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誰 (4)

得罪了你。”

俞婉萦知道他失憶,但不知闕回辰為何說她與師哥有仇,剛想解釋,卻見闕回辰拉着謝君樹走到一邊,兩人坐下,闕回辰掏出手帕,幫他把手指上的傷口小心妥帖的包好。

謝君樹還在嘀嘀咕咕道:“唉,可惜了,以後能補償的了嗎?”

闕回辰動作一滞,惱道:“補償不了了,你就這麽喜歡漂亮姑娘?”

謝君樹搖頭道:“我沒喜歡她啊,只是不想得罪她。”說完又朝俞婉萦看了一眼。

俞婉萦想要上前,被樂飛思伸手攔住,樂飛思對她使了個眼色,嗤笑一聲,走到那幾具屍骨旁。

湖邊,空氣中漂浮着盡是煙味、焦糊味,青青小草全部燒盡,露出黑黑的泥土,還有那三具可怕的白骨,在靜靜的黑夜中,散發着幽幽的綠光。

趙廷立跪坐在趙望空屍骨旁,見到父親已然亡故,痛不欲生,顫抖着伸向趙望空的頭骨,懸在半空,不知為何,不想再繼續,雙手又頹然垂下,撐着地面,一語不發。

樂飛思走到他身旁,問道:“你是知道你父親體內存有妖靈?”

趙廷立嘆息道:“先前不知,直到父親說要帶我來俞家林,我便問他為何既然婚事作罷,為何還要去,父親開始搪塞我,說既然我傾心俞姑娘,還是想讓我與俞姑娘成婚。”說着看了一眼俞婉萦,俞婉萦轉過身去,走到一邊,似是不想再聽。

趙廷立惘然的看着俞婉萦的背影,半晌,接着道:“我覺得肯定有事,路上一再追問,他便跟我說了,說他要去見另一位有妖靈之人,要把他引出來,我問他為何是另一外,那還有一位是誰。父親便得意的跟我說,是你為父我啊,我大吃一驚,也聽說普通人體內有妖靈,甚為不妥,更有甚者會危及生命。我父親又說,失蹤的謝君樹又出現在人世間了,他要把他引出來除掉。我聽到這個消息,不知是好是壞,父親垂涎妖靈由來已久,不知是從哪裏得來的,也不知謝君樹怎麽又活過來了。我怕出事,一路緊緊跟着父親,一路勸說于他,結果你們也知道,他已經迷了心智,再說也無用。”

廖雙銀此時已從樹梢上飄至樹下,将手中那顆微小的妖靈珠放入一個水晶盒內,道:“他不是喜歡嗎,我就給他嘗試一下,只可惜一般人的身體是承受不住的,我也順便想試驗下,現在的這顆妖靈珠有多大的功效。”

樂飛思淩厲的目光看向廖雙銀,含聲怒道:“廖廣棱不是已經死了嗎,這顆妖靈是從哪裏來的?”

廖雙銀将水晶盒放在眼前看了一會,緩緩道:“義父是死了,身體也毀了,不像謝君樹,身體還是好好的,妖靈珠還能回歸身體,這顆妖靈珠只能是一顆妖靈珠,與謝君樹一戰過後。”說着伸出右手拍了拍盒子,惋惜的道:“他的妖靈珠的功力已經大不如前,所以能在趙望空身體裏放了幾天,他還能活着。”

廖雙銀突然目光轉向謝君樹,眼睛裏露出貪婪的神色,道:“謝君樹,你的妖靈珠,還有你的身體,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只可惜現在太弱,還沒恢複,我會去盡快幫你找到另外兩只錦匣,助你增強功力。”

謝君樹憤怒道:“你有病啊,想要我的身體,我是男人,你要我的身體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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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雙銀冷笑一聲,道:“因為你的身體放你的妖靈珠,完全無礙,唉,如果我的身體能放,還要你的身體幹什麽,這次真正能證明我手上的這顆妖靈珠只能臨時用用,你的那顆才能做長久之用。”

闕回辰劍尖指向廖雙銀,沉聲道:“你想都別想,有我在,絕無可能!”

