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木樨和踯躅四人各五錢,差點的三錢等,安布拉和佛拉娜是貼身之人,各給了一兩,唐嬷嬷和雅蒜自也少不得。
而後讓雅蒜拿來床裏頭的紫木佛香的小盒子,賞了些耳環,朱釵。不少人眼紅得很,景宸看着殿外人,翻了翻盒裏的一對镯子“香客和瘦客,你二人做事本宮瞧着也實在。且二人的情分是極好的,瞧着膚色都是白皙的,這一對掐花的翡翠镯子極嫩,賞給你們了。”
“奴才,謝娘娘賞賜。”景宸難得的眼眸溫和帶笑,唐嬷嬷接過,出殿給了二人。二人見此,倒也直接,沒有多推脫的受了。
“好了,都散了罷。”
奴才們見景宸如此大方賞錢,想到這三年确實過得輕快,也沒讓旁宮的人輕瞧了去,心裏也是一熱。有些見着往日裏悶聲的香客,瘦客竟是被主子瞧見了,心裏摸索也知主子非好糊弄的。都心裏骨碌碌的想着,進點能,讓主子瞧見了,也賞點旁的?那一對的翡翠镯子見着如此難得,心裏都是癢癢的。
“今兒累了,想着早些歇下。就不用別的,吃得李氏知道的,就準備沐浴罷。”景宸起身座在鏡前,唐嬷嬷和雅蒜一同幫着卸妝。聽景宸這一說,佛拉娜和安布拉忙忙應聲,下去吩咐了。
等到了下午,景宸随口解決了晚膳。
心知今夜是皇後,景宸也不忙。讓人簡單的收拾了“這時辰了,也不是很熱。去叫人準備肩攆來,待會去英華殿。”
“是。”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紫禁城內西北隅的英華殿前有兩株菩提樹,聽聞是前朝的李太後所種。主幹彎曲後延,又沿水平方向上張出了九條大幹,根深葉茂,枝幹婆娑,下垂着地。盛夏開花,呈金黃色,果實不在花蒂,而綴長于葉背;深秋子隨葉落,取之可作念珠。
如今只能瞧瞧,景宸聞着其香,不如佛門的,但确實難得的清淨,且有其意。
沒有多留,景宸又去了景福宮的佛日樓,拜了拜,稍稍的禮佛。以作安慰,如今不得抽身,要在這裏好些年頭才能走開。如此只能更盡心禮佛參經,許是佛家關懷,有所參悟,能擋得宮中陰狠,見不得人的人事,防身一二。
景宸在佛日樓裏,叫人把鬼臉菩提等拿來。串成手鏈,叫人在門外守着,一邊施着靈力念着佛經,一邊撚着佛珠,一顆顆的由着佛力侵透。
心似蓮花開,坐看菩提落。
景宸回宮時,收到了不少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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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宸看了一下,只有家裏的送的別致,竟還有姑爸爸和翁庫瑪法的,這些的都拿了東西放好後擱在了床頭的櫃子裏。其餘的看了下,并無其他,才放心讓人鎖了。
“主子,有為公公來,說是送如意館替主子畫的畫像。”佛拉娜走到前來,笑着道。
“如意館?宣到西涼閣見。”
“是。”
景宸晉升為嫔之前,景仁宮便有了一番改修。以往的梨玉閣,東西不變的放置着,但書房卻也随着大了,只有時書房裏看書累了,才在那兒歇會。而如今的寝殿端在了正殿有樹,涼快些的梵語軒中。另有清音閣拿來賞花喝茶等才去。連着四圍的,都種滿了花花草草。
“奴才請娴嫔娘娘安,這是如意館方大人為娘娘做的畫。”
“拿上來。”雅蒜上前接過,與唐嬷嬷一同卷開。
香色的正服,那是冊封那日起身要敬拜受禮時做的畫。看着高貴優雅,竟有幾分仙氣,欲要飛升天邊。
“這方大人畫的竟如此巧妙,冷不丁看着,竟跟個真人似的,吓了本宮一跳。”景宸似是滿意的笑起問道。
那公公聽着一笑,眼角滿是皺紋“娘娘有所不知,這方大人年輕才俊,實屬風雅了得。擱在如意管裏那也是個難得畫畫高手,方大人很是專心為娘娘作畫,至今這剛幹淨了,便急忙讓奴才送了過來,讓娘娘瞧瞧可滿意?”
