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是誰 (17)

,是何異象?”

謝君樹見他說到這個,随即長長松了一口氣,道:“果真如此,怪不得我早上就感到周身異樣。”說着又不好意思起來,微微一笑,道:“那是我破鏡了,進入至高階層,也就是頂階。”

院外走進兩人,是方韋青和劉世遠,方韋青贊道:“原來我的義弟,以後是天下第一人了。”

謝君樹一愣,問道:“誰是你義弟?”

方韋青坦然道:“你啊,我這次來認親了。”

謝君樹連連擺手,道:“罷了罷了,我可沒有到處認哥哥的習慣,前面剛認個父親,還在還認個義兄。”說完瞟了一眼闕回辰,心想,這人還是我的親人,到底是何關系,我到現在都沒理清。

方韋青大大咧咧坐了下來,道:“這事不急,你先吃早飯。”

劉世遠羨慕的看着謝君樹,道:“你到時想通了,也認我做個什麽親吧。”

謝君樹剛喝了一口粥,忽聽此言,頓時嗆了一口,咳嗽不止,闕回辰用手輕撫後背,才稍稍止住了咳嗽。

闕回辰問道:“你們昨晚跟着,看到了什麽?”

方韋青冷哼一聲,道:“他們就算跟着也沒用,我們趕到的時候,人早沒了蹤影,這幫人在原地幹耗了很久。”

劉世遠道:“昨晚異象不小,會不會那位也看到了?”

那位當然指的是謝洪,謝君樹心想,我破鏡,她也懂,定會來取,昨日死活要拉走我,還是想要我這顆妖靈珠,她身上那顆,估計只是她拿來過渡,謝洪是個不願意被人比下去的人物,從小見不得謝君比他強。

既然說到那位,闕回辰問道:“她昨天說,從小對你的□□,是何□□?”

謝君樹停住了喝粥,神色不安的看着闕回辰,讷讷道:“她說了?”

闕回辰點頭,謝君樹繼續喝粥,沒有說話,喝完粥,雙眼死死盯着空碗,半晌,才吐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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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三人也保持安靜,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繼續,謝君樹擡頭,莞爾一笑,似乎已經了然,道:“都過去了!”

對面三人繼續保持安靜,繼續等待,謝君樹一陣局促不安,眼巴巴的小聲道:“你們幹嘛?”

方韋青似乎有點不耐煩,催促道:“幹嘛,等你說啊。”

謝君樹連連嘆息,唉聲嘆氣了好久,才道:“他,小時候,大雨之時,趁父母不在,專門把我拉到妖山山頂,去淋雨,直至雨停,方才罷休。”

闕回辰問道:“為何如此對你?”

謝君樹指了指天,道:“我出生之日,同樣天有異象,傳說異象是天佑妖君,幾千年才有一次,所以,父母給我取名為君,所有人都對我寵愛有加,關愛無比。”

劉世遠道:“她是你什麽人?”

謝君樹解釋道:“她是我三哥,得知此事,妒忌心起,從我記事起,就對我百般欺負。”

方韋青一拳砸向石桌,砰的一聲,粥碗翻轉,倒扣盤中,憤然道:“還是三哥,歹毒之心。”

謝君樹繼續道:“當時他已入中階,父母也知此事,但兄弟姐妹幾個,就他品階最高,也未對他指責。只是後來,我後來居上,超過了他,十六歲就進入高階,大言不慚的說,也算是天衆奇才,我們家族一直很弱,其它家族對我們也是看不太起,沒料到出了我一個高階妖獸,所以後來,屠世鬼妖看上了我,收我為徒。自從我進入高階,他便沒有辦法靠近與我,但是他也知我這個心病,我便一旦在大雨之時,藏于某處,他找不到我,便拿我毫無辦法。”

他說着一攤手,道:“完了,就這些。不過我現已進入頂階,便無所畏懼,這個毛病以後定不會再有。”這話說完,他便把桌上一碟碟小菜依次倒入口中,直到全都幹完為止。

闕回辰聽完,沉默半晌,道:“他定會來找你。”

謝君樹道:“對,我就等着他吧。”

☆、第 103 章 鏡子(二)

太陽西下,天色逐漸暗淡,烏雲壓頂,狂風大作,樹葉嗚嗚搖擺不停,又是一晚雷聲閃電,卻又風雨襲來,暴雨沖刷。

謝君樹坐在臺階之上,極其享受,悠悠然道:“等一會雨下的更大,我就出去淋雨。”

闕回辰坐于屋中,道:“你自便!”