樂飛思道:“你現在這樣,用活人做殺人工具,簡直是個惡魔。”

廖雙銀狂笑道:“哈哈哈,我本來就是,你們等着,等着下一個殺人工具,各位再見。”說完,打開水晶盒,裏面的妖靈珠閃出凜凜的綠光,廖雙銀在冷冷的月光之下飄然而去。

☆、第 60 章 眼淚

衆人默然,俞修峰呆呆的聽着他們的對話,呆呆的看着這一切,不知為何,他已經看不懂這位經常來看他,對他關愛有加的廖雙銀哥哥了。

五個人回轉俞家林,只留下趙廷立一人悲傷的跪坐在安靜的鳳林湖邊。

路上,樂飛思拉着俞婉萦走在前面,俞修峰則跟在身後,闕回辰和謝君樹走在了最後面。俞婉萦道:“姨娘,你別拉着我了。”樂飛思無奈,只能松開了手。俞婉萦放慢了腳步,一直往回看,樂飛思嘆了口氣,道:“俞婉萦啊,你的師哥回不了俞家林了,就算他什麽都想起來了,也不可能的,你就別想了。”

俞婉萦停住腳步,轉過身,等着謝君樹走上前來,謝君樹看到俞婉萦在路邊站着,心裏一慌,靠近闕回辰,道:“闕回辰,她。”

闕回辰把謝君樹拉到一邊,走近俞婉萦,道:“俞姑娘,等你師哥恢複記憶,他想回來,我不攔他。”

說着,他們來到了俞家林門口,前面三人已經走進了院子,謝君樹靜靜的看着俞家林那塊重新挂上去的牌匾,許久沒有挪步。闕回辰則站在一旁,安靜的等着。

謝君樹看完後,道:“好像是新的。”

闕回辰點了點頭,道:“嗯。”

謝君樹邁開了腳步,走進了俞家林,剛邁進門檻,忽然倒退了出來,險些摔倒,闕回辰走在身後,扶住了他,問道:“怎麽了?”

謝君樹站定,道:“沒事,頭暈,似乎有好多屍體。”闕回辰知道他想起了俞家林滅門時的情景。

謝君樹繞着院子快步走去,闕回辰緊随其後,二人卻來到了偏院,不是謝君樹住過的院子,而是闕回辰住過的院子。

謝君樹小跑似的跑進了屋裏,直接了當的躺在了桌案邊的席子上,腦袋擱在雙臂上,看到闕回辰站在一邊俯看着他,嗯了一聲,用下巴指了指一邊,意思是你坐,闕回辰輕笑一聲,坐了過去。

半晌,謝君樹起身走到門前,坐在了門口,睡在了地上,笑道:“我好像睡過這裏。”說完肆無忌憚的打了幾個滾,開心的像個小孩。

闕回辰走了過去,蹲下身,雙目灼灼的看着謝君樹,道:“你為什麽會睡在這裏。”

謝君樹思索了一會,搓了搓手,道:“做了噩夢,睡這裏不做夢啊。”

闕回辰點頭,心想,總算解了多年的困惑,笑道:“現在做嗎?”

謝君樹坐起身,雙手抱住膝蓋,道:“不做了,但是做什麽夢,就想不起來了。”

闕回辰拍了拍他的肩,道:“那就別想了,去你住過的房間吧。”

謝君樹一下子蹦了起來,興奮道:“好。”說完開心的沖出院子,跑向另一個院子,當走到他自己住過的院子門口,就停住了腳步,默默的站着,闕回辰上前輕聲問道:“怎麽不進去?”

