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的,只是……”

“額娘想差了,你要梳頭,怎麽不跟我說。何況,我出嫁還早着呢。”俄爾敦拉着自己的嘴角,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僵硬。哈日珠拉看着俄爾敦,看着俄爾敦眼角積起來的淚意,哈日珠拉心裏卻是一動,拍了拍俄爾敦的柔荑道“我知道自己,如今一旦歇下了,念起了家裏。日日不得心意,這身子就是好了,我也只是病軀。就沖這個,我就不能給你梳頭,不然這多不吉利啊。”

“可是,”

哈日珠拉看着俄爾敦,頓時讓俄爾敦說不出話來。只因為哈日珠拉眼眸裏東西,都太多太複雜了。俄爾敦看着,竟然是怔愣的,也看不明白。哈日珠拉靠着炕邊,有些虛弱的道“我這輩子已經知足了,只是我說這些,少不得你額莫罵罵咧咧的,我就是求,她也不會答應。今兒巧,你就答應我,若是我去了,就帶着我的骨灰,回去吧。”

“額娘!”俄爾敦瞠目結舌,不想哈日珠拉是這個想法。手一抖,徑直的就是搖頭,死也不肯道“我要是認你做額娘,便鐵定不會答應這個話。你一輩子富貴,怎麽可以這樣……”

挫骨揚灰?

可能平民百姓沒什麽,可都是有錢都盡力風光的下葬。哈日珠拉是嫔妃,以後是要葬妃陵的,怎麽可以冒之大險大不敬,讓哈日珠拉去後魂無歸處?這都是賤民,才會做的事啊。這個話,俄爾敦定然是不會答應的。

看着俄爾敦這麽大的反應,哈日珠拉一臉的了然道“保衛大清的将士,有多少連灰骨都是回不去的?怎麽你就這個反應了,快不要鬧了。”

“我不是鬧,我是心疼。額娘好好地,總想些不相幹的,這也就罷了。還說這種不吉利的東西,你讓我怎麽好?”哈日珠拉性子好,這些年帶着俄爾敦幾乎走遍了宮裏各處,雖然不是親母女,可和景宸,又有什麽區別呢?俄爾敦早就敬其為母,如今拖了這個不好的事,她自然是不肯辦的。

主要是,若真是不好了,俄爾敦定然要把後事辦的風風光光的,不枉此生才是。

哈日珠拉嘴角透出一絲苦澀,眼睛看着都是朦朦胧胧的,一時之間昏沉沉的。這個異樣,俄爾敦看在眼裏,很是焦急,忙要喊人。哈日珠拉不知哪裏生來的力氣,一把抓着俄爾敦手,力道很大,抓的俄爾敦感覺生疼,卻沒有顧忌痛,反而喊道“怎麽了?額娘可是有什麽事?”

“不用叫,沒用的。”哈日珠拉的聲音很輕很飄忽。

好似九天之外傳來的飄渺,俄爾敦心裏一痛,掉起了水珠子來,道“為什麽?”

哈日珠拉呵呵輕笑,好像看到什麽好的事情一般,嘴邊挂着滿足的味道“沒用的,我這是心病,任你什麽靈丹妙藥,都無用的。”

俄爾敦又哭又氣,卻偏偏這個氣又不知道對誰發。嘤嘤的,壓着自己的苦澀,道“那我這就去回了阿瑪,左右幾年都沒有去那裏了。再不然,就叫珠色騰赫他們回來,有他們帶着,總好吧?”

