娴姐姐會打馬吊?”

宣嫔只是聽聞,宮裏的娴嫔娘娘從來做的不是風雅之事,便是靜心拜佛,實乃世上奇人。連着景仁宮的花草也不免俗,這聽得馬吊才是驚奇。只端貴人董氏,是景宸同屆的秀女。聰慧知性,也就是難得的能投太皇太後的眼緣。因而,雖不多聚,卻是少有的了解景宸的人。怕是太皇太後聽了,也少不得驚訝一番。

卻不知,若是棄了榮華富貴,在平凡人間中,景宸怕比太皇太後還要了解清楚,更是輕松,快活,自在得多。

“這有什麽稀奇的?我家的二阿渾是個江南才女,打馬吊那可是好手。時常都和着我額莫,大阿渾三人,沒少拉着我。倒不是我說的,打馬吊我是高手!”景宸點了頭,叫唐嬷嬷去把馬吊牌拿來。

“可是三個人,人可不齊!”

“那還不容易?宮裏人還會少得?端貴人在宮裏交好的倒不少?這時候怕都閑着,随便拉一個過來,不就成了!”景宸看着端貴人眼裏一亮,心裏欲動。

“這好!端姐姐,快答應吧,若是擔心齊可兒嘉,把她抱來不就成了!”宣嫔一下子高興了,忙走過去拉着端貴人道。

端貴人有些遲疑,看向景宸。

“景仁宮太冷清了,小孩子白白嫩嫩的,我自也喜歡。帶過來,也熱鬧。”景宸點頭應着。

“那好,婢,我這就去!”端貴人起身“我看叫宜貴人來,她性子爽快,打起來才好頑。”

“好,端姐姐去叫宜姐姐來。我啊,就在這院子裏,走走看看。”宣嫔站起身來,拉着端貴人一同,半轉身又複回身來“婢妾先告退了,待會再與娴嫔頑。”

宣嫔腳蹬花盆底,很是利索的攜着端貴人出了去。

景宸笑了笑,讓唐嬷嬷去把馬吊等閨閣閑暇時頑耍的都拿去西涼殿去,好準備準備。

“踯躅,香茗快去準備糕點,讓李廚娘做些細致,入口些的。芍藥你去泡些西湖龍井來,木樨你去給我拿那件青色對襟旗袍來。雅蒜,你去和皇後還有純妃說一下,看二位娘娘可有這會子的興致,來這景仁宮。”景宸對着幾人一一吩咐後,安布拉與木樨在旁搭手,替景宸稍稍打扮,眼角勾勒了一番,帶着幾分媚态,幾分精神。

而後,座在了書房裏。

不久,雅蒜回來掀開竹簾子“回娘娘,承祜阿哥這會子醒了,剛吃了東西,精神正足,皇後娘娘也走不開來,便讓覺姑姑送了幾盆雙莢槐來,讓娘娘們閑着欣賞。至于純妃娘娘那,只聽聞不大舒服,不宜見客更不得精神頑耍。”

景宸聽着一笑,這個鈕钴祿氏的确不适宜為後,難怪争不過皇後!不過,卻也不是蠢的,知道有些事避開了,嬌縱幾回,雖與妃嫔關系不好,可又有什麽關系呢?都是來争一個男人的,依着她的家世,這樣的性子和作為,還能讓皇上對她放心,多幾分憐惜和信任。

“這樣,就算了吧。貴人她們,都到了?”