謝君樹看着院內,搖了搖頭,道:“不想進去了,走吧。”說完走向了另一個地方,闕回辰緊跟在身後。

片刻,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正廳院內,謝君樹眼神一陣惶恐,慌忙躲到了一棵樹後,目光緊盯着廳內一張方桌,闕回辰無意的走到了他的前面,擋住了他的視線。

謝君樹又似觸電般地松開了樹幹,目光又轉移到上方的樹枝上,這時大雨傾盆而下,春天剛至,樹枝剛抽出嫩芽,沒有樹葉的遮擋,雨水嘩嘩的落在了他們的臉上、頭發上、身上。

闕回辰沒有催他,只是走近,伸出右手蓋住了他的雙眼,自己則閉上了眼睛,任雨水沖刷着他白皙的臉龐,眼裏似有若無的溢出了些許淚水。

謝君樹任由他的手覆在臉上,過了許久,闕回辰的手被初春的雨水淋着,像是有些冰涼,卻感覺到掌心的溫熱,微微蜷起手掌,由着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冰冷的手掌之上。

轟隆隆的春雷響過,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雨水沖刷着青石板路,發出的啪啪聲響,廊下挂着的燈籠映出了淡淡的光暈,投射向院內站着的兩個修長的身影,一藍一白,青石板上很幹淨,他們的心很純淨。

闕回辰突感雨停,睜眼一看,俞修峰舉着傘撐在他們上方,左手遞過無華,接過油紙傘,撐在了謝君樹上方,眼神示意俞修峰離開,俞修峰不知其意,闕回辰眼內寒光掃過,俞修峰瞬間膽寒,随即會意,出了院子。

闕回辰撐着傘,右手卻一直未從謝君樹臉上拿開,而他的後背還是被大雨一直沖刷着。雨又停了,闕回辰感覺到掌心被他的眼睫毛掃過,知他已經睜眼,移開右手,謝君樹眼眶泛紅,眼睛裏卻是一片清明,神色已如常,道:“走吧。”

闕回辰也回以微笑,道:“好。”

俞修峰一直站在院門口看着他們倆,這時看到二人走了出來,随即跟上,讷讷問道:“師哥,你是想到我砍你的那一刀,是嗎,其實。”

話還沒說完,闕回辰發現謝君樹剛剛還明亮的眼神瞬間黯然,狠狠的掃了一眼俞修峰,厲聲道:“此事以後休要再提。”說完拉着謝君樹離開。

俞修峰被這冷冷的眼神掃過,慌忙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木然的看着二人揚長而去的背影,嘟哝道:“表哥為何對師哥這麽好?”

這時,俞婉萦迎面走來,道:“表哥,夜已晚了,我已為你們準備好房間。”說着不知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謝君樹。

沒等闕回辰說話,謝君樹撫了下濕漉漉的頭發,道:“我們回客棧吧。”

俞婉萦臉上頓時浮現出失望的表情,道:“這。”

闕回辰道:“俞姑娘,既然他要回客棧,我們就回客棧了,明天如果他想來,再來。”

俞婉萦悶悶的道:“哦,好吧。”

兩人走出了俞家林,俞婉萦還在原處呆呆的看着,樂飛思壓低聲音,道:“俞婉萦,回去睡吧。”

回到客棧,闕回辰看着渾身濕透的謝君樹,道:“你換下衣服吧。”

謝君樹此時已看到房間裏有一套水藍色的長衫,驚奇道:“怎麽還有,不是就做了一套嗎?”

闕回辰道:“我跟掌櫃說了,讓他再做一套送到客棧來,你先換吧,我在外面等你。”餘光瞥見了桌上放着一封信,拿起那封信走出了房間,帶上了房門。

闕回辰站在門外,打開了信,上面只寫着九個字,字體娟秀,“第三個錦匣,豐石劉家。”所料不錯,卻不知這封信是誰寫的,似乎一直有人在暗中為他們指明方向,不知還有一直錦匣在哪裏,估計找到第三只,信也會随之而來,闕回辰想着,手指用力,信紙化成粉末随風而去,天上雲朵飄走,月亮回轉,月光靜靜的灑在他欣慰的臉上。

片刻,房門打開,謝君樹已經換好,站在門口,打了個寒戰,闕回辰抵住他的後背,一陣暖流從後背傳至他的全身,謝君樹則乖乖的站着,許久,闕回辰松開了手,暖意消失,轉過身,有點失望的看着闕回辰,闕回辰道:“睡吧,今天累了。”

