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洲看他爹心情不錯的從房間裏走出來, 張口就是:“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要搬家了。對了,你那車有點舊了, 拿我的卡去買輛新的,不要太次,丢人。”

李洲反複打量他爹:“……?爸, 我們家發財了?還是薄楠給你下蠱了?”

又要搬家又要買車的, 這還是他爹嗎?!要知道他剛拿到駕照的時候他爹甚至試圖給他買輛三萬塊錢的五菱宏光!

李賀聞言眼角抽了抽,沒忍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下什麽蠱!有你這麽說話的嗎!你就不能好好學學薄楠嗎?!我看你也從小跟他玩在一起, 怎麽連他半分好都沒學到!滾去買你的車!”

他看着一臉懵逼的孩子,頓時有一種人比人得死, 貨比貨得扔的沖動——大家都是二十歲,人家薄楠出手就把錢家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人情這一套玩得溜得不行, 自家這個呢?

不說希望李洲他能和薄楠他哥薄宜真一樣二十就能執掌家裏半壁江山, 也不指望能和薄楠一樣下手奇詭狠辣, 但至少不應該為了輛車就傻樂呵吧?!

真是氣死人了!

……算了算了, 到底是自家的崽兒,也只能認賬。

薄楠來要房子, 李賀其實是很驚訝的。

在兔朝社會觀念下, 錢債好還人情難還。一道人情攔在兩個家族之間, 就能有個好開頭, 今天我欠你一點,明天你欠我一點, 有來有往, 兩家也能長久發展下去, 各自做事都會留有餘地。

不光是家族、工作, 哪怕推及到家人、朋友、師生之間也是如此。

不如細想一下,哪有朋友之間是被分了點對方的零食,立刻就打錢給對方的呢?

今日你分我一點吃的,明日我有好吃的也分你一點,一來一往之下感情逐漸升溫,若是還能聊得來,就能做個酒肉朋友,若是還能同進同出,就能到朋友的階層了,若是再進兩步,就是兄弟姐妹之情,再往後便是生死之交。

薄楠今日來就是邁出了第一步。

李賀不問原因就點頭同意,那就是願意施恩與薄楠,再往深推,寓意便是通家之好!

薄家要有大動作了。

***

另一方面,熱搜鬧得這麽厲害,自然引起了某些特殊人士的注意。

一家十九口人,從八十歲的老爺子到二十歲的青年都死于一箭穿心,說裏面沒點東西誰也不信。某個論壇上帖子都被頂到十幾頁高了。

【1L:U1S1,沒點東西我真不信,有沒有蘇市的老哥去實地探查過了?到底是犯了什麽忌諱?】

【2L:機票已買,明天到蘇市[機票圖.jpg],不過我從衛星雲圖上來看人家家裏風水挺好的,會不會真的是被那什麽報複了?殺了那麽多人,沾點陰氣煞氣啥的也很正常吧?】

【3L:噫,2L你不行啊,我看他家來參加葬禮的那幾個也沒少殺人啊,按這麽說人家在家裏就該暴斃了,還能活到葬禮上蹦跶?】

【4L:@2L老哥,明天我也是這班飛機!到時候一起啊!】

【5L:我更傾向于是惹到了什麽大佬,這死得也太利索了……】

……

很快一張定格在了錢家大門附近的硯臺上的照片出現在了帖子裏。

日光下那硯臺油潤通亮,似乎已經被盤玩了很久一樣,原本漆黑的面上泛着一層暗紅的光,瞧着像是強光下出現的色差,硯臺中段位置還有一道大裂,貫穿整個硯臺,如果不是放大了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此物一出,論壇中大部分人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哪怕沒有看見實物,他們也能感受到這硯臺散發的不祥之感。

【9212L:給大佬扣666,還真是一箭穿心。】

【9213L:@管理,幹活啦,不能因為對方是大佬就慫,快上啊!】

【9214L:……?是我太弱了嗎?我也去實地探查了,錢家風水好得起飛,硯臺我也看見了,雖然是挺兇的,但是沒到那個程度吧?這年頭誰家不藏兩個帶煞的法器玩玩,要是這穿心硯往那兒一擱就能讓人全家暴斃的話,這帖子怕不是陰兵過境了。】

【9215L:你知道你菜就少蹦跶,就是這樣所以才是大佬啊!@雲先生,算了,雲先生你來。】

【管理員雲:已令調查組前往蘇市——根據推測對方應該是故意把穿心硯取出扔到錢家門口的,應該是在警告什麽人。能不動房屋格局,以小見大将這只法器運用到如此地步,實力不容小觑。在此敬告各位壇友,近日請勿前往蘇市,免得被對方誤認為是同夥誤傷,後續請耐心等待調查組報告。】