“嗤,真是我哈日珠拉的天真丫頭啊。”哈日珠拉好像笑話似的,說道。莞爾之後,卻是淡淡的道“就算是如今讓我回去了,我反而是了了此生,更要快去了。我現在就是不暢快,歇歇就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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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日珠拉已經不怕晦氣,想着什麽就說,俄爾敦聽了心肝直疼。偏偏拿這位額娘沒有辦法,終是無奈,道“随意你說什麽,反正你要繼續,我就不聽了。管你死不死活不活,我看我也是瞎着急。說話這個不好聽的,只怕我好心,還有人嫌我擋了人去死呢。”

俄爾敦的話,一聲比一聲的高。可見是氣着了,小孩子脾氣也上來了。只是這樣子,哈日珠拉依舊不氣,也不怕俄爾敦惱道“這個倒不嫌,我剛不是還求你帶我回家的麽?”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俄爾敦甩開手,氣呼呼的在一邊來回的走着。企圖讓自己平靜,只是自己這麽惱恨,一邊的哈日珠拉這麽安靜怡然的看着自己。想到一切都是為了等那一句喪氣話的應承,她便是心裏更惱了。心頭莫名的湧上了幾分委屈,氣的手都發抖,一下子坐到另一邊去,也不肯看哈日珠拉,憋着氣不說話。

哈日珠拉看俄爾敦這個反應,低垂的眼睑讓人看不出情緒來。嗫嗫的開口,輕聲喊道“俄爾敦。”

“好了,我也累了。正值年下了,回去後我還要許多事要辦呢,就不留了。”俄爾敦猛地站了起身,也不肯看哈日珠拉一眼。

哈日珠拉啞言,張了口,開開合合竟沒有一點的聲音。哈日珠拉心裏不知怎麽反應了,卻是莫名的,很珍惜的看着俄爾敦的後背,懷念着這個妮子的一切,心裏的不舍油然而生。

俄爾敦拿着繡帕,抹了抹眼角。抽噎了一下,冷着一張臉去了暖閣。讓人伺候着穿上了披衣,喀娃束在一邊跟着伺候,送出門去。

“公主不知道,主子那日回來病倒了,每日裏怎麽都不肯說話。後來皇後過來,卻不知後來怎麽的,坐着不肯說話悶悶的。今日只怕是悶壞了,有公主在,主子肯說話,那奴才心裏也放心了。”走出長春宮,喀娃束送俄爾敦的時候說道。

俄爾敦沉默。猜着哈日珠拉郁悶的緣故,有些了然,又有些無奈。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卻沒有來時的那種輕松,心裏頭壓得重重的,幾乎喘不過氣來。俄爾敦手捏成了拳,往回看了一眼,道“也沒什麽,只是你們仔細點。額娘她執拗不看太醫,你卻不要聽。往後我撥幾個來,定要看着她吃藥,知道嗎?”

“奴才明白,公主您就放心吧。”喀娃束心裏高興,不管怎麽,到底面色明朗了很多。俄爾敦嘴唇微動,終只是點了點頭道“我不必送了,快回去守着吧。方才聽額娘說嘴巴子幹幹的,乏味得很。去那些酸梅之類的,興許胃口就開了。”

哈日珠拉身子單薄的樣子,實在讓人擔憂。俄爾敦特意吩咐着,就走了。只是轉彎時,又不經意似的,瞥了一眼。即便看不見裏頭,俄爾敦卻是微微勾唇,好似安慰似的,瞬間消失在紅牆綠瓦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站短通知,第56章被舉報了,看到這個消息,好吧,我被打擊了。

而且要我腫麽改!

好吧,半夜不碎覺,突然發現頑皮妞妞夢砸了第一個地雷,好激動~

好吧,我頓時被治愈了~嘤嘤嘤,我耐你,小夢夢~

存稿之後,O__O"…完了定時間了,

60Chapter58 母女情黛玉進宮

一出長春宮,俄爾敦問了幾個得力的太醫。得知竟是留了多半在儲秀宮裏,心生惱怒,也更是遷怒罷了。一揮手,急急忙忙的,就跑去了儲秀宮。

本是冷天了,可是俄爾敦一點都不覺得冷,手裏幾乎都要捂出汗來了。看着儲秀宮一股子的藥味,更是冷冷的一笑,好似諷刺一般問道“昭額娘好,不知道純額娘如何?”