“回娘娘,才奴才進來,宜貴人和宣嫔正在西涼殿左右走動,榮貴人,安貴人和端貴人也到了安布拉,去把那串菩提佛鏈送到慈仁宮去,再去把佛堂那兒新貢的那尊佛像送到慈寧宮去,那櫃子裏的佛龛裝着,可得好生了。”景宸想到難得能熱鬧熱鬧,也是歡喜的吩咐了事。

“是。”

已是深夏,帶了幾天涼意。景宸便沒要遮什麽傘,就走在殿廊上慢悠悠的到了西涼殿。

西涼殿邊上有水池,更有幾棵大樹,比着其他地要涼爽許多。因此,宣嫔這樣熱鬧的人在那頑耍卻也不熱,興致頗高的在殿廊邊蕩秋千,隔着老遠,景宸都聽得清楚。

“我說這晚了,怕被念罵,卻不知一個個的頑耍高興得很。竟不叫人來,知會我一聲,白白的在書房裏等着。”

安貴人正在水池邊看荷花,不時的扔些魚食,紅紅的,黃黃的,各色魚兒争得厲害。

轉身來,雙眸含秋,絲絲憐弱的看向景宸“見過娴嫔,娴嫔娘娘金安。”

安貴人聲音如人,如水的讓人舒服。

殿裏的各位貴人和宣嫔這才見到了景宸“請娴嫔娘娘安。”

“奴才請娴嫔娘娘吉祥。”

如此,即是誰也瞧見了。這位漢旗新寵李氏,被宮妃都隔開了。獨,她一人在旁。

9Chapter7 娴嫔無意惹帝怒

“娴姐姐好慢!和宜貴人溜達了圈,又自己走了圈,如今才來。”宣嫔與景宸同級,知景宸不耐如此規矩,好不容易讓宮妃同聚,也是閑得悶了。便不再拘束自個,就這那份天真浪漫,對着景宸一笑,也沒施禮說道。

“方替你說話,端貴人可喊冤呢!如今,只兩句倒說起我來了!來了這麽久,卻也不來與我說一聲的?讓我在梨玉閣等了許久,若非讓奴才去慈寧宮送東西,回來瞧見了,我怕還幹巴巴的等着,不知呢!”

“啊!該打該打!”宣嫔作勢的輕打了嘴,懊惱的撅了撅嘴兒“我只記得頑去了,又見各位貴人姐姐一同,難得熱鬧。盡想着瘋頑,是我的錯。娴姐姐,快進來。站在池邊,曬着也熱!安貴人,也是,快過來啊!”

景宸莞爾一笑,回頭看着李氏“既如此,安貴人便與我一同進去吧。西涼殿也涼快,總好過在池邊曬着。下回這種池邊危險的地,身邊的奴才好歹也要在旁守着。走吧。”

“是,婢妾自當謹記。”安貴人應道。稍稍退後景宸一步,跟着。

“娴姐姐真真是畫裏的人,連走起路來都是那般好看,倒顯得我不自在了!”宣嫔見景宸進了殿廊,忙忙上前挽住景宸手臂。

“就會拍馬屁,說着眼都不眨眨。”景宸看着,很是無奈。

宜貴人在旁看着,走到安貴人身旁,與安貴人一笑。

四人攜着奴仆一同進殿。

端貴人正對着炕上的二格格齊可兒嘉逗弄着,榮貴人聽着大肚子,歪在一旁,慈和的看着,比着平日滿是柔情。張氏庶妃沒了孩子,本是無心來。只宣嫔和端貴人來時,李氏庶妃與張庶妃感情極好,又與端貴人有些情分,心想張庶妃近來毫無期望的模樣,心中戚戚的,便勸着一同來了。張庶妃也是聽聞端貴人的孩子,二格格在,便心中一軟,她又只是庶妃,也不必怕人有心害她,跟着在旁逗弄着二格格。

納喇庶妃和李庶妃嗑着瓜子兒,笑着在旁看着。

榮貴人吃着茶,撫了撫肚子。見景宸和宣嫔進來,便起身要行禮。身旁的定貴人萬流哈氏幫忙扶着。

“榮貴人身子重,便不必如此,快座下。”

“可不是的,一個個左一個禮,右一個禮的,我看着都煩。”

