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奇怪的乞讨者

創世更新時間2013-09-12 01:11:30.0 字數:2632

沒有想象的疼痛,只是躺在一個軟軟的上下起伏的東西上面,睜開因緊張而緊閉的眼,見拖住我的是一大片濃而密的柏樹葉,不由的輕吐一口氣。

平靜下來後,便思忖着找個着力點兒下去再說。就在這時,一只手伸了過來,我擡起頭,只見他立在歪斜的樹幹上,還是我為他绾的發式,但眼裏盡是擔憂和隐忍的薄怒。

我尴尬的把手遞給了他,好容易才下了樹,我紅着臉站在地上,楊绛冷哼了一聲領着身邊的下人氣呼呼的拂袖而去,只餘下他和我面對面站着,裏面傳來思琴擔憂的呼喚,我隔着牆告訴她已經沒事,她這才放心的離開。

大雪就那樣洋洋灑灑的下着,他盯視我許久重重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我擡腿欲追,卻被已經堆積起來的雪滑了一跤,聽到響聲他回過頭看着狼狽的倒在雪地裏的我,目無表情的說:“不想給我生孩子就直說,別帶着他翻牆爬樹摔跤蹦跳的!”

一句話氣的我欲自己起來,小腹處猛地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不由得滿頭大汗臉色煞白,他看到我臉色不對,這才疾步過來把我抱在懷裏往回春堂趕去。。

落雪閣,經過救治孩子已經沒事,只是我短時間不能再吹風也不能再亂走動。

許是忌于王府的權勢,楊绛并沒說我什麽。

在我暗自舒口氣的時候,這位拿着一本佛經摔在我面前,惡聲惡氣的命令我在養病的這些日子把佛經抄上三百遍,自知理虧的我老老實實的提筆抄寫着,他黑着臭臉在搖椅上晃來晃去。

就在這時,蘆竹慌張的進來道:“公子,夫人,清心苑那邊有火光,許是走了水!”

我倏地一下站起來,卻又在那位眼神的逼視下尴尬的坐下繼續抄寫,他吩咐蘆竹讓墨硯去看看是怎麽回事,蘆竹領命去了,我偷偷擡頭正對上他那雙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幹笑着沒話找話說,“呃。那啥,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初一就出了這一竿子事兒,先是清心苑的雲蕊死了,後又是琴丫頭被老爺拘禁,如今清心苑又走了水,真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麽事發生!”

他白了我一眼,對滿心期待等着他接話的我吐出了三個字:“四百遍!”

我臉上笑着手卻差點把筆杆子握斷。

墨硯掀簾子進來回道:“公子,少夫人,清心苑的楓姨娘死了,一同死的還有她身邊服侍的落塵!”

我聞言手一抖,墨跡點點滴在寫滿字的宣紙上,我怔怔的看着被墨跡暈染的幾行字,

一切有為法,

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

應作如是觀!

我重又鋪了宣紙,重又抄寫起來,只是手抖的不行,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如同蚯蚓一般。

一只手握住我攥筆的手,我擡頭看着他不辨喜悲的臉龐,猶豫了許久方鼓足勇氣說:“我想去看看。。”

一語未畢,握筆的手猛地被他推開,筆尖在紙上劃了長長的墨痕,他來回走了幾步,最後忍無可忍的指着我的鼻子吼道:“沒了你大家都不活了嗎?你湊的是哪門子熱鬧!”

我一臉委屈的盯着地面,嗫嚅道:“沒別的意思,落塵是棋兒的丫頭,我……”

“你什麽你,你給我記清楚了,我是你丈夫,天塌下來的事由我頂着,任何對你不利的事兒我都會幫你周旋承擔。只要你張口告訴我,我就不會不管你,可你為什麽每次都是那樣的自作主張,非得自以為是的折騰,折騰了一身傷後才肯來見我,你把我當什麽人了?你将我這一家之主的身份置于何地!”

從來沒見他生這樣大的氣,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既然我能自己解決,就不必麻煩他……我一直以為這是為他好替他分擔,卻從來未考慮過身為人夫的他的感受!

也許,是我做錯了!