昭嫔沒摸準俄爾敦來的意思,但是來勢洶洶,看神情就只是不是善茬。昭嫔一貫的柔笑,反而給了俄爾敦行禮道“公主安,勞皇後恩賜,有這麽多的太醫守着,暫時是好些了。”

俄爾敦挑眉,想說什麽,卻忍了忍道“即使如此,宮裏上上下下的人,都要請安把脈。還有陳貴人等人,幾位太妃也等着呢。俄爾敦到底是晚輩,順道過來瞧瞧純額娘,若是好的,便先讓太醫去把脈。不枉故宮裏的規矩和人情,也要他們歇息。不定回頭睡一覺,就想着方子醫好純額娘了呢?”

這話不是沒道理,只是昭嫔實在不相信俄爾敦會為這個親自來。可她嘴上圓過去了,她也不能說什麽。何況若是一直攔着這些太醫,也實在不妥。于此,昭嫔只能應了,道“公主真真厲害人,想的都周到。倒是奴才老糊塗,倒是耽誤了太醫和宮裏上下,實在是罪過。”

“哪裏的話,我也只是學着一點皮毛罷了。聽聞昭額娘當年也是宮中一把手,對掌事很是了得。以後我要是什麽不懂得,還要望昭額娘多諒解指教了。”俄爾敦得了自己要的,看着裏頭有人給那些太醫傳話,倒耐下了心來,說些婉轉話。

不過目的達到,俄爾敦就不管了。俄爾敦客氣迂回了下,就走了。不過想到哈日珠拉一心求死,俄爾敦很是生氣。轉個眼,又回了景仁宮。

彼時景宸正和安布拉下棋呢,見着俄爾敦進來了,也沒搭理。俄爾敦看着景宸這般,上前奮力的就把棋面揮去,棋盤混亂。棋子飛在了各個角落,芍藥等人急忙撿起。

安布拉看了景宸一眼,起身對着安布拉行禮,便退下了。芍藥等手裏捧着棋子,見兩位主子如此,也跟着退了。

“為什麽不說?”俄爾敦可不管其他的,一臉怒火的瞪着景宸,興師問罪一般。

景宸撿起炕上的一顆棋子,放在棋面上,沒有說話。俄爾敦也固執,站在那裏盯着景宸。低頭又在見自己身上有棋子,景宸慢條斯理的撿起。絲毫不受俄爾敦的反應,偏就是如此,俄爾敦心裏有氣,竟不敢鬧脾氣。反而是僵在那裏,直着脖子,等着景宸的意思。

把人晾了有一盞茶的時間,景宸這才伸手揚了揚,道“坐吧,這茶是特意留給你的,放一會了,你吃着降降火,剛好。”

俄爾敦咬唇,不明白景宸為何這麽冷靜。卻不得不坐過去,卻執拗的沒有動。勞什子的茶,她也不稀罕。

微微一嘆,景宸更多的是玩笑似的,道“看過了,心疼了?”

“額娘,她,”俄爾敦欲言又止,看着景宸的眼神,明明沒什麽。卻好似刀一樣刮着,讓她說不出半分話來。本來一腔真情,也說不出來了。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自打小時,額娘在額莫跟前都是大大咧咧的,如今看來卻是矮了一頭。之前殿裏說的不甘話,只怕也是真的。

景宸這個作态,連俄爾敦心頭都有些發冷了。

景宸卻是冷笑道“你若覺得我不配你母,你大可去尋她做個慈孝母女去,我定然不會攔你。”

俄爾敦聽着,又有些為難了。她不信哈日珠拉實在挑撥,又不信景宸冷血。可是相比起來,兩個人的性格,卻讓她再明白不過了。只怕是額莫太過了,逼得額娘最後也想出口氣。不論是恩寵子嗣,還是随行出宮,哈日珠拉沒有一樣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她身份就不對,剛好碰到了景宸這人罷了,時間長了,總不會說完全沒有怨言的。

俄爾敦嗫嗫的,說不出話來。糾結着,聲音好似蚊子一點的大小,嗡嗡的,不仔細都聽不着,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才幾天,額娘好好地,怎麽就這樣了呢?”

景宸一嘆,道“她沒和你說?”