【管理員雲:本帖風水極差,不宜回帖,請勿回複。】

薄楠自然也看見了這個帖子,他本來是來論壇再發兩個收法器的帖子的,但是人類真的無法抵抗自己的八卦,忍不住就想看看。

他給管理員雲先生發了個私信,告知他們聯系方式,等待進一步溝通——順便也問了下人賣不賣法器,他是真的好窮哦。

作為一個曾經的練器大師,薄楠手裏的法器低于一百件他就會不由自主的開始感覺焦慮。

不過還好,那幾塊翡翠還能派點用場。

柏焰歸送他的翡翠也到了,是他最開始就覺得很不錯的那一塊,作價八百十八萬。薄楠不由的在心裏暗笑哪有人出手就送個快要一千萬的東西的?真不怕被人當ATM養着啊?

話雖如此,他确實是需要。

說起來他在錢家的追悼會上沒有看見柏焰歸,甚至沒有看見有自稱柏家的人出現……其實再細想,柏家應該不是蘇市的,如果是蘇市的再如何他也應該有所耳聞。柏家的企業總部在滬市,他應該是來蘇市出差辦事的。

怪不得他急得見他就要給他開包養合同,怕是因為不能在蘇市久留。既然不是蘇市,和錢家也沒有面子情,不想着攀附,自然就不必去錢家的追悼會,沒見着也是正常。

想到這裏他就給柏焰歸發了條消息:【晚上約嗎?】

幾乎是三秒鐘之後,薄楠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約!!!】

秒撤回。

柏焰歸:【好的,我晚上剛好有空。】

薄楠輕笑着靠在了椅子上,是真的有點可愛。

待笑過之後就得幹活了。

柏焰歸送的這塊料子都不必再扒皮雕刻,往自家池塘裏一扔養一陣就是一件很好的法器了。

他要李洲家的房子一是因為确實是晦氣不适合李洲家再居住,二才是想要和李洲家達成合作,三則是目前小青山別說開工了,設計圖都還沒出來,薄楠想要搬進去那可謂是遙遙無期,但确實是他不能久住在家裏,需要一個住處。

現在先不管這個了,先把那幾叢玉心竹收拾一下吧。

玉心竹一半被種到了薄楠自家花園裏當陣眼,一半還留在他衣櫃旁邊充當擺設,家裏的保姆李嬸已經問過好多次要不要幫薄楠扔了,總放着也不是個事兒。

薄楠帶着玉心竹去了自己剛收拾出來的房間,這裏本來是客房,被他收拾了一下就成了工作間,刻刀、切石機之類的一應俱全,沿牆兩邊是什麽都沒有擺放的百寶閣,等到日後這些架子就會被全數填滿,那副景象讓薄楠想想都覺得極其滿足。

薄楠站在房間中間斟酌了一下,到底沒有設置一個小型的潤養格局。有家裏的大格局本就不是為了器物所設置的,如果再加上小局使氣場聚集于這個房間,反而壞了大風水。

也罷。

他端坐于案前,面前橫着一杆玉心竹,一手置于其上,仔細得感受着這一杆玉心竹的氣場,這杆玉心竹一直放在他房間裏,其實氣場已經很熟悉了,但是薄楠還是仔細再仔細——好久沒正兒八經的做東西了,有點手生。

玉心竹短時間內是不會再長出來的了,用一點少一點。

待徹底摸清了氣場,薄楠成竹在胸,以一道氣場擊散了玉心竹的氣場,竹彎而不折,柔中有剛,想要短時間擊散氣場非常容易,可它回來得也快,薄楠來不及細思究竟應該分為多少,只憑着感覺與此同時收起刀落,一杆玉心竹被他分成了十八小節。

只要刀出得夠快,玉心竹就不會發現它被刀了!

玉心竹游蕩回來的氣場茫然的在房間裏亂竄,又在下一瞬間各自歸位。

薄楠長舒了一口氣,還行,手藝沒退步。

一小節玉心竹約有二十厘米長,薄楠構思了一下想要做成什麽樣的法器——法器有很多種類,把帶煞的簡單粗暴歸于一類,另一類還能分成福、祿、壽、財四種。

玉心竹以材質來看,天然就沾着福祿壽三者,但以一小器物想要樣樣都有那便等于樣樣都不行,這取決于材質的本身和後天養成,如果是一整杆的玉心竹來做哪還有點可能,如今一分十八,取其一就很好了。

他握着玉心竹上下把玩着,竹子……做什麽呢?