“自是極好,公公送來,你可是如意館的?”
“回禀娘娘,奴才是順治十年進的如意館,旁人都叫雜家多公公。”
“多公公?這名可是稀奇!即是方大人有如此之才,賞。”景宸收下了畫,剩下的便讓安布拉來。
待多公公退下了,唐嬷嬷方看向景宸“主子可是覺得,這人有蹊跷?”
“有你們在,早早打聽了。若這奴才真是有個蹊跷的,只怕他也進不了景仁宮了。”景宸看着唐嬷嬷的老臉緩緩說道。
“這多公公,在後宮奴才裏可是出了名的!這方大人,奴才倒聽過,是個有才能的。不過年輕,在如意館卻過得不如何,依多公公那樣油嘴滑舌,踩高捧低的人,哪會聽方大人使喚?瞧那模樣,還心甘情願,不知的還以為關系多好呢!”雅蒜在旁,心知她如今就是景仁宮的奴才了,自要護好主子,這回她也可以一表她的心意。
“如此,你知道這多公公?”
“奴婢不才,雖在宮中數年,不是原主子貼身卻偶能原主子搭把手的奴才。因而也清楚這後宮低等奴才們的事,這多公公手腳不幹淨,且在宮女處四竄,後來被他主子,貞太妃瞧見了便打了一頓。做了低等奴才,只他舌頭厲害,竟跑到了如意館,跟在那兒最厲害的葉赫那拉大人,如此每回叫了如意館的大人,便少不脫他。連着太皇太後那兒,也跑了個眼熟。”雅蒜蹙眉回道,說着多公公心裏卻多不喜,眼神帶有嫌棄。
“貞太妃也是投太皇太後心的人,即是罰過之人,如何會不知?竟還敢跑到慈寧宮去,混個了眼熟的?”景宸聽着,換下了護甲,松了松手指。
“娘娘是不知,這多公公原是以姓做的名,以前都叫薛公公!只他惹了貞太妃,也不過是個舌頭利索的小公公罷了。初時他還在貞太妃前晃過,可惜他蓋頭換名的,娘娘看那模樣,可是白胖喜慶卻又會騙人,還帶點俊的?”
“既然如此,應該就是厲害人。剛才左一句方大人年輕才俊,右一句方大人風雅了得。聽着還成仙人了,不成?哪會貿然在宮妃前稱贊一個外臣!這幅畫,收好了。也別提起,讓人疑心,趁此多生事端。”景宸不耐的看着那畫,讓唐嬷嬷收好。
“這畫畫,可是有指定的?”
“這倒不是,一般都是些宮妃指的。若無特指,這便是請皇後,太皇太後的懿旨辦事。”
景宸聽着,淺笑的起身“這方大人不論如何,是個有才之人。唐嬷嬷,你去把那套朱砂青玉四寶賞了他,我極滿意。”到院子裏的悟道茶樹去。
景宸在路上,叫了芍藥帶上茶去。
雅蒜與唐嬷嬷細眼看着這畫,真好。只這翩翩欲仙,仙女似的畫得如此。若非熟悉疑惑有心之人,這畫竟帶着兩分纏綿,三分柔情,四分華貴,一分嘆息。如此美畫,旁人見了還不出個大亂,即便皇上有心,太皇太後心知,主子怕也逃不過冷宮二字了。
且,主子是宮妃。如今還算得寵,模樣出挑,可也不能如畫那樣似仙般!皇上心裏豁達,疼惜主子還罷!只怕有人純心從中作梗,便是悔青了腸子,也于事無補!