這東西還用說麽?俄爾敦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原因,但是她是愛新覺羅的公主,是皇上皇後的女兒,大清的嫡公主自然不能說什麽。也不能怨康熙,只能說天巧人禍吧。哈日珠拉強撐到現在,如今放下了手裏的一切,一身輕松的和景宸說了兩句。說的很明白回家看一眼是不可能的,雖然面上沒什麽,但這明顯就是心裏發病了。懵懵懂懂的,受了風,便把病根都帶了出來。

這都是心病。

俄爾敦咬唇,更顯出不甘來,道“可是額娘她”

“夠了,我也容你放肆許久了。你以為沒有我允許,還容得你方才去儲秀宮發作?”景宸猛地說道,低聲嚴厲的,赫的俄爾敦頓時說不出話來。景宸秀眉一橫道“你只當你厲害了,真是有權有勢的跑過去,是怎麽回事?”

“額莫,我就是怕她們懷疑,想着額娘沒有聲張,我只當是請安脈而已。順道看了純額娘,只不久,太醫把脈回話我就放心了。”不見棺材不掉淚,俄爾敦聽兩人說的心病無藥醫,心裏還是執拗的不肯相信。

只是,心裏頭卻大抵是相信了。所以才會這樣,垂死掙紮。

景宸眼神晦暗,看着俄爾敦明揚的笑臉。臉上淺淡幾乎不見的一笑,心裏卻是想着,知道哈日珠拉是知天命的時候了,只怕是要傷心壞了。想此,嘴唇微抿,好不容易嘴邊拉扯起來的弧度也斂了回去,更帶了幾分澀意。

兩母女都因為哈日珠拉的身子鬧得沒個興致,等太醫來的時候,俄爾敦急忙就出去了。景宸早就知道了結局,見俄爾敦回來面色不好,也沒有問。只是後來幾日,俄爾敦都往長春宮去了。本來還壓下去的消息,也慢慢的都知道了。昭嫔後來聽聞是哈日珠拉病了,也去了兩回,至于說了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這個,景宸又獨自包攬了許多的事。不過,在早上各位請安的時候,早早散了,等到各位阿哥爺來的時候,胤祯鬧着要留下來,景宸和各位聊了幾句。底下的孩子要麽太小,或者逐漸十餘歲的開始當差了,景宸不好留着,也不體統,索性把稍稍大一點的十三胤祥給留下了。胤祯是混得要熟些的,最主要的是這小子有時候也來景仁宮裏混。只是在景宸封後來道喜之後,就沒有來了。

想此,景宸自然就瞄中了這個小子,道“大忙人十四,把你留下來,若是礙你的正經事,可不要惱了。”

這顯然是玩笑話,其他幾位阿哥氣息一秉,只是胤祯調皮慣了,也知道景宸這是調侃話,便連忙行禮,一張嬌嫩的小臉微微發紅,幾句拍馬屁的話就溜了出來“皇額莫總是取笑我,可惜我念着皇額莫的好酒好吃的,偏偏兒臣見長,只等以後好好的做個巴圖魯。等長大了,取個賢惠福晉,一堆的孫子只給你玩。”

“撲哧,好不害臊!才幾歲呢?就念着福晉子嗣了,說說,可是瞧中了哪家的姑娘,今兒是特意來請旨的?”景宸不禁被着猴孩子惹得發笑,又很是無奈的說道。

胤祯歪過頭,一臉純真的道“我才不要什麽福晉,不過若是皇額莫疼我,給我留一個好的福晉,我立即就去給汗阿瑪請旨成親去。”

“一邊去,你這個年紀要我哄着你成親,指不定你額莫後頭要怎麽惱我呢。”景宸睨了某位順杆子往上爬,早就不知道臉皮為何物的小人笑道。

胤祯呵呵一笑,景宸看着一邊安靜不說話,長得也很秀氣斯文的胤祥道“你是個沒皮臉的,倒是十三,若是以後尋着好的了,就不要怕,皇額莫定給你一門好親事。”