倏地,薄楠想起了那一日尋找玉心竹之時,他穿梭于竹林之間,青竹化海,随着風此起彼伏,竹葉翻飛,沙沙作響,不免就有些心曠神怡之感。

他微微一笑,起了靈感後便開始如法炮制,一小節又被他分成了九片,每一片都散發着玉一樣的光澤。玉片打孔,又燒銀搓線,多餘以玉心竹的細枝編制成了一個小小的圓盤,将竹片一一懸挂而上。

密閉的房間裏突然起了一道小風,柔和地拂過了他的眉眼,手中如玉的風鈴随着這一道微風發出了悅耳的清響。竹玉互擊之間,被分離的氣場逐漸又融為一體。

待風散,這一件法器就算是成了。

小試牛刀。

薄楠翻看着玉心竹風鈴,有些滿意的在心中點頭。

風鈴本就有化煞的功能,風帶煞而來,又被風鈴分割而散,風吹鈴動,發出清響,便是個化煞轉吉的過程——簡單來說,空氣過濾器。

器物本身就有這樣的作用,再加上竹的氣節、銀的清貴、玉的圓融,便是一件上好的養生法器……的半成品。

薄楠做事龜毛,尋常開光他确實是也能做,但是他更偏向于将半成品法器尋一個集天地靈氣的地方慢慢滋養,這樣出來的法器才能稱得上是極品。

他慢慢吐出一口氣,找了個盒子将風鈴收了起來,放置于百寶閣上,待有機會再替它開光。

慢慢地,玉竹筆、富貴竹等法器一一被他做了出來,十八節玉心竹竟是一節都沒浪費,極大填充了薄楠的缺口,他側臉看向了躺在角落裏的那幾杆玉心竹,在心裏默念了十八遍要忍住!

不能上頭一口氣全做小件啊!每一類有個兩三樣夠用就可以了!完整的玉心竹可是可以成大件的!等他的小青山修好了再認認真真做他不香嗎!

香!香死了!

所以要忍住!

薄楠又看了兩眼玉心竹,覺得這地方自己不能再待了,把剛剛那毛料拖上拖車,運到後花園扔進池塘後弄得一身都是汗,他幹脆回房間洗了個澡,人剛洗到一半,就聽見自己老爸在樓下怒吼:“薄楠你給我滾下來!”

“你他媽沒事幹就天天禍害我的魚!你又往池子裏扔了點什麽鬼東西?!把我的魚弄到哪裏去了?!”

薄楠:“……?”

他記得他剛剛扔下去的時候可小心了啊!沒有禍害到他爸的魚!

“你不要不吭聲!給我滾下來!”

薄楠快速地把自己沖幹淨了,然後選擇……翻窗跑路。

開玩笑,死了魚的他爸還有道理可以講嗎?沒有!這都不跑,留着挨罵嗎?!

***

柏焰歸興致勃勃的給餐館打電話定好了位置,并申明一定要紅酒玫瑰還要有小提琴嘎嘎得拉,奈何那邊是家中式餐館,無語哽咽了半天,看在柏焰歸有錢的份上溝通了半天,最後修改為古筝伴奏。

秘書敲了門進來,他艱難的收起了傻笑,一臉正色的道:“請進。”

“柏總,這幾份合同需要您親自簽訂。”秘書抱着一堆文件放在了柏焰歸面前,看了一下手表:“二十分鐘後還有一場和中宜的網絡會議,下午三點之前結束,四點時需要前往……”

柏焰歸擡了擡手,打斷了秘書的話:“四點和劉氏的會推了吧,改明天。”

秘書有些遲疑,見上司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立刻道:“好的,我這就去和劉氏溝通。”

“那這幾份文件……”秘書提醒道:“還有二十分鐘……”

柏焰歸無奈地開始看合同,真要命,他都不想上班了!他想先去餐館蹲好等薄楠來!

等等,薄楠知道地方嗎?他要不要問問薄楠在哪,他一會兒去接他算了。酒店定哪裏?要不還是上次那家?

他一個人遲到早退是不是不太好?要不今天給全公司都放個假?

柏焰歸胡思亂想着,五分之後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把這些绮思給逐出大腦——雖然薄楠很香,但是好貴哦,不工作是養不起他的!他要努力搬磚才行!

不過很可惜的是今天老天爺似乎打定主意了不讓他好好上班,合同剛看了幾頁就有個電話打了進來,鈴聲很特殊,柏焰歸一聽就知道是家裏來電話了。

“焰歸,你今天回來。”那頭爺爺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小叔回來了,最近蘇市不安全,那邊的工作先放一放,我讓別人去接手。”

柏焰歸一頓,第一想到的是他回滬市了他怎麽泡薄楠,第二想到的才是他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蘇市這裏的管理權,剛做完了一個準備就要被調回老本營,之前費心謀劃全數泡湯不說,在滬市他頭上層層叔伯阿姨,又是爺爺坐鎮,自然不如在蘇市自由。