二人心中驚駭,急忙收好。
芍藥手上不停地翻着茶葉,擡頭,蹙眉。瞧主子模樣,便知不安靜了。
唉,黃瓦綠牆的,這紫禁城怕又起風了。
芍藥心裏一嘆,景宸看着抿唇一笑“安布拉。”
“是,主子可有吩咐?”安布拉垂眸磨墨,聽着景宸叫起,猛地擡頭應道
“這墨你放下吧。想來唐嬷嬷還在那,叫她注意點人,把今兒如意館送來的畫,挂在本宮寝殿,夜裏睡了也能看見。”收着藏着,豈不顯有疑?反讓人得意,擱寝殿裏,旁人便只當是有問題。至于這其中所辦的角色,自不是她一人說了算!
“是。”安布拉眼眸一亮,彎起嘴角。才擡頭眼神淡然,依舊如常,卻又更顯着急的略提起裙角快走向梵語軒。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除了兩個貼身宮女名字是滿名,其他都是漢名,是花的別稱。
指天!!~~~JJ真抽!!!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內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禮于斯而備。教化所由以興。咨爾赫舍裏氏。乃內大臣噶布喇之女也。世德鐘祥。崇勳啓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宮。貞靜持躬、應正母儀于萬國。茲仰承太皇太後懿命。以冊寶立爾為皇後。其尚弘資孝養。克贊恭勤。茂本支奕葉之休。佐宗廟維馨之祀。欽哉。”
赫舍裏氏一身朝袍,與皇上攜手由衆人規例敬拜。
“朕惟道法乾坤、內治乃人倫之本。教型家國、壸儀實王化之基。資淑德以承庥。宜正名而敦典。咨爾鈕钴祿氏。乃公遏必隆之女也。鐘祥世族。毓秀名門。性秉溫莊。度娴禮法。柔嘉表範、風昭令譽于宮庭。雍肅持身、允協母儀于中外。茲仰承太皇太後慈命。以冊寶,冊封爾純妃。爾其誠孝以奉重闱。恭儉以先嫔禦。敬襄宗祀、弘開奕葉之祥。益贊朕躬、茂著雍和之治。欽哉。”
而後,一身正裝的鈕钴祿氏嘴上帶笑的看着皇上,待皇上緩緩一笑,方才得意的跪下受了冊文等物。
“朕惟協贊坤儀、用備宮闱之職佐宣內治、尤資端淑之賢爰考舊章、式隆新秩爾博爾濟吉特氏、德蘊溫柔。性娴禮教。位在掖庭之列。克著音徽禮昭典冊之榮、宜加寵錫茲仰承太皇太後慈谕。冊爾為宣嫔。爾其益修婦德、矢勤慎以翼宮闱。永佩綸言、副恩光而綿慶祉欽哉。”
“惟五典慎徽、妫汭重嫔虞之化。二南正始、關雎資佐姒之賢。遐稽歷代之彜章。式進宸闱之位序。咨爾庶妃兆佳氏。毓生名閥。協輔中閨。溫惠宅心。端良著德。凜芳規于圖史、夙夜維勤。表懿範于珩璜、言容有度。茲仰承太皇太後慈谕、以冊寶、進封爾為娴嫔。爾其光昭內則、用迓景福于方來。益慎婦儀、茂衍鴻庥于有永。”
景宸埋下眼裏的思索,屈身跪下。
這方的,所有人才發現了兆佳氏的袍服比着同級的宣嫔東西貴重的多了些,外着香色龍袍。身上的朝珠和金約等都要多上一點,禮部侍郎越發恭謹的将冊文,金印等。
“主,娘娘小心。”雅蒜見景宸端着東西起身,由着唐嬷嬷接了去。腳下的花盆底也因今日冊封,比着平日的更高,更講究些,又是新的,難免穿得有些不舒服。頭上也重,雅蒜倒也是機靈的,知道景宸上下都顧不得,也是早早與唐嬷嬷說好,讓她扶着座到位上。
景宸座下,冷眼看着下方許久,才見到額莫和阿瑪還有兩位阿渾和阿沙,方真的高興些。