謝君樹又乖乖的躺在床榻上,緊挨着牆,背對着大門,沒多久,睡着了。闕回辰看他已睡着,也換掉了濕衣,睡在了床榻外側

☆、第 61 章 束發

天光大亮,謝君樹才醒,坐起身,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下榻,開門,房內房外無人。站在廊下,無趣的看着街上行人,樓梯上走來一人,随之而來的是一陣香味,闕回辰端着兩籠小籠包走進房間。

謝君樹屁颠颠的跟着身後,剛伸手想拿一只,只聽低沉的聲音傳來:“你洗漱過了嗎?”

謝君樹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一邊開始洗漱,闕回辰坐在凳上,道:“一會吃完,去俞家林嗎?”

謝君樹只顧着洗漱,沒有吭聲,闕回辰也不忙着催他,擺好碗碟,謝君樹走了過來,也坐了下來,用筷子夾起一只小籠包,放于面前小碟中,低頭輕咬一口,然後慢慢吸出裏面湯汁,兩只手一手各拿一只筷子,撕開表皮,夾起裏面圓滾滾,肥嘟嘟,油光光的肉餡,送于口中,胡亂嚼了幾口,吞入肚內,道:“好吃。”

闕回辰見狀,問道:“外皮不吃?”

謝君樹已經把表皮放到一邊碗中,再夾起第二只放入碟中,道:“吃,我喜歡先吃肉,外皮等會一起吃。”

闕回辰疑惑道:“為何如此?”

謝君樹吮吸完第二只包子的湯汁,道:“沒有為何,就是喜歡把好吃的先吃掉,不好吃的最後吃。”

闕回辰道:“既然你喜歡吃肉餡,那你把肉餡都吃了,外皮我來吃。”

謝君樹道:“不要,這樣不好。”突然他調轉話題,道:“俞家林,我們不去了,我們下來去哪?”

闕回辰道:“豐石劉家。”

謝君樹問道:“那裏有好吃的嗎?”

闕回辰微一沉吟,道:“有,路上有鹽水鵝。”

謝君樹眼睛發光,高興道:“好。”

闕回辰擡頭看到謝君樹微微蓬亂的頭發,以及他油乎乎的雙唇,雙眸裏浮起層層漣漪,定定的看着他,桌底下的左手緊緊攥着桌腿。好久,平息了心神,站起身,走到他身後,解下他的發帶,準備整理下他的頭發,外面輕輕叩門聲,道:“客官,豆漿來了。”

闕回辰道:“請進。”

小二端着托盤推開了門,瞧見兩位俊俏人,一人在吃包子,一人在幫着束發,腳下一個趔趄,手下托盤裏的兩碗豆漿險些滑落在地,立馬收神,看好收下托盤,端端正正的放到桌上,目光禁不住還看着眼前兩位。

這時,謝君樹頭發已束好,看着小二,問道:“還有吃的嗎?”

小二留意到站着的那位冷冷的眼神,唯唯諾諾道:“沒了,沒了,你們繼續,繼續!”說着慌忙關上了門。

門外,傳來了托盤掉在地上,發出的哐當之聲,和小二一溜煙小跑下樓梯的聲音。

謝君樹端起豆漿,驚異的看向闕回辰,闕回辰恍若未聞,四平八穩的喝着豆漿,吃着包子,道:“不要管他。”

兩人吃完早點,走出青陽城,走在城外一條小道,經過鳳林湖,看見趙廷立還是站在湖邊,察覺到身後二人經過,回過身,道:“你們總算來了,我一直在等着你們。”

闕回辰道:“你有何事?”

趙廷立嘆息道:“我父親做了什麽,我已經不想說什麽了,他的選擇造成的後果,他自己承受了。我一直不能幹預,錯過的那段日子,做錯的事情,我希望我能重新來過。”

闕回辰誕聲道:“如果這樣的的話,那就最好。請你節哀!”