“不安全?”柏焰歸打了個手勢示意秘書出去,這才道:“爺爺,我是輕易不會回滬市的,不安全是怎麽個不安全法?這樣臨時把我調走我不服。”

話雖如此,柏焰歸還是信了幾分的。

柏焰歸的小叔供職于公家,工作內容保密,連家裏都不能透露,平時也不怎麽着家,三十好幾的人了也不見結婚什麽的,就是孤身一人撲在工作上。

柏焰歸估摸着他小叔應該是類似于出那種保密任務的類型,不過他小叔既然特意回家提醒,就說明蘇市真的不太安全。

他爺爺道:“錢家的事情前幾天已經跟你講過了,應該有個危險人物潛伏在蘇市——錢家旁支十四口人全部身亡,你小叔打算去蘇市調查,沒查出來之前我不可能放任你一個人在蘇市待着。”

柏焰歸就覺得奇怪:“那個錢家?那不是意外嗎?”

錢家人死他是有所耳聞的,畢竟鬧得這麽沸沸揚揚,但是他是對什麽厲鬼複仇之類的嗤之以鼻的,說有個手段高超的殺人犯潛伏在蘇市他倒是相信。

“巧合太多就是必然。”他爺爺道:“爺爺老了,不想再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就回來避一避吧——你可以去杭市,可以去武市,只要你肯回來,去什麽地方你自己挑。”

柏焰歸想了想,道:“這樣吧爺爺,小叔不是要過來嗎,我接他好不好?如果小叔調查出來真的有問題我到時候和小叔一起回來好不好?有小叔在我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那頭頓了頓:“……好,那你答應爺爺,謹慎行事,什麽都沒有比你的命更重要。”

“好好。”柏焰歸耐心的道,轉而問:“小叔什麽時候到啊?”

“下午六點左右到蘇市。”

柏焰歸:“……”

頭疼!

柏焰歸挂了電話,心想自己要是讓秘書去接小叔他會不會被打?

他小叔可是個暴脾氣,體能還賊拉好,一個人能單挑四個保镖并且在二十秒裏将他們放倒自己還不帶喘氣的那種。

可如果他去接小叔,薄楠這邊他真的是一而再的失約,輪誰都不會對一個約一次放一次鴿子的人有好感度——包括他自己。

他猶豫了一瞬,手機連續彈出了三條消息,每一條消息都是:【柏總,兩點了!開會!開會!!!】

柏焰歸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打了個電話給他小叔叔:“喂?小叔?你到哪了?”

“還在家。”那頭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跟坨冰山一樣:“有事說事。”

柏焰歸小心翼翼的道:“那什麽……”

小叔說:“直接。沒空跟你繞。”

柏焰歸頓時乖巧的道:“我晚上約了未來對象吃飯,我讓秘書來接你可以嗎?”

那頭頓了頓:“未來對象?”

“……還沒泡到手。”

“可以。”說罷,小叔那頭就挂了電話,連個讓柏焰歸說謝謝的機會都沒給。

柏焰歸很習慣的挂斷了電話,安慰自己沒事的,畢竟這次小叔還接了電話不是嗎?以前大概率是不帶接電話的,接了電話發現不是要緊事等小叔回來他還得挨頓打……哦不是打,是防身指導。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打開了電腦前的攝像頭,加入了視頻會議。

“你好,我是柏氏蘇市分部柏焰歸,很抱歉來遲了。”

那頭的男人微微颔首,淡淡的道:“沒關系,希望柏總下次準時。”

“我是薄氏薄宜真,很高興能認識你。”

……

***

與此同時,薄楠在臨時落腳的酒店也接了個電話:“你好,我是谷興旺,薄先生,您要的法器我們已經全部找齊了,請問您今天有空嗎?”

哦對,是給他雷擊木的那一家,要不是對方打電話過來,薄楠都快忘了有這麽一回事。

“今天?谷老爺子不必客氣,叫我薄楠就好。”薄楠看了看天色,臉不紅氣不喘的道:“今天諸事不宜,明日适合破土動遷。”

如果再失約,就是第二次放柏焰歸鴿子了。

“這怎麽好,還是叫您薄先生比較好。還要多謝您的指點,自從噴泉和亭子拆了之後我小兒子身體好多了。”

“應該的。”薄楠淡淡的道。

那頭頓了頓,有說了些許寒暄的話:“……既然您這麽說,那明天我派車來接您?”

“不必,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薄楠回答道,谷老爺子千恩萬謝之後才挂斷了電話。

薄楠輕笑着點燃了一支煙,輕薄的雲霧自他唇間溢出,他側臉看向窗外:他這個小鴨子要好好釣着自己的金主爸爸才行,不能老是把他扔到一邊,畢竟人家才送了八百八十萬禮物給他,一頓飯都不陪有點哄擡物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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