布木布泰冷眼瞧着,娴嫔自侍寝後并未有所不同,依舊淡靜模樣,毫無出挑之舉。由想此,她心裏也是滿意,心裏頭不免思索。這兆佳氏她只有利,何不依舊待她好些?至于旁人的手段,她自不會幫忙,若不然這娴嫔也當不起皇家的宮妃。
想要過得好,就要有硬的手段,吓得住人才行。
宣嫔伊爾哈拉倒是毫無不喜之意,和着景宸旁坐,扭過頭對景宸笑得很甜。
景宸自也善意的回笑。
自也不少下面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自知兆佳氏一直以來很受皇上的恩寵,而其嫡女也是早早三年就以進宮,極得太皇太後,皇太後的眼緣。卻一直未有承恩,即便皇上三天兩日的往景仁宮跑,但身份到底不正經,如此也少不得幾番戲言笑話。只是這兆佳氏的女兒從不在夫人的前出面,遂聽得很是了得卻也只覺是有人純心捧話罷了。
如此,不少人瞧宮裏幾位也沒說甚麽,下面的人是越發的揣測。卻不料如今竟是得寵,并為帝嫔。成了正經的宮妃,婦人們偷瞧了新晉的娴貴嫔,只見這長得果真了得。只這周身的氣質和出塵,旁人穿着正服,不免有些不适,不時的抹汗強撐着,勢必要雍容大方才可。但娴嫔卻是悠然,身子透着股慵懶之态,竟有幾分仙氣,高高在上,一時竟睜不開眼般刺眼。
這方的,确實吓了不少人。即是因了塞克塞赫也不免恭謹三分,如此幾年來的流言倒是難得的不需手段便止住了,顯了幾分高貴,讓地位分的宮妃對着景宸初時倒有幾分拘謹。
皇後當年嫁入皇家為後,當時因着時候,到不曾正經的冊封,如今便在這一同辦了。
如此宴席了一下,瞧着赫舍裏氏頂着一身極重,讓人眼紅象征了榮華的正服,很是吃力,雖很盡力,卻也面色疲倦。又眼見無多事,景宸便開口道“婢妾今早早早的便被強拉了起來,眼皮至今怕是頂不住了。如此,婢妾怕是要先行跪安,明兒早再早點來向皇後娘娘請安。”
赫舍裏氏笑着,看了看下面的妃嫔神色也不大好,她心裏也想着這難得的日子能見見額莫,也是心生散席之意。對景宸這番話,也是心裏歡喜“你想來憊懶,今日倒是難為你了。既如此,你便跪安罷,只明日可不得晚了,到時可莫怪我罰你!”
“皇後娘娘仁慈,說這番話來唬人,婢妾自然不怕。如此婢妾先退下,吾聞馬周昔作新豐客,天荒地老無人識。婢妾恭賀皇上皇後百年好合,比翼鳥,連理枝。”景宸垂眸恭賀後,施施然的退下。
鈕钴祿氏面色怒意絲毫掩不住,看着景宸的背影,恨得牙癢癢,卻有無可奈何。
赫舍裏氏滿意的一笑,宣嫔本就不耐,只她本來身份特殊,太皇太後多有偏袒。但如今在宮妃面前,她到底不敢再特別觸了些人的神經,只得忍着。但好在,她是蒙古格格,身子比着滿旗貴女要強硬,比着宮妃也是精神些。聽着景宸跪安了,她也是眼中一亮,反應極快的起身,說了些白話恭賀了一番,轉身便走了。
董氏看着,也是以二格格的名義順着跪安。
鈕钴祿氏心裏懷恨,卻只能和衆人一同跪安。
景仁宮為東六宮其首,路途要近些。景宸座着轎攆回去,也不多時候便到了。木樨,踯躅在殿裏都準備妥當,迎接景宸進了正殿。
“奴才恭賀娴嫔娘娘,娴嫔娘娘金安。”景宸方一座下,尚未吃茶,整個景仁宮裏的奴才除了幾個貼身,重用的在跟前,餘的都在殿外跪下恭賀。
“這全都是景仁宮的人,好歹是跟了本宮三年的了。都起來罷,往日裏都不并變,只要好好的守規矩,莫讓人拿了把柄,讓本宮沒臉,本宮如何也不會虧待了你們。”景宸點了點頭,知道這一章程,讓唐嬷嬷和雅蒜一同賞了二等宮女香茗,芍藥,木樨和踯躅四人各五錢,差點的三錢等,安布拉和佛拉娜是貼身之人,各給了一兩,唐嬷嬷和雅蒜自也少不得。