趙廷立慘笑了下,道:“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出力的,請直言,我定會前往。”

闕回辰道:“定會力邀。敢問件事?”

趙廷立道:“闕公子有話直說。”

闕回辰道:“你家裏可有一只錦匣。”說着雙手比劃了下盒子的大小,接着道:“沒有鎖,但是卻打不開。”

趙廷立思忖片刻,道:“貌似沒有,這次我回去再仔細查找下,如有,我立刻飛信于你。”

闕回辰施了一禮,道:“多謝!”

趙廷立還禮,道:“無妨。”說完看向謝君樹,謝君樹又躲在了闕回辰身後,再次問着同一個問題:“他和我有仇嗎?”

這次沒等闕回辰回答,趙廷立搶先道:“俞婉萦我要定了,她再怎麽喜歡你,我肯定會争取的,以前我是沒辦法,現在我不管現在的她如何,我不介意,我要一輩子照顧她。”

闕回辰道:“這句話,你要去說給她聽,說給我們聽有何用。”

趙廷立道:“我自當我說給她聽,我只想讓謝君樹知道。”

謝君樹問道:“他是跟我說的嗎,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闕回辰小聲道:“沒什麽,他瘋了。”

謝君樹哦了一聲,似是松了口氣,道:“那麽我們走吧。”

趙廷立錯愕的看着謝君樹,道:“他怎麽了?”

闕回辰道:“他暫時想不起以前的事了,我們走了。”說完未等趙廷立再次發問,就拉着謝君樹走了。

路上,謝君樹問道:“這位是,喜歡漂亮姑娘?”

闕回辰道:“嗯。”說着側過身看着謝君樹的眼神。

謝君樹點了點頭,贊道:“郎才女貌。”

闕回辰道:“其實他們是有婚約的,只是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

謝君樹道:“被他那貪婪的父親耽擱了?俞家林就姐弟倆,貌似父母都不在了,那位貪婪的父親肯定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與沒有背景的俞家有什麽瓜葛的。”

闕回辰道:“是。”

謝君樹道:“做人不能過于貪婪,容易被人利用,這樣反遭殺身之禍。”

闕回辰默然半晌,道:“俞家多年前很慘,險被滅門。”

謝君樹道:“我感覺到了,我在俞家林院子裏看到了很多屍體,不知為何。”

闕回辰這次沒有回答,他不知多年前的事情該不該跟他說,或者還是等他自己記起,想起昨晚大雨時的謝君樹,噴湧而出的淚水,又或者他永遠不要記起。

昨晚春雷響過,下了場春雨,春風拂面,鳳林湖層層漣漪蕩漾不止,兩人看着湖中的小島,島上隐隐透着生機勃勃的綠色,謝君樹指着那座被霧氣籠罩的小島,向往道:“闕回辰,等我們回來,我想去島上看看。”

闕回辰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是他以前喜歡且住過的那座,道:“好,以後有時間,我們再住段日子。”

謝君樹驚疑道:“真的嗎,上面住過人?”

闕回辰看着他明亮的眸子,肯定道:“住過。”

晚上,富陽城內,謝君樹坐在了客棧房間的窗臺上,一條長腿支起,手撐着腿,興致盎然的看着街上的行人。

闕回辰道:“出去走走吧,順便吃晚飯。”

謝君樹放下腿,蹦了下來,道:“好。”

闕回辰一手拿起那頂黑色軟帽,輕輕的戴在了謝君樹頭上,兩人走到了街上。街上行人不多,富陽城是座小城,人口不多,街旁小店不多,謝君樹一路走,一直盯着街旁小店看。

忽然,謝君樹眼睛一亮,拉上闕回辰的手臂,走進了一家店裏。小店門面不大,裏面倒是琳琅滿目,都是各式香粉,香味撲鼻,掌櫃是位姑娘,二十挂零,長得十分清秀,擡頭看見兩位長得十分俊秀的公子進入店內,熱情招呼道:“兩位公子,要為姑娘買香粉。”

闕回辰未料到小店竟是賣香粉的,神情古怪起來,謝君樹餘光瞥到闕回辰似乎尴尬的神情,嘴邊淺淺一笑,道:“掌櫃,有沒有桂花香的香粉?”