謝君樹側頭,挑眉道:“親人不管我嗎?”

闕回辰一言不發,起身關上屋門,謝君樹只聽身後吱嘎一聲,轉身看到屋門已關,沒等開口,屋內之人淡淡道:“暴雨淋進屋,就不好了。”

謝君樹忿忿地看着緊閉的屋門,倒退幾步,進入雨簾,雨水嘩嘩,從頭灌到底,夏日濁氣,瞬間即散,渾身濕透,活像一只落湯雞。下了一陣,雨停風歇,樹葉上挂着水珠,滴滴嗒嗒敲打着青石板,某人頭發絲也挂着水珠,滴滴嗒嗒敲打着青石板,聲音卻出奇一致,猶如兩人齊齊彈着一首曲子。

屋門開啓,闕回辰邁出門檻,見到如此狼狽之人,看着應是無恙,又淡淡道:“進屋。”

謝君樹剛邁進門檻,解着腰帶,剛剛解開,身後之人,一把把他外衣脫下,幹脆利落,輕巧甩在盆中,道:“屋內浴桶,準備了溫水,你自便,我在屋外等着。”

沒等謝君樹開口,他已經關上屋門,靠着門框,沒過多久,一位清清爽爽的人走了出來,笑着道:“我說現在沒事吧。”他走出門,來到石桌之前,一手拿了一面鏡子,道:“來,幫我拿一面,廖雙銀死了,我想看看我那只眼睛,還能告訴我一些什麽。”

闕回辰順從的接過鏡子,拉下謝君樹的後領,眼睛忽的睜開,瞳仁泛出微弱金光,朝着他調皮一眨,他鬼使神差的用手指摸了摸調皮眼睛,謝君樹感到脖頸瘙癢,卻也沒有抗拒,由他摩挲。

眼睛可憐巴巴,被摸的淚眼汪汪,闕回辰方才罷手,輕聲笑着,垂下手來。謝君樹見進入正事,舉鏡觀看。

鏡中恍恍惚惚,開始一片模糊,似乎淚水未幹,謝君樹看着,卻感覺猶如自己的眼睛,舉手擦了擦,闕回辰見他抹淚,問道:“見到何事?”

謝君樹摸着眼睛,感覺沒有淚水,放下手來,道:“它在哭,我以為是自己的,想擦幹。”

闕回辰才偏頭看向那只眼睛,果真還是淚水朦胧,心覺愧疚,小聲道:“是我的錯。”

謝君樹哈哈笑道:“他對你還算順從,換做別人,會打人的。”兩人開心說着,鏡中出現圖像,頓時凝神望去。

鏡中,此時,連綿山丘,山谷上方,一人蹲着,長相看不清楚,帶着鬥笠,探頭向山坳裏望去,山坳中,寸草皆無,石壁光滑異常,若想爬的山去,除非有高強修為,否則斷不可能,底部碎石無數,石塊尖利,摔在石上,定要血肉模糊,注視片刻,方才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果真毒辣,非死即傷。”

他興許蹲的雙腿發麻,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又繞着山上此處,慢悠悠走了幾圈,低頭沉思,應是在想着什麽事情,許久之後,雙手用力揉搓臉頰,把鬥笠下隐隐透出的微黑膚色揉的通紅,重重嘆氣,又自言自語道:“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錯。”

如此反複幾遍,腳步邁開,走下坡去,來到山腳下,又回頭望着來時山路,搖了搖頭,擺了擺手,似乎在道別。這人雖帶鬥笠,相貌遮掩,但從身材走姿看去,謝君樹已知這人是誰,身材不高,走姿左右搖晃,有跋扈之氣,定是謝洪沒錯。

山坳之處,謝君樹也知,便是滅族之地,大火之地,雖過多年,看着仍是心驚,冷汗直冒,後背微濕,低聲嗫嚅道:“為何,為何?”