而後讓雅蒜拿來床裏頭的紫木佛香的小盒子,賞了些耳環,朱釵。不少人眼紅得很,景宸看着殿外人,翻了翻盒裏的一對镯子“香客和瘦客,你二人做事本宮瞧着也實在。且二人的情分是極好的,瞧着膚色都是白皙的,這一對掐花的翡翠镯子極嫩,賞給你們了。”
“奴才,謝娘娘賞賜。”景宸難得的眼眸溫和帶笑,唐嬷嬷接過,出殿給了二人。二人見此,倒也直接,沒有多推脫的受了。
“好了,都散了罷。”
奴才們見景宸如此大方賞錢,想到這三年确實過得輕快,也沒讓旁宮的人輕瞧了去,心裏也是一熱。有些見着往日裏悶聲的香客,瘦客竟是被主子瞧見了,心裏摸索也知主子非好糊弄的。都心裏咕嚕嚕的想着,進點能,讓主子瞧見了,也賞點旁的?那一對的翡翠镯子見着如此難得,心裏都是癢癢的。
“今兒累了,想着早些歇下。就不用別的,吃得李氏知道的,就準備沐浴罷。”景宸起身座在鏡前,唐嬷嬷和雅蒜一同幫着卸妝。聽景宸這一說,佛拉娜和安布拉忙忙應聲,下去吩咐了。
等到了下午,景宸随口解決了晚膳。
心知今夜是皇後,景宸也不忙。讓人簡單的收拾了“這時辰了,也不是很熱。去叫人準備肩攆來,待會去英華殿。”
“是。”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紫禁城內西北隅的英華殿前有兩株菩提樹,聽聞是前朝的李太後所種。主幹彎曲後延,又沿水平方向上張出了九條大幹,根深葉茂,枝幹婆娑,下垂着地。盛夏開花,呈金黃色,果實不在花蒂,而綴長于葉背;深秋子隨葉落,取之可作念珠。
如今只能瞧瞧,景宸聞着其香,不如佛門的,但确實難得的清淨,且有其意。
沒有多留,景宸又去了景福宮的佛日樓,拜了拜,稍稍的禮佛。以作安慰,如今不得抽身,要在這裏好些年頭才能走開。如此只能更盡心禮佛參經,許是佛家關懷,有所參悟,能擋得宮中陰狠,見不得人的人事,防身一二。
景宸在佛日樓裏,叫人把鬼臉菩提等拿來。串成手鏈,叫人在門外守着,一邊施着靈力念着佛經,一邊撚着佛珠,一顆顆的由着佛力侵透。
心似蓮花開,坐看菩提落。
景宸回宮時,收到了不少的禮。
景宸看了一下,只有家裏的送的別致,竟還有姑爸爸和翁庫瑪法的,這些的都拿了東西放好後擱在了床頭的櫃子裏。其餘的看了下,并無其他,才放心讓人鎖了。
“主子,有為公公來,說是送如意館替主子畫的畫像。”佛拉娜走到前來,笑着道。
“如意館?宣到西涼閣見。”
“是。”
景宸晉升為嫔之前,景仁宮便有了一番改修。以往的梨玉閣,東西不變的放置着,但書房卻也随着大了,只有時書房裏看書累了,才在那兒歇會。而如今的寝殿端在了正殿有樹,涼快些的梵語軒中。另有清音閣拿來賞花喝茶等才去。連着四圍的,都種滿了花花草草。
“奴才請娴嫔娘娘安,這是如意館方大人為娘娘做的畫。”
“拿上來。”雅蒜上前接過,與唐嬷嬷一同卷開。
香色的正服,那是冊封那日起身要敬拜受禮時做的畫。看着高貴優雅,竟有幾分仙氣,欲要飛升天邊。
“這方大人畫的竟如此巧妙,冷不丁看着,竟跟個真人似的,吓了本宮一跳。”景宸似是滿意的笑起問道。
那公公聽着一笑,眼角滿是皺紋“娘娘有所不知,這方大人年輕才俊,實屬風雅了得。擱在如意管裏那也是個難得畫畫高手,方大人很是專心為娘娘作畫,至今這剛幹淨了,便急忙讓奴才送了過來,讓娘娘瞧瞧可滿意?”