胤祥擡起眼眸來,景宸這才看到那一雙靈動清澈的雙眸,讓人見之難忘。小孩子有些生人的模樣,嬌小的嘴唇輕輕一抿。這樣的人兒,怎麽會是男兒家呢?只是胤祥起了身,行事也不比胤祯的氣勢差,只沒有那份孩子家的嬌氣道“皇額莫取笑了,胤祥還小。”

景宸微微抿唇,卻見胤祯嗤的一聲,小臉傲氣的道“都是爺們了,裝什麽。”

小孩子似乎對于年齡相近的兄弟并沒有什麽好感,但是景宸看着兩人的眼神,卻是莞爾的問起了上學的事情。快要十歲生辰的胤祥慢慢的大了,加上這孩子不是蠢笨的,康熙也慢慢地重用了起來。聽聞敏貴人的日子,也是越發的好了。

真是好福氣呢,有這麽一個好的兒子。難得還能讨着皇上的喜愛,不像十四,心高氣傲的。跟着安妃不曾吃苦,這個性子不壞,但只怕以後有苦頭吃了。景宸心裏想着,問道“十三生辰,打算怎麽辦?”

胤祥一愣,往年他都是安安靜靜的,出了自己的額莫還有貼身的人,誰還記這個?就是十四的生辰,都是風風光光的,他卻是不曾大辦過。可是念起自己的額莫,他又心裏一暖,道“胤祥年小,不過生辰,不必辦什麽。”

“如今宮裏也不好大半,不過好歹你也是阿哥爺了,怎麽也不能寒酸不是?以往是咱們不知道,我前兒個翻着算算,才曉得你的生辰。我看,不若去的給點銀兩,私下裏辦一場,熱鬧一下,也是好的。”景宸也不是說假話,之前翻了許多宮中主子的日子,連着這個也看了。只是十三這個孩子剛巧,便提了出來。

何況,哈日珠拉好像對十三有幾分喜愛。

胤祯一聞,喜悅之下又是窘迫。他不是辦差的阿哥,又是受寵的阿哥,手上有錢也沒個準的。如今月中了,他卻是沒個松錢。生辰加分例子,怎麽也要給個幾十兩才是吧?胤祥嗫嗫,想說什麽,景宸卻是挑着眉頭,一塊說了“你們大了,以後想辦一桌,只怕都難了。就不要說什麽了,我這就出三十兩,十四你回去和安妃說說,她出一些,也剛好。”

“可是”

“你這些小孩子,有什麽餘錢?你若不回去找你額莫要,那你那日就不要去了。”景宸看着胤祯愣愣的,說道。

胤祯想的都是一堆孩子,若是安妃給錢了,少不得那日跟着去了,還要被管,多不自在啊。可憐這孩子也不想想,景宸作為皇後說是私底下辦一桌,怎麽可能少了嫔妃們的事?又怎麽可能缺了他的一二十兩呢?可憐這孩子,心高氣傲,拿不出手又不願意少了低了頭,一臉的苦惱。迎着景宸說的,又迫不得已的面上應着。

“對了,十三你去長春宮問問,你宣額娘愛鬧,聽見了肯定喜歡。指不定這件事,不論宴席玩樂,她都給你想的妥妥帖帖的,自讓你歡喜。”景宸眼裏流轉一絲亮色,對着沒有說話的胤祥說道,胤祥聞着便應了。

看着兩個孩子出去的身影,景宸心裏一嘆。胤祥這個孩子身上有一股宮裏人沒有的靈氣和那股子飒爽之氣。才出宮幾回,他便是如此了。哈日珠拉喜愛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哈日珠拉病重,景宸不是不傷心。畢竟叫了自己十多年姐姐的妹妹,在這個宮裏幾乎就是同伴的人,轉個眼只因為心中執念和思鄉垮了身子,還一心求死的樣子,景宸心裏自然不是無動于衷的。