闕回辰湊近,問道:“什麽為何?”微風輕拂他的發絲,緩緩飄至謝君樹頸前,謝君樹繞于手指,卻未松手,道:“一會說。”

闕回辰稍稍往後,發現長發被謝君樹拽住,一下吃痛,并未出聲,謝君樹發覺,松開手指,尴尬一笑,道:“不好意思,我以為是自己的。”這是瞎話,他的頭發一直不長,何況高高紮起,從未到過前頸,只是他作怪而已。

鏡中,變幻場景,謝洪回到家中,坐于木桌之前,取出一紙,取筆來寫,潦草數字,頃刻寫完,應是途中已經打好腹稿。謝君樹湊近細看,想看他到底寫了什麽,他眼力不差,只奈字跡太過潦草,依稀看見某日某時,卻不是山坳大火之日,而是之後第三日。他突感心神俱震,細細回憶,謝洪仿佛那段時間,都是獨來獨往,神神秘秘,原來是在如此行事,不過日期對不上,難道之後出了差池。

鏡中,謝洪拿上書信,東張西望,走出山洞,一路晃晃悠悠,神色卻相當警惕,路上鮮有妖獸招呼,他也只是倉促應付,走下山坡,山邊有一小路,曲徑通幽,繞來繞去,繞了好久,矮身穿過荊棘,才走到一小山洞,洞口不大,一眼就能打量完畢,洞頂滴滴嗒嗒滴着水珠,在這洞內卻顯得相當詭異。

洞內偏僻之處,有一凹陷,壓着一塊石子,石子之下也是一封信,他移開石塊,把信揣入懷中,再把自己那封信放在裏面,妥帖用石塊壓好。他并沒有馬上離開,靠着石壁,拆信細看,神色忽陰忽晴,最後冷哼一聲,緊緊攥緊信紙,雙眸冷光乍現,罵道:“媽的,竟然要留那小兔崽子一命。”

小兔崽子,謝君樹不想也知,說的正是自己,從小被他這麽叫到大,以至于真正成人後,被他們小子小子的叫着,多少還是有點陰影。他自言自語道:“小兔崽子。”

闕回辰一直側頭看着他的神色,鏡中的圖像,他沒法看到,只想通過他的神色,想要探究一二,問道:“是誰?”

謝君樹冒出一個想法,心道,還是闕回真比闕回辰安靜,從來不在後面絮絮叨叨,嘀嘀咕咕,不過想到自己這次的話也比較多,難怪闕回辰話也多,又道:“一會說。”闕回辰見他又說這句,知道不便打擾。

鏡中,洞外一聲異響,謝洪肩膀微一聳動,跑到洞口,四下張望,荊棘旁一人,見他出來,瞬間變成一只小貓,跳上樹頭,正欲倉皇逃竄,謝洪立馬伸出手掌,小貓慘呼一聲,感到一股強大吸力,摔倒在地,匍匐趴下,畏縮向後,畏懼的看着謝洪。

謝洪認出,臉上浮現陰險神色,蹲下身去,一把抓住小貓脖頸,舉到眼前,冷冷的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小貓用力掙脫,雙瞳泛出綠光,卻滿含怯意,喵嗚哀求,謝洪陰邪一笑,狠狠道:“這不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跑錯了地方。”

此時遠處一陣足音,由遠及近,謝洪目光轉向聲音來處,手中松懈,小貓瞅準時機,脖子一縮,掉落于地,立馬飛快彈起,剎那間跑得無影無蹤。謝洪見手中一空,心中氣惱,來人已到近前,正是廖雙銀,他立馬氣急敗壞的道:“事情要敗露,我們趕緊。”

廖雙銀眼光現出寒霜,冷聲問道:“怎麽回事?”

謝洪道:“剛剛發生的事,被大哥的三子發現了,又被他跑了。”

廖雙銀略一思索,當機立斷道:“那就今日,反正早就準備好了。”

兩人沒再多言,謝洪先走,過了一陣,廖雙銀才走,下山時在山中唯一出路處劃了一圈黑線,嘿嘿一笑,放心離開。

靈貓,靈卧山洞,大哥生有三子,他的第三個怪不得那天在山坳裏沒有發現他,原來他被廖雙銀禁锢在那座小山丘裏,而靈貓,被黑線産生的黑氣侵擾,再無可能變成人形,出事後遠離妖山,居然誤打誤撞的呆在靈卧山洞裏。謝君樹想到此處,一陣心酸,不由自主道:“三子,原來是你,我想你了。”

闕回辰這次很是安靜,沒有開口,謝君樹卻回頭笑道:“靈卧山洞,那只靈貓,原來是大哥的小三子。”