“自是極好,公公送來,你可是如意館的?”
“回禀娘娘,奴才是順治十年進的如意館,旁人都叫雜家多公公。”
“多公公?這名可是稀奇!即是方大人有如此之才,賞。”景宸收下了畫,剩下的便讓安布拉來。
待多公公退下了,唐嬷嬷方看向景宸“主子可是覺得,這人有蹊跷?”
“有你們在,早早打聽了。若這奴才真是有個蹊跷的,只怕他也進不了景仁宮了。”景宸看着唐嬷嬷的老臉緩緩說道。
“這多公公,在後宮奴才裏可是出了名的!這方大人,奴才倒聽過,是個有才能的。不過年輕,在如意館卻過得不如何,依多公公那樣油嘴滑舌,踩高捧低的人,哪會聽方大人使喚?瞧那模樣,還心甘情願,不知的還以為關系多好呢!”雅蒜在旁,心知她如今就是景仁宮的奴才了,自要護好主子,這回她也可以一表她的心意。
“如此,你知道這多公公?”
“奴婢不才,雖在宮中數年,不是原主子貼身卻偶能原主子搭把手的奴才。因而也清楚這後宮低等奴才們的事,這多公公手腳不幹淨,且在宮女處四竄,後來被他主子,貞太妃瞧見了便打了一頓。做了低等奴才,只他舌頭厲害,竟跑到了如意館,跟在那兒最厲害的葉赫那拉大人,如此每回叫了如意館的大人,便少不脫他。連着太皇太後那兒,也跑了個眼熟。”雅蒜蹙眉回道,說着多公公心裏卻多不喜,眼神帶有嫌棄。
“貞太妃也是投太皇太後心的人,即是罰過之人,如何會不知?竟還敢跑到慈寧宮去,混個了眼熟的?”景宸聽着,換下了護甲,松了松手指。
“娘娘是不知,這多公公原是以姓做的名,以前都叫薛公公!只他惹了貞太妃,也不過是個舌頭利索的小公公罷了。初時他還在貞太妃前晃過,可惜他蓋頭換名的,娘娘看那模樣,可是白胖喜慶卻又會騙人,還帶點俊的?”
“既然如此,應該就是厲害人。剛才左一句方大人年輕才俊,右一句方大人風雅了得。聽着還成仙人了,不成?哪會貿然在宮妃前稱贊一個外臣!這幅畫,收好了。也別提起,讓人疑心,趁此多生事端。”景宸不耐的看着那畫,讓唐嬷嬷收好。
“這畫畫,可是有指定的?”
“這倒不是,一般都是些宮妃指的。若無特指,這便是請皇後,太皇太後的懿旨辦事。”
景宸聽着,淺笑的起身“這方大人不論如何,是個有才之人。唐嬷嬷,你去把那套朱砂青玉四寶賞了他,我極滿意。”到院子裏的悟道茶樹去。
景宸在路上,叫了芍藥帶上茶去。
雅蒜與唐嬷嬷細眼看着這畫,真好。只這翩翩欲仙,仙女似的畫得如此。若非熟悉疑惑有心之人,這畫竟帶着兩分纏綿,三分柔情,四分華貴,一分嘆息。如此美畫,旁人見了還不出個大亂,即便皇上有心,太皇太後心知,主子怕也逃不過冷宮二字了。
且,主子是宮妃。如今還算得寵,模樣出挑,可也不能如畫那樣似仙般!皇上心裏豁達,疼惜主子還罷!只怕有人純心從中作梗,便是悔青了腸子,也于事無補!