可是,那又怎樣?景宸心裏一緊,若是真的如此,她便幫一會吧。

興許是見了胤祥,心裏有個寄托之類的,哈日珠拉精神越發的好了。胤祥也被叫着在長春宮走動很勤,康熙聞見了,卻沒說什麽。對于哈日珠拉,他心知肚明,卻幾乎沒有去看過。景宸想着熱鬧,又收到了雅蒜的信,便喚了林黛玉進宮。

也好,臨着十三生辰前兩天,林黛玉着一身繡了合歡花衣,顯得越發袅娜風流,就是裹着氅衣都遮不住的袅袅娉娉。眉間留得一絲越發淺淡的病弱之氣,惹人憐愛,氣質優雅脫俗。一進來,就看見景宸歪在裏頭,疲乏帶着景宸一身。近來的精神,都不好了。

林黛玉不想一進宮,就看到景宸這樣沒有精神的樣子,睡着了也是揪着眉頭。心裏擔憂,眼角竟是暈上了淚意點點,道“額莫怎麽了?”

安布拉最受不了這樣的人,瞧見什麽都是嬌嬌弱弱的,未說話先落淚。再看林黛玉身子單薄,扶風弱柳的更覺得是福薄之人。實在不明白主子怎麽就偏瞧上了這樣的人了?即便是鐘靈秀氣之人,可宮裏活着的人,最不待見的就是這種。

不管是真假,安布拉心裏都有隔閡。不過看着林黛玉是官家之女,認得幹親戚那也是半個主子,如此一臉恭敬,不見一點怠慢不滿不喜的道“主子這是操勞宮裏瑣碎之故,林姑娘不必擔憂。快坐下吧,主子歪一下,下一刻就醒了。”

說着,從走進來的芍藥手裏端來清茶奉上。林黛玉也沒打算驚擾了,遂是抹去了眼裏的濕意。好似方才的嬌氣再都不見,點了點頭,小聲嬌氣的道“你去吧,我在這裏坐着就好。”

安布拉退下了,只是沒有人看見,林黛玉看着紗窗,斜了一眼出去的背影。

“嗯。”景宸輕聲嗯喃,睜開眼看着幔帳,微微坐起身。眼眸一亮,就掃了過去,看見了坐在炕邊的林黛玉。

林黛玉有些迷糊,只聽見了這個聲,便一下子清醒了。轉過頭來,看景宸是醒了,小臉兒是說不出的清麗脫俗,輕輕一笑的走了過去,道“額莫醒了,睡得可好?”

安布拉等跟着進來,把水盂茶巾遞上。林黛玉坐在床邊,接過了這些東西,一一的親自給景宸伺候上。安布拉見此,只是低着頭。景宸洗了把臉,見林黛玉這麽體貼的照顧自己,不由得笑道“你來了,我卻是睡着。如今醒了,還要你這樣伺候,也只有你這樣的脾性了。”

“額莫說笑了。”林黛玉聽着景宸誇贊,心裏好似吃了甜似的,抿着唇,再高興不過了。手腳很輕的,跟着又遞上了一杯茶。

景宸見林黛玉這樣子,好笑的道“我又不是說假話,你看看你姐姐,她是那種願意不去玩,在這裏等我醒來伺候的貴主子?頑皮得很,總不如你好。”

林黛玉嘴邊一斂,又笑道“姐姐這樣的性子,黛玉就是羨慕得很。”

真真是貴主子的脾氣,還要主子說話這麽捧着誇着,安布拉嘴邊冷冷的。把東西遞給木樨,過去給景宸穿好鞋,攙扶起身去梳妝臺。

林黛玉自己的頭發,都是身邊的奴才梳的。到了這個,她就不懂了。只是跟着在一邊,幫忙遞個東西,又拿了一只梅花簪子。安布拉眼一掃,就聽景宸道“黛玉喜歡梅花?這簪子不錯,只是我不喜愛這些,平日裏放着倒可惜了。”