榮貴人聽了景宸一說,便也松了口氣。又聽得宣嫔如此插話,滿是孩子氣的惹人一笑。

人也不是許多,但難得一聚,大都輕松許多。只有景宸,宣嫔,宜貴人和納喇庶妃四人熱鬧的打馬吊。其他人不願,宣嫔嘟嘴說了兩句。也覺得頑一下也好,景宸便叫唐嬷嬷把葉子牌什麽的都拿出來,人也多,景宸吩咐弄了冰塊了,笑着鬧着很是和氣。

而後榮貴人瞧着時辰不早了,面帶疲倦的告退。張庶妃和李庶妃是承乾宮的人,淑妃近來脾性不好,不時的發脾氣,偶爾逮着人便說些尖酸的話來,難以入耳。二人心思不多,也不想太紮淑妃的眼了,也跟着一同告退。

宣嫔和宜貴人興致是越發的好,三缺一的便不肯罷休的抓着端貴人來。定貴人恬靜,真真是不會馬吊,便抱着二格格。卻也不久便要告退了。

宣嫔不喜的啧啧了嘴兒,很是意猶未盡般“早知道,便早些叫娴姐姐來,說不定就是我贏了!”

景宸這下午是個大贏家,端貴人才剛來,自沒有什麽。宜貴人是家中嫡女,知道要進宮來,也是準備了許多的銀錢,她性子想來爽快,雖後來運氣來了,卻不免還是小輸了一把。只她依舊是一臉的笑意“宣嫔,輸了竟還不願撒手了!倒說起時娴嫔的不是了!”

“本來就是!若不是娴姐姐慢了,送了佛像給太皇太後,不定我的手氣也不會送跑了!”

“如此說來,這還是娴嫔心善仁和,太皇太後才有所庇佑了娴嫔!怪到不得,竟贏了那麽多呢!”端貴人在旁,兩手相印在身前拜拂了一下。宜貴人笑着連連應道“即是如此,快快!收拾好牌,我可要去一下慈寧宮,讓太皇太後親近,沾沾好運才是!”

“往日裏我也一樣,不過是想起太皇太後最近身子反複,好壞不穩的,心裏也不放心。才供了新佛,今日為止已有一個月了,便想着送過去。”

“娴嫔,還是這般娴靜恭謹,也不怪太皇太後如此愛戴了。”端貴人看着景宸,豔光一閃。景宸看着,二人心明的點頭,相視一笑。

宣嫔和宜貴人攜手離開,後定貴人和着端貴人也一同,抱着齊可兒嘉離開。

“主子?”

“景仁宮太安靜了,如今後宮才有個樣。自然,我這宮裏,也不能特殊了。”景宸由唐嬷嬷扶着,讓安布拉等收拾好東西。

“這哪兒幹淨了!就主子封嫔那日,就一直沒有好過,不是畫,就是脂粉。”唐嬷嬷氣得不行,但看景宸淡笑的看着她,後悔的抿唇“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景宸心裏一涼,只覺得身邊的人真真是沒一個能讓她放心的。

不歡喜的冷眼看着唐嬷嬷請罪的模樣,但好歹是自己的奶嬷嬷,旁人眼裏那可是奶大她的老人了,不過是幾句話,若是罰了什麽,倒顯得不慈。

“這兒,是後宮。”景宸搭着雅蒜的手,想到了今日才弄開的佛拉娜,那都是忠心的奴才,一心為她,終不能冷了奴才們的心……

“謝娴嫔娘娘教導。”

“嗯。嬷嬷,把東西收拾了吧。”景宸無心多話,這宮中的糟心事實在太多,她也沒了之前好不容易才撩起的興致,又顯沉悶的揮手離開西涼殿。如今的西涼閣空着,是景仁宮的前殿,景宸也不大走動,後殿較近梵語軒,那兒拿來做了庫房,平日裏有個什麽的都是放那兒。