二人心中驚駭,急忙收好。
芍藥手上不停地翻着茶葉,擡頭,蹙眉。瞧主子模樣,便知不安靜了。
唉,黃瓦綠牆的,這紫禁城怕又起風了。
芍藥心裏一嘆,景宸看着抿唇一笑“安布拉。”
“是,主子可有吩咐?”安布拉垂眸磨墨,聽着景宸叫起,猛地擡頭應道
“這墨你放下吧。想來唐嬷嬷還在那,叫她注意點人,把今兒如意館送來的畫,挂在本宮寝殿,夜裏睡了也能看見。”收着藏着,豈不顯有疑?反讓人得意,擱寝殿裏,旁人便只當是有問題。至于這其中所辦的角色,自不是她一人說了算!
“是。”安布拉眼眸一亮,彎起嘴角。才擡頭眼神淡然,依舊如常,卻又更顯着急的略提起裙角快走向梵語軒。
8Chapter6 貴人拜訪衆人閑
揭開香盒,景宸聞了聞。
後抹了點在手上,擱到景宸鼻前。
景宸輕嗅“好香啊,就聞着就極香。只抹了卻是如此發散香味,難怪純妃也很是喜歡得很。”
“可不是的,純妃聽聞皇上做主賞了這桷醇香給主子,承乾宮的奴才還真是手腳太笨了,竟打了皇上賞給純妃的翠玉花插給砸了個缺,氣得純妃娘娘無法。也是純妃心善,不過是拎了那幾個奴才打了二十大板子!”佛拉娜嬉笑,撇嘴的抽出兩指在景宸前晃。
這話說的,景宸不得不為佛拉娜高興。越發的知道宮中之事,竟拿來講趣似的說了出來。
“你個奴才都知道砸了個缺來,可見這承乾宮也太不安全了些,連主子的事竟都能透出來,渾的拿給奴才說笑。”景宸淡淡的,說着話卻讓佛拉娜後背一涼。
“奴才該死,竟如此不謹慎。”佛拉娜見唐嬷嬷臉一板,後知後覺的收回了臉上的得意,手上刺痛似的急忙收回,跪在了跟前。
“好了,弄得好似我多容不下身邊人似的。”景宸右手拂了拂“木樨,你去弄置新的桷醇香來,但不要加那粟米了,雖香,卻不大舒服。”
木樨一頓,屈膝施禮退下。
“這木樨話雖不多,卻是機靈的。一點就通,也懶得我費心。”景宸一笑,摸着手上的景泰藍護甲,看向地下的佛拉娜“你可是我的大宮女,卻比不得下面的四個奴才,你呀!”
景宸輕挪開眼,眼眸卻是清冷透頂。
佛拉娜上身趴下,頭頂在地上,眼圈發紅,卻覺得心裏難受得緊。
“小允子是個好的,這幾日院子整修,也是忙不過來。下去吧,這幾日不用來了。”景宸看着佛拉娜這般,心裏也是一嘆。這丫頭性子是好,多少人見了也喜歡,心思少,也好在機靈,原以為在她身邊,在宮裏過活至二十五出宮,是可以的。
只可惜了,是性子太好了,單純太過了!