闕回辰輕輕嗯了一聲,道:“他很好。”

謝君樹神色悲傷,道:“命還在,但是道行全無。”

鏡中,謝洪再次走回家中,正在和父親低語,聲音很輕,不知說些什麽,父親邊聽邊不住的點頭,神采飛揚,最後一拍桌子,高興道:“洪子,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地方可真是個寶地。”

謝洪微微一笑,道:“父親,今晚正是吉時,整個家族一起去,沒過幾日,妖力定會大漲。”

看到此處,謝君樹放下鏡子,癱軟的靠着石桌,無神的看着夜空,月光星光很亮,而他的心裏很暗,猶如一個黑洞,深不見底。

許久,他才緩緩道:“滅門,謝洪助了他們一臂之力。”把頭轉向看着他的闕回辰,問道:“你可知他為何?”

闕回辰一手擱于桌面,淡然道:“妒忌,想借他人之力除你,卻不知他人真正目的,被他人利用。”

謝君樹又問道:“之後他為何幫我?”

闕回辰拿起兩面鏡子,站起身,背對着他,道:“幫你,也是幫他自己,喚醒你的妖性,助長你的妖性,借你之力除掉廖雙銀,再行奪之,豈不美哉。”

謝君樹也站起了身,眼神停在了闕回辰濃黑的長發之上,一只手卻不自覺的抓了一小撮,揉捏半晌。闕回辰其實已經察覺,他本想去進屋放鏡子,見他如此,頓覺好笑,但也沒走,許久也沒見他放下,回過頭,謝君樹慌忙垂下了手,先他走進了屋。

☆、第 104 章 候之

時隔幾日,相安無事,似乎都在等待對方有所動作,方韋青和劉世遠一直駐足在繁華間,這些天太過平靜,大家都能預感到一種不祥的征兆,只是不知會發生在哪處。

這天,謝君樹獨自下了繁清山,當然臨走時跟闕回辰道:“我想一個人去靈卧山看看靈貓。”

闕回辰道:“好,你去吧。”話語挺坦然,神情卻不安。

謝君樹安慰道:“我答應你的,晚上會回來的,你要相信我。”

随後闕回辰當然沒跟着,也沒讓闕回真跟着,方韋青和劉世遠倒是想去,被闕回辰攔着,道:“他說一個人去,就讓他一個人去吧。”

謝君樹走了一陣,進了山洞,依舊如往常一樣,安坐石盤,等了很久,靈貓沒有出來,他便下了石盤,走到湖邊,突聽靈貓凄厲的叫聲,循聲望去,湖對面站着一女子,神情不善,狠狠抓着靈貓的脖子。

女子當然是改頭換面的謝洪,已經沒有女子的一絲柔媚樣,還是以前八分狠厲兩分陰森的男人樣,只見他陰沉的看着靈貓,斥道:“想不到我們可愛的三子,這麽些年一直躲在這裏,不是今天我無意撞見,我還不知道呢。”說着用力捏着靈貓的尾巴,又道:“誰叫我知道你尾巴上有一撮可愛的黃毛。”

謝君樹眉頭皺起,隔着湖水,大聲喊道:“謝洪,他現在就是一只普通的貓,你本就是他長輩,再說你現在已是高階了,何必跟他計較。”

謝洪聽到他的聲音,心中大喜,把靈貓往地上一丢,靈貓立馬蹿走,謝洪微眯雙眼,看向湖對面,确定是謝君樹,揚聲道:“你這幾天總是躲在繁華間,害得我找你不到,想不到你今天出來了。”

謝君樹沒有理睬他,只是注意靈貓的去向,目光始終停留在繞湖跑來的靈貓,雙手伸開,靈貓此時速度奇快,好大一片湖,竟然沒消多時,已經跑至近前,親昵的竄上謝君樹的懷裏,謝君樹溫柔的抱着他,手掌不停的摩挲着他的後背,膩歪道:“我們的小三子啊,我怎麽現在才知道,你表現的真好。”

這時,謝洪已從湖對面,飄然而至他的面前,得意道:“原來你是來接他的,不過我告訴你一件事情,還記得跟着我的百十來號人嗎?”