今日的時間看着還早,景宸便繞了彎子,慢慢的走着。饒過前邊的院子,轉到清音閣,而後跨過中院,那兒平日都是木樨管着,這丫頭對着人不多話,倒是對着花花草草的極有耐心。景宸雖知是有悟道菩提樹兩個小家夥的緣故,但也是少不了這丫頭的一番呵護,景宸想此也沒那麽憋悶,嘴邊也噙着淺笑。

雅蒜靠的最近,也是松了口氣。心想,原道覺得娴主子雖有些主意,卻到底還是嫩了,看上去心思憊懶不說,也确實不愧封號‘娴’字的淡靜。卻不曾想,走在身邊了才發覺竟是這樣的厲害,壓得都喘不過氣來,走在邊上,若不是幾下拉了她的手,怕早是腿軟的趴下。皇上派來的老奴才了,竟是幾日就連新主子伺候不好,反是自己失宜。如此打了皇上的臉不說,如此也是不遵皇上指令,違抗新主子……

臉上更是沉寂,恭謹。

而後景宸去了梨玉閣,那兒的多是冬季的花,且還有幾株梅花,但如今連芽都沒有,景宸自是沒多大的心思卻看,也不貪食,便就在正院的菩提樹那兒,就在搭的秋千架子上随意坐着。

頭頂的兩個小家夥,叽叽喳喳的,揮手讓他們閉嘴不久,安布拉從正殿梵語軒過來。

“主子,皇上來了。”

景宸恍然的睜開了眼,看了看天色“這什麽時辰了?”

“還有半個時辰就戍時了。”安布拉恭謹的回話。

如今是深夏,卻依舊比往常的天要亮些,之前聞着菩提香閉目養神倒不覺得。只如今看着天色,,确實有些暗了。

“來了多久了?”

“已經梵語軒等了兩刻鐘了。”

景宸看向安布拉,面色平淡卻讓安布拉有着股壓力,急忙的回道“皇上來了,見主子不在,便說主子難得活動了,聽說主子在這歇着,皇上便不讓奴才通報,就在清音閣看了會奏折。如今時辰不早了,奴才才鬥膽來通報主子。”

就這麽聽着,緩緩起身“在清音閣?那走吧。”

“是,奴才去掌燈。”踯躅聽着,走到前方掌燈,亮開前路。

“這就走了?”聲音很是威武,卻帶有幾分青澀,那份熟悉中帶有些陌生,想來是這會子國事繁忙,幾回靈力探視竟是私下咆哮了會,又如今仍是在長,幾日沒見,聲音也有些不同了。

“妾見過”

“好了,不必多禮。”康熙見景宸低身行禮,上前伸手攔住道。

“禮不可廢。”景宸莞爾一笑,嘴上這麽說着,可到底是沒有再堅持行禮。如此的行事和态度,身邊的一幹奴才看了看梁九功,見梁九功神情不變,低頭恍若不見,俱都一同狀似不知的垂首肅立。

康熙輕聲呵笑,拉着景宸的手“你這景仁宮最是憊懶,連着些禮儀都是能減則減,你這會子倒是與朕假正經了。”

“好歹是在皇宮,平日裏也還罷了。可到底是在皇上面前,如何也要做做樣子才是,偏皇上卻是不給妾留個面子。”景宸回着,又看了看康熙後方的儀仗“這都夜了,皇上可是等久了?也沒叫多點人跟着。”

景宸聲音清冷,卻帶了些暖意,緩緩的。

“你這主子懶得不來接駕,朕等了許久你也不來,就只好來看你這位主子在幹什麽了。”康熙調戲似的,看着景宸的眼神很有一番調侃之意。

“哼,還不是某人,在妾宮裏,一句話就瞞了妾,竟是讓我最後才知。這哪能怪罪于妾身上?”景宸松開一手,很是随意的,微抿了下唇,輕拍了康熙的胸膛。

康熙挑了挑眉,看着景宸那青蔥嬌嫩的手在胸前輕拍着,只覺得癢癢的,呼吸着有些急促。再想到今夜就在景仁宮宿下,不由得眼眸黝黑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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