“是。”
雅蒜在旁看着,也不禁搖了搖頭。
這樣的奴才,也就是娴嫔娘娘才留着。若在其他宮裏,那還能這般的自在,做個大宮女。想來也是不少人的奴才,對此心中定是多有不服。嫔主子這般安排,雖有懲戒之意,卻也想着讓這丫頭給點教訓,以後做事也謹慎些。
也還好這次是在主子面前,若是口上沒有遮攔,如今怕是戀着舊情,也沒個好的……
“木樨,她弄得來嗎?”唐嬷嬷見此,也沒多話。只一心留在景宸身上,心中猶自擔心。
“桷醇香,她自是弄不來。不過這丫頭在香粉很是厲害,鼻子也靈敏。做的香粉,裏頭有什麽她也是能估摸個七八來。”景宸怕了拍唐嬷嬷的手。
唐嬷嬷嘴角微扯。
“放心吧,這東西不過是香裏犯了沖罷了。這宮裏東西,我又何曾輕易用過?不過是弄些相似的香來攪人眼罷了。”景宸無奈勸說,唐嬷嬷是什麽都好,就是把她看得很重,年紀大了。額莫說的話,她卻是難得的記得,加之如今在宮中,她更是謹慎小心得很。連着安布拉,也被念叨了好幾回。
身邊的人,好似沒那個是不頭疼的。
看了看,雅蒜卻是肅首站直,雖站在身後方,面上卻唯有恭謹。景宸心裏安慰,也還好有個真正大用的,又是上面的人,用起來也放心。有些事不用說,想來也能知道,她做事也能放心。
“好了,今個兒一大早,就弄得左右慌神的,也沒什麽事了,都退下吧。”宮中雜事,什麽事都有,但景宸卻着實不願參合。況她雖了解,但她真參進去了,便不一定能左右弄得過來了,到時怕是狼狽不堪……
踯躅這時進來“娘娘,宣嫔娘娘,端貴人來了。”
“嗯。佛……讓香茗去端些糕點來,還有芍藥,泡些兩盞棗茶來。再另給宣嫔熱碗羊奶來吧,不用弄我喝得那樣那麽多的杏仁。讓她們就這兒來吧。”景宸讓雅蒜将妝奁和脂粉收起。
端貴人和宣嫔也輕笑着進來了。
“婢妾請娴嫔娘娘安。”
“快起來,就在景仁宮裏,還這麽規矩客氣的,倒是我不習慣了。”景宸讓人看好座。
“怎麽會?娴姐姐的宮裏好,我也聽了許多。我也不想左一個禮,右一個禮的。可是端貴人偏說要守規矩,如今娴姐姐即開了這個口,我也就謝了。”宣嫔起身,嬌俏賣乖的直接座到位上去,對着端貴人皺了皺鼻子。
景宸忍不住一笑,這丫頭倒是樂。
“原讓我帶你來這,還沒說話呢,娴嫔客氣兩句,你便是三言兩句,說得我萬般的不是!我真是糊塗,竟被你幾句騙了來,還莫名被戲弄了一番。”端貴人依舊施禮,慢慢的座到了位上。
“我說呢,端貴人向來不來我這的,這時候怕在自宮裏母女深情呢!這景仁宮冷冷清清的,竟來了這,又哪有香香軟軟的齊可兒嘉好啊!”
“好啊,一個撒嬌讓我帶她來,一個又嫌棄起我,真真是命苦啊!”端貴人眼神一閃,見景宸竟也和着打趣,看向了宣嫔嗔道。
宣嫔嘟了嘟嘴,卻不言說。
眼睛骨碌碌的左右看着景仁宮,眼眸晶亮,一閃一閃的很是可人。
“哦,是宣嫔想來景仁宮來?這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的,竟還要端貴人帶着來。”景宸身子慵懶的倚在榻上。
“才不是什麽龍潭虎穴,不過是聽聞娴姐姐不如何走動,景仁宮也是難得的少人。我進宮不久,萬一姐姐認不得我,要趕我出去還是好的。只景仁宮極大,我瞧了下,這左右的院子,到時我怕是就在這迷路了,那可才是糟了!”宣嫔撒嬌似的,望着景宸說笑。
正巧着香茗和踯躅一同将糕點端了上來,芍藥将茶端上來。
宣嫔鼻子嗅了嗅,雙腳輕蹬“啊,是羊奶!”
端貴人用茶蓋拂了拂茶面,輕笑的嘎了一口“娴嫔還是這樣,宣妹妹怕是不知,娴嫔可是宮裏難得細心,如今特意給了你這碗羊奶。”
“嗯,這位正好。去了點腥味,卻還有□味。”宣嫔又挑了糕點輕咬了一口,身邊的奴才幫着搽了搽汗。
景宸看向踯躅“合适便好,只我吃不慣這味,倒也和了你。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