謝君樹繼續沒有理睬,也沒離開,走到樹下,靠着樹幹,還在溫柔的撫摸着靈貓,靈貓把自己的頭在他懷裏,使勁的轉來轉去,搞得他一陣肉癢,不停大笑。

謝洪倒也不在意,這一人一貓視他為空氣,繼續道:“那些人,被我囚禁在了楊家莊,楊家莊還記得嗎,我知道你肯定記得,不過這些人對你也不怎麽樣,你也不用太過在意。”

謝君樹這才擡起頭來,問道:“我只想問問你,到底想如何?”

謝洪道:“你我呢,是少數混跡人間的兩個,雖披着張人皮,畢竟靈丹和人類不一樣,都是妖丹,人類不會容留妖類和他們在一起的,我呢,從小就有個想法,這世間,要麽妖戰勝人,要麽人戰勝妖,不可能融洽的生活在一起的,不說低階的妖獸,就說中階以上的,看上去都是人樣,但骨子裏還是不一樣的,所以啊,他們就長期龜縮在更遠的一片妖山裏,我就不一樣,我一定要走出妖山,為他們走出一條路。”

謝君樹淡淡道:“然後呢,你不是走出來了嗎,人類也沒把你怎麽樣,只要你不傷害他們。”

謝洪擺擺手,道:“你的那套理論,我不相信,所以我要替代你,你的潛力太大,功力太強,借用下你的妖靈珠,就能實現我的夢想。”

謝君樹道:“你不要用你那偉大的夢想來掩蓋,你殺了自己家族那麽多人的累累罪行,我現在總算知道,留你在世間,是個錯誤,不管在妖界還是在人間,你始終是個禍害。”他說着,彎腰輕輕把靈貓放在了地上,扯下發帶,系在靈貓脖頸之上,小聲道:“你該去哪兒,知道的吧,不要只在山門口等,進去上左邊一條偏僻小路。”拍了拍靈貓的屁股,道:“趕緊去吧。”

等着靈貓跑遠,謝君樹一個箭步上前,一掌拍向謝洪胸口,掌風帶着灼燒的熱風,在短短的途中,已經燃燒成炙熱的紅色火焰。謝洪心頭一凜,知道這招自己抵擋不了,側身翻進湖裏,謝君樹窮追不舍,順勢而下,火焰拍在湖面,瞬間燃燒成長長一片火線,謝洪整個人沉浸在湖水深處。

謝君樹立馬手掌,火線忽的消失,身體輕巧一翻,直達湖中央,彎腰,繼續拍掌,這次帶着凜冽的冰冷之意,霎時形成巨大的漩渦,寒意直入到底。

湖面一角,飛出一人,謝洪身上帶着寒霜,無數冰珠從他身上滑落,當當落入湖水,聲音脆響,猶如小錘敲擊地面,形成萬點水坑。

不等他反應,謝君樹第三掌即到,這掌重重拍向空中,形成飓風,風雖無形,這風卻有一道美麗弧線,直撲謝洪面門。謝洪似有一個強大力量,向他襲來,被高高舉起,又重重摔到地面。

謝洪艱難起身,立馬往楊家莊方向逃竄,謝君樹急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後,速度之快,已看不出身影,就似兩道旋風,嗖嗖吹過。

一邊,靈貓速度不減,沒多時來到繁華間,飛也似的進入山門,随身擦過兩人,兩人還沒看清是何物,他已消失在偏僻山路之中。清淩居院門大開,三人對坐石桌,看是喝茶聊天,卻是心神不寧。

一只靈貓沒走院門,跳上院牆,直撲闕回辰懷中。三人均是一怔,靈貓黑毛炸開,綠色瞳仁驚恐萬分,另外兩人沒有見過靈貓,又見靈貓如此驚懼樣子,甚是驚奇。

闕回辰卻知,心中大驚,急忙道:“我們趕緊下山。”

方劉兩人知道形勢緊急,沒有多問,随他下山,三人來到山腳,靈貓忽的從闕回辰懷中蹿出,跳上了一棵楊樹,四只爪子扒着一跟樹枝,搖擺不已,卻不下樹。

劉世遠問道:“他在幹嘛?”

方韋青摸着下巴,道:“定是在暗示什麽?”