于是我走近他拉着他的手臂,我說:“我不出去看了,你別生氣……”

他僵立許久,許久之後一聲重重的嘆息化去了今日的不快!

後來墨硯告訴我們說,看情況似乎是落塵殺了楓姨娘,一把火燒了清心苑後自己也刎頸自盡。

我一直在想,如果當雲蕊死的時候,我能答應落塵幫她脫離清心苑,使她今後不必再服侍楓姨娘,也許後來的慘劇就不會發生!

洪德三十一年的楊家,外表看似榮寵日盛,卻再也不複最初的權勢富貴了!

初一那一天發生的一切只是個開始,從那以後,厄運便常常伴着楊家!

不知使出了什麽手段,思琴最終逃離了楊府,自逃後便音訊全無,憑空消失了一般,只是害的兵部尚書從此與楊家反目,成為楊绛乃至楊慎朝中勁敵。

可見,靠聯姻來鞏固自己政治地位的手段在有些時候也是行不通的。

想到思琴離開前曾說,如果我知道一件事情的實情的話,我恨不能她立刻去死。我問她原因,她讓我去問楊慎是何事。

後來我曾多次有意無意地問他,都被他含糊其詞的帶過,漸漸地我也不問了,既然是不快的事,那麽,不知道也許是一種幸福!

記得那是洪德三十一年初二,雖說身子不宜多走動,我還是堅持在楊慎的陪同下回了王府。

一來,一年時間實在見不了父親母親一面,二來,自那日離府便一直沒二老的消息,我想看看他們近來是否安好!

地上的積雪漸漸消了,昨天那一陣雪,來勢洶洶收勢卻快,是以并未出現年初二大雪封路的慘狀。

馬車在淩晨的街道上駛的四平八穩,掀開車窗簾子看看,街道兩旁仍有許多擺攤的小販,乍聽到鑼鼓聲,探着腦袋想看看是什麽情況,卻被一只手抓住後背衣服扯進憋悶的馬車。

鑼鼓聲漸漸近了,我又偷偷兒掀起簾子一角來看,原來是一個舞獅隊。

舞獅的活動我在王府時常看,是以并不很想看,最想看的還是祥德城少有的舞龍。

龍,代表着天子,平時百姓是不許亂舞的,只有天子駕崩了,民間那一日各個州省都要舉辦舞龍盛事,而且那一天所有怡國百姓都要去街上潑水,隐喻真龍天子乘雨升天.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蔫蔫兒的靠在那只手主人的肩上,正待說話,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楊慎掀開了簾子問怎麽回事,卻見馬車前不遠處,一個衣衫褴褛的女子領着一個小女孩兒在那裏跪着。

那小女孩兒大約十歲左右的年紀,小臉兒凍得發紫卻抿着嘴倔強的跪在那裏看着我們,楊慎取了一些銀兩讓車夫給那對母女,車夫給了銀子後她們不肯起身接過起身,而是和車夫說了句什麽。

車夫一臉難色的看看我們,楊慎沖他點點頭,他過來又好氣又好笑的回道:“主子,那對母親說要過來親自向您和少夫人致謝,奴才說了主子不在乎這些虛禮,可她們執意如此,這……”

楊慎閑閑的說,“既如此,那就讓她們過來吧!”

車夫領命去了,須臾那母親牽着小女孩挪着僵硬的腿在車夫的帶領下過來,走近了細看,只見那女子舉止端莊,那女孩眉清目秀,靈氣逼人,看模樣兒竟不像是出在小戶人家,那女子對楊慎說,謝謝你給我錢!

楊慎不置可否的笑笑,她又說,我需要你府邸的住處,等我有錢了,我會還給你的!

她的眼神飄忽不定,似在決策着什麽!

不必!楊慎突然臉色一沉,猛地放下簾子,沉聲吩咐車夫趕路。

我從車窗簾子看到那女子領着小女孩兒失望的轉身,我正想問楊慎為何那麽急的不理她們,卻在回頭的瞬間看到那女子袖口泛着寒光的刀刃,出了身冷汗的我猛地把腦袋縮回來,驚愕的看着車裏臉色不善的楊慎,遲疑着問:“她們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