闕回辰繼續疑惑,問道:“你要了何用?”

謝君樹接過掌遞過來的香粉,坦然的道:“聞啊,你沒覺得桂花的香味好聞嗎?我以前好像就買過,比如你家院子裏那棵桂花樹,開花的香味就好聞。”說着打開香粉,深深的吸了一口,閉上了眼睛。

此時并不是桂樹開花的時節,想着應該是他對以前的事物還是有所記憶,輕聲道:“你如果能住在裏面,會一直能聞到。”

話說的太輕,謝君樹又一直沉浸在香味的遐想中,似乎沒有聽到,也沒有回應。闕回辰再買了兩個,放入懷中,付了賬,兩人走出了小店。

☆、第 62 章 福來客棧

一家小酒肆,兩人找了個偏僻的座位坐下,闕回辰點了個鹽水鵝,還有幾個小菜。

謝君樹看着色黃油亮的鹽水鵝,道:“闕回辰,你果然言而有信,這鹽水鵝看上去清清爽爽,想必肯定鮮美好吃。”

闕回辰誕聲道:“我一直如此,你以後想吃什麽跟我說。”

謝君樹夾了一塊,塞進嘴裏,嚼了幾下,道:“好吃,又香又可口,這皮有嚼勁,爛而不酥,肥而不膩。”

沒多久,謝君樹已經幹掉了大半只,估計有點不好意思了,道:“闕回辰,你吃吧,我吃不下了。”說着邊吃着花生米,一邊眼神四處打量。突然,他的眼神停留在了河對面的福來客棧的招牌上,繼而站了起來,雙手撐着窗戶往外看去。

闕回辰發覺異樣,目光也随之看去,一個紅衣人站在福來客棧的房脊上,意味深長的看向這邊。闕回辰氣急,簡直陰魂不散,一拍桌子,拉着謝君樹就朝門口走去。

城內衆人也發現有個紅衣男子站在房檐上,有一中年男人說道:“好像□□年前也有一天,這個人也站在這上面,吹着那個鬼笛子,那叫一個難聽,那叫一個吓人啊,城裏瘋傳,說是鬼吹笛,我家內人幾天晚上都沒怎麽睡着覺啊。”觀看的很多人紛紛附和。

今年的春雨特別多,雨水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敲打在街道的青石板上,砸出了一個個小小的水坑,發出滴滴嗒嗒的聲音,就像是不停在叩着謝君樹心門的敲門聲。

謝君樹捂着心口,站在街道中央一動不動,微垂眼簾,一只手被闕回辰死死拉住。突然渾身顫抖起來,睜開眼睛,眼裏閃出兩道森森寒意,用力甩開闕回辰的手,飛快的跑向福來客棧。須臾,謝君樹已經站在了樓下,還是那個不引人注目的巷子口,依舊是帶着寒意的目光,死死盯着房檐頂上的廖雙銀。

緊緊跟着的闕回辰已經飄然而至,躍上了房檐,白衣随風烈烈擺動,月光灑在他修長的身影之上,自有一番仙氣凜然。衆人紛紛稱奇,駐足觀看,有人稱贊道:“這位公子長得真好,簡直是天上谪仙。”

闕回辰輕走幾步,餘光瞥了眼巷口的謝君樹,見他并未走開,才放下心來,道:“廖雙銀,你想如何?”