安布拉笑着接過了簪子,給景宸釵上。雖然不滿,可是細眼看着,倒是挺适合的。梅花傲骨,冬日裏釵上了,也很是好看。

“這都是順手的,只是進宮的時候,瞧着外頭白雪皚皚美景,只想起了綠蔬挑甲短,紅蠟點花開。冰雪如何有,東風日夜回。”林黛玉看着景宸青絲上簪着這簪子,很是好看。不由得吟起了詩來。這首詩,景宸是知道的,伸手摸着頭上的簪子,滿意的笑道“只我卻想着一首,莫向霜晨怨未開,白頭朝夕自相摧。嶄新一朵含風露,恰似西廂待月來。”

景宸看着林黛玉,一字一頓的說道。林黛玉臉都羞紅了,把手裏的東西都放下去,走到一邊道“額莫怎麽這麽說我?黛玉才不要那些臭泥子的。”

“什麽臭泥子?”景宸一愣,看着林黛玉的依舊有些病弱的內裏,心裏一沉。

只見林黛玉突地一笑,拂袖說道“是榮國公府的賈寶玉,是我的表兄。初進京來,黛玉跟着拜訪了外祖母家,見着了這位哥哥。他只說女兒是水做的骨頭,男子是泥做的骨肉。他見了女兒便是清爽,若見了男子那就是濁臭逼人!呵呵。”

林黛玉拿着繡帕,掩嘴甜蜜蜜的笑着。安布拉臉一沉,景宸卻是擺了擺手,道“就這樣吧,不用弄了,玉兒你過來。”

“怎麽了?”林黛玉不明白景宸怎麽轉個眼,臉色就變了。而安布拉更是低着頭,卻比之前更明顯的不歡喜走開了。

林黛玉心細,對很多別人不注意的東西,都要惹得她一日裏哭上幾回。之前好些,可是最近,又有些了。景宸感覺自己捉着了緣故,拉着林黛玉到榻邊坐着。給了她一個手爐,自己又捧着一個問道“你說的那個榮國公府賈寶玉,聽聞有些靈通?”

“嗯?”林黛玉看着景宸這麽問,有些奇怪。卻是細細想想,點頭道“也不是什麽,只是說銜玉而生,很是寶貝。只是母親說他頑劣異常,不喜讀書。最喜在內帏厮混,只是祖母溺愛,素日裏也是無人敢管。只是黛玉不過年節拜訪一見,不曾相識交深。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

這麽說着,林黛玉蹙眉,有些不喜。景宸只聽林黛玉低頭說道“我才見他一次,他就問我表字,又問可有玉?我只搖頭,他就摔玉,惹得人人鬧哭,這”

林黛玉抿着嘴唇,見這樣,景宸心想也不是小姑娘動了心思。既然只是随意一提,便道“他家是包衣,又不是什麽幹淨的一家子。說的外祖母家,別人到底隔了親,誰念嫁出去的女兒?你只無事,就不要相近。尤其是那個寶玉,小小年紀就是吃胭脂的混賬小子,更不妥靠。免不得的,還傷你的名聲。”

“額莫賜教,黛玉自己省得。他也是個乖張的,住在京城裏。黛玉自不會與他有幹系。”只是,那人怎麽看都很是熟悉,讓她親近。不過林黛玉心高氣傲的,又不求旁人。那日所見所聞,就曉得一家子家大業大,她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真正來一個林黛玉的人,其實很多人都不能接受的。

所以我漸漸的,讓林黛玉身體好一點,沒有紅樓夢裏的委屈。她還是那個靈秀的小姑娘,絕逼的不會有那麽的眼淚`~

好吧,我正式的發現,原來我也被盜文了,還很徹底,桑心快死了

61Chapter59 姐妹嬉吃酒作樂

那些寶玉的事情,不止今日的景宸提起,就是自己的母親父親還有娘親都說過。

只是母親賈敏是念起娘家,心中不舍。除了外祖母,便是這個只大一歲的表兄弟了。而父親則是在進京之後,則是多加訓教,語句中都不想讓兩家晚輩相近。如此,林黛玉反而奇怪了,這個寶玉,竟這麽不招大人們的眼兒。