闕回辰摸着樹幹,道:“楊樹。”

劉世遠一拍樹幹,恍然大悟道:“楊家莊。”

靈貓聽得他們猜出,才噗的一下,又入懷中,闕回辰摟住,道:“這樣,你們倆先去楊家莊,我去靈卧山看看。”

三人分走兩路,闕回辰來到靈卧山洞,沒有停留,穿洞而過,跑到湖邊,湖邊雜草還殘留着水漬,這裏剛才定是打鬥過,俯身撿起幾個冰碴子,如此烈日,冰塊還未融化,應是剛剛才走。

湖邊泥土潮濕,坑坑窪窪,留下二人一大一小腳印,正是往楊家莊方向而去,百忙之中瞅見靈貓脖上黑帶,無奈搖了搖頭,飛奔而去。

方劉兩人,一路氣喘籲籲,來到楊家莊,已是精疲力盡。莊內很是安靜,鴉雀無聲,方韋青毫不客氣,直接踹開了門,這時天已壓黑,并無燭火點燃,黑漆漆一片。

兩人剛邁進正堂,院外一前一後,閃進二人,謝君樹眼疾嘴快,道:“你們倆閃開,去找被關的人,都在裏面。”

話到掌到,一陣掌風直拍謝洪後背,謝洪閃進正堂,那兩人反應也快,知道和他一屋,定無好事,堂內一左一右兩扇窗戶,每人一扇,齊齊往兩邊分開,雙掌探出,起身一躍,兩扇窗戶同時推開,兩人又齊齊躍到堂外,一骨碌就地起身,一左一右,往深處跑去。

此時,謝君樹一腳踹開木門,用力過猛,一左一右,兩扇木門,齊齊飛起,帶着巨大的力量,用力砸向已經跳上桌案的謝洪。謝洪順勢往前一趴,木門哐當一下,砸在了桌面上,激起無數灰塵,他猛咳幾聲,馬上消失了蹤影。

謝君樹以為他躲在桌下,心中戾氣猛地升起,跳上屋頂中央,舉手用力,對着房檐一拍,掌心散發出層層波紋,向外急速延展,直至擴散至整個屋頂,如雷霆一掌,四周嗡鳴不止,不多時,所及之處,黑瓦磚石塊塊碎裂,窸窸窣窣掉落于地,又過了沒多久,整座房屋轟然倒塌,塵土飛揚,在他掌中,猶如一灘爛泥,任他揉捏,随之傳來的那個清亮聲音,大吼一聲,響徹天際,傳遍四周。

此時底下傳來悶悶的說話聲:“你不要如此,所有的人都在下面。”他們來過一次,也一起猜過楊家莊或許有機關,卻也不知底下竟然有地下室。

不過這間房梁房柱都已斷裂,整座房子已然坍塌倒地,似一只困獸無力的癱軟在地。謝君樹看着面前的殘垣斷壁,木屑碎石滿地,想來出口被堵,便蹲下身,抽空想着,他就算能出來,瞅她現在的嬌俏模樣,也會變成灰頭土臉,不忍直視,想着想着便噗呲笑了出來。

他又想到,真是可惜了如此好模樣,怎麽給了如此惡毒之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後又聯想到自己,自己這模樣似乎也不差,還好自己心腸很好,想到這裏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內心暗暗為自己,不自謙的點了個贊。

☆、第 105 章 再救

方劉兩人在楊家莊中轉了個圈,查過每間屋子,空無一人,過後聽到一陣巨響,又伴随着謝君樹的一聲怒吼,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兩人不約而同的回轉正堂,看着謝君樹興致盎然的對着面前頹廢的房屋,先是發呆,繼而傻笑,後又點頭。他們倆于是先是震驚,繼而疑惑,最後是茫然。

過了一陣,兩人走上前去,劉世遠羨慕道:“知道你厲害,但不知你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

謝君樹揚了揚頭,驕傲的道:“那是,我是誰,妖君啊,肯定和你們不一樣。”話音剛落,看到走進莊的闕回辰,心裏高興,緊接着目光落到了在他懷裏似乎很享受的靈貓,頓時虎視眈眈的看着靈貓,靈貓感到他的目光異樣,不似以前那樣和藹可親,才知自己這樣很是不妥,立馬想從闕回辰的懷裏掙紮出來,任他脖子探的有多長,身體還是被闕回辰緊緊抱住。

闕回辰則是似乎沒看到謝君樹不善的表情,一手緊緊抱住靈貓,一手則溫柔的一下一下撫摸着靈貓背上油光水亮的黑毛,面無表情的站立在臺階之上,靈貓只得縮回脖子,神情抱歉的看着謝君樹。

謝君樹心中冷哼,別過頭去,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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