廖雙銀晃了晃腦袋,不以為意的道:“不如何,把玉笛還我就行。”

闕回辰冷笑一聲,道:“給你,你想怎樣,再次召出他的妖性,為你所用,我說過,你休想。你手上有妖靈珠,我現在不能把你怎麽樣。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廖雙銀也走近了幾步,道:“他,你手中的玉笛,還有曲譜,告訴你,都是我的。”說完就從懷中拿出了一只水晶盒,裏面綠光閃閃,小小的妖靈珠在盒內滾了幾滾,艱難的停在了中央。

樓下衆人不畏微寒的春雨,又是噓聲一片,面面相觑,不知盒內是何物。謝君樹目光炙熱的看着妖靈珠,卻沒有動作,抽空回頭看向背後,卻發現什麽都沒有,心想,怎麽會感覺背上背了個小孩呢。

霎時周圍寒氣重重,,衆人不知何故,吓得大多散去,有人經過巷口,看到謝君樹站在一邊,好心提醒道:“公子,趕緊走,恐怕有危險。”街上有些膽子大的人,還在圍觀。

待衆人散去,廖雙銀哈哈大笑,蔑視道:“一群廢物。”

闕回辰道:“他們都是沒有功力的百姓,不像你我是修仙的人,你為何要如此辱罵他們。”

廖雙銀臉上浮現出鄙夷的神色,哼了一聲,道:“哼,沒本事的庸徒,遲早要被我鏟除幹淨。”說着手中用力,竟有兩個年輕男子懸浮起來,兩人看着自己騰空而起,吓得說不出話來,四肢掙紮不已,人們看着此景,一陣吵嚷,喧嘩不已,盡皆散去。

謝君樹走出巷子,揚聲道:“他們跟你沒仇,你瘋了是吧。”

廖雙銀目光轉向他,柔聲道:“我是瘋了,我等了你八年,好不容易看到你,不瘋才怪呢,這位,恐怕也跟我差不多吧。”說完,他意味不明的看着闕回辰。

謝君樹頓時一身雞皮疙瘩,心想這人果然是瘋了,道:“你說的曲譜,似乎被我毀掉了。”

廖雙銀臉色頓時由白變青,狠狠的打開了水晶盒,厲聲道:“毀了,竟然毀了。”雙手一松,懸空着的兩名男子從空中掉了下來,謝君樹急忙上前左右扶住,兩人連聲道謝,跌跌撞撞的跑進巷子,消失不見。

闕回辰漠然道:“毀了,但曲譜在我心裏,你要嗎?”說完,銀光閃出萬道光芒,劈向那個即将呼之欲出的妖靈珠。

周圍還開着窗看戲的百姓們,紛紛關上了窗戶,拉上了窗簾,也遮不住那閃過天際的銀光。春雨停了,姍姍來遲的月亮灑出了微弱的月光,但在這光芒萬丈的劍光下,消失的不知去向。

妖靈珠被無華幹淨利落的劈成了兩半,卻又自動合上,蔓延出了森森寒意,廖雙銀狂笑道:“它是利劍斬不壞的。”

此時妖靈珠旋轉了幾圈朝着闕回辰面門猛撲而來,闕回辰手中運轉靈力,一掌硬生生的拍向了妖靈珠,妖靈珠又成千萬滴水珠散開,在它即将合在一起的時候,闕回辰雙手一攏,竟然抓住了一些水滴,用力一擰,化成灰燼,随風飄揚。

餘下的水珠很快又合在了一起,飛回到了廖雙銀手中,廖雙銀看着似乎又小了一點的妖靈珠,寒聲道:“闕回辰果然靈力深厚。”說完,他将妖靈珠輕巧的塞入口中,妖靈珠順喉而下,直入他的肚中。

瞬間他揮劍而出,速度奇快,飛向闕回辰胸口,闕回辰側身躲過,袖中的那管玉笛竟飄飄然而出,浮在了空中,廖雙銀伸出右手,平攤掌心,玉笛竟悠悠的朝他而去。

闕回辰随即也伸出右手,他的身體隐隐被一層白光籠罩,透出淡淡的光暈,手中用力,玉笛晃晃悠悠的回到離他一寸左右。

那些剛關上窗的人,又大着膽子開了窗,望着這一切,頓時瞠目結舌,片刻後又興奮不已,這可能是自己這輩子看到的唯一的,也是最精彩的打架,或者是鬥毆吧。

玉笛就這麽在兩人之間晃悠來晃悠去,廖雙銀似是有點不耐煩,張開嘴巴,妖靈從體□□出一道綠光,竟彎曲着射向闕回辰的右手掌心,闕回辰掌心處熱浪滾滾,卻堅持着沒松手,白皙的手掌變成了紅色,正向深紅色靠近。