而娘親,則是雅蒜。則是向來少言,雖然待林黛玉,但這是隔着肚皮生養的嫡長女,總不會真真是交心體貼。言行舉止總有些表露,也就說過一回“胭脂粉堆的小子,不成器不成樣。”

只這麽一句,林黛玉更加的沒有了和賈家相近的機會。只是因為母親提起思念,這才順道去了榮國府拜訪了一回。王夫人,即是寶玉的親母。便拉着她說盡了他的不好。她覺得奇怪,卻還是應下,少去招惹他。

想到摔玉的事兒,林黛玉奇怪,卻也覺得的确事非。因此應着這事,也是真心的。

見林黛玉這麽爽快,景宸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俄爾敦是在東側殿住着,西側殿一貫空着。你來了這裏,就剛巧住幾日。我看你每日玩着,卻總有幾分不好。不如跟着玩去,把一根子病都去了才好。”

“嗯。”林黛玉心裏甜甜的,點頭應了。

景宸見此,吩咐了芍藥領着林黛玉去側殿看看,可有什麽忌諱喜好的,及時弄好。見此,芍藥和玉茗在西側殿做了一天 ,邊兒的是木樨和踯躅上來頂着。只是景宸用慣了人,喜愛飲食上,兩人都掐不住。

安布拉一天團團轉,唐嬷嬷也進了來,左右包攬着。木樨踯躅又羞又惱,只能跟着兩人,好好的記着各面的。到了晚間的時候,康熙這幾日極忙,聽說是十三生辰,幾位想私下熱鬧一下,便翻了敏貴人的牌子。

景宸樂得空閑,叫了俄爾敦回來,還有林黛玉在旁各自吃飯。俄爾敦進來也忙,宮裏各處的補添好壞,人情世故,緊緊相扣,也是煩了許久。等聽了景宸叫用膳了,她更是一溜煙的回了景仁宮。

看見了林黛玉坐在一邊,起身行禮更是亭亭玉立的,便是越發的歡喜道“我倒是什麽原因,偏今日額莫就想着叫我一起用膳了。原來是來了一個漂亮的小美人,真是借了你的福了!”

說罷,俄爾敦就着林黛玉的手,相對行禮。俄爾敦還是調皮,林黛玉好笑的側過臉,拿着繡帕掩着半邊臉,笑道“姐姐慣是玩笑了。”

“哪裏是?也不過實話而已。不過玉兒長得好,笑起來更好看了。快別遮着了,又不是漢家的小家碧玉,值當這麽作勢。”俄爾敦看不慣那些嬌羞矜持的漢家女子動作,總覺得矜持太過了,都是假正經罷了。尤其是走到哪裏都是繡帕,放在手裏又卷又揪的小女兒姿态,無意間透露了自己心緒,這可是大忌。

最主要的是,若是宮裏遇見了誰,你抓着繡帕順手跟着甩開去行禮。這都是大不敬的,何況林黛玉這是官家女子,景宸私下認得幹女兒,旁人都不多知道的。住幾日,保不齊就有人這麽抓着此處下手為難了。

景宸順眼看去,林黛玉的手縮了一下。雖然有些不明,但是卻大概知道有些不妥了。俄爾敦見此,道“這是宮裏的規矩,你這樣子甩繡帕行禮,若是見了阿哥皇上,你這樣子怕還以為你長着嬌俏,起了別的心思呢。”

林黛玉臉一白,郁郁不樂的。連忙就把繡帕卷在了一起,走了出去。

本來是要坐在炕上言歡的,結果林黛玉一下子就甩開了手轉身走了。如此嬌弱的小姑娘,行事竟有些風厲絕對的,俄爾敦急了,以為她說的直了,惹得林黛玉小姑娘臉皮波,是羞惱出去了。趕忙上前拉着,喚道“好妹妹,你別惱。我也是說說罷了,再沒有那些不好的意思。若是得罪了,妹妹只管說出來,可不要氣傷了自己,憋壞了身子。”

林黛玉被俄爾敦拉拽着,小姑娘家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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