謝君樹目光一直停留在玉笛之上,這時,眉宇之間閃過一道若有若無的戾氣,退後,跑動,躍向了房檐,左腿彎曲,右腿伸直,擦着玉笛而過,左手一伸,抓住玉笛,甩向了闕回辰,卻沒停歇。

闕回辰接過玉笛,揣入懷中,神情一怔,飛快的跑向正在踹向廖雙銀的謝君樹。謝君樹右腳已經踢到廖雙銀胸口,廖雙銀像是被大力踢到,悶哼一聲,妖靈珠從他喉中飛出,身體後仰,卻未倒下,用力站定,雙手伸出,抓向謝君樹的右腳腳腕。

千鈞一發之際,闕回辰已經飛撲過來,輕柔抱住謝君樹上身,擁進懷裏,妖靈珠順着一道奇妙的弧線飛到了他的掌心,手掌用力一握,妖靈珠再次散成水滴萬千,再次未來得及聚攏,闕回辰修長的手指帶走了些許水珠,妖靈珠變得更小了一點,兩人在此電光火石間躍下了房檐。

衆人看着如此酣暢淋漓的大戰後,直呼過瘾,闕謝二人就在衆人的歡呼聲和鼓掌聲中,消失在了長街盡頭。

廖雙銀打開水晶盒收回了妖靈珠,看着愈來愈小的珠子,氣急敗壞的朝兩人

消失的方向追去,一路上凜冽的眼神掃過從窗戶裏探出頭看熱鬧的城中居民們,随後就響起了連續不斷哐哐的關窗聲。

闕回辰還是抱着謝君樹,七拐八拐奔走于數條小巷之中,直到徹底甩脫廖雙銀的追擊,謝君樹被闕回辰摟的透不過氣來,叫道:“闕回辰,放我下來。”

闕回辰這才站定,把他輕輕的放到了一家店鋪的臺階之上,兩人這時方才回神,四目相對,不到一寸,衣服貼着衣服,立馬閃電般地分開,謝君樹尴尬的笑笑,坐在了臺階之上,得意道:“這次我們很有收獲,那顆要命的珠子小了不少。”

闕回辰喘着氣道:“嗯,我們先回客棧吧。”

謝君樹卻無力地靠在了店鋪的大門上,嗫嚅道:“我很暈。”

闕回辰俯身看着他蒼白的臉,血色卻無,想是目前靈力太過低微,剛剛那一腳應是消耗了他所有的靈力,又或許是因為碰觸到那顆妖靈珠,對他造成了傷害。闕回辰從懷中小袋裏掏出一粒白色藥丸,塞入他的口中,撫着他的額頭,冰涼透骨。

闕回辰把昏迷的謝君樹背回到了客棧,小心的放到了榻上,為他妥帖的蓋上了被子,躺在了床邊。

☆、第 63 章 妖性和素菜

就在闕回辰将睡未睡之時,一只手伸了過來,側頭一看,謝君樹翻了個身,左手很自然的搭在了他的胸口,手心很涼,涼透了他的胸膛,那只手卻似乎很不老實,摸摸索索的伸進了他的衣襟裏,像是感到了些許溫暖,才停止了動作,乖乖的呆着,一動不動。

闕回辰也睡着了,春雨又開始下了,窗戶輕輕搖晃,吱呀一聲,出現了一條縫隙,雨水撲灑進了榻上,也灑在了謝君樹的脖頸上,那只帶着綠色瞳仁的眼睛出現了。

謝君樹抽回了手,忽然坐起,透着那個窄窄的縫隙,怔怔的往外看着,又側身低頭看向已經睜開眼睛的闕回辰。

闕回辰已經發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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